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香绮罗 > 第五章

第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黄昏过后,天寒地冻。

    将军府的高墙之内却温暖如春,飘扬着柔美的丝竹乐声,这是房庆绪为了迎接齐珞公主所办的夜宴。

    魏婴脂粉不施,只穿著一袭简单的衣衫,发髻上插着一根琉璃簪,步履轻盈地出现在这场夜宴中。

    魏婴出其素雅的妆扮,硬是把穿著一身华丽狐裘的齐珞,和满头玉簪、浓装艳裹的阿灵给比了下去,在众人晶晶发亮的目光中,魏婴骄矜的昂起头,缓缓走到房庆绪的身边坐下,她看见阿灵惶惶然的眼神,嘴角泛起了笑意。如今,阿灵只有百般讨好她,才能保住自己了。

    伴着悠扬的琴声,几名舞女翩然起舞着。

    房庆绪倒了杯酒给魏婴,双目痴望着她莹白细致的脸庞,从一个老态毕呈的男人身上出现这种痴邪的眼光,让魏婴只感到恶心欲呕,她下意识地偏过头,看见房扬古一脸冷漠的表情,无聊地看着婀娜多姿的舞女,他的嘴唇抿成了一直线,眼中燃着不知名的火。

    魏婴的心隐隐发疼着,初初绽放的爱苗被硬生生斩断了,她觉得心好冷,冷进了骨髓。她从来没有想过,爱恋整整八年的男人,竟然已经确定得不到了,灵魂深处的期待狠狠扑了个空,对他不禁又爱又恨了起来。

    她不懂,为什么他带回来一个少将军夫人,就一口气将她多年来所受的痛苦全搅得翻天覆地,那些痛苦彷佛都是白受的了,现在回想起来简直是毫无意义。

    难言的恨意侵蚀着她的五脏六腑,在她的脑?铮徊写孀乓桓瞿钔罚褪且勰ス娜耍桓鲆桓龆急u椿厝ァ?br>

    厅中净是房庆绪畅快的笑声,魏婴厌恶地别开脸,正巧接到齐珞阴沉沉的眼光,她没有躲开,挑衅地回望。

    齐珞忽地靠向阿灵,挑着眉毛说:“阿灵,我瞧你碰上厉害的对手了,你可当心点儿,否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人生吞活剥了去。”

    阿灵本来就已经够不安的了,被齐珞这么一拨弄,脸色更显得惨白难看,她可怜兮兮地倚向房庆绪,殷懃地替他斟满了酒。

    “大将军,天冷,多喝些酒暖暖身子。”阿灵娇腻地劝道。

    房庆绪接了过来,看也不看阿灵,转手就递到魏婴的面前,轻声细语地说:“来,喝点酒暖暖身子,外头天寒地冻的,可别把身体给冻坏了。”

    魏婴正被一整晚不曾正视过她的房扬古弄得魂不守舍,想也没想,端起那杯酒一饮而尽,她从没喝过酒,也不知道酒竟会如此热辣辣的烧痛她的胸腹,她咕咚一下,趴倒在桌上,不住的张口喘气着。

    房庆绪乘势将她搂在怀里,爱怜地轻拍她的背。

    “哎呀,喝得太快了,很难受吧?等会儿醉倒了可就麻烦了”

    一阵热气上涌,魏婴晕得天旋地转,使不上一点力气推开房庆绪,整个人软绵绵的歪倒在他身上。

    房庆绪想抱起魏婴,却费了半天的劲也抱不起来,这个举动对一个五十多岁数的男人来说,无疑是吃力了点。

    房扬古正一肚子的气没地方出,看见房庆绪那副淫秽的模样,益发把他的怒火尽皆挑起了,他忽地起身,大跨一步冲向魏婴,一把将她抱了起来,轻松得就像捡一片落叶似的,他看着房庆绪,冷哼一声。

    “一把年纪了,逞什么能呢?也不想想自己多大岁数了,有力气纳小妾吗?”

    房庆绪又羞又辱,脸孔胀成了紫酱色。

    房扬古抱着魏婴走出大厅。

    在他身后,传来齐珞的怒喊:“房扬古,你给我回来──”

    齐珞的声音惹得他更加躁怒,他不予理会,径自朝前走,直到听不见齐珞的怒吼声为止。

    魏婴面颊潮红,软软地偎在房扬古怀里,呻吟着、模糊不清地说:“少将军,我好难受,头昏得难受”

    “不昏才奇怪。”房扬古瞪了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真是蠢得可以,这种喝法会出人命的你知不知道?”

