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青天飞龙 > 第二十四章灾区斗

第二十四章灾区斗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在一个炎热的中午,展鹏程在太康县北的龙曲镇,发现了一件怪事。

    当时,展鹏程走进一家餐馆,凭窗独酌,一面默察来往人士,一面饮酒解闷。

    馆子里的食客稀少,只有展鹏程和两个行色匆匆的客商,从掌柜老人的愁眉苦脸上,可以看出近来的生意是何等的不如意。

    不一会,一匹赤白相间的花马,载来一位杏黄劲装的少女,腰缠黑色扁带,一望而知是练武的姑娘。

    她娇健地下马进门,坐在展鹏程对面的另一个窗口,美艳动人的娇姿,看得展鹏程双眼一亮,顿时呆住。

    这少女坐下以后也因发现展鹏程英俊的品貌和痴态,为之粉面一红,螓首微垂,略一抿嘴,便转脸向窗外张望。

    直至堂倌到她跟前询问时,才回首轻声要了几样心爱的食物。

    接着,又一阵马蹄声响,惊醒了展鹏程,两眼望处,进来了一位青衫书生。

    这书生年约双十,身材纤弱,但三面朱唇,秀眉俊目,一付人人喜爱的脸蛋,展鹏程痴然忖道:奇怪!今天怎么遇见两位如此可爱的人物呢?

    可能都是在灾区活动的武林同道吧?

    书生进门之后,也曾经向展鹏程和那黄衫少女看了几眼。

    态度自然高贵,像是个贵介公子。

    使展鹏程和那少女都突然想起一人,各自暗忖道:这书生的气质仪态,真可以和应清华并驾齐驱,难分轩轻!

    可惜稍嫌纤弱,不如应清华英挺强壮。

    馆子里一阵沉寂,那两位客商已膳毕付账出门,只剩下展鹏程和书生少女三人各据一方,相对默然。

    蓦地里,一阵杂乱的马嘶蹄响,从北街直冲而来,吓得街上的行人速向旁闪,惊叫出声。

    展鹏程和那少女都闻声转头,观察是什么人物,竞敢在大街上毫无顾忌而驰马。

    蹄声在馆子门口一停,进来一批灰衣人,走向前头的,是两个五十来岁的老人,一样灰色褂裤,背露兵器握把,神态骄傲,昂然直入。

    后面跟着四名大汉,都是灰色劲装,佩刀带剑,个个凶相赫然,令人一见呕心。

    他们进来以后,除了两名大汉向掌柜的吩咐酒菜外,其余都围坐在靠门的一台席上。

    展鹏程早已知道这批红星教徒来此必有所图,所以用两眼掠视一下那书生和少女,看看两人对这批教徒的反应。

    同时侧耳静听,注意这批教徒的说话。

    果然,黄衫少女一见这批人,即柳眉一蹙,微现不欢的情态。

    但青衫书生却神态依然,视若无睹,只是专心饮食,细品酒肴美味。

    展鹏程为了黄衫少女不欢表情,正要猜想其中原因的时候,已听见一位教徒问道:“莫香主,杀害杨香主的人就是这妞儿吗?”

    展鹏程转头一瞥,已见一位坐于下横的教徒答道:“是的!请分堂主替杨香主报仇。”

    “好!等咱们吃完以后,将她带回会分堂去,狠狠地惩治一番,给那些蔑视红星教的人作个榜样。”

    这一来,展鹏程已知道大概情形,因而决心要帮助黄衫少女,铲除这些恶徒,故向少女投去一瞥,意在看她闻言以后的表情。

    只见她已停止饮食,双手托着香腮在默想,杏眼含威,一讨镇静与坚毅的神色,似乎对这些教徒的阴谋,已想妥应付的方法。

    接着,她便起身整衣,准备付账离开。

    展鹏程也跟着起身,叫堂倌收账,使少女投来一瞥怀疑的眸波,才转身向门边走去。

    正在很吞虎咽的教徒们,即有一人起身拦在门口,恶狠狠地喝道:“慢来,等老子们吃饱后再走!哼!有。”

    黄衫姑娘一声不响,即刻欺身出掌,一式极为怪异的招式,向那教徒身上袭击。

    活该这教徒倒霉,他以为自己人多,黄衫姑娘一定会心怯而止,不敢硬闯的,不料黄衫姑娘已下定决心,速战速决,不管武林常规,即行出手,使他措手不及,无法还击,在喝声未完之际,即被她击中前胸。

