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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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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窝囊!真是窝囊透了!

    昭安抬起又陷进泥泞里的一只脚,蹙紧的眉毛差点夹死一只苍蝇。

    什么跟什么嘛!好好的路不走,竟走这种烂地方,他刚刚才不小心沦陷一只脚,正恼怒得差点破口大骂,又不小心踩进一片泥掉里,再看看璩悦诗不吭一声,对他的惨境视若未睹,听他的惨叫罔若未闻,真没良心!别指望一个杀手会突然慈悲为怀,对人心生怜悯。这是他研究杀手后的心得报告。

    “喂!”

    璩悦诗只是回头瞪了他一眼,继续向前走。

    “喂!”见她又不理他,他马上奔向她,一肚子的火。

    “妈的!”才刚跑没两步,他马上诅咒了起来,瞪着脚下一坨东西,好修养全飞了。

    “你就不能走慢一点,你不知道刚刚才下过雨,地上很湿,你瞧瞧!你瞧瞧!”他火大的指着黏在鞋上的烂东西“这全是你害的。”

    “我害的?”她也有点火了。“你可以不要来啊!你可以不要跟啊!是谁巴着我回总坛的?是谁拜托我的?”

    “我拜托你!”他的食指差点没穿透她的眉心。“你不懂得知恩图报,竟敢还说是我拜托你的!”

    “好!你没拜托我!”她双手交抱在胸前,随即比了个请的手势。

    昭安不客气的率先举步向前,换他走在前面,正奇怪怎么没听见脚步声跟上来,一回头才发现璩悦诗往反方向走去。

    “喂喂喂!”他火速的冲到她面前将她拦住,顾不得一路奔跑,溅得他全身都是泥。

    她冷眼盯着他,她比他还难伺候。

    “你要去哪里?”

    “我去哪儿关你什么事?”

    “你不是要回总坛吗?”

    “咱们各走各的。”说完就走,见他又挡在面前,她干脆绕路。

    他又把她拦下来。“那边不是往总坛的方向。”他胡扯着,天知道往岩窟的路怎么走?

    往岩窟要先经两广才进苗疆,他现在的功夫全毁了,旁边又跟着个性格拿捏不准的杀手,脾气说来就来,动不动就对他冷眼相看,高兴的时候才回应他两句,不高兴的时候几乎对他不理不睬,他得先带她到两广住进都护府,好歹那里全是自己人,出了事也好有人照应,跟这种倔脾气的怪胎再多相处两日,不用等蛊毒攻心,他自己就先气得嗝屁了。

    “哦?”她冷笑,完全不给他面子。“那你告诉我,岩窟的位置怎么走?”

    “嗯”他支吾个老半天,突然瞟见她一脸了然于胸等着他出糗的表情,顿时火大了起来。“我知道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知道?哼!”他马上抓住他的语病,将他羞辱得满脸通红。

    “你!”食指又点着她的眉心,一脸忍无可忍,天知道他多么想把她给捏死。

    “既然你知道路,咱们就各走各的。”她说完当真不理他,想要施展轻功。

    “不可以!”他吼了一声,在她正要飞跃向前时冲过去,正好抱住她的腰,两个人双双摔入泥泞里。

    老天爷也在这时候凑热闹“轰隆!”打雷了,雨丝由小变大,将两个人淋得湿透。

    被人突然拦腰一抱摔入泥泞里的滋味,说有多差就有多差!她的肩伤还疼着,虽说他给她的葯非常有效,但还是经不起这种摔法。突然由半空中摔回地面是会把人吓钝的,现在他又离她那么近,整个人全贴在她身上,与她眼对眼、鼻对鼻,漆黑的双眸像会摄人魂魄,闪着熠熠火光,而他的唇近在咫尺。

    真的是冒犯到她了!

    毫不犹豫的,她膝盖用力往上一顶,正好撞进他的鼠蹊部,他痛叫一声,整张俊脸皱成一团。

    “你你这个臭婆娘,你有多狠你知不知道?命根子耶!朕的命根子差点被你踢断,你还逃!”不顾身上的疼痛,他又扑向前去与她在泥泞里扭打起来。

    “你活该!啊”换她尖叫。

    昭安不让她走,用力扯住她的衣领将她压回地面,在挣扎间她的衣衫被他拉破,露出雪白的大片肌肤不说,还还双手还罩着她的胸部!

