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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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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非常宏亮的哭声,哭的人显然已经不计形象,豁出去了。

    “呜哇他太过分了,我不干了我不干了总行吧啊勒老娘不干了啦呜呜他去死啦”霞飞崩溃了。“哇气死我啦”

    企划部同仁全傻了,但见温霞飞被组长按在位子上,霞飞嚎啕大哭,眼泪喷得组长一身。

    原本嫉妒霞飞承接汉群的同事,这会儿不得不同情起霞飞,纷纷帮着组长递面纸给她,米砒安慰霞飞。

    “好啦,干么彰瘁冲动?”

    霞飞收拾座位上的东西扫进纸箱,还是哭。“我辞职,我不做了”

    “梁总实在太严格,怎么这样对霞飞,好无情喔!”

    霞飞抢过纸巾擤鼻涕,抽抽噎噎,好不可怜。“呜呜我不做了”

    茵茵听得眼角抽搐,忽然扔了面纸盒,踩上椅子,拎住霞飞耳朵对着就雷吼:“笨蛋!笨蛋、笨蛋、笨蛋!”威力十足,霎时杀得一干人等捂住耳朵只怕聋了。

    霞飞被咆得一阵头昏,耳朵嗡嗡响。

    蔚茵茵一把将温霞飞从座位揪起来,对住她的脸破口大骂。

    “哭什么哭?刚刚就不见你哭!你不哭着跟梁总求情,现在才在浪费眼泪,有拭瘁用?猪头!这点挫折算什么?想当年我蔚茵茵从一介小妹干起,有一回帮人影印东西,结果还有一次我负责送文件,但是送错了,把机密档案送到更有一次,喔啧啧啧那次才扯!我好像是感冒吧,竟然将主管的公事包弄丢,然后我就被”

    半小时过去--

    企划部同仁打瞌睡的打瞌睡、神游的神游、打苍蝇的打苍蝇、说悄悄话的说悄悄话

    温霞飞的眼泪已经哭光,肿着眼睛断断续续抽易砒,双肩还被组长揪著。

    “最后我总能化险为夷,成功度过每一次难关,但是正当我以为前途一片光明时,晴天霹雳的是,我竟然”

    是的,蔚茵茵还没讲完。“我竟然在一次重要的会议中,因为太紧张,结果肠胃炎,一直跑厕所,实在太丢脸了,但我还是熬过来了,做人就是要坚强,要面对困难,要克服障碍,不到黄河心不死婀”

    麦构共啊--

    霞飞抓住组长臂膀,很虚弱地忏悔。“我会争气,我会努力,我会坚强,我会加油”只要组长快闭嘴,别再折磨她耳朵。

    “嗯。”蔚茵茵深吸口气。“好,你还算有救,很好。”她满意地点点头,终于闭上嘴,讲得口干舌燥,端起桌上水杯,猛灌了好几口水,深吸口气搁下水杯。“其实我刚才说的都不是重点,组长的人生最刺激最惊险的是”

    还有啊!霞飞眼角抽搐,身子一软,快晕倒了。

    蔚茵茵兴起一发不可收拾,讲得眉飞色舞,好不兴奋!

    顿时同仁成鸟兽散,爬的爬躲的躲闪的闪,惨嚎的惨嚎,**的**谁来救他们,快让蔚茵茵闭嘴吧!

    想不出来温霞飞抱住脑袋缩在座位上,想企划想得头快爆了。已经好晚了,同事们早就下班回家吃晚餐,今晚寒流来袭,只剩她一人的办公室显得益发冷清寂寥,日灯苍白地映照她惨淡的身影。

    桌上摊着企划本,上面写满密密麻麻的点子,霞飞头昏脑胀,沮丧**。一个晚上的时间,老天,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任务。她揉揉酸痛的眼睛,沮丧地想,就算她想出更好的企划,没有市场调查、没有执行方案,明天要怎么上台说服汉群主管?更何况她现在一点想法也没有,蔚茵茵晚上要和梁总出席财经晚宴,也不可能帮她。天啊!霞飞虚弱地蒙住脸,难道真要滚回去当助理?