    姑娘这一式怪异招式,威力不小,将他打得身形直飞“叭”的一响,跌出门外。

    其他的教徒起身追出时,姑娘和展鹏程早已跃出外面等待。

    这刹那间的变化,气得那些教徒发昏,尤其是那身材较高的老教徒,更怒极而笑道:“嘿嘿,你这妞儿真胆大,既敢杀害本教香主,又敢行凶拒捕,老夫不将你折磨个够,便不算本堂主。”

    接着,又向展鹏程喝道:“小子,你也不想活啦?竟敢帮助这妞儿拒抗本教,真是罪该万死。”

    黄衫姑娘仍是一声不响,凝神戒备。

    展鹏程却被他这番狂妄至极的说话,激得哈哈大笑道:“我展鹏程行道江湖,管的是不平事,敬的是忠义人,像你这红星教徒欺诈良民,横行枉法,正是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岂是我展某一人才想消灭你们?

    “至于恃众威胁这位姑娘,更是可耻!我身为侠义门徒,当然不能坐视,你们想拼个死活,不妨到郊外去一趟,展某一定奉陪。”

    随又转身向黄衫姑娘道:“此地人多眼杂,实在不宜交手,请姑娘听展某一言,到郊外再向他们理论罢!”

    姑娘微一颔首,便和展鹏程上马出镇。

    那红星教的老人,也大笑道:“好!”又向其他教徒一摆头道:“走!咱们快点追,别让他们跑了。”

    于是,这批红星教徒,便带着那名受伤的人,驰马从后追去。

    接着,馆子里的青衫书生也付账出门,骑上那匹雄骏的黄马“得得”而行,但方向也和前驰的人一样,仍是朝南出镇。

    龙曲镇南约二里,道旁有块颇为宽广的草地,三面环林,形成半圆状态,东北方有个池塘,紧接着草地的边沿,池水深蓝,满生浮萍水藻。

    这里地僻人稀,正是武林人士交手拼斗的好地方,展鹏程北来龙曲镇的时候,早已看过,所以引着那批红星教徒,驰来此地。

    到达此地之后,选了一块较为平坦,靠近树林的地方,下马向黄衫姑娘正容道:“姑娘,请恕我冒味!我是昆仑展鹏程,虽与芳驾素未谋面却看出姑娘是正派之人,所以不自量力,要为姑娘稍尽绵薄。

    “可是,对方人多势众,未卜胜败如何?故向姑娘作个建议,等会如果情况不妙时,希望姑娘能临机应变,速往林内走开,以免事生不测有辱姑娘千金之体。

    “因为展某深悉红星教人,都是穷凶恶极之徒,至于展某自己,自有脱身之计,请姑娘放心!”

    黄衫姑娘见展鹏程满面正气,人俊言谨,不禁心生好感。

    故即向他微笑道:“公子的侠胆义风,我谷幽兰非常感激!不过,他们虽然人多,我。”

    她尚未说完,便被赶到的红星教徒所扰断。

    尤其是领行先的老头更狂妄,竟从马上腾身而起,凌空扑向展鹏程,一式“苍鹰扑兔”威力实在惊人!使“黄衫仙子”谷幽兰即刻声闪身,凝神注视。

    展鹏程却出声叫“好”蹲腰出掌,一式“双翅翻飞”两掌连续拍出,两股猛烈的劲风,直击凌空下袭的老头。

    “蓬”然一响,老头已横飞数尺,落地大叫道:“好小子,再接我‘银鹰’一掌!”

    同时右掌一吐,身形前倾,式演“独爪扬威”又向展鹏程劈到。

    展鹏程冷哼一声,右掌在胸前微圈即吐,一式“七禽掌”中的“单翅挥云”又来个硬拚硬接。

    两股强劲的掌风接实,又是“蓬”然暴响,劲风四溢,卷得草屑飞扬。

    两人都后退一步,暗自惊心,彼此摸不清身份来历,同为对方雄厚的掌力感到疑惑。

    “银鹰”徐成更睁大三角鹞眼,指着展鹏程大喝道:“姓展的小子,你是那一门派的?若不速即就捕,老夫要你陈尸此地了。”

    这“银鹰”已存疑惧,欲先弄清对方的底细,再行出手,但展鹏程一身傲骨,那有心情与这些毫无人性的人多缠。

    所以只应声:“别噜嗦!”

