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丫鬟(下) > 第八章

第八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紫衣人以为自己的行踪很隐密。

    他回到盟主所在的茅屋,这茅屋在城郊边缘,平淡无奇,任何人都可进入,因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像有人在保护她。”紫衣人跟盟主回报。

    “谁?”一男子背对紫衣人问,他身形昂藏,语调沉肃有力。

    “属下属下不知。”“不知?”男子语气波澜不惊。

    “是,”紫衣人却显得有些惊慌了。

    “那人冒充柳织心,武功不弱,属下不敢轻犯。”

    “冒充?”男子咧嘴。

    “是女人?”

    “是。”

    男子眼一眯,忽然纵身高起“呀!”藏身茅屋外,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绿衣人惨叫一声。

    “女人!”

    紫衣人叫:“就是她!”

    男子出手残毒。

    绿衣人胸口已受重击。

    她踉跄数步,退靠在一株老榕树旁,口吐鲜血。

    “女人,”男子喃喃低语,抚摩击中缘衣人胸口的手掌,似笑,非笑。

    “是女人。”绿衣人看到男子面目,她睁大眼睛。

    两人照面。

    她看透他眼中的阴残,他看见她眸中的惊惧。

    没有机会喘息了!绿衣人以残余的一点力气纵身飞起。她知道,此人的武功绝对在自己之上,甚至不弱于主子,手段却更残毒绿衣人再惨叫。

    男子早已飞起,凌空再予一掌,直中绿衣人背心。

    绿衣人跌落地面前,他又补一掌。

    如猫捉小鸡,他逗弄,再逗弄。

    绿衣人掉落地面。

    她狂吐,已满身鲜血。但此刻如果不走,她一定没命。

    男子回到地面,目视绿衣女子狼狈逃离,他冷酷的唇扬起一抹噬血的冷笑。猎物太孱弱,他已没追逐的兴趣。

    “盟主,让属下追上!”紫衣人阴险地道,他只敢追击弱兵。

    “不必了!”男子阴柔道,咧嘴。

    “在我手中,她已逃过一次。”

    紫衣人马上站定,不敢追上,脸带疑惑。

    “但是,若让她逃出,您的身分”

    “无所谓。”

    紫衣人瞪大眼,他不明白。

    男子咧嘴。“她伤的重。轻者,武功全废;重者,死。”轻描淡写。

    紫衣人脸上变色,不敢再啧声。

    男子问紫衣人:“今夜,孔红玉亲自出手了?”

    “是,今夜孔红玉已亲自出手,狙杀柳织心,却被这个绿衣的女人所救。”

    男子冷笑。

    “那么“他”就快知道我是谁了。”

    紫衣人恍然。如此,那女人纵使有命回去,也已无所谓。

    “孔红玉出手,为何“他”就会知道盟主您的身分?”他还有不明白。

    男子寒笑,英俊的脸孔笼罩最阴残的冷酷。

    ““他”让孔红玉动手,就为了这个目的。”他阴柔地道。

    紫衣人又不懂了。

    ““他”以柳织心的性命为赌注,让孔红玉动手,能知您的身分?”

    “你不明白?”

    “是,属下愚昧”

