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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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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北信凯国际饭店

    “江副总,请将这份合约过目一下,朝阳的人正在会客室等著。”秘书林小姐将一份朝阳并购案的档案放在若耶的办公桌上。

    若耶顺手抓到一枝笔签下名字,内线电话马上响起“江副总,赵律师二线来电。”

    若耶将文件签好递给林秘书,确定林秘书将她办公室的门带上后,才按下通话键,以轻快的口吻道:“赵律师,有好消息了吗?”

    “江小姐,不太妙,情况比我们想的还复杂。”

    赵律师的一句话把若耶的好兴致全打散,更糟的是,还让她感到恐惧“怎么说?”

    “你与屈先生三年前签立的离婚证书无效,所以就技术上而言,你还是屈太太。”

    “哪个环节出了错呢?”

    赵律师解释著“你当初跟屈先生在法国结婚时,没有回国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现在你必须先补办登记、缴掉罚锾后,我们才能进行下一步。”

    “这太荒谬了。这事我很早就请家人办妥除非”那人没帮她办!啊~~为什么扯她后腿的人总是她老爸!

    若耶太爱父亲,她没有能力气他,只紧张著一件事她得连络屈展腾,跟他要身分证及户口名簿,但她拉不下这个脸。

    于是她询问赵律师“既然户政事务所没有我和屈先生的结婚纪录,那就表示我是单身,连婚也不须离了。”

    “你必须确定没有人会在你的婚礼上检举你曾犯重婚罪。”赵律师再次提醒她“江小姐,有人会出来检举你吗?”

    若耶的脑里倏地泛起她老爸亲爱的脸但紧接著又忆起她母亲当年曾坚持大肆赠送亲朋好友喜饼之事!

    看来,她与屈展腾成亲的铁证如山,耍赖也难!

    若耶于是识趣地说:“赵律师,咱们还是照你的意思,依规定办吧!”

    “明智的抉择。江小姐打算亲自找屈先生谈,还是希望委托我来办?”

    她已多年没打电话给他,根本不知道屈展腾人在哪里“交给你来办吧!我会把所有联络得到他的电话号码都给你,你先试,若全都联络不上的话,我再找人查他的下落。”

    若耶将电话挂断,开始咬起指甲了,这是她紧张时,泄漏自己心神不宁的小动作。

    这些年她改进不少,谁知一提到“屈展腾”这三个字,她又犯忌了,并且怀念起他的一切。

    屈展腾的确就是名气响亮的johnnycool,二十七岁就拿到第一个米其林,紧接著第二年评议委员又雪中送炭地为他再添上一个,到他二十九岁时,竟然变成举世最年轻的三颗米奇林厨师。

    若耶与他维持夫妻关系时,从不知道他的来头,而他一句炫耀的话也没跟她说,只像一个精力旺盛又了无牵挂的大男孩,千里迢迢地骑著一辆自行车,披星赶月甚至风雨无阻地来追求她。

    现在,他仍是响誉国际的三颗米其林名厨,但似乎已跟她无关了。

    尽管如此,若耶还是很为他高兴,因为他的成就是他辛勤努力的结果,不是为了赢得任何人的青睐,也绝非为了跟世人炫耀。

    这就是她所挂念的屈展腾,一切的精益求精只为追求自我人生的实现。

    若耶想到这里,纤指忍不住拉开桌柜,从里面取出压在最下层的一份简讯,在这份简讯里介绍了一年前在全球大都会开业的知名餐厅“johnnycool”

    被接受访问的人是国际饭店总裁尚保罗以及餐厅主人屈展腾。

    原来,尚保罗与johnnycool两人皆出身饭店世家,不仅如此,还同是洛桑餐旅管理学院的校友。

    尚保罗在求学阶段就开始涉入家族事业的经营,为公司网罗人才。他特别欣赏曾摘下校内第一冠军厨王的johnny,极力说服他爷爷让这个年轻人当饭店餐厅的总舵手;尚克劳的胆子显然没有孙子大,仅答应理出一个餐厅让johnny小试牛刀。