    身随声动,掌随身出,即行进步攻击,用“七禽掌”制敌,使“银鹰”无可奈何,只得施展崂山派的“神鹰掌”法,出手和他周旋。

    两人都用的是仿模禽类飞扬扑击的掌法,所以腾身跳跃的招式特多。

    只见他俩时上时落,忽横忽斜,或是凌空下扑,或则冲霄直起,震臂踢腿,俯掠环飞,一会儿平行对掌,一会儿上下阻击,活像一对高空搏斗的苍鹰,爪嘴兼用,双翅翻风,缠斗不休,战况剧烈。

    看得旁边的谷幽兰和那些红星教徒惊心动魄,两眼跟着他俩的身形移动。

    心情应着他俩的掌声震荡,紧张非常,屏息而立。

    一会儿后,双方已斗出真火。

    尤其是展鹏程,为了对方人多,恐怕他们乘机发动群殴,谷幽兰不敌而遭毒手,所以不愿缠战下去,渐渐加重掌力,运集“先天真气”准备一举歼敌。

    “银鹰”徐成,却因自己是武林成名之辈,在本堂徒众之前,无法奈何一年轻小子,实在有损分堂堂主声威,所以急怒交迫,用全力出手。

    希望在短时间内,能将展鹏程毁于掌下。

    因此,两人的打法渐渐变慢,由飞腾扑击,换成绕圈闪挪,实地对掌。

    一阵阵“蓬蓬拍拍”的声音连续不断,呼呼四散的劲风逐渐加强,显示两人又用上实拚硬接的方法。

    终于在一刹那间,两人一齐停身扬掌,大喝一声,四股巨大如柱的劲风,挟着翻江倒海之势,相对而出。

    呼啸声中“轰”然一声巨响,夹杂着一声问哼。

    原来两人拚掌之后,那未受伤,只是两人心中有数,高下已分。

    展鹏程只后退两步,心力震动较微,故能挺立如旧,凝神待敌;但“银鹰”却后退三步,身形后仰,并觉得两手酸麻,血气翻涌。

    接着,两人一提双掌,再度称步绕圈,好像一对经过一扑后的公鸡,重鼓勇气,绕走寻隙,提集全身精力,准备一次更猛烈的攻击。

    突然两声大喝,灰黄的人影向中央一合即分,紧接着又一声暴响,震动林野。

    只见草尘飞处,展鹏程玉面已红“银鹰”“唔”的一哼,向后跌出数尺,坐于地上,面色苍白。

    这时在场的红星教徒却一拥而至,分袭展鹏程和谷幽兰,其中一位老头直取展鹏程,另三个大汉奔向谷幽兰。

    展鹏程甫经两次硬拚,真力受损不小,尤其是最后一次,更使他浑身发热,呼吸急促,两臂酸麻,非常难受。

    但敌人不让他有调息的机会,即行袭击,使他无法可想,只得强提真气应战。

    这袭击他的老头,是崂山四鹰中的“铜鹰”冯飞。

    功力虽较“银鹰”稍逊,但亦相差极微,此时正打着如意算盘,希望在展鹏程真力未复之际,能够迅速将他击倒。

    展鹏程心知对方是个生力军,绝不能再与他硬挤硬撞。

    所以,一见对方扑来,即刻挪步闪身,来个避重就轻,从旁还击,并且不用真力仅以招式和他敷衍。

    希望应付一段时间,待自己真力复原之后,再换攻势。

    可是,事情并没有那么理想的,一盏茶的时间后,他自己虽然渐渐复原,快可扳回优势,但在谷幽兰方面,却有了坏的发展。

    本来,以谷幽兰的一身技艺而论,如果在正常情况下,去对付三个红星教分堂香主,是足有裕余的。

    可是她一时大意,忘了用兵器去对付敌人群殴,以致被对方用无赖的打法,弄得她手忙脚乱。

    要知女人有两个缺点,是打斗的致命伤。第一,女人的臂劲内力,天生不如男人,所以不耐久缠,不惯硬撞硬拆。

    第二,女人身上有几处珍贵的地方,是不许别人染指的,所以在打斗之中,只要敌人攻向这些私处,都会使她不顾一切去抢救,甚至心慌意乱,武功大打折扣,招式散漫,终被敌人所乘。

    因此,谷幽兰用徒手去对付三个敌人,起先尚打得精紧非常,握着优势,后因那三个教徒改变打法,两人合力和她硬拚,一人专向她私处下手,使她闪避腾挪,无法还手,娇叱连声,情况恶化。

