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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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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璩氏财团,是台湾能与芎苍盟较劲的少数财团之一,举凡海运、空运及陆运都囊括整个台湾,太平洋上他们也没有放过。当然,太平洋仍是以芎苍盟为主,毕竟芎苍盟拥有整个太平洋,但是璩氏所有的数个点,却是致命的枢纽,不是加油站便是转运站,只消封锁三,便会造成太平洋航线大乱。所以,芎苍盟总是与璩氏交好,逢年过节决不会忘记大礼一份,璩氏也乐意于此种交易,毕竟芎苍盟的势力依旧不可小窥,万一他封锁他们的航线,芎苍盟可能也会毁掉璩氏。

    但是,近来,璩氏非但不买芎苍盟的账,甚至还封锁了枢纽点全部。

    今年负责芎苍盟业务轮到了程家,因为莫兰雁的关系,程彦琥找尽镑种理由留在台湾,而芎苍盟的事都交给程彦珀了。他无法很确定的知道幕后主使者,依璩财荣的性格,他绝不会追样自打嘴巴的坏自己的基业。主控者另有其人。

    而璩氏之所以历程如此一番大改变,经过芎苍盟的调查,知道璩氏企业早在七年前易主。没有人能确定知道谁是幕后主使者。璩财荣完全丧失主权,被一个神秘人取而代之。

    说到那个“炙阳”是个新生代;除此之外,程家查不到什么。炙阳相当厉害,不但可以在短时间内把璩氏原本几个夕阳工业挽救起,还拓展了新事业,让璩氏蒸蒸日上,一点都不像已成立数十年的公司。

    而他更厉害的是,没有几个人知道他的庐山真面目,他从不出席公共场所、不出席记者会,一切都有专人代理,甚至连电话也不接。一个完全没有资料的男人,再精密的情报网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不知不觉中,有些原本倚向芎苍盟的岛屿,居然已归纳在璩氏底下。

    三十九层楼高的玻璃大厦,一切都在运行。

    “炙阳,c公司的订单已如期交货。”

    “炙阳,b企业的股票已经买到手了。”

    “炙阳,下个月就可以并掉小阳企业,不过律师得做万全准备。”

    “炙阳,k公司有个棘手的家伙,阻碍了我们的计划,要不要把他挖过来?”

    长及腰的金色长发柔顺的披在背上,颀长的男人半倚在落地窗边,一半隐身在蓝色的窗帘后,比以前更俊美的脸庞正一瞬不瞬的盯着三十三楼以下的街景。

    男孩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大人。

    成熟、世故,甚比以前更加狡诈。

    “对面发生什么事?”末先理会他私人助理团的简报与问题,莫司劭指向对面大厦“警车移来了不少部。”

    莫司劭的心腹,冶,一步上前,拿起了电话。

    “外街总控制情报室,对面发生了什么事?”冷然的声音带着绝对的威严。

    电话那头发出机械化平调的嗓音,冶将电话放下。

    “炙阳,对面银行发生了抢劫。”冶报告着。

    莫司劭的面容没有起太大的涟漪,只是微微的闭上了双眼。

    冶,是莫司劭从小的贴身保镖,当初逃离芎苍盟时,他并没有知会冶。直到在璩氏做清洁工,一日他回到住处时,才发现那跟着他飘洋过海,在远处保护他的身影。

    他都知道,但是没有他的命令,冶是不能近身的。

    因为冶十分了解他。莫无痕的孩子,每个人都有个一起成长的贴身保镖,没有人比保镖更了解他们的主子。所以保镖与主子之间,就如同光与影般,不可分离,也相知相借。冶大他两岁,不如他的天才与聪颖,但仍算上乘。