    魏婴勉强将眼皮撑开一道缝,斜睨着幽暗树影下的房扬古,一派孩子气地说:“这下你总该理我了吧,你一整晚都不理我,我心里很难受也很气”

    房扬古一怔,担心她说出什么醉言醉语来,马上打断她。

    “看你惺惺作态的勾引我爹,我比你更生气,就算想报复我,可以想别的方法,非要这样作践自己吗?”他再也忍不住怒骂起她来。

    魏婴一听,气得用力挣扎着。

    “什么惺惺作态?太过分了,我不只要勾引他,我还要杀了他──”

    房扬古大吃一惊,急忙闪身躲进假山后,沉声喝道:“你醉疯了?一大堆疯言疯语!”

    魏婴醉醺醺地看着他凶巴巴的脸,越看越委屈,眼泪一颗一颗往下掉,她抱住他的手臂,呜呜咽咽地低泣起来。

    “是你害我发疯的你把我的东西送给别人了,还对我这么凶”

    房扬古愕然。“我把你的什么东西送给别人了?”

    “我的少将军夫人,你把我的少将军夫人还给我呀,你还给我”她揪扯着他的前襟,嘶喊着。

    房扬古怔住了,一股柔情悄然自心底泛起,如果当初他知道魏婴会痴执到这种程度,一定不会对她开这样的玩笑。

    他深深地凝望着她,温柔地说:“你醉得太厉害了,我带你回去,叫阿乔给你醒醒酒。”

    他想扶她站好,她却摇晃了两下,又倒回他身上来,乌黑的发丝柔柔拂过他的耳际,他敏感得倒抽一口气,低下头,看见她微微敞开的领口,和吹弹可破般的雪白肌肤,泛着粉嫩的红潮,魅惑着他。

    他的呼吸急促、遍身烧灼般的疼痛起来,当她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颈项,一阵战栗,忍不住发出浊重的喘息”

    他猛然一惊,强抑下炽热的思绪,粗鲁地将她拉出假山,步履飞快地拉她回房,魏婴踉踉跄跄的,几次差点摔倒,她大声嚷嚷着:“急什么──慢点呀!”

    “再和你厮混下去,肯定会出事。”房扬古硬邦邦地说。

    “会出什么事?”她惊怪地反问。

    房扬古不睬她,半扶半抱的把她拉进她的房里,一看见阿乔,马上吩咐:“去弄醒酒葯来,魏婴已经醉得神智不清了。”

    “谁神智不清了?”魏婴扑向阿乔,吃吃的笑说。“阿乔姐,等我成了大将军的人,就不用怕阿灵那个狐狸精了,你开不开心?”

    “我去弄醒酒葯。”阿乔吓得忙扶魏婴躺下,马上转身出去。

    魏婴突然又从床上跳了起来,笑嘻嘻的说:“少将军,你一定想不到有一天我居然会当上你的姨娘”

    房扬古全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一句话刺得他浑身发痛,他冲向她,扳住她的肩,咬牙切齿地说:“我绝不许你做这种事。”

    魏婴的笑容逐渐敛去,她颓然低首、幽幽细诉着:“我是你捡回来的,我的命是你的,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认真去做了,为了你,我读完诗经又读易经,读完了春秋又读礼记,就算受尽阿灵姐的折磨也全都忍下来了,因为你说你会回来,我便认真地等你回来,可是我现在才知道这根本没有什么用啊,你的人是回来了,可是为什么好像与我无关似的,已经有人当了你的夫人,我那么努力原来全是白费力气,我的心都死了,还在乎什么?”

    魏婴的每一句话都敲进了房扬古心里,难以言喻的歉疚感充塞在他的心口,一种陌生的疼痛劈面而来。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魏婴苦笑着,轻声低吟。

    房扬古凝视着她,情不自禁地将她拥进怀里,轻抚着她柔细的发丝,她身上淡淡的幽香、嫣红的双颊和轻轻蹙聚的眉尖,都令他心荡神驰,他内心的情绪起了微妙的变化,不禁忘情地俯下头,抬高她的下颚,温柔地吻住她。

    本来就已醉得昏昏然的魏婴,这下子更觉得天旋地转了,她不懂得响应,被动地任由房扬古舔吮着她的舌尖,体内残余的酒意轰然焚烧起来,她燥热得难以呼吸,而房扬古细密的狂吻几乎令她窒息,她的心跳异常激烈,急速地喘息着。

    魏婴伸出手紧紧抓住他,整个人晕眩地快要支撑不住,隐约感觉到他温热的掌心轻轻滑向她的心口,停在初熟却还稚嫩的、仍微微发疼的胸脯上,一阵狂猛的晕眩朝她袭来,她禁不住呻吟出声:“少将军──”