    这种不妙的情形,虽未陷入险境,却已影响了展鹏程的身心。

    这时,正值展鹏程渐告复原之际,一见谷幽兰的情况,不禁心中大怒,即向“铜鹰”展开硬拼,希望速即击倒对方,再去抢救谷幽

    孰料,不如意的事又来了。

    因为坐在地上的“银鹰”经过这一段时间调息后,内腑的伤势已好了许多,他一听双方的掌声加急,知道展鹏程又展开硬拚的攻势,深恐“铜鹰”吃亏,故即睁眼起身,大喝出掌,帮助“铜鹰”夹攻正占优势的展鹏程。

    展鹏程自己尚未完全复原,又要全力去应付两名高手夹攻,已感力拙,当然无法脱身去帮助别人。

    要知这“崂山四鹰”也可说是武林成名高手“辣手人魔”的师侄,武功和凌震南等在伯仲之间,他们早已暗中投靠红星教,却在凌家堡事件之后,才开始显露身份,正式担任教内职务。

    “金铁二鹰”派任太原分堂主,这“银铜二鹰”派为开封分堂主。

    这次“银铜二鹰”因该堂辖区之内,发生水旱两样的严重灾祸,奉命加强活动,制造更严重的情势,吸取侠义人士的注意,冲淡对该教的监视,以便在这空隙中,在其他地区,进行别种阴谋。

    所以“银鹰”便率领本堂属下的徒众,分批出动,在灾区内实行抢劫、焚烧、放毒、屠杀,以震惊武林侠义的视听。

    前几天,在龙虎寨境内,有一批扮演强盗的教徒,被“黄衫仙子”谷幽兰所杀,以致“银鹰”率众追来。

    本来,灾区内出现“青天飞龙”和“白衣仙姑”的事,他们早已知道,但因其目的,正要籍灾情吸住这些绝顶高手,所以假作不知,任这两位奇快纵横境内。

    且因自知力弱,无法抗衡,故除了飞报总坛外,并令属下注意,不许和这两人撞面,以免损伤人力。

    对于谷幽兰的事“银鹰”原以为手到擒来,毫无问题的。

    不料被展鹏程一插手,反而伤了自己。

    这时的“银铜二鹰”都怒恨至极,咬牙切齿,全力夹击,欲置展鹏程于死地。

    经过一段时间后,展鹏程自己感到极难支持外,并见谷幽兰也是更形不济,简直被三个红星教徒逼得拔取兵器的机会都没有,更谈不到趁机还击。

    不由心中一急,即乘“银铜二鹰”同时向他出掌的刹那,大喝一声,腾身冲霄而起,在两三丈高的空中,以“细腰翻云”的姿势,顺手拔剑。

    随即化作“龙腾雨至”之式,震出一蓬剑雨,向“银鹰”头顶罩去。

    势疾劲锐,令人胆寒。

    但“银铜二鹰”也不简单,一见他不再接掌而腾身,即知他凌空拔剑之意,因而沉腕收掌,各自取下背上的惯用兵器,四目上望,准备迎击。

    展鹏程这式“龙腾雨至”威力实在惊人,剑尖所化的点点清光使“铜鹰”两眼昏花,看不清招式的实际意向。

    所以他悚然一惊,连忙用“雪花盖顶”一式,封闭自己头顶,脚根用力,身形疾向后窜。同时“银鹰”也一挺手中的锯齿刀,身形前跃,用“流星赶月”之式,袭击展鹏程的背后。

    展鹏程一式无功,身形在将落地面的刹那,已防着“银鹰”会从身后攻来,所以脚一着地,即以“云锁巫山”一式,封住自身前后,随即向右闪身,改与“银铜二鹰”的位置,站成三角的形态。

    同时身一跃,即向围攻谷幽兰的三名教徒扑去,意欲先解决其中一人,稍减谷幽兰身受的压力。

    “银铜二鹰”何等狡滑,早已清透他的心意。

    当他身形一跃之际,即已各挺锯刀,从左右两侧跃身拦截,刀风飒然,使展鹏程只得落地回身,先求自保。

    而谷幽兰此时累得花容失色,身影渐缓的样子,真教展鹏程见之不忍,急怒如疯狂的狮子,两眼喷火,形态怕人。

    并以“先天真气”注入剑中,大喝道:“狗贼,少爷和你拼了!”

    同时震剑如虹,扑向“银铜二鹰”剑风呼啸,专向对方的锯齿刀劈击。

    显得此时的展鹏程,已决心以硬拼的打法,去解决“银铜二鹰”的纠缠。

    就在谷幽兰快要遭擒的时候,却从她身后的树梢上,射落一团青影。

    这青影射落谷幽兰身旁一晃,即有两名红星教徒惊叫倒地。

    另一名跃开丈余,呆然失色。

    谷幽兰也被这次突变惊得一呆,对着这青衣人娇喘无语。

    原来,这突然现身的青衣人,正是那位餐馆中见过的青衫书生。

    这时,已见他向谷幽兰微笑着道:“姑娘,你没有受伤吧?”