    “孔红玉出手必失,她将去求谁?”男子低柔地道。

    紫衣人脸色一变。他当然已知道是谁。

    男子低柔地笑起来。“有趣。”却轻淡地道。

    战鼓已鸣。

    决战时刻

    不远。

    绿衣人回到竹屋。

    她身体里的血,仿佛已流尽。

    “是是他!”绿衣人挣扎爬行到主子脚边。

    雍竣蹲下。

    绿衣人附于雍竣耳边低道,她已满脸是血。

    “想不到,甚至用不着孔红玉,他已出面。”得到答案,雍竣站起,寒声道。一年多前于江南,在暗处砍伤他左臂之人,终于找到。

    此刻,竹屋内仿佛渗入一股寒气。

    “孔红玉逃走”拼着最后一口气,绿衣人口吐鲜血道:“柳、柳姑娘危险”雍竣出手,点她穴道。

    绿衣人失去意识。

    她伤得太重,眼看武功已废。

    屋内忽然窜出数人,将重伤的绿衣人带走,这些人都是芝兰亭下会众。

    雍竣仍站在竹屋内。

    黎明已过,白日升起。

    但很快的,白日将尽,夜色,又将来临。

    前夜孔红五派出的杀手,既杀不了柳织心,她昨夜再出手,就是冒险。

    虽冒险,她仍一试,终于还是落败。

    于是,现在必须先去见一个人,否则必不能得手。

    这个人在一寒洞冰窖内,接见了孔红玉。

    “你要什么?”那人问孔红玉。

    这是个男人,一个戴面具的男人,他不仅身着紫衣金丝,身上还披金丝甲。男人看起来威风凛凛,举手投足间有一股慑人的王者之风。

    “属下要人。”红衣女人跪在那男人面前,恳切地哀求。

    “人?什么样的人?”男子问。

    “能帮助我杀人的人。”

    “能杀人的人不少,但为何要帮助你杀人?”

    “因为属下要杀的这个女人,与您的利益有关。”

    “与我利益有关的事,我不可能不知道。”

    “属下明白,但这个女人来到江南是个意外,因为她的出现,如意轩将不能再为我们所控制。”

    “哦?”男人似乎听出兴味。

    “是不能为你所控制?还是不能为我所控制?”孔红玉脸色微变。

    “这女人活着,如意轩就不脑控制。”她的回答已小心许多。

    男人发出一声冷笑。“是如意轩不脑控制?还是“他”不脑控制?”

    孔红玉一凛,她明白,任何事都逃不过主人的心眼。

    ““他”不脑控制,如意轩便不脑控制。”她技巧地道。

    此时两人口中所谈论的“他”已很明显,此人即为雍竣贝勒。

    “嗯,这话说得好。”男人终于同意。

    “不过,我若出手助你,恐怕弄巧成拙,这会让他更不能由我所控制。”

    孔红玉眯起眼。她想起紫衣金丝,清楚这其中关键这正是她前来求人,真正的原因。

    紫衣金丝,世上只有一个组织会众,身着这样的衣物。

    而一个能指挥身穿紫衣金丝杀手的人,必定是组织内重要人物,这样的人物身上不仅着紫衣金丝,腰部还特别缠上金丝带,以识身分。

    孔红玉也是紫衣金丝组织的人,然她也只能穿得紫衣金丝,压根不够格腰缠金丝带。

    既然紫衣金丝人,杀了孔红玉派去狙杀柳织心的杀手,她便知道,组织内有人在保护柳织心,派得起紫衣金丝杀手,此人的权势地位,必定比她还大得多!

    “保护那女人的,也身着紫衣金丝。”孔红玉忽然道。

    男人沉默下来。

    “因此,属下来求主人助我。”孔红玉说。

    “紫衣金丝,可是雍竣贝勒派去的人?”

    “不是,这点属下脑葡定。”

    “何以见得?”“

    贝勒爷已叫杀手保护柳织心,杀手伪装成柳织心,身上未穿紫衣金丝。”

    男人沉下眼,那低抑的气势如一把熊熊的冷火,让这冰窖内的人瞬间炙成灰烬。

    “请主人助我。”孔红玉跪下,再次卑颜屈膝、至诚至恳的请求。

    “我可以派人助你,不过,这个人,我却不脑控制。”

    男人终于道,声调却反倒多了一丝置身事外的凉意。

    孔红玉抬起头,大惑不解。”这个人与雍贝勒,同样都是不脑控制的人。”

    男人阴冷地道:“两个不脑控制的人碰在一起,结果恐怕不能预料。不过,倘若你要人助你,在这世上,只怕也只有这个人能助你抵挡雍贝勒。”

    孔红玉眯眼。“主人,您的意思是?”