    johnny当时在日本东京的一家河豚料理店学习杀鱼技巧,因为尚未出师,所以没有放下鱼刀的打算。

    尚保罗费尽唇舌无法打动johnny,好不容易想了一个点子,亲自飞往东京,跟学长保证,只要学长有本事,把饭店里一家经年赔钱的法式老餐厅做起来的话,日后他能均分该餐厅的收益;johnny仁兄日后想退休的话,只要饭店一天不倒,他可以持续劣邺厨的薪水,上半天工。

    johnny觉得尚保罗开出的条件对了他的胃口,人一高兴后便俐落得将鱼刀收好,背著皮囊从东京飞到巴黎,扛下那一个名不副实的烂摊子。

    他以自己的名字johnnycool,为这个餐厅起名。

    在johnny领著同仁齐心协力地经营之下,johnnycool餐厅低调开幕一年后咸鱼翻身,总算创造了业绩,即使营收只有区区百分之一的正成长,仍是教念旧的饭店创办人尚克劳感动不已,跟人提到johnny,便会竖起大拇指,让人对johnny刮目相看。

    johnny掌厨三年,帮饭店餐厅拿到两个米其林的辉煌佳绩,大名因此不胫而走。

    但他对名利似乎不热衰,一直想挂冠求去。尚保罗只好履行当初的约定,派一个万年二厨的闲差给他蹲

    心神不宁的若耶无法再读下去,她将简讯放回档案夹,藏进柜子的最底层,打算来一个眼不见为净,可是学著憋了多年的泪,却再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三天后,赵律师来电回报。

    “他怎么说?”若耶一颗心掐得紧紧的等待赵律师的回答。

    “屈先生开始时客气地同意,可是没多久却改变主意,坚持要你亲自跟他谈,要不然他会采取不合作的态度。”

    若耶黯然哀叫了一声。“屈先生人呢?”

    “正在回台的飞机上。他要我转告你,请你在今晚九点左右到机场接机。”

    若耶快翻了一下行事历,慌了!“不行,我有一个会得开到八点,八点半时又得去看牙,要我九点赶到机场是不可能的事。”

    赵律师以长辈的口吻循循善诱著反应过度,并乱了阵脚的客户。“江小姐,晚到可以,但你若不去接机,就会拖延你与屈先生的离婚手续。”

    若耶听了,这才稳住情绪“好,我会去接机。”

    ----

    若耶站在人来人往的群众中,望着前方朝自己走来的男子。

    她警觉到他的气质更加成熟,多了一种魅惑人的危险性;他颓废的落腮胡刮得乾乾净净,往后梳的浓发光鲜整齐,原本有著破洞的毛衣与绉纹横切的卡其裤,也被精工裁剪的休闲西服所取代。

    那英姿焕发的模样,哪里像是搭了一天飞机的人!

    与若耶以前娇喊的老公相比,眼前的屈展腾魅力简直无人可挡,却让她害怕,更加怀念以前不修边幅的他。

    “信凯饭店副总经理这样的大位你坐得四平八稳,怎么单是一桩离婚手续,你却拖了三年,还弄得乱七八糟?”

    多年不见,他劈头就是挖苦,让若耶改变了原本以礼相待的打算。

    她为自己的无能找藉口“我办惯了大事,像离婚这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当然就捏不住准度。”

    “嗯,你能凡事往好处想,观念算是改进许多。我听说你转到阳龙台的饭店效劳,在不到两年的时间,并购了朝阳,这样漂亮的成绩单真是让我佩服。”

    若耶不敢居功,老实地透露“奇招”

    “其实是外公捧著股东名册,找我帮他收购关键散股,后来我们意外地得到庄涛的协助,才在股东大会上,齐力将你爸踢下董事长的宝座。”

    “庄涛?他会背叛我爸来帮你这样的大忙,想来你给他的好处真的不少了?”

    她是不是闻到了浓浓的醋意?难道这么多年了,他还在乎她吗?

    若耶叹了一口气,再次重申道:“我跟庄涛从来就没感情的牵扯,是你误会我们了。”

    “是吗?我误会你们了?”

    “他被他母亲洗脑,一定得与你竞争,且非得强过你,要不然展时楠就不会看重他,还会把他送去给别人养;他跟你一样,都是受害者。”

    屈展腾诧异极了。“是吗?他一向很强势,我从没想过他也是受害者。至于误会你跟他,我只是循旧例推测。”

    “什么样的旧例?”