    冶很了解他的心思,知道他对璩氏没安好心,所以才没有主动去接近他,只是在远处,默默的保护着他的主子;包括处理陈焉红,也是交给他完全处理。

    直到威胁璩财荣将璩氏给他之后,冶才正式出现在他眼前。

    于是,一切又恢复以往,冶是他的贴身保镖,也是他最得力的助手。

    对于商业,他们两个人是一起挑灯夜战,努力研读的;冶不如他的智慧,所以当他念过一次就吸收时,冶会再念个两遍。

    冶对他忠心耿耿,他对冶而言是独一无二的。

    要不是冶够忠心,这么了解他的人,他早就除之而后快了。

    所以呢,整个芎苍盟还是以为他在当一个小小清洁工,每个人都为他这奇怪的遭遇感到不可置信。

    可是,依芎苍盟的精密情报网,是不该有错的。

    是呀,那个情报网可是他一手设计,也是一手发假讯息的。

    整个璩氏经他重新规画与管理,除了他的私人特别助理团之外,没有人看过他。炙阳这个名字是响亮但不见其人的。整个公司的的部门也越分越细,每个人都是可用之才,他可不用笨蛋。

    至于璩财荣嘛哼,七年前看到录影带时,心脏病发的地点没有与世永别;他除了一次又一次的辱骂之外,也无法有其他举动;现在的璩财荣正在司劭为他安排的别墅里颐养天年。

    那只知更鸟呢!

    呵“炙阳,车子来了。”身后有人报告着。

    莫司劭往楼下看着,在璩氏大楼门口,停下了一台黑色的长型轿车。

    远远的,一个粉红色的小点从车内走了出来。

    长而披肩的黑发,高度适中的身材,女人轻拨了一下因风而紊乱的头发,露出了发下的鹅蛋脸。二十三岁,秀丽而清幽的脸庞,比以前多了分知性美,也多了很重的哀愁。

    眉间始终是深锁着,一双秋波般的眼流露出的也是一种哀绝的无助,嘴角未曾牵动,缓步的踏上阶梯。

    这栋玻璃大厦,曾是她父亲的大厦呀!

    “这边请。”保镖们为她指着路,前往柜台边的秘密电梯。

    那是一个相当特殊的电梯,座落于角落,电梯外有一扇门,没有指纹就无法开启。那座电梯是属于实权者的。也就是炙阳和其他心腹的专用电梯。

    璩碧泉看着电梯,淡淡的愁容又上了脸颊。

    电梯直达三十九楼,碧泉走出电梯。顶楼只有两间房,墙为白,左门为黑,右门为红。保镖们引着她走入红门,那是秘书室,一个占地二十坪的奢侈秘书室。

    保镖们不再引路,而璩碧泉则站在秘书室的中间,大理石的地板上。

    咿——秘书室里的另一扇门开了。

    走出的自然是那金发俊美的恶魔!

    “欢迎你回来,碧泉。”司劭优雅的举起碧泉的手,轻轻的在她手背上一吻“美国好玩吗?”

    碧泉点了点头。

    “我很想你,你有想我吗?”在众人面前,司劭将碧泉搂向自己“一个月不见呢”

    “这不要这样!”碧泉有点羞赧的想推开司劭“这里有很多人。”

    “没什么好害羞的,他们都是我的心腹助手。”司劭忘我的在碧泉颈上吻着“大家都知道你是我的夜枷。”

    夜咖,指陪男人过夜的女人。

    是呀,她是夜枷,莫司劭这混蛋的夜枷!

    七年前那夜被他强占之后,她的生活就此失去了光明。璩氏落入他的手中,爸爸被软禁在东岸的别墅,而她呢?被迫努力念书,学习一切有关商业处理的课程。

    什么幼教系,都是鬼话!

    然后,他甚至威胁她得考上政大国贸,否则要对爸爸不利。

    七年来,他的房间就是她的房间,她成了他的禁冲,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下;身边一天到晚都有保镖跟着,除了在家里时之外。

    不管她如何反抗,他都不会理睬,他总是挂着笑容,然后在黑暗中露出撩牙,使用各种方法伤害她。

    在床上时他总是温柔的,但若他有任何不满,他便会让她苦不堪言,虽然她不舒服时,他不会强要她配合,但若他真的要,她也无力去反抗;他只会伤害她周遭的人来要求她就范而已!