    “两虎相争,他们早就已经明争暗斗多时,我也等着,看何时能分出胜败。”男人冷笑,低抑的声调听来阴邪。

    “是。”孔红玉垂下眼。

    她已知道,主人要派给她的人是谁。

    这人曾经在去年暗伤过雍竣,确实也只有这个人,能对付雍竣。

    那盐路私贩,便为两虎相争。

    两虎相争,台面上是为贩盐,私底下却有更深沉复杂的情结!男人天生要抢做枭雄,而在这世上,不能同时有两个枭雄。

    现在,主人既然指派这个人出手协助自己,就算其他紫衣金丝人、甚至金丝带统领插手,也只有落败。前夜她派出的杀手,不知为哪一帮紫衣金丝人所杀,此刻她已不必再担心。

    “去吧!这个人会帮你,至于他何时出手、如何出手,”

    男人咧开嘴,缓淡地吐出六个字道:“就不得而知了。”

    孔红玉终于露出笑容。“是。”这已经足够了!

    孔红玉不愿有人伤雍竣,不过皆是同门人,主人指派的那个人绝不能真正伤他!包何况,那个人是否有伤雍竣的本事都还未知。

    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残毒阴邪,要伤雍竣只会暗中行事,然去年一役雍竣必定已经多了提防!现在,纵使那个人不能再伤雍竣,但至少,他莫测高深的武功绝对能牵制雍竣。

    而这就是孔红玉要的,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孔红玉竟然大大方方前来河诠绣庄,拜访当家柳织心。

    然而在这里,她却见到一个事不相关的人,娄阳贝勒。

    娄阳贝勒坐在绣庄大厅,他不肯走,似乎已打定主意纠缠织心。

    但娄阳像个隐形人,他占住大厅一角,目光盯着织心,眼底完全没有孔红玉存在。然而他却也不开口说话或站起来行走,他就这样坐着,每天店门一开就进门来坐着,就这样在店内静静坐了两天。

    “孔姑娘有事?”织心不明白孔红玉找她何事。

    “有些话,我想与柳姑娘谈谈,可不方便在外人面前说。”

    孔红玉撇起嘴再强调:“我想与柳姑娘私下谈。”

    织心看了她半晌。“孔姑娘请进。”她答应孔红玉。

    然娄阳贝勒竟然跟进内堂。

    孔红玉皱起眉头。“贝勒爷,我与柳姑娘谈的是私事,贝勒爷跟进来是”

    “不管什么事,我已跟定柳姑娘,除非柳姑娘答应与我合作,否则我便不走。”

    这两天娄阳贝勒就这样一直待在绣庄,不肯离去。

    他很有耐性,可以等到织心开口,因为他从未放弃过柳织心。

    “娄阳贝勒,您要在店内喝茶,织心不能阻挡您,然孔姑娘要说的话必定与您无关,再者织心也有些话要对孔姑娘说,所以,请您勿再跟进内堂。”织心柔声对娄阳道。

    娄阳沉默着看了她片刻。

    织心回头对孔红玉道:“孔姑娘,请吧!”两人走进内堂,娄阳不再跟进去。

    到了内堂,织心对孔红玉道:“孔姑娘有话请说。”

    “我要你回北京城。”孔红玉直截了当道。

    “回北京城?”织心不动声色问她:“孔姑娘为什么做这样的要求?”

    “你明白为什么!”孔红玉冷笑:“明人不说暗话,你很清楚我对雍竣的感情,你留在这里,会破坏我们。”

    织心听到这里,只是冷淡地笑。“织心只是奴婢,一名奴婢,如何破坏主子的姻缘?”

    “在我面前,你就不必口是心非了!你明知道雍竣喜欢你,只要你在这里一天,对我来说都是阻碍!”

    “倘若贝勒爷喜欢你,无论我在哪里,都不能破坏你们的感情。”

    听见织心这么说,孔红玉冷笑。

    “固执的人,常常都很不幸。”

    “我知道。”

    “有时候还会没命!”

    织心看着她。

    “你想杀我吗?”

    孔红玉笑出来。

    她倒料不到,柳织心会说的这么直接!