    “你去死!”她咬牙,用力一巴掌就打过去,打偏了他的头。

    没被她打这一巴掌,他还没注意到发生什么事情,当他转过脸来正要发作,才察觉发生了什么事情。

    “嘿嘿”他一脸的淫笑,似乎这么伤她正中他的下怀。

    “你”她又羞又气却挣脱不了强压在她身上的男性身躯,他迫人的气息几乎夺走她大半呼吸。

    他就是这么着了她的道,才会被她连伤两次。

    第一次,他以为她要飞了,想也没想的就往前扑,两个人双双掉进泥泞里,又淋了个落汤鸡。雨水冲刷两人的躯体,在挣扎间,她洁白的中衣被水浸透,双峰若隐若现,他闻到她身上的特殊清香,温烫的肌肤在他身下不停的蠕动带给他的刺激感他觉得下腹騒动了起来。

    他以为这只是暂时的,任何健康的男人在禁欲两三天后受到刺激便会有的反应,正想将它从脑海中驱除,抬起脸便被她亮丽的五官炫惑住。

    她的脸是鹅蛋型,他第一次注意到。

    柳眉淡扫却习惯性的微蹙,似乎有满腹的心事不能向人诉说,但即使她的眉紧蹙,一直扫不掉淡淡哀愁,看了却有教人心被狠狠拧了一把的感觉,不知不觉中掉进她哀愁的泥淖里,想为她分忧,想为她解愁。

    她的鼻,好看得没话说。

    唇薄而小巧,时时紧闭,有点苍白,却没有女子该有的红艳,看得出她不是个很会照顾自己。可是她忧愁的眉、清灵的眸,有一丝惊慌失措,再加上她经常紧闭却带着倔强的小嘴,这样清新的组合,是他没看过的,对他来说是新鲜的,也有点吸引他。

    吸引!

    脑中才闪现这个念头,全身警铃大作,就在怔忡时,她便被踢了一脚,差点生出龟儿子。

    第二次,也就是现在,想不到自己的双手会罩在她令人心动的雪峰上,他之前的騒动又溜回来了,再也无法压抑自己,他正努力的想悬崖勒马,不料一巴掌帮助他看清现实。

    “你知不知道你刚才那一踢,害我差点生不出儿子来,你竟敢还打我?”他咆哮着,俊脸转为狰狞。

    “我要你付出代价!”说着他扯开她身上的衣服,硬将她的两手锁在头顶上方,不顾她的意愿低首埋入她的胸壑,再也控制不住奔腾的情欲。

    她只是个杀手,有什么不可以?

    情感告诉他,他可以为所欲为,作任何想做的事,有什么不可以。

    但理智告诉他,如此冒犯一个女性不是他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应为的,他李昭安多的是女人,勾勾指头只怕会引来成千上万个。