    她是他的禁脔呀!因为她,父亲才会失去这一个一手创立的企业

    恨,她恨他,恨死他了!

    他逼着她去念国贸、逼着她失去所有的朋友、逼着她离开李诚,她不只身体,连一切的生活环境、未来选择权,全部都被剥夺与控制了!

    她,璩碧泉的人生,早已经不是自己的了!

    若是反抗,她不知道,他会伤害父亲还是什么人

    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待她?!

    “碧泉,这些是我的私人助理,你要好好记住他们的名字及样子。”司劭搂着碧泉的肩,转向五个私人助理“从今天起,她就是我的私人秘书,该教的你们都要教好。”

    司劭一弹指,其中一人拿着相机,请碧泉坐上了秘书桌。

    “司炙阳,这是怎么回事?”她不懂“我为什么会是”

    炙阳,是在外头对司劭的称呼,这也是规定。

    “不要说话,嘘。”司劭对她调皮的眨了一下眼,那却是不容反抗的命令。

    碧泉坐上了办公桌,前面的名牌正写着她的名字。仓惶的表情呈现在幽丽的脸庞上,更显得楚楚动人。等照片干了,司劭满意的将它放入信封。

    “炙阳!”碧泉还是站起,想要追着即将出门的司劭。

    “乖,他们会教你一些事情,你多学着点。”紧接着,他转向碧泉的保镖们“七点前把她送回家。”

    “是!”七、八个人的异口同声,带给碧泉除了一阵还是又一阵的晕眩。

    谁来救救她,谁来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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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骄阳正炙。

    璩财荣安静的坐在庭院里,研读他手上的书。白色的阳伞及白色的桌椅,让一切稍微降了点温,桌上一杯凉饮,更让他的四周凉了下来。

    一名西装笔挺的保镖走上前,对地附耳了几句。刹那间,任谁都可以瞧见璩财荣脸色瞬间刷白。

    “我这就进去,你弄杯咖啡给他。”低沉、不甘愿的,璩财荣还是交代了声。

    难怪,今儿个的太阳会这么热,哼,骄阳正炙,原来是来了个炙阳。璩财荣缓缓起身,七年来因为压力顿时消失,加上生活舒适,他胖了许多,导致行动越来越缓慢。

    走进客听,瞧见那飘扬的金发,他就一肚子火。

    “董事长!”司劭亮出一口白牙“好久不见了,近来好吗?”

    “我很好,托你的福。”璩财荣也回以微笑,和站起的司劭握手“今天来有什么事吗?”

    的确,都是托他的福。

    这豪宅、保镖、佣人,全是司劭给的。

    不过,这一切却是用他的心血和生命换来的。

    “当然,我这人是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司劭接过冶递过的信封袋“我想请您过目一下,我选择的秘书还行吧?”

    他选择的秘书?为什么要问他?

    疑惑充塞在璩财荣心中莫司劭不是那种红心肝的人,七年前他强暴碧泉时,居然可以挂着微笑放带子给他看。他一辈子都忘不了那一天,这个金发的俊俏恶魔低笑着,邪气的对着他说:

    “看,碧泉在床上时是不是特别美呀?我真想把带子放给大家看呢!”

    那么纯真的碧泉,就这样毁在他的手上!

    等等,难道

    璩财荣赶紧拆开信封袋,抽出里头的照片。

    那张幽丽的脸蛋、眉头深锁的女人,就是他的碧泉!

    “莫司劭,这是什么?!”只有为了碧泉,他才会如此激动“为什么碧泉会会是你的私人秘书?”