    孔红玉乾笑两声才接下道:“我杀你做什么?我杀了你又有什么好处呢?”

    “也许没有好处,有时候人做事明明知道没有好处,可如果不这么做,却心有不甘,因此做了许多错事。”

    孔红玉冷哼。“就算我要杀人,还不屑杀一个丫头。”

    织心淡淡地笑。“你怕杀了我,有人会杀了你。”

    孔红玉倏地眯眼。“我是正经生意人,生意人又怎么会杀人?!”

    “有很多生意人,杀人不见血。举凡抹黑、造谣、放话、断货种种下流手段只为消灭对手,千刀万剐,无所不用其极。杀手杀人也只是一刀毙人性命,但生意人的手段,有时候比真正的杀手还要叫人不忍。”织心是笑着说话的,以上种种这段时间她正经历着,然而她却似云淡风轻。

    孔红玉沉下眼不说话。

    “不过,这世上的轮回有时却是微妙的,我时常觉得老天爷若要人能做成一件事,这件事便注定要成。”

    织心微笑着再往下说:“坏人势子再强也有走霉运的时候,好人运道再不济也有走好运的时候,人在运势强的时候若不明白知福、惜福、造福的道理,那么等到走了霉运,届时恶缘交会,也是俗称的恶贯满盈,恐怕就要一败涂地了!所以,人若要与天斗法,那才真叫做“枉做小人””

    “你到底想说什么?!”

    孔红玉阴沉喝道。

    “孔姑娘是明白人,您一定清楚我刚才说的那番道理。”

    织心诚心诚意地对她说:“我明白商场竞争,难免尔虞我诈,这是人之常情。但做人做事绝不可亏心,否则损人不利己,未来年老时死期将届,大限将临,良心必定不好过。”

    “你在拐着弯骂我?”孔红玉不怒反笑。

    “孔姑娘难道没有叫恶人到我家店门前站岗?难道没有叫附近大小十来间绣庄杀价恶斗?难道没有叫这十来家绣庄散布不利我绣庄的言论?难道没有放话给银号说我绣庄要倒?难道没有叫线行不许卖我绣线?难道没有叫铸铁厂不许卖我绣花针?难道没叫布庄不许卖我布匹?以上种种,如果孔姑娘有一样没做,那么我柳织心便马上跪下,给孔姑娘请罪。”

    孔红玉冷笑。“我就是一样都没做,你又如何?”

    天底下岂有柳织心这么笨的女人?刚才指控的每一条她要是一样都不认,柳织心岂非就真要给她跪下?“孔姑娘真的没做,柳织心不但要下跪,还要掌嘴。然孔姑娘如果没有一样少做,那么柳织心要是真给孔姑娘跪下,恐怕孔姑娘一出门就要被天打雷劈。”

    “你!”这下,孔红玉双手握拳身子发抖,已活活要被气死。

    她怨毒地瞪着柳织心,过了半晌才恢复过来,咂着嘴冷笑道:“好啊,柳织心,你不过就是个丫头贱民,做人奴婢你最行,书也没读过几日,可一张小嘴倒是生得真利!我瞧你爹娘要是知道你有这张嘴,肯定要得意,也不枉你出生下来活在这世上,身上还有这么一点好处!”

    她寒着说出口的话自然损人不利己。

    织心没有表情。

    “你承认吗?那些事全都是你做的?”

    “是啊!我承认了又如何?!做生意将本求利,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是千古不变道理!为了求利尔虞我诈,你不也说那是人之常情?”孔红玉狡猾地道。

    “孔姑娘,人犯错并不可耻,遗憾的是错不知改,还要一错再错,那做人就连畜牲都不如了。”

    孔红五脸上变色。“你敢骂我是畜牲?!”

    “孔姑娘如果行径光明磊落,不自甘堕落沦为畜牲,那自然人人都不能骂你。”

    孔红玉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柳织心,你尽管逞你的口舌之能吧!”她阴毒地道:“本来我还想给你这丫头一点脸,跟你好好说话,但现下看来,这是不可能了!”