    但他现在就是想要她、教训她,好纾解他多日禁锢的男性需要。

    不行

    做

    没什么不可以的

    大丈夫岂可趁人之危

    情感与理智在拔河,他的头愈埋愈低,愈吻愈往下。

    两人衣衫褪尽,不顾大雨,他眼里只有这尊雪白的娇躯压榨他快要决堤的意志力。

    不

    要

    就在他决定进入她的身躯时,突然听到她的啜泣声,马上清醒了过来,也瞬间浇熄了他的欲火。

    对付这种女人不需要太客气。他忖道,却再也没有兴致,他见鬼的良心在这个时候竟然抬头。

    她只是个杀手而已,他如此告诉自己。

    所以没有前戏、没有该有的怜香惜玉、没有一丝温柔,他决定马上进入她,好好的惩罚这个女人,消消他的火气。

    几滴眼泪就把他的欲火加怒火全都浇熄了。

    “该死!”他站了起来,顺道将她拖起,让她见识到他霸道凶残的一面。

    “把衣服穿上。”捡起满是泥泞的衣服往她的胸口丢去,自己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

    眼泪含在她眼眶里打转,她受到前所未有的侮辱。

    含着恨,她背过身将湿衣穿上,她会恨他一辈子的,她想。

    雨势在这时变小,乌云飘散了,天空变得有点灰白,与她的心情成对比。

    昭安又撕了一条破布,扯过她的手腕与他的左手腕紧紧的绑在一起。

    “你要干什么?”她大惊失色,没料到他会来这一招。

    “绑在一起你才不会动不动就想逃。”想起来他就一肚子火。

    “你你莫名其妙!”她口不择言的骂道,被他弄乱了心。

    是,他就是莫名其妙,他爱!他喜欢!要她啰唆!

    绑好了布条,他扯了扯看看牢不牢固,才好整以暇的看她。“往岩窟须经苗疆,到苗疆之前必经两广,你这个识路的,带朕到两广都护那儿去吧!”

    她挑衅的瞪他。“如果我不呢!”

    他马上抓紧她的下巴,不由分说的吻上她的唇。

    许久后才放开,咬着牙切齿道:“不想失身就乖乖的听我的,否则后果自理。”

    她愤恨的想往后退,离他愈远愈好,却被他的手一扯随即拖回,踉跄的栽往他的怀里。

    才刚扶稳她,他又马上低下首吻住她的唇,这回吻得更深更热。他好喜欢她的味道。

    他放开她后,她扬起手来准备用手刀砍他,却被他狠狠的瞪住了。

    他的眼神警告她别乱动,再乱动的话,他真的会在这种情况下,不顾一切的要了她。

    他谅她再也不敢逃跑,她走前、他在后,一路上不说话,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盯着她的后脑勺浮出一个笑容。

    真奇怪,他怎么突然觉得安心了起来?

    走了两天,一路上没吃喝多少,两个人却比着耐力,谁也不肯先说话,路上偷了两套挂在竹篱笆外的衣服,恰好是一对老夫妻的,于是换掉了一身脏湿装束,半夜在一间破庙后的山涧随意冲洗了一番,即使是沐浴,他仍不肯解开绑在手上的布条,差点把她气得吐血!

    洗完澡后,两个人穿得一身滑稽样,走在往都护府的大街上,引来人群围观。

    “那是不是杂耍的啊?”一个小女孩天真的问道。

    “大概是吧?”她娘也不太确定。见他们走近,赶紧抱着女儿往后退一点。

    昭安这辈子没这么狼狈过,衣服太短,露出了半截小腿在外头,他人高马大,与那件小不拉叽的衣服很不搭轧,他扭头看看璩悦诗,差点被她烧红的脸蛋逗得大笑。

    没关系,反正没人知道他是谁。临走前,他还从那对老夫妻的后院里偷了一顶斗笠戴上,所以他头压得低低的,帽檐遮住他整张俊脸,谁也瞧不出这个怪人的庐山真面目。

    璩悦诗就没这么好了。她压根儿没想到会在大白天走这趟路,还会引起这么多人围观,更羞人的是,昭安将绑在她手上的白布条秀着,让她脸蛋一路烧红,四处寻洞看能不能钻进去。

    终于走到了都护府门口,或许因为他们两人的怪模样已引起喧腾,还未到就马上有人通报,从里头冲出一群人。

    率先出府的是程云,走在他后头的是杜卫天,后面跟着一大票人中,还有两广都护秦哮豪。

    “二哥!”程云的下巴掉了下来。他一见来人的身形,就认出来了。

    杜卫天则一脸不敢相信的拍着额头,差点昏了过去。

    “你”程云只能吐出一个字。

    昭安挥着手叫他们让出一条路出来,俊脸仍埋在斗笠中。

    “她”程云依然只能吐出一个字。

    “下巴掉了。”昭安走过去时,不客气的朝他的下巴往上一顶,把程云弄得哇哇叫。

    “喂下巴我的下巴”他这是招谁惹谁了?吃惊也犯法?