    坐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司劭,轻轻的、慢慢的闭上双眼。再一弹指,璩财荣的保镖顿时上前,手上已端着一杯温开水及高血压的药。

    “不要激动,董事长,你的血压太高了。”现在还不是他死的时候“镇定一点,笑一个嘛!”

    果然,一阵血液上冲,璩财荣不支的跌坐在沙发上。保镖很快的递过开水及药丸让他吞服。一旁的司劭睁着锐利双眼,静静的等他吃完药,嘴角的笑意未曾消失过。

    “好点了吗?可以安静听我说了吗?”司劭执起咖啡杯,先汲取芳香“我给碧泉这么好的教育,她绝对有资格成为我私人的秘书。”

    “可是你的心思才没那么简单!”

    司劭一愣,旋即呵呵笑了起来,笑声中还伴随着自己的鼓掌声。他站起身,走到璩财荣所坐的沙发后面后弯下了身。

    “不愧是璩财荣,还是有那么几分智慧,这几年的享受没把你的脑子享受掉。”金发构的璩财荣怒火一阵又是一阵“现在开始,碧泉于公于私都属于我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任何轻举妄动,璩氏的归属已成定局,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否则,碧泉会怎么样,他就不能保证了。

    这是司劭没说出来的话,可是准确的传达进璩财荣的心中。

    气得发抖的璩财荣也无可奈何,只得忍气吞声,目送司劭离去。

    他不懂,七年前就不懂,一向与芎苍盟交好的他们,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虽说璩氏掌握太平洋上的枢纽点,但也从未为难过芎苍盟,为什么他们会派人来捣毁他的企业?

    而且居然派出“苍影”莫司劭本人!

    如果毁掉他的企业也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要牵连到他的宝贝女儿?为什么要利用她,又为什么要这样伤害她、控制她?

    简直是无法无天,他璩财荣和芎苍盟,或是芎苍盟的任何人都没有过节呀!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尽管璩财荣再如何嘶吼,事情仍是定局。

    车子在山路上急速的驰骋着,司劭在后座闭目养神,一旁的冶正在手提式电脑上检阅着资料。健阶的键盘声原本不绝于耳,却在突然间停了下来。司劭睁眼,他知道,冶铁定是瞧见什么了。

    “很少有事会让你这样惊讶。”司劭再度闭起双眼“什么事吗?”

    “嗯区佟少爷人在台湾”冶有点儿吞吞吐吐“而且好像和高家起了点冲突”

    “喔!二哥在高家的事我早知道了,没有人的行踪逃得过我的掌控!”司劭露出难得调皮的微笑“和宛晴爸妈吵翻了对不对?”

    冶点点头,他的主子还是厉害,连芎苍盟都捉摸不到的二少爷踪影,主子居然只是一句“我早知道了”!

    “放心好了,发封信给他,告诉他我现在人在璩氏。”司劭看了看表,快七点了“喔,要记得避开芎苍盟的情报网能不能快一点,我想在七点前到家。”

    因为碧泉一个人在家。

    那只知更鸟总是深锁着眉头,幽怨的看着世间事物。他给了她那么好的生活和教育,她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一点都没有搞清自己的身份,她是个人质!

    谁看过人质过那么舒适的生活呀!

    “还有mk又行动了!”这才是他们最担心的“并且一直在扩大势力范围!”

    mk。

    莫司劭总算收起了笑意,端坐起身。

    台湾最近出现了一个秘密的庞大组织,专搞走私,举凡毒品、枪技,一应俱全。厉害之处在于无法得知他们的一举一动,甚至连芎苍盟都调查不出。可是高家的情报网还是抓到了一点蛛丝马迹。经过清香,这个无恶不做的组织,竟是由政府高官及政经大佬所组成的。