    “可恶!”她抓狂,气得将桌上文件扫至地上,想起梁振衣下午冷漠的话,她就难过得眼红,发狂地把地上文件踩烂,发泄满腔怒火。

    “你是什么东西?你混蛋!你可恶!”本来还以为他是很温柔的,还傻得怦然心动,结果竟是这样残酷,她真是白痴!霞飞跌坐地上,哽咽起来。令她真正难受的是自己的粗心,毁了梁振衣和组长的信任,他们把汉群这么大的案子交给资历尚浅的霞飞做,她却笨到搞砸。

    霞飞拾起跌落的手机,难过地想找男友倾诉。电话拨通却听见吵杂的音乐声,还有欢乐的笑声。

    徐少钦正和朋友上舞厅玩,一听是女友来电,立即暗示旁边的辣妹闭嘴。那名辣妹本来偎在少钦怀中,忽然被狠狠推开。

    “霞飞啊,怎样?你决定上哪家饭店了吗,我一定会安排得很浪漫”

    “我”霞飞握紧话筒。“你在哪?好吵喔!”

    少钦低声说:“有吗?我家来了客人,音乐开太大声了。怎样,凯悦还是远企?”

    他就只惦着这事,霞飞头更痛了。“还是算了吧,我觉得不妥,所以”

    “什么!”晴天霹雳,徐少钦很失望,对住话筒就吼。“有没有搞错?我期待了很久了,我就要出国了ㄟ”他哇哇叫,霞飞本来是想听男友安慰她几句,忽然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我有事要做,你去招待客人吧”她仓促收线。

    霞飞揉揉红肿的眼睛,好累,好想回去,外婆本来说好今晚要煮火锅给她吃的,结果她忙得连吃晚饭的时间都没有,方才外婆还在电话那头失望地直说已经准备好火锅料了。

    还是干脆放弃回家算了?反正又没希望。霞飞拾起被踩得烂烂的企划本,又拾起散落的汉群资料,手忽然揪紧咬紧牙。

    “不,我不甘心啊”她起身,虽然怨梁振衣的严酷,却不由自主地踱往他的办公室,似往常一样,一缺乏灵感就躲进他专用的桃木大桌底,躲在那里蒙头思索对策。

    这小地方依然那么温暖舒适,可是没有梁振衣淡淡的古龙水味,没有他一双长腿的温度,霞飞合上眼睛,难过地回忆下午他冷漠的话语。

    “明日要是没成功接下案子,就回去做执行助理。”

    霞飞鼻尖一酸,眼眶又湿了。不懂,她真不懂。他曾经那么温柔地在她出糗的时候拉她一把,但为拭瘁,今日她惨跌,他却把她推得更深,冷眼旁观她的失足?就连组长都帮她说话,为什么他却残酷地打击她!霞飞忍不住又哭了起来,猛然惊觉,真正令她伤心的,不是企划被盗,而是他不谅解不原谅的话语,真正令她内疚自责的,原来不是她丢了汉群案子,而是她让他失望

    泪水湿了企划本子,她的脑袋一片空白,想不出任何点子,她完了梁振衣对她一定非常非常失望了,霞飞啜泣,她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

    “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茵茵对着梁振衣摇头道。

    他们代表v。j。出席饭店办的财经酒会。茵茵想不明白,问起身旁的梁振衣。“我一直以为你喜欢霞飞,是我错觉吗?你怎么会对她那么残忍,你知道她下午哭得多伤心吗?”

    梁振衣心不在焉地听着,她哭了?他深邃的眼闪过一抹忧郁。他低声对蔚茵茵说:“你太偏爱温霞飞了。”

    “你不是吗?”茵茵没有否认。她的确喜欢霞飞,霞飞有时虽笨,反应不够机巧,没心眼又莽撞,常惹得她又气又好笑;但她赏识霞飞,一直认为这丫头够努力,将来肯定有一番作为,只要改改脾气就好。

    梁振衣将空了的酒杯交给服务生,漫不经心道:“霞飞还太嫩了,她有才华,但不懂人情世故,你明显地偏爱她,已经惹来不少嫉妒的耳语。今日我若轻易原谅她的错,将来,不论她表现多出色,背后都会让人讲得很难听,无论她的努力都会被流言抹煞。蔚茵茵--”梁振衣目光沈郁,望着地困惑的表情,语重心长地道。“我不会永远待在公司,哪天你高升,或是我离开,你能想像届时温霞飞要怎样在同事嫉妒的目光中自处?”