    秦哮豪目睹来人的背影思索良久,才震惊得睁大眼,换他的下巴也掉了下来。“他他他他是”

    “小心点!皇上不想暴露身分,你没看他刚刚才教训了一个。”杜卫天凑向秦哮豪说,要他放聪明一点,皇上几时这么窝囊过了?这么窝囊也就罢了,还教人给认出来,认出来也就罢了,还教人给喊了出来。程云当着众人的面拆他的台,下巴至少得疼个好几天。

    “我我去找老神医。”程云捂着下巴鬼叫鬼叫的往里头奔去,去找老神医治疗。

    幸亏皇太后明智,嘱咐要老神医跟着,以防皇上有个万一,这会儿倒真的需要他医了。

    “去去去,还不快散开!”知道了来人是谁后,秦哮豪哪敢怠慢,挥着衣袖要人尽快将围观者驱离。

    杜卫天吁了一口气,边摇头边叹气的往府里走。高兴的是,皇上毫发无伤的回来,自己可以对娇妻有个交代,但想起他身上的装束,他突然觉得头痛了起来。

    昭安真是难缠,要不是王者风范稍稍束缚了他偶尔脱缰的个性,否则还真无人能驾驭得住。

    算了!还是进去问问他吧!问问他这几天到哪儿鬼混去了,害得他们差点急死。

    昭安一五一十的说出,独漏他在树林里差点凌辱璩悦诗那一段。

    老神医在确定璩悦诗的伤势无大碍后,惊喜的发现了一个好消息。

    他的活命金丹有效!

    “你是说你的蛊毒未再发作了?”他详细的问食用了金丹后的种种症状,与他的推敲不谋而合。

    “是的。”璩悦诗肯定的点头。

    老神医高兴的一拳打在手心上,真是妙啊!

    当初他提炼活命金丹旨在袪毒疗伤,用了各种珍贵的葯材外加天山雪莲熬煮,只得十颗,他将六颗硬塞给皇上,另四颗自己留着,以防万一。

    将葯分作两份,其中一份送给皇上是老太医的习惯,谁知道哪一天是不是也会有旁人用得着的时候。想不到这么珍贵的葯材提炼而成的金丹竟误打误撞救了璩悦诗的命,还奇迹似的医了她身上的蛊,真令他开了眼界。

    “我不敢说这金丹真的这么好用,老实说也没人试过。”老太医偷瞄了皇上一眼小声的说。“但依你未再发作的种种征兆看来,你的蛊恐怕真的已经被金丹治好了。”

    “真的?”即使有点冷傲,在乍听这个消息时仍让璩悦诗冷然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诧,随即转为喜悦。

    “那我呢?”昭安生气地哼着,别以为小声他就听不见,他的耳力很好。

    “皇上,您没事。”老神医一脸笑咪咪,红通通的圆脸配上白白的胡子看起来非常可亲。

    “我没事!”想起来他就火大,他这样算没事?他甚至还没帮他把脉呢!

    老神医安慰的拍拍璩悦诗的肩,示意她的伤口没事,不用担心,才继而转向昭安。“如果老朽提炼的金丹能帮璩悦诗治好蛊毒,您怎么可能会有事呢?”他正纳闷着皇上怎么不让他诊治把脉,反倒要他先帮璩悦诗看伤口,这可奇了!

    “这可奇了!难不成我中邪了?啊?”他似笑非笑,这辈子就属今日最窝囊。

    梳洗完毕,换上了一身书生打扮的他,举手投足之间仍难掩一身的威仪,天生的尊贵气质硬将容貌同样出众的杜卫天及程云给比了下去。

    昭安一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因此跟在他身边的将领及贴身侍卫,虽不一定要外貌俊逸,但器宇轩昂、谈吐从容、胸襟坦荡是必备的要件,当然形貌猥琐或眼神不自然的人,别想近他的身。

    老神医笑了笑,大概猜出是怎么回事,不过他不急着点破,只问昭安:“皇上,可否请您在老朽的面前再运一次功看看,好让老朽能诊治您,看看是哪儿出了问题?”