    房扬古忽地放开她,见到一张染着红晕的俏脸,气喘吁吁、弱不胜情地抖颤”

    他听见自己狂乱的心跳、激烈的喘息,嘴唇干燥,喉中焦渴难耐,他从没有这样动情过,感觉陌生且惊心动魄,无法克制。

    他猛地起身,奋力奔出她的房间,头也不回,怕一回头,必定跌进她那张柔软甜蜜的情网,难以自拔。

    他冲进花园里,极力平复昏乱复杂的思绪。

    一阵凛冽的寒风袭来,夹带着清雅芬芳的香气,他清醒了一点,这才发现自己伫足在梅花树下。

    他怔怔望着满天飞舞的花瓣,随手去接,落花竟在他的手心悄悄化去,他愕然,抬头一看,才发现缤纷洒落的不是花瓣,而是入冬后的初雪,如絮乱飞。

    他无法肯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以前?还是现在?

    又彷佛是潜藏在云雾中的那一颗心忽然明亮了起来,他清清楚楚地看见,原来,魏婴那张夺人心魄的笑靥,早已深深烙印在他心上了。

    天还没大亮,魏婴就被窗台上吱吱喳喳的麻雀声吵醒,勉强睁开眼睛,居然看见房间里亮得刺眼,她弹跳起身,扑到窗前一望,惊喜地大叫:“阿乔姐,你看,下雪了!”

    被魏婴折腾了一整夜,刚刚才躺下睡了一会儿的阿乔,没好气地回话:“你闹够了没呀,我的阿婴小姐,你已经整了我一夜,现在能不能饶了我,让我好好睡上一觉呢?”

    魏婴看了她一眼,奇怪地问:“我整了你吗?怎么不记得了?”

    “少装蒜了,少将军亲你的事总不会不记得吧。”阿乔嘀咕着,翻了一个身,裹紧了被子继续睡。

    “你说什么?”魏婴大吃一惊,迅速爬到阿乔床边,用力摇着她问。“你刚刚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要怎么说清楚嘛,真快被你烦死了。”阿乔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气呼呼地说。

    “你醉了,然后少将军送你回来,接着我去拿醒酒葯,一回来,就看见你们两个在亲嘴啦,少将军走了以后,少将军夫人还差人来找过他三回,而你又翻来覆去,说了一整晚的梦话,烦死我了”

    魏婴呆了好半天,突然双颊一红,神情如醉地低语着:“原来是真的,昨晚头晕得那么厉害,我还以为是作梦呢,原来竟是真的”

    她恍惚地笑了笑,然后怔怔出神。

    “别高兴得太早了,你呀,现在搅乱了一池春水,看要怎么收拾才好哦。”阿乔当头给她浇下一盆冷水。

    魏婴没听明白,仍自顾自地陷在陶醉的情绪里,她软软地倒在床上,拥着被子,轻叹着:“阿乔姐,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

    “你惹了老子,又惹了老子的儿子,你想让他们父子两个为你反目成仇吗?

    我看老天爷也帮不了你了。”阿乔的口气严厉。

    魏婴半晌不语,许久许久才低低说了句:“少将军是不可能要我的,他已经娶了公主,也都对我表明得很清楚了”

    “那他昨晚为何一夜没回房?”阿乔插口。“少将军夫人又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来咱们这屋里找他呢?岂不是怪事?”

    “是啊,为什么呢?”魏婴接着阿乔的话,自言自语。“少将军到底去哪儿了呢?”

    “你慢慢想,我可要睡了,不许再吵醒我,否则把你的骨头拆了当椅子坐。”

    阿乔故意露出凶恶的表情,魏婴朝她吐了吐舌头又挤了挤鼻子,然后识相的起身,梳理整齐之后,便轻轻离开屋子。

    一时之间,她竟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这种不必打水、洗衣、劈柴、生火,养尊处优的舒服日子,还真让她无法适应、没有安全感。

    想起阿乔对她说的话,她的心绪慌慌乱乱起来,昨晚,少将军是不是真的亲了她?她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懊恼,昨晚发生的事,她都依稀记得那么一点点,却偏偏不记得这件事。

    她漫无目的地走着,刚下过雪的空气带着刺骨的寒意,她脚上穿著薄薄的丝履,踩在积雪的泥地上,脚尖冻得都发麻了。

    远远看见下人房里冒出浓浓的白烟,知道这个时候正是熬煮豆汁的时间,她想了想,天这么冷,干脆去要碗热豆汁喝也好。

    她一头钻进热气腾腾的厨房,看见十三岁的小丫头阿莲正在全神贯注地生火,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阿莲背后,用力朝她背上一拍。

    “阿莲,你在干么呢?煮豆汁吗?”她笑问。

    阿莲被她吓得跌在地上,大喊:“你吓死我了!罢从这里逃出生天,就回来寻我们开心吗?”