    “因为只要我们看上同一样东西,他通常是抢得先机的那一个。”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若耶觉得现在讲这些都太晚了,但她就是忍不住要澄清。“可是我对他没感觉,你急著拱手将我让给别人时,也该先探一下我的意思吧!”

    “我亲眼瞧见你们搂搂抱抱过,”他冷冷地提醒她“还记得那一幕吗?”

    若耶很想跟他大吼,告诉他那次不算,因为庄涛是一个同志!

    但是她不能,为了庄涛,她只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屈展腾见她欲言又止的难过模样,软下了心肠。“算了,过去的事咱们就别提了。”

    “没错,因为于事无补。”她急忙附议道。

    然后两人之间就是一片闷死人的沉默,屈展腾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捡好听的话说:“无论如何,我得谢谢你帮我外公这个忙。”

    “别谢了,一切都是因为你外公种下了许多善缘。”

    他挑起一眉,要求她解释。

    她爽快地说:“爸说外公曾在他年轻落魄时义助过他,阳叔叔也提过你外公是他入行的导师与前辈,再加上我曾经是他的”

    若耶把到口的“孙媳妇”吞回肚里,改口道:“我是一个有同情心的晚辈,不好意思拒绝老人家。”

    她详细列举出自己大费周章协助他外公对抗他爸的理由,却没将最重要的动机说出口。

    说穿了这个仇根本就是为他而报的。

    屈展腾当然知道这一点,只不过她不愿直说,他也不方便点破。“总之,我欠你许多。”

    若耶马上提醒他“别担心,只要你肯跟我到户政事务所办理结婚登记,然后再重新签一份离婚证书的话,咱们就扯平了。”呵呵!这真是一个皆大欢快的主意。

    若耶自我陶醉得快了一些,因为屈展腾口气蛮横地进出一句“你想得美!”

    “什么意思?”她的脸绿了。

    他缓下口气解释道:“这里好吵,我们是谈不出结论的。”

    “那我们找家咖啡厅谈好了。”

    “不行,这样来回有一段路程,对我极不方便。”

    “为什么?”若耶完全搞不懂他的话。

    “我三天后必须以评审的身分出席一场厨艺大赛,所以必须赶搭明早七点的飞机回巴黎。”

    天啊!她帮他把故乡的魔王消灭了,他这个逍遥王子却噩梦未醒,仍只打了回乡一游十小时的打算。

    “那怎么办?”她一时没了主张。

    “将就机场饭店了。我已订了房,顺便点了餐,因为飞机上的食物我吃不惯。”

    全是藉口!

    他登山露营时,一条硬得跟棒槌的法国面包都啃得津津有味,岂会吃不惯飞机餐!这藉口还真是可笑。

    想着他大有蹊跷的动机,若耶的心绷了起来“这不好吧!我们孤男寡女的”

    “就我所知,你的律师并不是这样定义我们之间的关系,他是怎么说的?好像是夫妻关系才是,所以孤男寡女才该适用在你和那个听妈妈话的呆头鹅身上。”

    若耶赶紧替楚彦辩护“楚彦变成熟了许多,请你别这样挖苦他。”

    “对女人的品味却一点也没变。”他嗤之以鼻,告诉她挑错对象“我不懂你明明有庄涛,为什么回头找楚彦?他不适合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若耶有种受伤的感觉“你嫌我不好吗?我既然不好,那你为什么不赶紧点头跟我合作,离婚了事?”

    “跟你点出事实,你就反应过度,看来你歇斯底里的毛病仍然不减当年。”

    若耶忍不住对他怒斥道:“我会这样都是你造成的,你没资格抱怨。”

    结果,他反而压低音量,提醒她“这里是公共场合,你讲话小声一点,等我们住进饭店后,你要学女高音唱破喉咙,我都不介意。”

    “我们大打出手的机率比较高。”若耶没好气地瞪他。

    他咧嘴,露出一对灿烂的白牙,卖乖道:“这主意不错,因为我不反对在床上跟你打。”

    ----

    “屈展腾,你的要求简直是欺人太甚!”

    “我倒不这么认为,反正我说得够清楚,就今晚,要不要随你。”

    若耶盯著他切牛排的手,手指上仍戴有白金婚戒;她将两手反背在臀后,试著偷偷地将他给她的婚戒摘下,也许是紧张过度,她竟然拔不掉。

    他怪异地扫了她一眼“你在做什么?”