    “所以你才”茵茵明白了,恍然大悟,梁振衣一番苦心,刻意苛求,为的正是帮霞飞防堵流言。茵茵捂住嘴,想起下午那些一向和霞飞处不好的企划专员,在听了经理的处置,全反过来帮霞飞说话,这才明了梁振衣是多么的用心良苦。只是这一番苦心,都让她和霞飞误解了。望住梁振衣看似冷漠的脸庞,这刹才惊觉,在那样冷漠的面容底下,原来藏着的是怎样温柔的心思。

    茵茵失笑,他是这样为霞飞着想,如此地深谋远虑。呵,梁振衣果然非常喜欢霞飞。“我真正受益匪浅。”她微笑地举杯致敬。怪不得他可以当总经理,而她却只能当组长,梁振衣确实比她想的周全。

    梁振衣眺望窗外昏暗的天色。“今晚好像特别冷。”他若有所思一句。

    “冷气团来袭啊,冷死人了。”茵茵故意强调。“可怜的霞飞,一定还窝在公司想案子。那丫头整天没吃东西,又急又哭又饿,真惨。”她故意说得好像霞飞多委屈。

    梁振衣深吁口气,低沈道:“希望她能记取教训。”

    “就怕还来不及记取教训,她就先阵亡了。”她笑眯眯满意地看梁振衣不自在地扯扯领带,眼中闪过一抹不安。呵呵看样子他粉心疼ㄟ。

    酒会进行到一半,梁振衣交代茵茵打点一切,便提早离开。

    行经饭店大厅,他被一抹似曾相识的身影吸引住目光,停了脚步。

    柜抬前一男一女正办理投宿登记,男的搂紧女人腰身,状甚亲密,女的一身清凉打扮,举止轻浮暧昧,很像是欢场女子。

    令梁振衣震惊的是那男人,他不会忘记那一张脸,削瘦的面孔、细长的眼睛,他见过这人,而且印象深刻。

    他正是温霞飞的男友,那个令他嫉妒到死的幸运男子。

    和警卫打过招呼,梁振衣在午夜时分回到公司。

    他手上拎着一袋食物,企划部的灯还磷砒,但是没见到霞飞人影。他转身出来,步往走廊底的办公室,果然,灯亮著。毫不意外,他在桌底找到已经睡得迷糊的温霞飞。他扶著桌沿,弯身望住底下那个可怜的人儿。

    她显然哭惨也累惨了,缩着身子,手底还鬃砒烂烂破破的企划本子,文件散落一地。一边睡,还一边冷得打颤。看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样子,梁振衣心痛得一塌糊涂,他皱眉,为自己下午对她的严厉感到内疚。

    他弯身小心地将她抱出来,霞飞**,下意识便偎进那片温暖胸膛,喃喃胡说了几句梦话,便又睡傻了。

    他将她轻轻搁落墙前的黑色长沙发,把西装外套脱下来,覆盖上她发抖的身子。温霞飞很自然地缩进大外套里,满足地叹息一声。

    “汉群啊”她迷迷糊糊说着。“唉我完了”皱眉,又累得睡去,浑不知顶上有一对多么深情的眼眸正深淖砒她。

    梁振衣心疼她的疲惫,蹲在沙发前审视她熟睡的表情,他抬手,指尖轻轻摸过她眼角已干的泪痕。她的眼睑浮肿,显然哭得很惨。他想将她抱进怀底安抚,又怕惊醒她。梁振衣坐落沙发,他的重量令沙发深陷,霞飞身子陷入沙发,挣扎了一下,弓起身子,抱紧温暖的外套。