    “说话别那么酸行不行?”魏婴蹙了蹙眉,从阿莲手中抢过柴火,嘟囔地说。“不过是回来跟你要碗豆汁喝嘛,凶什么呀,大不了帮你生火行了吧。”

    阿莲一把将柴夺了回来,气急败坏地说:“你现在是什么身分,我怎么敢让你生火,要喝豆汁再等会儿吧,还有啊,小声点儿,别把里面的人给吵醒了。”

    “喂,太阳都快出来了,是哪个人胆子这么大,不赶紧起来干活,还怕我吵醒他,你没说错吧?”魏婴非但没放低声音,反而还故意说得更大声。

    阿莲吓得忙嘘她一声。

    “当然喽,以你这个未来大将军姬妾的身分,自然是不必怕他的,人家将来说不定还得唤你一声姨娘哩,多威风。”阿莲酸溜溜地说着。

    魏婴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问:“你说的人到底是谁?”

    “将来能唤你姨娘的人不多吧,不就是那个昨天才回来的少将军吗?”阿莲甩了甩粗辫子,继续将柴丢进灶里。

    魏婴惊得摀住了嘴,只听见阿莲仍在自顾自地说:“少将军那个人可真奇怪,舒服的床不睡,偏偏跑来睡你和阿乔姐以前睡的那张硬板床,昨天夜里下雪,那间空屋子里又没有炉火,他难道不觉得冻吗?我真是想不通”

    魏婴没听她说完,马上转身朝那间屋子奔去。

    她和阿乔姐住了八年的那间房早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冬夜里若没有炉火取暖,根本冻得人不能入睡,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少将军竟会跑到这里来?

    她连门都忘记敲,直接开了门冲进去。

    房扬古被她的开门声吵醒,征战多年的浅睡习惯,让他瞬间惊醒,机敏地跳起身来,一看见魏婴目瞪口呆的表情,他也愣住了,分不清是梦中还是现实。

    “少将军,你怎么会睡在这里?”她像飞的一样扑到床边,满脸困惑地问”

    房扬古深深望了她一眼。

    “不为什么。”他简短地回答。

    “很冷吧?”魏婴四面一望,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件铺着硬棉的被子裹在他身上,她焦急地频频追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没有冻着吧?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不舒服?头疼吗?手脚疼吗?”

    房扬古不禁笑了起来。

    “前几年带兵过江时,那种冷比现在冷上好几倍,有好几回也都是在身上裹一层稻草,直接就在雪地上睡一夜,这点冷算什么,你太大惊小敝了。”

    魏婴垂下了眼睫,轻轻地说:“那时候是没有选择,是迫不得已的,可是现在,你有舒服的床不睡,却选到这间破屋子里来睡,这不是很奇怪吗?”

    他望定她,目光深邃,闪出火一般的光芒。

    “你说得对──”他淡淡一笑。“我应该去睡那张软软的床,还有一个女人暖好了被窝等我,何必虐待自己睡这张冷板床呢?抱着一个女人温热的身体,也比抱着这床硬棉被强。”

    魏婴咬了咬唇,一颗心敏感地受伤了,脑中不禁浮起他抱着齐珞入睡的景象,妒火细细燃了起来。

    “我忘记你已经有夫人会关心你了,我的关心对你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

    她的眼眶微红。“以后我不会再招惹你,你也别来招惹我。”

    她的话一说完,便负气地起身想走,房扬古迅捷地拉住她,她重心不稳,栽进了他怀里。

    “耍什么脾气,我的话还没说完。”他靠在她耳边低低地说。

    房扬古把她的头紧紧压在胸口,她紧张地大气不敢一喘,心跳得很厉害,她感觉他的嘴唇扫过她的耳垂,声音轻轻地飘进她耳里。“想不想当那个替我暖床的女人呢?”

    她浑身一软,全部的力气都被他的一句话抽走了。

    房扬古抬高她的脸,见她圆睁着大眼、不可思议地盯着他看,他笑了笑,拨开她额前的发丝,柔声问:“你听得懂我的意思吗?”

    “听得懂。”魏婴的心灿烂地盛放开来,她惊喜地勾住他的颈子,几乎在他炽热的怀中融化成水了。“少将军,你不是哄我开心的吧?”