    首领是国防部长,能想到的高官阔士全包括在内,这个组织是棘手至极,无凭无据,而且背景财力又非比寻常。其实他们芎苍盟和这组织是和八竿子打不着,但是mk的走私作为若是严重到影响太平洋的安宁,太平洋是芎苍盟的辖区,他们就不能坐视不管。

    mustkill,取名为“必杀组织”算是相当嚣张,各路警方都对他们无可奈何,因为不但不知道他们的地点、交易时间,连些蛛丝马迹都无法获得。

    但是mk的一切还是逃不过他莫司劭的情报网,调查已算详尽;mk的成员尽最高官显要,头头是国防部长,政经界大佬都参与其中,还有政经界赫赫有名的蓝氏企业,蓝非群。

    他们的交易地点,他也算是了若指掌。

    “芎苍盟打算怎么样?”他倒是可以利用这次机会。

    “好像准备对付mk,毕竟对方攻占了我们的市场,甚至还贩卖毒品。”冶动手进入芎苍盟的情报网“而且都在太平洋上进行走私,最近听说把势力扩展到南欧那边。”

    南欧?

    司劭一骨碌坐了起来,啧啧,南欧不正是意大利黑手党的地盘吗?mk居然连那里都敢碰,真是胆大心不细。虽然芎苍盟只在亚洲地区有势力,但是在南欧却有个没有人知道的势力范围。

    除了他之外。

    “发封信给意大利的黑手党,告诉他们mk的事情。”他就不信,事情没有东窗事发的一天“再追踪芎苍盟的动态。”

    “是。”尽管冶有多处不明白,例如:为什么主子要发信给不相干的意大利黑手党,但他知道主子的决定永远是对的。

    突然,车前亮起了灯。

    在紧急煞车后,司劭才发现,他们被好几辆车给包围了。车外站了不少人,看来不是什么职业高手,手持武器不过是铁棒和西瓜刀尔尔。

    “炙阳,是来找麻烦的。”冶盖上电脑,已经蓄势待发“属下会再查是何方人物。”

    “不必费心,这种阵仗看就知道不是什么聪明人摆的。”司劭脱下西装外套,挽起了袖子“除了对碧泉死心塌地的富家公子哥儿,大概没有别人了!”

    冷冷地,司劭的蓝眸冰冷了下来。

    缠了七年,还不放弃吗?碧泉都给他玩了那么多年了,那家伙还要?他真不懂,李诚那家伙怎么就是对碧泉那么死心塌地?

    他也知道碧泉的美、碧泉的笑、碧泉的温柔吗?快七年了,他依旧在渴求碧泉的所有吗?

    哼!碧泉是他的,她只对着他笑、只能对他温柔、只能依偎在他怀中,李诚那个小子,根本没有资格碰碧泉一根汗毛、甚至连让她对他笑的资格都没有!

    不识抬举!

    “主子,交给我们就好了。”冶说道,一边拿起了枪及刀子。

    司机及前座保镖也已整装待发。

    “不,好久没运动了,实战练习比较有意思。”说着,莫司劭居然比谁都快的开了门“我可是芎苍盟的‘苍影’莫司劭呀”

    看着车内出现的高个男子,虽然不甚壮硕,面孔也不孔武有力,但那威严气势,却还是微微震慑了一群在场的混混。

    “炙阳吗?”混混大声问着。

    微笑,是莫司劭给的一贯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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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点半。

    碧泉已经洗好了澡,坐在地毯上研读今天私人助理团所教的东西。司劭不会说要她去念,可是她明白的很,明天万一他突然考她,而她不会时,又有苦头好吃了。

    其实司劭不曾真正对她动过手,只是他那分温柔中的杀意及恫吓,总教她不寒而栗。

    她怕他,非常非常的怕他。

    抬头看了看时钟,发现时候已经不早了,司劭明明交代保镖七点得送她到家,为什么自己却还没回来呢?这是反常的,司劭除了开会之外,不会那么晚回家的

    电话声响。

    碧泉不许接任何电话,那也是司劭交代的。只得任电话答录机录下对方来音,而她就是不许接。

    “小泉!”