    他微笑,凑身过去俯望她熟睡的表情,满意地看见她原本因寒冷而苍白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她逐渐泛红的小脸多么可爱,她柔润的**好诱人,特别是霞飞那一副毫不设防的睡容,简直可爱得教他想侵犯她。老天,他的身体因渴望抱她而疼痛,情不自禁地低下脸,他炙热的嘴唇贪婪地擦过她颊畔,他一阵心悸,是多么柔软的脸,身体瞬间热烫。该死,他该死的热血沸腾。

    “什么!”她忽然喊着转过脸来,两人的唇霎时碰上。梁振衣忽地瞳孔一缩,以为她醒了,但没有,她只是蹙拢眉头。怕她睁眼,他欲抽身,霞飞却忽然伸手揽住他颈项,抱住他。她满足地逸出一声叹息,害得他身体绷紧,痛苦地闭上眼睛。这是多么甜蜜又残忍的折磨!

    好温暖喔霞飞以为捞到抱枕,迷糊地将他整个人揽入怀。

    梁振衣苦涩地笑了,身体绷紧,欲望亢奋,这刹动弹不得,他痛苦地绷紧面孔,握紧双手,心跳如擂。她柔软的胸脯结结实实贴住他的胸膛,他忍不住低身,压住她,霞飞**,将他楼得更紧了,两人身体重叠一起,他灼热的亢奋抵在她最柔软的地方。

    如此近,如此贴近。要命,他亢奋至极,心火燃烧,他的呼吸变得低沈急促。

    梁振衣痛苦地紧闭双眼,不管了,他放弃挣扎,身子一侧,干脆将它整个人揽入怀中。他叹息,为这亲密美妙的感觉。他这一抱原是豁出去的,霞飞若醒了,他只好认错;没想到睡糊涂的霞飞非但没醒,毫不矜持便将冻极的脸埋入他温暖胸膛,她顶上的发擦过他下巴,她的身体紧紧挨着他强壮炙热的身躯,梁振衣只好绷紧了身体,忍耐那被欲望折磨得痛苦的身体。该死,他热得流汗。

    他苦笑,是霞飞太不懂保护自己,还是白痴得太彻底?竟这样住他抱着也不醒。是太累了吧?今日够她受了。

    长长沙发上,他们面对面,他强壮温热的臂膀就横抱在她腰上,她却浑然不觉是谁正呵护着酣睡的她。他的胸膛抛砒她的脸,她也没感觉;他的心跳那么大声,她却没听见,她只是傻傻地睡得好满足,忘了自己在公司,梦中还以为睡在温暖的床上,揽到了温热的羽毛被,哪知这羽毛被竟是梁振衣。

    梁振衣很压抑地紧抱她。要不是怕吓坏她,真想冲动的扒光她衣服埋进她体内好满足自己的欲望。他搂着霞飞,闭上眼睛,痛苦**,老天,他可以想像赤身露体的她有多迷人,她的皮肤白哲,他想像她浑圆可爱的胸脯,想像她美丽修长的大腿,想像她纤细的颈项,美妙的腰身,柔润的小腹,他想像自己尽情地抚遍她的身体,想得浑身发烫,口干舌燥,简直快变色情狂了。

    可怜的霞飞,浑不知这温暖的抱枕已经热得快爆炸,还伸长腿,跨上梁振衣的腰。他的身体立即有了反应,欲望亢奋,再下去他真会不顾一切要了她。

    冷静,冷静!硬是隐忍欲望,只是紧抱她。汗水渗出背脊,理智与欲望拔河,他痛苦又欢快。享受着短暂又亲昵的深夜时光,忽然希望她永远别醒,就这样让他尽情抱拥。梁振衣悲哀地想。

    他真正傻,她的男友不忠,他却还谨守分寸,不敢造次。不,搂紧霞飞,他这么小心翼翼只是因为太喜欢她,乘人之危,只怕她惊醒了,会被她憎恨嫌恶。也许是太喜欢、太爱了,人难免就变得特别软弱吧?益发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像是害怕惊动了什么,在很爱的人面前,梁振衣也只是个忧郁的傻瓜。