    “当然不是。”房扬古环抱着她的肩,紧紧拥着。“我从来不懂得哄人。”

    魏婴轻叹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突然间,一个念头闪过脑际,她不安地问:“公主会答应吗?你既然娶了她,就不能害她伤心吧。”

    房扬古的脸色一黯。

    “齐王一心想将齐珞嫁给我,被我拒绝之后,居然用了卑劣的手段逼我屈服,我现在只要一看见齐珞就倒足胃口,至于她会不会伤心我也懒得理会了。”他淡淡地笑说,指尖轻抚着她的脸。

    “什么卑劣的手段?这么厉害,能逼你屈服?”魏婴大为好奇。

    “他们在我身上下了媚葯。”他轻描淡写地说。

    “什么!”魏婴大感骇异,结结巴巴地。“难道强迫你和公主”

    房扬古勾起嘴角,低声说:“你已经知道孩子要怎么生了吗?”

    魏婴的脸微微一红。

    “我都快十七岁了,怎么会不知道,你还当我是个小孩子吗?”她嘀咕着。

    房扬古轻笑了两声。“其实那一晚到底出了什么事,我真的一点也不清楚,只感觉到被下葯之后的痛苦而已,可是明知道被陷害了,却百口莫辩。”

    魏婴感到不可思议,她已经觉得阿灵姐的手段够厉害了,谁知道这个齐国三公主的道行更高。

    “昏君所做的昏事实在也没什么好惊讶的,还有更骇人听闻的事,将来有机会再告诉你。”房扬古见怪不怪地说。

    “将来──”魏婴抿嘴一笑,说:“将来,等我替你暖被子的时候,你再统统告诉我。”

    房扬古失声一笑,紧紧拥住她。

    “少将军,你不担心吗?”她忧心忡忡地问。

    “你指齐珞?”他吻了吻她的额头,柔声说。“你不必担心,她的事情我会想办法。”

    她甜甜蜜蜜的将脸蛋贴在他的胸膛上,倾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很安心地说:“少将军,记不记得第一次遇见你的时候,你就是这样将我抱在怀里带进将军府的,这么多年来,感觉依然没变。”

    “是吗?”房扬古轻柔地抚着她的发丝,笑说。“你当时还那么小,就已经有感觉了吗?”

    “当然有。”魏婴没听出他话中的玩笑味道,一本正经地回答。“当时我就很喜欢少将军了,喜欢得不得了。”

    魏婴率直的话倒令房扬古吃了一惊,心中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你分得清楚单纯的喜欢和男女之间那种爱情的差别吗?”他正色地问。

    魏婴抬起头看他,认真思索着。

    “对阿乔姐就是那种单纯的喜欢,对你自然是男女之间的爱情。”她笑盈盈地回答。

    房扬古认真地注视着她的眼瞳,又问:“喜欢我和喜欢阿乔姐的感觉,你能分得出来有哪里不同吗?”

    魏婴似笑非笑地垂下头来,羞怯怯地说:“我自己当然知道其中的不同,总之,我心里明白就行了,你又何必这样苦苦追问呢?”

    “我当然要问清楚。”房扬古之前炙热的激情冷却下来了,他冷静地说。“如果你对我的那种喜欢,其实就像喜欢一个大哥哥一样,那么之前我对你说过的话统统都要收回来了。”

    魏婴错愕地抬起头,呆望着他,心里越是发急,就越是说不出话来。

    房扬古看见魏婴那副迷糊困惑的模样,不免感到失望至极,魏婴到底不是全然明白自己的心情,对他所倾吐的话语,说不定只是出于潜意识的依赖罢了。

    魏婴可以理不清对他的感情究竟是倾慕还是爱,但对于他而言,却是必须要弄明白的,他不希望魏婴将来生悔。

    他轻轻推开她,站起身理了理衣服,幽幽叹了口气。“我看你需要好好想清楚,免得自己骗了自己,如果你对我的感觉只是一个大哥哥,那么我们之间的关系最好到此为止,否则,一旦你弄明白了自己真正的心情之后,恐怕会后悔莫及。”他平静地说完,开了门大步离去。

    魏婴被房扬古的话搅得心都慌了,什么叫自己骗了自己?她听不懂!

    在她心里,他不只是一个让她安心的大哥哥,其中当然还包含了特别的感觉,但是那种感觉她却一时说不上来,怎么说才好?怎么说才能令他满意呢?

    她跌进巨大的疑惑中,绞尽脑汁想寻出一个答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