    她忙停下动作“我手臂痒,抓一下都不行吗?”接著转移他的注意力“你那块牛排好吃吗?”

    他耸了一下肩,评论道:“只在及格边缘,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你知道我不吃地上爬的。”她一副无福消受的模样,然后言归正传“这三年来,我们无夫妻之实,你却在我有求于你时,要胁我跟你共度一晚,你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错,我这是有始有终,希望咱们夫妻好聚好散。”

    “鬼才相信!”

    “若耶,只差十分钟就要午夜十二点了,届时你晚一秒做决定,我都不再跟你打商量,你哭天喊地都没用。”

    “你别拿乔,我还是有跟你离婚的法子。”

    “当然,只是你希望愈快愈好不是吗?”

    “也不该是这样的快法。”若耶愁了。

    “我提供你解套的方式,动机是善意的,你不该这样排斥。”

    “屈展腾!你是善意才有鬼!”

    他啪地一声,将刀叉拍在桌面上,推椅起身俯视她“别跟我说,你对我的提议无动于哀,我明明注意到你的眼睛亮了一下。”

    “那是你自作多情,想像力太丰富。”

    “若耶,你自欺无妨,但别把男人当傻子。”

    若耶半求饶地询问他。“我们之间早结束了,不是吗?”

    “对你而言可能是,对我来说却从来不是。若耶,这些年来,我从没有一刻停止想过你我以为我失去爱你、关心你的权利了,谁知”

    若耶简直无法相信这是真的,慌张地打断他的表白“停你会这样说,只是希望和我发生亲密关系,这样做是不对的。”

    他英挺的眉毛揪在一起“你这么在乎楚彦?竟然为了他而否定我!”

    若耶规避他的问题,不愿正面回答“他是我碰到过很能带给我安全感的人。”

    “那是因为他比你还歇斯底里。”他一针见血的说。

    她则反唇相稽“他再歇斯底里,也不会无情到信口指责我。”

    “我很抱歉以前曾说出重话伤到你。”他眼里有著许多的悔意。

    “我的伤口早已复原了。”若耶挪开眼,不想被他打动。

    屈展腾猜测著“你从没跟楚彦发生过关系对不对?”

    若耶被他这样一问,不禁大为火光,恼怒地斥一句“不关你的事!”

    他从她激烈的反应知道自己抓对了方向,继续推敲著“因为没做过,所以不具侵略性,安全感也就相对提高。”

    “屈展腾,你少自以为是。”

    他猛地将餐巾往桌上一掷,起身走到她身边“我自以为是,起码比你不求甚解来得保险。”

    若耶不答腔,微扬的美丽下巴藏著几许不认输的固执。

    “老天,你真是因为求得安全感才挑上楚彦吗?那你改挑一个太监不更保险?”

    若耶冷冷地盯著他“你尽管猜到天亮,我是不会告诉你答案的。”

    他将她整个身子架了起来“无所谓,你的身子守不了密。”

    若耶挥手要打他,他快闪后,趁她上前时拥她入怀,并提醒她“十二点了,你到底要不要离?”

    说要,就等于跟他有所牵扯;说不要,他又有藉口扭曲她的意思,她简直就是进退维谷。

    她掉著眼泪抗议“太不公平了。”气自己明知不该,却无法克制那股想亲近他的感觉。

    他没露出得意的神色,只轻声说:“我就当你是在顾左右而言他,是默许我了。”

    正如屈展腾所料,若耶热情的身子泄了密,她依然怀念他的拥抱,泪光闪烁地与他缠绵到天亮。

    而他则是惦她、恋她到无能为力,才会不顾一切地想搏回她的爱。

    屈展腾告诉自己,只要能达到搅局的目的,他任何手段都使得出来。

    ----

    三个月过去,若耶仍是已婚之妇,而且还是名实相符的一个。

    阳龙台找来外甥与继女,在自家的北投别墅里商量对策。

    平时温文儒雅的楚彦气得不顾场合,竟在长辈面前破口大骂起来。“结婚登记办好,他却来个拒签离婚证书。这怎么可以?”