    织心还未想到她说这话的意思,孔红玉突然窜上前来,双手掐住了织心的脖子,让她忽然之间连叫都叫不出来。

    “怎么样?现在你那张小嘴还能对着我,逞你的口舌之能吗?”孔红玉咯咯冷笑。

    人在亢奋的时候,笑声竟然尖锐得像磨刀,实在剌耳得很。

    织心确实已经不能说话了!

    她非但不能说话,而且已经不能喘息

    孔红玉原无绝对胜算,于是打算她若不从才要动手绑走她,但现在孔红玉已改变了主意。

    她改变了主意,一定要活活掐死这个柳织心!敝只能怪柳织心的嘴巴太利、心性太聪敏!她的小嘴如果不这么利,小脑袋瓜如果不这么聪明,那么也许还能多活几个时辰。

    所以说,人有时实在该装笨一点才算聪明。

    织心的挣扎已渐渐迟缓下来。她一直以为孔红玉只是一名普通生意人,她确实想不到,孔红玉要动手杀她。

    然孔红玉似乎想折磨她,故意在她已快要断气之时,又松开了手。

    织心咳了几十声,俏生生的脸蛋涨得紫红“你你若杀我,自己也选不掉的。田七、那几名绣娘还有店内伙计,他们睁着眼瞧见我与你一道进门,倘若我死在内堂,你也必定逃不出去。”正因为如此,她才与孔红玉单独走进内堂,才对孔红玉道出那番话。

    织心并不是个傻瓜。

    “逃不掉?”孔红玉却又尖声笑出来。

    “你可知道这河诠绣庄是什么地方?可知道如意轩是什么样的组织?在这里我要杀谁便能杀谁,这绣庄里的奴才没一个会多嘴,因为他们都不是普通人,他们都是你想像不到的人!既然你已经要死,那么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我告诉你,即便你死了,这里也没有一个人会去告官,因为官府根本不敢管河诠绣庄的事,根本不敢管河诠绣庄里一天死了多少人!”织心怔怔地瞪着她,仿佛孔红玉说的不是人话。

    见织心错愕的表情,孔红玉笑得更放肆。

    “我瞧你非但半点都不知情,而且从头至尾根本就被蒙在鼓里!”

    织心睁大眼睛。

    她确实什么都不明白,确实什么都不知道!只因雍竣不说,她也不问。

    而直到此时,织心才忽然感觉到,他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可怕的深远了就算他不说,她为什么从来都不问?

    她怪雍竣不能爱她,可她便爱得他够深吗?

    倘若够深,为何她总要留那样的距离?留那样的尊严?

    留那样的余地?

    为何在爱他之前总要先想到自己?

    想到自己好不好受,想到自己好不好过?先想到自己的人,便知道什么是爱了吗?

    既要先想到自己,却又要求对方来爱她,那么她究竟是懂得爱人的女人,或者只是一个自私苛求,只爱自己的女人?

    织心忽然陷入茫然。

    她怔怔地瞪着孔红玉,这一刻她竟然已不再关心自己的生死了,此刻唯一令她遗憾的,却是她活着的时候,竟然不曾亲口告诉雍竣,她确实是爱他的!

    孔红玉见她发呆,还以为她被吓成了痴呆,于是得意洋洋地咧开邪恶的笑脸。

    “怎么样?现在你总算知道怕了吧?”

    孔红玉说这话的时候,又已把双手圈紧,这回她更用力掐住了柳织心纤细的脖子,打算一次就要让柳织心毙命!

    然这回,织心却已不再挣扎。

    她非但不再挣扎,而且肉体竟然丝毫不感觉到痛苦。

    可她的肉体虽然失去知觉,她的心却突然剧烈地绞痛着

    如果她还能活着、还能再见到雍竣,那么,她一定要放弃自己的固执,张开双臂紧紧地拥抱住她所爱的男人,并且大声地对他说

    不论他爱不爱她,今生今世,她永远都只爱他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