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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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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大早就被顾评汉从床上挖了起来,全臻一肚子的起床气,却卡在他那句“有排骨盆饭可以吃”她再怎么不甘心都只能咬着牙起床跟他去上班。

    鲍司里的人似乎都很惊讶看见她,其实昨天来过一回,见过自己的人已经都是那副表情了,何况是初次见面的人。

    “休弦里没有计算机。”她提醒顾评汉。

    “我等下请秘书送一台笔记型计算机进去给你。”

    好吧!既然顾评汉有能力处理她的疑难杂症,那她也没什么话好说,反正现在回家去只是被一堆狗仔追杀,还不如待在这里,有着重重关卡保护,没什么获得,至少“清静”这一项可以保得住。

    坐在窗口,她开始把文字一字一字地输入,从高楼往下望,感觉很开阔,但是又有点危险,明知道有玻璃挡着自己,还是有种莫名的忧虑存在。

    全臻换了个方式,拉来一张椅子,面向窗外开始工作,只是她的左手仍有些不灵活,即使那只是皮肉伤,但是昨晚脱臼的情况实在让她吓着了。

    堡作进度有些落后,那似乎不是换个位置就可以解决的。

    “吃饭了!”

    不知道顾评汉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全臻回过头,看见他手上的排骨盒饭,心情总算好了点。

    转动椅子朝向桌面,放好了计算机再接过他递来的盒饭。

    “干吗一脸的心情不好?”

    虽然她从来没什么好脸色,但他就是觉得全臻脸上的烦恼多了些,可惜了那张脸,明明该是个大美人,却始终没有好脸色,虽然所有人喜欢她就是因为她用这副嘴脸拍了张照,但顾评汉总觉得像她这样的女孩应该可以再开心一点,那张睑应该可以有其他不同的面貌。

    全臻耸耸肩,没做什么解释,只是闷闷地把餐盒打开,有些负气地咬了一口排骨。

    彼评汉看得出来她只有一手在动,左手动一下她就皱一下眉。帮她把饮料打开,他大概也料到怎么回事了,一只手受伤总是比较不方便,难怪她一脸的受挫。

    “你知道他们还在吗?”她突然开口问了。

    “在哪里?”

    “我家楼下。”她很想回家,总觉得自己这样很窝囊,只想回去自已安全的小窝里,这至少会让她好过一些。

    “还在,你想回去?”

    “嗯,有些资料得自己回去找。”

    “那晚上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等一下我自己回去就好。”

    低头吃了几口,她突然又抬起头看着顾评汉。

    “真奇怪我怎么会在这里跟你一起吃饭?”他们明明就没什么交集,这几天的牵扯一时没去细想,真有时间坐下来思考,她竟然觉得很迷惘,最扯的是这几天和顾评汉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想过这问题。

    “因为你想吃排骨盒饭啊!”早上他到房间里叫她起床的时候,她那一脸想杀人的模样才好笑呢!长那么大还会赖床,最后是他直接把她拖下床,她才愿意好好站着。

    “也对”她多咬了口排骨,像在验证他的话似的。

    “你喜欢吃的话中午可以来找我。”

    “免费?”她闻言,居然认真地考虑了一下。

    “这点小东西我还请得起。”

    “问题是这对我来说不太符合经济效应,光是坐车过来就不止这个钱了!”她脑袋还算灵光,没这么就被一块排骨给骗了。

    “你还会算成本,还好昨天没把脑子给摔烂了!”

    全臻瞪了他一眼,继续低头把排骨给吃光。

    “我等一下请司机送你回去,他会把你安全护送到家,你如果需要什么再打电话给我。”

    “不用了!我哥应该已经在找我了,他会帮我把东西都弄好。”反正牛全德已经习惯了当她的老妈子,这几天没跟他联络,搞不好已经急得快发疯了吧!

    “你除了哥哥以外还有其他家人吗?”

    “没有”她站起来收拾了一下桌面,既然是人家的休弦,她也不好意思搞乱“对了!衣服的钱”

    “算了,当是我送你的赔罪礼好了!”

    “你用不着那么客气,我是很不要脸的喔!你要是真的敢送我,我是都敢收的喔!”

    彼评汉怎想得到她会这么说,居然还有人自称不要脸的,不过她说话的神态灵活些了,比起刚刚还没吃饭前的委靡不振要精神许多。

    “你忘了我是商人,我总懂得从哪里讨回来!”