    谷幽兰倏然惊觉,娇喘着答道:“还好!谷幽兰身受大恩,终生不忘!”

    接着裣衽一礼,又道:“这些红星教徒,就是在灾区抢劫放毒的人,我曾经在龙虎寨附近亲见他们商议施毒的事,因此毁去其中领队的人,才惹得他们长途追踪,希望大侠为民除害,切莫放过他们。”

    青衫书生“呵”的一声,似乎非常意外地道:“原来是他们捣鬼,好!”随即身形一掠,扑向那名呆立不动的教徒喝道:“你们如此作恶多端,这就不能饶你了。”

    说时右掌一伸,即见那名教徒闷哼倒地,使谷幽兰暗自忖道:他的手掌雪白,掌劲无声,这不是天山派的“雪王无声掌”?

    这时,剧斗中的展鹏程三人早已发现这边的情形。

    展鹏程心中欣喜,勇气顿增,运剑如飞,较前更斗得精彩剧烈。

    “银铜二鹰”却心情胆战,顿萌退意,两人一面应付展鹏程,一面发出逃走的暗号,且战且退,渐渐靠近树林的边沿。

    当展鹏程发现他们的阴谋,加紧攻势欲缠住他们时,已经为时太晚,就在展鹏程跃身飞扑的刹那,这两个狡滑的教徒,即怪叫一声,分两头窜入林中。

    使身在空中的展鹏程,无法拦阻。

    谷幽兰随即唤道:“展大侠,他们逃了就算啦!请过来和这位大侠见面罢!”

    展鹏程闻声转头,才想起青衫书生的事。

    因而走向青衫书生跟前,拱手道:“昆仑展鹏程,敬谢兄台援手之德,请赐告侠号大名,以志不忘!”

    谷幽兰也带着希望的眼光,秋波停在青衫书生的脸上。

    青衫书生微微一笑道:“展兄之侠胆义风,令人敬仰!但彼此同属路见不平,不用如此客气,弟乃长沙应清华,请两侠多指教!”

    这一来,展鹏程和谷幽兰都惊异至极,各自睁大双眼,瞪着青衫书生的玉面。

    同时尴尬地一笑,觉得这书生人美艺高,确是人中之龙,但不知为何要假冒应清华的名号。

    展鹏程随即问道:“弟闻灾区之内,有一。‘青天飞龙’大侠,经常为商旅灾民解决困难,莫非就是阁下?”

    青衫书生颔首微笑,直认无讳道:“不错,正是小弟所为,不过,此乃我辈份内之事,实在不足挂齿!且因地区大广,正感照顾不周,两侠如留在此鼎力以助,定有更佳之成就,谅两位必可惠然首肯,为灾民造福。”

    展鹏程见他直认无讳,才知自己所找的应清华,并未真在此处行侠,因而正容对他道:“兄台之侠义行为,确令展某敬佩!关于留此之事,展某亦愿尽此绵力,助兄完成善举,但有一事必须说明,展某对兄台以‘青天飞龙’应清华之名义,在此仗义行侠,觉得有不明之处。

    “因为,敝友应清华之侠号,人所共知,乃天下武林同道,在南昌孙镖头寿席上所封,其本人出身武当,亦不容他人假充顶替。

    展某望兄台明白事理,别再隐瞒身份,以兄台如此高绝之身手,实在不用假藉敝友之名号,亦足扬名武林,为万家生佛。”

    他这一套连劝带说的严词、本以为会使对方脸红难过,或恼羞成怒的。

    谷幽兰也暗自叫苦,恐怕这西洋镜拆穿后,会引起双方不快,甚至发生争斗。

    青衫书生仅是闻言微笑,眼泛异彩,似乎对展鹏程提出的意见,感到非常有趣,反而带着诧异的情态道:“呵!原来贵友也叫‘青天飞龙’应清华,倒真是巧事。”

    他说到此处,似是又有所感地稍作思考,再点头微笑,反口询问道:“贵友是何处人氏?年岁如何?现在何处行侠?”

    展鹏程对他这种反应,感到非常意外,只得答道:“敝友是长沙临江村人氏,父母兄嫂俱全,年纪与台端相若,平日亦喜以青衫为衣,自从端午节在武当山分手后,不明其快踪何处?”