    喝!

    碧泉忙接起电话,一度错乱到握不紧话筒。

    “诚?你怎么打电话来了?”是李诚,那原该是她未婚夫的男子“要是让他知道了,很危险的!”“泉,他还是不放过你是吗?”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很激动“为什么为什么”

    “诚,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她很担心他呀!“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清纯无瑕的璩碧泉了。”她得快挂下电话,万一司劭突然回来就糟了:“我们的婚约已经解除了,请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我爱你我爱你!”

    嗉!碧泉狠下心挂上了电话。

    泪珠自颊旁滴落。

    七年前,一夕之间,她从天堂落到了地狱,璩氏再也不属于他们璩家的,尽管名义上未做变更,但是她就已不再是什么大小姐了。李家在司劭的说明兼胁迫下,也自动的解除了婚约。

    那个一直喜爱着她的男人,日日夜夜都到她家去敲打着门,希望她能见他一面,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时的她,除空洞的心外,什么也无暇顾及。

    她被软禁在自己的房里,外头有三、四个保镖,什么也听不到。不出两个星期,司劭就把他们家卖掉了,父亲被安排到东岸的别墅,一年可以见三次面,日子长短虽多由司劭决定,但若是她开口恳求,他还是会给她多一点时间。

    从那时候起,李诚并未放弃过她。高中、大学,他常常突如其来的出现,然后被保镖拖走。

    她是喜欢他的,虽然未曾达到爱他的地步。但是有这样一个痴心男子为自己守候,她又怎能不心痛呢?

    “为什么在哭?”冷不防的,大掌抚去她的泪水。

    是司劭!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居然连开门声都没有听到。

    司劭瞄了一旁的电话机一眼,立刻按下了答录机的播音键。碧泉紧张的低着头,一切全写在脸上。

    一通接着一通的留言播放着,终于让司劭听到了李诚的声音。

    “他打电话来了?”轻声地,司劭摩娑着她的肩。

    碧泉害怕的点着头,始终不敢瞧司劭一眼。

    跪在地毯上的她,双手正放在膝上颤抖着,长发遮住她的脸,螓首也埋在肩间。司劭放下手边的西装外套,硬是把碧泉拉了起来。

    “你接了吗?”这是重点。

    我

    碧泉说不出口,她不敢说出口。

    走到她面前的司劭,没有回头的继续宽衣解带。看不见他神情的碧泉,心中更无来由的害怕起来。他要是再问一次,她要怎么回答?怎么回答

    司劭拉出领带,碧泉习惯性的上前接过,再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外套。

    “累死了,我先洗个澡。”奇迹似的,司劭没有再追问。

    咦?

    糟了!她忘了放洗澡水!

    原本她洗好时要再放的,可是因为司劭已经过了回家时间,让她无法抓定时间,所以她想先搁着,这一栏,竟然给忘了!

    “我对不起,我忘了”任何借口都不适用于司劭,碧泉清楚这一点“我立刻去”

    碧泉手忙脚乱的拎着司劭的衣服,准备冲往浴室。

    可是,司劭却将她搂进怀里。

    “不要那么慌张,碧泉。”慢慢的,司劭卷起了她的头发“等一下再洗,没有关系。”

    他、他、他卷起了她的头发!

    那是暴风雨的前兆!

    “不要这样司劭我接电话了对不起我接起来了!”泪不停的滚出碧泉的眼眶,她甚至脚软得连站都站不稳“我真的很担心他对不起对不起!”

    “嘘嘘”司劭在碧泉耳边说着,一边抚摸着她的脸庞。

    碧泉瘦了?怎么才出国一趟就瘦成这样?她太过纤细,实在不该再继续瘦下去负责照顾她的人到底在干什么,怎么可以让她这样子孱弱下去?