    昭安哼了一声,有点不耐烦,不过不这么做,老太医又如何诊治?于是站起身来打算演练一套“罗汉伏虎。”

    这里没她的事了,璩悦诗悄悄的起身打算退回自己的房里,却在预备溜出时被昭安叫住。

    “等一等!”他朝她勾着食指要她退回来。

    璩悦诗只是憋住气,环视了众人一眼,在众人不怀好意的警告眼光中只好乖乖地退回原位。

    昭安正要提气,又瞥见璩悦诗的眼光一直瞄着地上,不肯看向他。他走向前一把攫住她的下巴,狠狠的瞪着,下命令道:“看着我,看看我这个皇帝被你害得有多惨!”说完气呼呼的走到厅堂中央准备运气。

    真是怪胎!璩悦诗用“瞪”的,被他语带警告惹得有些发毛。

    一股气在昭安的丹田中聚集,慢慢的热力转为热流,以丹田为中心向四方扩散开来。

    奇了!

    昭安嗔大了眼,怎么之前的焦躁感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清凉,正向四肢蔓延。昭安正觉纳闷之际,丹田的热力突然慢慢化为冷流,开始遏止不住的向心口袭来,他一惊赶紧收势,正想将丹田的冰点压下时,却因用力一股热气反冲了上来,与体内的冷锋冲撞个正着。

    一下子冷,一下子热,把他整得哇哇叫,大吼一声:“啊──”

    “皇上!皇上!您怎么了?”杜卫天、秦哮豪,还有八位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忠臣,在他差点摔下时扶住他的身体。

    “你”他指着她,话还未出口,又见他捂着胸口,脸色也一下子胀红,一下子铁青,气得差点昏厥。

    杜卫天赶紧封住他的脉,阻止他体内的气继续冲撞,许久,才见他满身大汗的瘫进太师椅里,闭上眼睛猛喘气。

    “你到底向皇上施了什么邪术,快说!”杜卫天一记杀人的目光倏地射穿她,瞪得璩悦诗不寒而栗。

    昭安虽然凶悍,但那是在他真的被惹毛了之后才会爆发出来。而这个男人却像豹,无声无息却非常迫人,随时准备冲出,杀得对方措手不及。

    “说!”杜卫天准备杀人了。

    一回神,她收回关心的眼神,倔强的扬起下巴。“我做了什么好事,你问他最清楚。”

    “放肆!别以为皇上对你网开一面就在我面前撒野,相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在皇上的面前杀了你。”杜卫天眼神森寒,说到做到。

    “好了好了,杜王爷,”老神医赶紧向前格开对峙的两人。“请听老朽说明原因。”他转向皇上。“皇上,恐怕您是忘了,当初老朽将金丹交给您时,曾经向皇上提醒,金丹性猛又属阴,服时须和以黑糖熬煮的汤汁吞服。”

    昭安猛一睁眼,怀疑自己的耳朵有没有听错?

    老神医又微微一笑,知道年轻的皇帝在想什么。“所以当初老朽将金丹交给皇上时,曾请皇上每月吞服一次,吞服后严禁运气,金丹乃是保养之物,请您事先吞服是为了日后的一万个“万一。””

    “那如果真中了毒,而又事先未曾吞服,怎么办?”听老神医这么一说,程云也好奇了。

    “嚼碎半颗,但不可吞入,须含在口中待其慢慢化掉,如此毒性便不能攻心。”

    “这么神?”程云觉得不可思议。

    “疗伤袪毒必须佐以热液以顺血气流畅,所以不得不小心点用。”

    “那皇上一次嚼了三颗,可是璩姑娘也服了三颗呀!”程云问,又突然想起璩悦诗也和昭安同样吞服三颗,怎么她却没事。

    “她是有病治病,葯来得刚刚好,而皇上是一口气吞掉了三颗,金丹在体内转化,原本只会在体内躁热个把月便会没事,不料皇上又提功运气,硬将葯性催化,当然会一时承受不住,铁打的人也会受不了,不信你也试试。”老太医撩起了衣袖,掏出一瓶金丹说着就要倒出。

    程云吓得忙摇手。“您留着,留着,以防万一。”