    谷幽兰见他们并未发生不快,芳心甚觉安慰,因而乘机插口道:“不错,那位应大侠确是如此,小女子和他亦有数面之缘。”

    青衫书生突然哈哈大笑,道:“父母之命,岂容更改,武林赠号,亦不容辞置,此事可难办了。”

    展鹏程两人虽然见他言态逼真,但心想,两人同乡同名,或有可能,若要同一侠号,则绝不可能,除非其中一人,故意以鱼目混珠,作那冒名顶替的把戏。

    所以,展鹏程仍旧正容道:“兄台虽然不肯明告尊姓大名,但展某知道绝无如此巧合之事,愿兄台三思而行,莫令武林同道讥笑。”

    这简短的几句话,却意外地引起青衫书生的不快。

    冷哼一声,毫不客气道:“既然如此,你可速找贵友来此会我,彼此为正名之事,分个谁是谁非,孰为高下;七月下旬,我将在此等候三昼夜,如果无胆应约,则永不许用‘青天飞龙’应清华之名号!此时少陪,容后再见。”

    说完,便不理展鹏程两人,掉头一跃入林,在树影中一晃而没。

    展鹏程和谷幽兰,都为之一呆。

    两人静默一阵后,展鹏程才苦笑一声,对谷幽兰道:“他这样故意作为,一定另有图谋,我只好找应兄本人来解决了。”

    谷幽兰也螓首微点道:“对!找应大侠来这里应约,使可水落石出了。”

    展鹏程却接口问道:“谷姑娘,你在何处认识应大侠的?现在准备往何处去?有何贵干?”

    谷幽兰给他问得一笑道:“走罢!到路上再告诉你。”

    二人一齐跃上马背“得得”而去。

    三天后,展鹏程和谷幽兰到了朱仙镇。

    展鹏程和谷幽兰经过三天的聚首,彼此的情谊已有长足的进展,可惜谷幽兰的言态,仍旧不够爽朗。

    每次谈到谷幽兰的师承时,谷幽兰便面现凄然的形色,不愿直言以告。

    这天,他俩观察一番水灾地区后,带着满怀不忍的情绪,回到旅店休息。

    晚饭后,两人在房中谈着日间的见闻。

    偶然间,展鹏程从日间所见的病人身上,连想到‘白衣仙姑’的事,因而向谷幽兰问道:“谷姑娘,你在灾区巡视了许久,有没有遇见‘白衣仙姑’?我想,假如官府愿意拿出大批金钱,让这位精通医事的女侠去购药施诊,一定大有用处。

    “可惜这位女侠行踪不定,我见过一次之后,再难遇上,而且,官府也对灾病之事,漠然无睹,侠义同道又人手太少,极难促成这种义举。”

    谷幽兰点头道:“我很同意你的想法,我虽然没有见到白衣女侠,却很敬佩她,希望有那么一天,能够和她交个朋友。”

    展鹏程摇摇头道:“不容易!我认为她不喜欢和人交友!”

    接着,便将那天晚上的见闻,详细地告诉谷幽兰,最后又婉惜地道:“真惭愧!我始终没有看清她的面貌,不过,从她的体态上判断,也是一位和你差不多年纪的姑娘。”

    谷幽兰妩媚地一笑,揶揄地道:“呵!原来白衣女侠不愿见你,就说她不喜欢交朋友,哼,你呀!告诉你,她一定愿意和我见面的,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嘛!”

    稍一停顿,用秋波掠他一眼,又接着笑道:“以我说!她应该喜欢你这种英俊的大侠才对!”

    展鹏程见她言语爽朗,活泼可爱,不禁心中大喜。

    当时不顾她俏皮讪笑,随即厚着面皮,低声笑道:“幽兰,我不希望别人喜欢不喜欢,只希望你能喜欢我,就心满意足了。”

    谷幽兰第一次听到他低呼名字,直言无隐地吐露爱意,不禁心头一震,粉脸通红,螓首低垂,无言可答,娇羞不已。

    展鹏程鼓足勇气,毫不放松地又接着道:“幽兰,我们相处数天,你应该看出我为人做事的大概,就是现在不了解,将来见到应清华大侠时,便可完全明白,他是我最敬爱的同道,也是最了解我的朋友。

    “至于我对你的心意,你这样聪明的人,当然可以想到,不过,我也不知如何说,方能得到你的信赖,只觉得我们都是不明身世,同病相怜的人,应该互相了解才对。

    “所以,我不管你师承如何?对我的观感又如何?我必须在这相聚未散的时候,向你说出我心意,希望你相信我!”