    尽管,她的纤细是那么的动人心弦、是那么的令人爱怜她因恐惧而微颤的双肩,那哀求的面容,每次都会让他的心头莫名一揪

    这个人质,为什么很少会对着他露出那打从心底,真切而美丽的笑容?

    他、为什么要她对他露出什么真切而美丽的笑容?她是一个人质,为了控制璩财荣的人质!这个女人只是个夜枷、他何必为她在意这么多事情、何必为她心头一紧?

    司劭没有再出声,他只是有点烦躁的在碧泉的发上轻吻后,放开了她。

    她现在犯了错,不该接起李诚的电话对、她为什么就是对那个李诚那么担心、那么关心?那种男人,究竟有什么好依恋的?

    司劭走到沙发边坐下,而碧泉则往浴室步去。

    呼碧泉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没事了应该没事了。

    她进入浴室,开始为司劭放洗澡水,一边把他的衣服放进篮子里,待明儿个拿去洗。嗯坐在浴白缘的碧泉正考虑着要为司劭倒哪一种沐浴精玫瑰的吧!司劭喜欢玫瑰的味道。

    待在浴室中的碧泉重新调整自己的心情,准备踏出浴室。

    她很了解司劭,可以这么说。七年来她都活在害怕恐惧之中,尤其一开始适应他时,那简直是段噩梦的日子。

    他第一次卷起她的发时,她还愤怒的拨掉他的手,然后,她就接到自己同学家里的剧变——工厂烧了。

    她质问他时,他一样抱着那天使般的笑靥承认,那时候起,她便确定和自己在一起的人是恶魔,是撒旦!

    经过她苦苦哀求,以及夜晚的尽力回馈之后,司劭才帮助那位同学家东山再起。

    碧泉探出个头,想先确定司劭在做什么。

    金发的俊美男子,衬衫衣扣尽解,露出那外表看不出的强壮肌肉,长长的睫毛正贴着脸颊。他,正睡着。

    睡着?

    司劭今天去哪里了?为什么会这么累呢?虽说夜夜同床而眠,对于司劭的睡脸也总是习以为常,但是他不在平常时打盹的呀!

    蹑手蹑脚的,碧泉挨到了他的身边。

    司劭是浅眠的,这她十分明白,所以她必须要放轻脚步,以免吵到了他。

    好美,睡着的他是那么的不具威胁性。

    可是,在她眼里,却是一样的可恨。

    如果就这样杀了他她就自由了,自由了

    碧泉咬了咬唇,她永远做不到,她自己清楚的很。连杀只蟑螂都成问题,别说杀一个人了。

    而且她下不了手,不知道为什么。

    碧泉想要为司劭覆上被,却赫然发现衬衫上的血渍!她吓得将丝被掉落在司劭身上,也因而惊醒了他。蓝眸眸着,凝视着眼前这个慌张的女子。

    “司劭,这是怎么回事?”他受伤了吗?睡着是因为失血过多吗?“你哪里受伤了?”

    司劭没有说话,薄唇慵懒的微微上扬,将碧泉的螓首贴上了他的胸口。

    “我心脏还在跳,不是我的血。”碧泉的身上总是香香的,他喜欢这种味道“洗澡水放好了吗?”“嗯”随着司劭起身,碧泉特别检视一次“可是”

    “不要多问!”又是一句不容反驳的命令“你洗好了吗?”

    碧泉点点头,可司劭却硬是将她拉进了浴室。纤弱的身体因重心不稳而倒在司劭的身体上,他关上浴室的门。

    “陪我再洗一次。”轻轻的,司劭又以唇玩弄着碧泉的唇瓣“顺便帮我洗。”

    “我今天是危险期”她当然知道司劭要的是什么“你今天又这么累了”

    “去拿套子过来。”不知何时,碧泉的睡衣已被司劭退下。

    在他面前,她早已不觉得羞赧,毕竟这已经是一种被迫的习惯。碧泉幽幽的垂下眼睫,遵从着司劭的命令。

    这样的日子,到底还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