    “呵呵呵”老神医捋着白须,再一次笑眯了老眼。“一下子热、一下子冷,这才叫正常,是服了金丹后该有的反应。”嘿嘿!谁教你不听。

    “你为什么到现在才说?”冷汗出尽、热汗直冒,昭安全身虚脱得快挂了。

    “老朽很早以前就向皇上禀报过了。”

    “胡说!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是有那么一点印象啦!但是老太医害人匪浅,他怎么能这么快就放过他。

    老太医赶紧从袖口里掏出一本册子,里头记载密密麻麻的草葯名称,都是老太医向御医房请领名贵葯草的登记资料,及制成的仙丹妙葯的记载,上头还有皇上的笔迹呢。

    “您瞧瞧。”老太医将册子递了上来“老朽每将一种葯交到皇上的手中便有您的御笔签名。”里头还详载各种吞服禁忌。

    “看看这个,”老太医又将册子翻开,露出其中一页大力金刚丸“您瞧瞧,大力金刚丸,治体弱,虚寒、躁郁、肾水不足”

    “噗”有人笑了出声,是璩悦诗。

    其余的人也都想笑不敢笑。

    “大力金刚丸?活像是肾亏男人的仙葯。”程云好死不死的道出每个人心中的疑问。“皇上,您需要啊?”程云称奇,不敢想像二哥每夜是如何操劳过度的?

    程云的话引来一阵笑声。

    要不是虚脱、乏力,程云不知会怎么个死法?昭安瞪着他。

    “不对不对,大力金刚丸不是那种东西,他是在增强一个男人的内力。”老太医赶紧解释。“这种东西只能男人服用,且三十岁以内,超过三十断不可服,服了以后必生华发,当时您嫌它名称怪异,又退回给老朽。”上头还有他写的“退”字呢!

    “再看看这个,紫苏罗丹治蝎毒、服时须加花雕,您说花雕难喝,所以也退给了老朽。还有,”老太医一页一页的翻,一页一页的说。“百草攻毒专治百步蛇毒,一次吞服三粒,配温水;您收了。川芎白勺专治拉伤,又黑又白,您说有趣,一次服四颗,嚼吞即可。醋龟板条,您说一条一条长长的,有趣,一次嚼一片,加甘草,还有呀”

    “行了行了!”昭安头昏脑胀的挥着手,要他别说了。这么多奇奇怪怪的名称和服法,谁记得?没听过被蝎咬还得喝花雕的?恶,一会儿三颗,一会儿两片,一会儿吞一会儿嚼,一会儿含他不被他整死才怪!

    就是因为这样,每当老太医在讲解时,他从来没有认真听,才会造成他一时的记忆错乱,差点铸成大错。

    老太医满意合起册子,吁了一口气。伴君如伴虎,这皇帝他从小看到大,性子早已摸透。

    昭安气虚的站了起来,再度无力的挥着手,不要人扶。“现在怎么办?朕就得这样的过一辈子吗?”

    “当然不用,”老太医笑开了眼,踌躇着该不该说。

    “那怎么治呢?”昭安示意老太医接下去。

    “找个女人,再佐以蝎酒”

    “蝎酒?”程云又瞪圆了眼,老太医还真神耶,什么奇怪的病都能治。

    璩悦诗听了觉得好笑,一向冷漠的脸竟也漾了开来。

    “活蝎子浸入汾酒里,浸到酒色成红,吞服了之后”

    “吞吞服!”昭安翻白眼,差点没气绝。

    璩悦诗捂着嘴猛笑,程云则下巴又掉了下来。

    难以想像昭安生吞活剥毒蝎的模样,那真真的是太精釆了!

    老太医啊!谢谢你帮我出了这一口鸟气。

    “是的,吞服。”老太医煞有介事的点头“再找个女人”他凑向昭安的耳边,嘀嘀咕咕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见不怀好意的眼光一会儿瞅向璩悦诗,一会儿飘向程云,一会儿瞄向秦哮豪,又一会儿看向杜卫天,最后转回老太医的脸上。

    “好!就依你。”他随即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