    “什么意思?”她原本还悠闲地喝着果汁,一听他这么说,马上换了戒慎的表情。

    “没什么别的。”他跟着站了起来,拿过她手里的果汁直接吸了一口。

    “你为什么不喝自己的?”话才一说完,顾评汉竟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让她接下来的话也说不出。

    分不清那果汁的味道是他嘴里的还是自己的,她的手放在他手臂上想拉开他,但是却又没有动作。

    一吻既毕,他抹了抹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让全臻更是气急败坏。

    “你你这个王八蛋!”好夕他也说个什么吧?

    “我又不姓王。”

    “顾人怨!”好啊!她可以配合他的姓氏给个更难听的!

    “你为什么要怨我?你刚刚明明很喜欢我吻你的!”

    “你当我花痴啊!”她根本吓得什么都来不及反应,难不成他以为自己还会陶醉在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当中吗?“我根本没有感觉!”

    “那再一次!”

    他伸过手按住了她受伤的手臂,直接逼她躺在桌面上,而她因为害怕往后躺的动作,只得用右手抓紧了他,在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惟一感觉得到的就是他的唇又碰上了自己。

    而这回很不一样,他只是轻碰了一下,然后垂着眼望着自己。

    直到见她要开口打破僵局,他才低下头封住她的唇,探索她的甜美,虽然他的动作有些蛮横,但是他的吻出奇的温柔,就像在说服她放心,要她知道这样的亲密并不会伤害她。

    奇怪的是她一直都不怕,只是觉得受受压制,抽了个空档抢着开口,她喘着声音说:“你压到我的手了。”

    彼评汉这才有些不情愿地放开她,不知道她是不是在说谎,举起了她昨天才脱臼的左手腕检查。她的手漂亮,跟她的人一样,怪的是在这一连串美丽的组合底卜,这女孩怪得离谱。

    “我跟你说我会痛啊!”她的手被握着反而比被吻还要让她紧张。

    “不是已经好了吗?”他小心地按着伤处,这两天她根本连动都不敢动这只手,顾评汉真想不透真有这么严重吗?

    “你可不可以不要说得这么事不关己?痛的人是我耶!”

    “你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把你的事当成我的事看待啰?”

    “我的意思是你说话不要太残忍那真的很痛!”该死!他自己也看到她痛得不得了的模样,何必现在说得好像那只是点小伤,那小伤让她昨晚唉唉叫耶!“把我的手还我啦!”

    没办法,全臻实在害怕手再脱臼一次,连把手扯回来都不敢。

    彼评汉狐疑地看着她,低头问:“你被我吻着的时候都没什么感觉吗?”

    “并、没、有!”除了因为紧张心跳快了些以外,她并不觉得有什么,而有关她心跳加速的事她并不想向他报告。

    “不是你的初吻吗?”

    “我二十六岁了!”这时候的初吻也太晚了吧?她当然吻过别人。

    “对方是谁?”

    “关你什么事?”她再也顾不得手了,这话题太过私密。她把手抽了回来,转身将已经存好的档案寄回自己的信箱里,接着把档案给全部删去。

    “我想知道,会让你反应这么大,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吧?”

    “对我来说或许应该是,但连我都不觉得他重要了,对你来说应该更是一点都不重要!”她合上笔记型计算机,丢回几句。

    “我吻过你之后就变得重要了。”

    “你疯了啊?”她抬起头,一脸没趣地瞪他,觉得这话题很无聊,他居然还有兴致追问下去。

    “你不介意告诉我吧?”他的脸上没有强迫,却显得很认真。

    “一个已经死掉的人有什么好提的?”

    “他没有流芳千古?”他继续试探。

    “流芳千古?”她重复了一遍,然后嗤之以鼻“遗臭万年应该比较有可能。”

    “你这么恨他?”

    “事隔多年,也没什么恨不恨的问题了!”

    “他对你做了什么?”

    “你该不会是对我的感情故事有兴趣吧?你是个男人,怎么这么八卦?”全臻很不耐烦地回问他。

    “我只关心我们之间的八卦。”

    “那你多买几份这几天的报纸不就得了?上头写的都是我们的事,经过加油添醋,保证呛辣过瘾,你要看可以看个够,上头编造的内容还比真实的精彩咧!”

    她把书放进自已的背袋里头,一副想走的模样,但是背包的带子却被扯住,顾评汉并不打算让她就这么走掉。

    “你不想谈一谈吗?”

    “我不打算跟任何人谈这钟没意义的事。”她的表情仍维持着冷然。

    “那对你来说什么才算有意义?除了泡面跟排骨盒饭以外?”