    方容娟听到楚彦怪罪女儿,心里对丈夫的外甥也感冒起来了。“若耶已尽力在办离婚的事,那个屈展腾不配合,不是若耶的错,你怎能迁怒到若耶身上?”

    “舅妈,我是在替若耶着急,姓屈的是个无赖,连他爸爸都说他坏。”最让楚彦无法平衡的是,五年前在瑞士碰面时,就吃过他的大亏了;他担心这次再交手又要重蹈覆辙。

    若耶本来板著脸的,一听到楚彦不明就里引用谣言攻击屈展腾,就忍不住跳起来,替屈展腾说话“搞不清状况的是他爸爸,不是他!你不知道就别乱发表高见。”

    楚彦两手一摊,莫可奈何地说:“听听!摆明就是他在扯烂污,她还这样护著他,分明有鬼。”

    若耶无法否认,但不想站在这里当靶子给人打“我累了,想回家,不跟你吵了。”

    “你若不想与我订婚,赶紧说,我能接受再被你甩一次。”

    有那么一刻,若耶真的想把她和屈展腾的事说穿,但是见到妈妈与继父也在场,她的勇气消失,迳自将身子一转,往大门走去。

    “若耶,这么晚了,今天就在这里过夜吧!”方容娟担心女儿被楚彦一气,开车的情绪大受影响。

    “我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做妈的人听到女儿的话,抿嘴回头,不悦地看着阳龙台。

    阳龙台向来疼宠老婆,见状介入“楚彦!你也太不体贴若耶了,这样教我们怎么放心把若耶交给你?”

    “舅”

    阳龙台打发外甥。“你先回去,省得若耶看到你的脸后心更烦。”

    “但总得将这事讨论出一个眉目”

    “或许”方容娟有了想法“再试一次,请江遥出面劝劝屈展腾吧!”

    阳龙台很实际地问:“你能保证他不提刀砍我吗?”

    若耶也不看好这点子“爸不会肯的,他虽然不满意展腾,却仍是护著他的。”

    “试一下总比坐以待毙好。”楚彦驳回若耶的话,他以怀疑的眼光看着她,总觉得她离婚的心没有以前坚定。

    阳龙台赶忙做决定“就这样办,若耶若是开不了口,我去帮你提。”

    若耶心知肚明她老爸依然无法对阳龙台抢走她妈这事释怀“我想还是我去提好了。”自己的事还是自己解决。

    尽管不抱任何希望,但她隔天还是回了家,想求她老爸帮她劝屈展腾,要他别再捣蛋。

    她本以为老爸绝对会念不停,却没想到江遥一反常态地说:“好吧!我尽力而为。”

    当天晚上事情便有了眉目“小耶,展腾同意签了,可他要你再答应他一件事。”

    “什么事?”

    “跟他骑自行车环岛旅行一次。”

    若耶人傻了,忙对老爸说:“我休假上街角的seven-11买早报都要以车代步,他要我陪他骑自行车环岛,这不是存心跟我捣蛋吗?”

    “他说他想知道你离婚的决心究竟有多大?”

    “大到我甘愿去跳海!”若耶气饱了以后,反应不太灵光地问她老爸。“他要环岛?环哪个岛?澎湖群岛吗?”若是,她还肯考虑。

    结果江遥轻斥她一句“傻丫头,是台湾本岛!”

    不管是哪座岛,若耶知道这都是个陷阱重重的坑,她真的不想往里跳;可楚彦是个死脑筋,硬戳著她的背要她试,还卖弄一句“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若耶很讶异楚彦竟肯这样的委曲求全。“难道你不怕我的便宜全被他占光吗?”

    楚彦被她这样一问,也愣住了,他发现自己真的不在意“嗯你跟他名义上还是夫妻,不是吗?”

    面对若耶狐疑的眼光,他只好再补上一句“我相信你不是个随便的女人。”

    若耶不相信楚彦竟会这么大方!

    他又不是不知道自己跟屈展腾曾经有过的恩怨?

    他他还是一个男人吗?

    若耶突然想把自己跟屈展腾的事跟他说穿,以便探试他是否真的在乎她,但是本能叫她别冒险,原因是她担心他会崩溃地喊著那一千零一次的话。“若耶,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喜欢上的女孩子!”

    若耶只好苦著脸,拜托他一句“我入了虎穴,若有不测的话,你得来替我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