    他这一串充满感情,意诚词恳的说话,使低首不语的谷幽兰非常感动,热泪欲出,暗自忖道:“他是个名门高弟,技艺不凡,虽然较应大侠逊色一筹,仍是武林中的难得人物,他能这样对我,实在值得高兴,不过,只有应大侠才能使我逃出火坑。

    因此,当展鹏程说完之际,她便慢慢抬起螓首,向他凄然一笑。

    然后正容以对,低声说道:“谷幽兰蒙君爱护,不胜感激,虽然相处日短,却了解颇深,这也是我出生以来值得高兴的事。至于将来如何?实在不敢预料,但谷幽兰有生之年,不会忘君一番情意的。”

    她这种既未拒绝,亦未接纳的答话,使展鹏程,急接声问道:“幽兰,难道有什么人阻碍我们?”

    谷幽兰颔首道:“也许有办法解决的,但现在言之过早,而且,也不是我们本身能办到的。”

    这一来,展鹏程迷糊不解,连忙又跟着问道:“究竟是什么事吗?谷幽兰!你应该老实地告诉我。”

    谷幽兰幽幽地道:“现在夜深了,我们改日再谈罢!”

    说完,又走前两步,秋波瞪着展鹏程,表示要他让路的意思。

    展鹏程转脸间向门外一瞥,果见残月西斜,已是三更时分,只得含笑让路道:“好!明天再说!”

    同时,跟在谷幽兰身后,送她到隔房门口,彼此互道晚安之后才转身回房。

    但在他刚一转身之际,忽瞥见隔院的房脊上,白影一晃,极似“白衣仙姑”的身影,因而一敲谷幽兰房门,低声唤道:“幽兰,追!‘白衣仙姑’来了。”

    他在情急之下,未等谷幽兰出房,即已飞身上屋,直向前面追去。

    谷幽兰静静地站在门口,望着西斜的月色默想道:他一见“白衣仙姑”的身影,便迫不急及待地追去,目的是想和她作次谈话,希望能得到她允许,实行他心中的拯灾计划而已,其实,这事一定不会成功的。

    不过却显得他急公好义,不失是侠义门徒。

    接着,她又忖道:我和他一直处下去,对事毫无益处,也许被师姐她们遇见,反而引起难听的烦言,不如乘机离开,回云雨谷去等待,同时留书示意。

    她微叹一声,继又低声自语道:“他如果真心为我,一定会赶紧找来的!”

    于是,她翩然进房,找一块素帕铺在桌上,稍作沉思,即用眉笔疾书一信。

    略事收拾,便叫店小二牵出坐骑,上马向西而去。

    谷幽兰在旅店出走之际,正是展鹏程追上“白衣仙姑”发现谷幽兰未曾跟来的时候。

    展鹏程飞身上屋以后,认为谷幽兰定会闻声追来的,所以放心疾驰,希望早点追上“白衣仙姑”

    不料,当他追出朱仙镇外,仅离白衣人十丈的时候,而向后一看,竟未发现谷幽兰的身影。

    就在他稍一迟延,白衣人已一晃入林,转眼不见。

    他停身在林前的草地上,朗声向林中唤道:“昆仑展鹏程,谨以至诚之心请白衣高人现身一见。”

    展鹏程连呼两次都得不到回响,不禁摇头自语道:“也许她又像前次一样,不愿和我见面。”

    “我在此地敬候,你何故造人不舍?”

    展鹏程身后突发娇语,口势非常严峻,吓得他一跳转身,连忙提掌封住胸前,同时睁大双眼,意欲看清对方的真实容貌。

    就在他前面丈余处的白衣人,确是以前所见的白衣姑娘,仍旧是一袭白绸裙衫,临风轻飘,头上髻挽堆鸦,娇姿绝世。

    可惜身背西月,只能看出脸型的轮廓,是个椭圆形的脸蛋。

    他这样无言眈视的态度,已惹起白衣女的怒意。

    娇“哼”一声,冷冷地道:“狗眼如炬,不识羞耻,无端追人,枉称侠义,像你如此之人,真是丢尽昆仑之脸!”