    “我暂时想不出什么是有意义的。”

    “那‘白纱照’呢”他刻愈用“白纱”两字取代“婚纱”免得又惹她不快。

    “你不正是个好奇的人吗?那你应该可以了解,那只是我一时好奇之下所拍的东西,就这样而已!”其实理由真的就是这么简单。

    “你好奇穿上白纱是什么感觉?”

    “不是这样吗?每个人都说女人一生应该要穿一次白纱,我只是认为我不可能有那个时间和场合必须穿白纱,但是我总可以给自已一次机会,去试试看那是什么感觉,就只是这样而已!”

    彼评汉看着她,看不出她在说假话。

    “你不认为这也许是你内心的反射,因为你真的很想穿穿看。”

    “是啊!我真的想穿,所以我不也就去拍了那照片了吗?”

    “搞不好你真的渴望婚姻”

    “停!”她大声地反驳“你想太多了!我不懂你们为什么要把一个很简单的事情给复杂化,然后要别人照你们听想的去做?我的思想没有那么复杂!”

    “你的意思是说你不渴望穿着白纱走进礼堂?”顾评汉问道。

    “白纱我已经穿过一次了,既麻烦又笨重,穿了以后只会觉得自己像残废,化上妆后看起来像小丑!包何况是穿成那样进礼堂,我不会再干第二次!”她再肯定不过了!

    “其实没有那么可怕啊!”“既然没这么可怕,你可以去说服你的老婆啊!”男人当然不会觉得那有什么麻烦的。

    “我正在说服她啊!”空气在一瞬间凝结,全臻停住了动作,眯着眼上上下下地打量他。

    “这笑话不好笑。”她只能这么说。

    “没有人在说笑话。”

    “你看起来也没有很认真。”她才不会当真咧!哪有人求婚是这样求的?不过她还是看了看左右,确定这间休弦里的确只有自己一个人。

    “就是你。”看着她那左顾右盼的动作,顾评汉直接说道:“你该不会以为这里还有别人吧?”

    “那你就是在开玩笑啊!”这还有什么好说?顾评汉他要多少女人要不到,光是靠他那堆家产,就算秃了头、肥了肚子,也一样会有女人抢着要当他也老婆,何必开她这个小翻译的玩笑?

    “我觉得我还蛮认真的。”即使他的表情一点都不真心。

    “你玩够了没?”她开始觉得不好玩了,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背包,他还是不肯放手。

    “你要不要考虑看看?”

    “不要!”她回答得很快。

    “这对你来说没什么坏处啊?”

    “但我不认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她表情很不屑。

    “我可以每天供应你排骨盒饭。”

    “我自已买得起!”虽然她赚得不多,但是还够一个人用!屈屈一个排骨盒饭的钱她还花得起。

    “那周休二日的牛排大餐呢?

    “吃太好不嫌油腻吗?”

    她平常的确没吃那么好,一个月的收入再扣掉房租以后,只够她吃泡面过日子,排骨盒饭倒还能勉强吃上几次,但是这些顾评汉都没必要知道,他只要知道他买不起她就够了。

    “如果再加上丰厚的零用钱呢?”他付得起,牛全臻应该知道如果嫁给自已可以享受多好的生活。

    “那么多钱对我来说没什么用。”金钱一直都不是她活着的理由,她卖掉了自已的白纱照,惹来这一身麻烦还记忆犹新,犯不着再牺牲自己一次。

    “可以让你买一些你想买的东西啊!”“我没有什么么想要的。”

    她的生活很简单,甚至连水电费都没有超过基本度数,每一项支出她都算得很精准,生活不至于穷困到什么都买不起;只是这几年的生活让她了解到,只要不去想,自然不会有任何奢侈的欲望产生,这点她算是控制得很好了。

    “可是是我好想给你多一点。”

    彼评汉的手摆在她的腰上,要她面对自己,有几秒钟他很想把她拥进怀里,可是他却不知道理由是什么。她没有摆出任何令人怜悯的表情,也没有眨着水汪汪的眼睛威胁着要掉眼泪,但是她看起来就是坚强得让人很想帮她忙,即使根本不知道牛全臻除了排骨盒饭以外还需要些什么。

    “你未免太闲了吧?”全臻完全不领情,甚至用着一副想打发小孩的表情拍掉顾评汉的手。“我要回去了啦!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而且我得在月底前把工作给交出去,现在打字又快不了,你不要浪费我的时间!”

    “那你不介意我去送饭吧?”

    “不用了,我有”

    “泡面!”顾评汉帮她接了话,早猜出她会说这句“吃多了你不怕变成木乃伊啊?”

    “你错了!泡面里含的防腐剂并不会让你变成木乃伊,这东西之所以对人体不好是在于它的调味包盐分过高而且含有抗氧化剂,本身又是油炸过的,所以含有安定剂,只要吃的时候用煮的,不要用碗而来泡,调味料减半来放就好了!”她居然还说得振振有辞。

    “瞧你说得好像吃泡面很天经地义,有哪个人会吃泡面吃得这么理直气壮?”顾评汉心想大概也只有眼前这个怪胎吧!

    “我啊!我知道它的优劣,而且接受,因为至少它的存在的确帮我省去了很多麻烦,这是不争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不让我去送吃的给你喽?”

    “我哥会送。”牛全臻早就已经开始担心了,老哥连着几天没见到她,再加上媒体的炒作,天晓得那个紧张大师会不会心脏病发。

    “那我们还是得等下个月才能见面了是吗?”

    “不一定。”她摇着头,一脸的不感兴趣。

    “什么意思?”

    “我们没有见面的必要啊!”到底还要扯多久啊?她赶着回家工作呢!没有必要见面的话何必还要相看两相厌?

    “你为什么这么确定?”

    “那你告诉我,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除非真的有什么牵扯,我们才有机会再见面,但事实上,我们除了传过无聊的绯闻、吃过几次饭以外,真的没什么瓜葛啊!”“我们不但一起吃过饭、一起同宿,我甚至吻过你!”这些理由都很允分,现在的男女光靠这些就有机会再继续发展的不是吗?除非她想扼杀感情的产生,这更证明了牛全臻在逃避!

    “跟我一起吃过饭的绝对不止你一个人,跟我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你耶不是第一个,第一个吻过我的人早就死了!你还要我再说清楚点吗?”

    “我很喜欢你,这理由够吗?”

    “除非你要强迫我接受你的宠幸,但事实上就算你强迫我,我也不会理你!这样你懂了吧?”她说得很绝,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是怕感情,还是怕我?”

    “我以为你应该看得出来我没有怕过什么。”

    “但是你怕痛啊!那天在医院里你抱着我一直喊疼,我甚至无法推开你,你不觉得这代表了什么?代表也许你心里认为我是个可以信赖的人!”顾评汉总觉得两个人之间应该还多了点什么,只是她神经粗得感觉不出来。

    “不、觉、得!”她一字一字清楚地说。

    “牛全臻,我认为你应该再给我一些机会,至少让你知道我不会伤害你,或许我们可以当朋友。”他退而求其次,先做做朋友,也许过阵子他会了解自已对她的情愫只是一时冲动而已,或许他真是被她这张漂亮的脸蛋给迷住了,其实心里并不那么喜欢她。

    “你找我这种难相处又恶霸的人当朋友,你”牛个臻只觉得他有病“这世界上应该有很多人抢着要当你的朋友吧?”

    “我是没交过像你这样难相处的朋友,但是我愿意试试,光就这点来说,至少我比你还有勇气多了!你只会说‘我不要’、‘我不想’、‘我不愿意’,用这几句来逃避一切,这算哪门子的勇敢?”

    彼评汉的话说得很挑衅却又很实在,牛全臻听在心里是有点生气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每个人都应该拿出勇气去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物,好证明白己很勇敢吗?”耍嘴皮子她也行,她不是这么容易被说服的。

    彼评汉走近她,放轻了声音说道:“别人怎么想我不管,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并没有要伤害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处得来,我应该没有长得太令人害怕或厌恶吧,你为什么要这么讨厌我?”

    “我没有讨厌你,也不怕你,你自己明白你的条件有多好,需要我来称赞你满足你的虚荣心叫?我只是不懂你找上我做什么?就因为那张该死的照片吗?你应该很清楚,我跟照片里的人事实上并不同。”

    牛全臻显得很为难,她不是木头人,也有最基本的审美观念,眼前这个男人好看得有些没道理,但这不是构成她接受顾评汉亲近的理由。

    “喜欢一个人有时候是没什么道理的,这种喜欢不见得就一定得变成爱情,你不认识我,怎么知道我是怎样的人?”

    算了!这人有当说客的天分,而且他是不会死心的。

    她伸手拉过了他的手表看了一眼,跟他说:“你该回去工作了!

    “我下班再去看你。”

    “今天别来,我哥会在。”

    这算同意啰?顾评汉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心里冒出了喜悦的火花。

    也许他真的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