    展鹏程闻她出声臭骂,才悚然一惊,发觉自己非常失态,贻人口实,不禁难过至极,连忙拱手行礼:“请女侠原谅!展某此举,毫无不敬之意,只认清芳驾,是否‘白衣仙姑’本人,以便请教一事。”

    白衣女见他行礼谢过,言态恳切,才改变语态道:“我是‘白衣仙姑’本人,请尊驾言明尊意,我若能力所及,自当依高见办理。”

    展鹏程忙将自己的腹案,向她详述一遍。

    白衣女思考一番,才向展鹏程道:“我非常赞成尊驾高见,愿意为病人服务,可惜此法虽佳,却无能实行。

    “只因当地官府异常吝啬,绝不会以大量金钱,作此善举,而且,红星教徒暗中捣乱,防不胜防,行医之人太少,地区又广,纵令医好此家病人,可能别家又已中毒。

    “所以依我管见,还是请尊驾保留此意,多剪除红星教徒为妙。”

    展鹏程知他所作的分析,都是实情,且与自己所料相同,洞察时弊,因而感到这位白衣女侠,确是非常精明的人。

    所以,赞许地说道:“女侠高见卓越!令人敬服!展某自当打消此意,以免徒惹烦恼,但不知芳驾深夜辛劳,有何贵干?是否有展某效力之处?”

    白衣女即刻接口道:“芝麻小事,不敢劳动尊驾,再见!”

    话落人飞,穿林而没。

    展鹏程呆立一阵,想起谷幽兰没有同来,遂全力赶回族舍。

    他在路上一面飞驰,一面想如何向谷幽兰解释。

    他轻轻地飘落院子里,在谷幽兰房上敲数响,然后轻声唤道:“幽兰,幽兰!请开门哪,我回来啦!”

    唤两次以后,仍听不见房中的动静。

    以为一定是谷幽兰仍在恼他,装睡不理。

    他无计可施,只得在门口静立一会,才满怀懊丧地走回自己的房中,心中想着白衣仙子与谷幽兰之事,一直至五更已过,才迷糊地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次日的辰初时分。

    从窗口射进来的朝阳,使他一跳起床,口中连声呼道:“糟了!她也许更气了!”

    一面自语,一边穿衣,同时又叫小二打水梳洗。

    当他整齐服装,正想走向谷幽兰房中的刹那,却听到店小二在房边问道:“公子,令妹连夜赶路,有什么事吗?”

    展鹏程心神大震,接口问道:“什么?你说谁呀?”

    店小二一边收拾用具,一边答道:“公子,我是说,和你一同来的那位小姐,昨夜已经走啦!”

    旁边的店小二浑然无知,接着又问道:“公子,她还有一块写着字的手绢,留下在桌上。”

    展鹏程倏然惊醒,语次凌乱道:“呵!呵!我,我知道!你快去替我拿点食物,我吃了要赶路。”

    说完便走往谷幽兰房中,只见一幅尺余宽广的白绸手绢,平铺在桌上,左下角绣有一宛幽兰,箭蕊微张,翠叶翻风,精美至极。

    素绢中央,用眉笔写着五百绝句一首道:

    “春返云雨谷,

    花开待君怜!

    流水如有意,

    记取挽晴天。”

    展鹏程反复地思味着诗意,始终无法猜透其中奥妙,只知道是首拟人格的绝句,似乎要他找机会再见之意。

    他暗自忖道:从诗句上看,她是希望见我的,但未留下一点线索,叫我往何处找呢?

    真糟!

    他一会儿想,一会儿看,终于触动灵机,想诗中的“云雨谷”三字,一定是个地名,一时高兴非常,拍掌笑道:“有地址就好了!我展鹏程上天入地,终有一天会找着她的。”

    接着,便叠起素绢,揣入怀中,喜匆匆地走回自己房中,愉快地吃用早餐。

    可是,当他上马起程的时候,突然又暗忖道:有生以来,从没有听人说过“云雨谷”三字,可能是个人迹罕到的地方。

    他在马匹旁边呆了好一会儿,最后在无可奈何之下,才上马出镇,缓缓西行。

    直到抵达新郑县住宿的时候,仍未想出头绪。

    晚饭后,他和衣躺在床上,再集中精神,重新研判,希望从谷幽兰的言行留诗上得到答案。

    三更敲过,他仍是空费精力,毫无结论,只得长叹一声。

    就在他山穷水尽的时候,却又灵感乍生。

    他记起谷幽兰也认识应清华,从她的言词上透露,显出非常敬佩应清华的人品武功和道德学问。

    因此,他认为只要找着应清华,定可知道谷幽兰的师承和住地,然后再去找她,一切便易解决,想到此处,他不禁哑然而笑,感到异常高兴!

    同时,决定赶回武当山,希望应清华仍未离去。

    次日,他从新郑起程,驰马南下,历四日时光,到了武当山的玄真宫。

    向一清道长探询后,才知道应清华远走贵阳已久。

    于是,他继续赶路,向西南疾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