    望向落地窗外,夜色美丽,新月如勾,玻璃窗倒映他们身影,他看见凄惶胆怯的自己,面对真正锺爱的女人,他小心得可笑至极。但她也糊涂,浑然未觉他的情意。即使蔚茵茵察觉了,方俊泯也发现了,唯独她却是傻傻忽略。

    她的发梢柔软地缠绕他颈项,梁振衣热血沸腾,脉搏飞驰。环抱着她,他有些不知所措,该怎样将感情传递出去,才不致吓坏她?该将她男友的事揭穿吗?该不该冲动地表明心意?

    月儿在夜空中亮得刺眼,梁振衣忧郁地叹息。但是怎样将爱说出口?成长的记忆里有的只是父母指责怒骂的话语,要怎样对心仪的女人表示爱意?温暖亲爱的情感他不曾感受过,自然也不会表达心底那温暖情意。他只能笨拙地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她能明白吗?她能体会吗?

    梁振衣忐忑,霞飞有多喜欢她男友?他无从知道,此情此景,他枰然心动的同时,又伤感地隐隐意识到自己的无助。只怕真正恋爱了,他将避免不了,受伤的滋味。

    天色蓝紫,灯亮着。一杯咖啡米砒蒸气,静置桌上。霞飞仍睡在温暖外套底,柔软沙发上。她蜷缩著身体,轻轻打鼾。

    梁振衣坐在桌前,一夜未眠,守护着温霞飞。翻阅她的企划案,审视她的进度,发现每一个点子都被画上大叉叉,显然她已经掉入死胡同里,找沧砒对策。

    点燃一根香烟,冉冉烟雾中,他提笔在本子上写了几行字。

    清晨,霞飞猛然惊醒,望见窗外青紫的天色。惨了!抱住脑袋跳下沙发,该死,她睡着了!怎么回事?猝然发现身上的西服外套,她抓来打量,这是?

    等等,她又瞪住沙发,我怎么会睡在这?跑回桌前,看见冷掉的咖啡、菸灰缸上捻熄的菸管,恍然明白,惊呼出声。“shit!”

    梁振衣来过了,而她竟睡死了。又瞥见桌上一只袋子,她狐疑地打开,里头有冷了的面,还有很多零食、饭团、饮料,连补充体力的蛮牛都有。

    霞飞愣住了,忽然喉咙酸涩,泪涌了上来,望向紧闭的门扉,他已经走了,他待了多久!

    她恍惚地坐落桌前,傻傻拽着他的外套,看见原先散落在地上的文件,现下被整整齐齐地叠在桌上,颤抖的手摸上摊开的企划本子,看见他的字迹,端正地落在她混乱的杂记旁--

    还记得应徵v。j。我对你说的话吗?

    当然记得,他说广告就是骗,不论商品好坏,就是骗过消费者眼睛,骗!霞飞眼一睁,对啊,干么要因为没有周全的市场调查就怕得想不出企划?她可以骗啊,骗那些汉群主管。猛然惊醒,豁然开朗,霎时各种点子涌上心头。

    霞飞即刻振作精神,坐在梁振衣位置,扭开蛮牛灌一大口,又拿起饭团猛啃,霎时胃酸激涌,好饿!她真的好饿,狼吞虎咽起来,也不知怎的鼻尖一酸眼泪就掉下来。她哽咽,抱紧他的外套,一边吃一边啜泣,直抹着泪湿的脸。

    她真笨,她错怪他了,他的温柔教她感动得一塌糊涂,哭得唏哩哗啦。

    商业大楼内,汉群主管听着蔚茵茵讲述企划。她慷慨陈词,说得神采飞扬。

    “我们要为贵公司争取各个年龄层客户,不论小家庭、单身贵族、雅痞,或是苏活族,我们推出业界震撼性的改革,结合各大连锁卖场,提出买家具免费装潢的构想”蔚茵茵生动解说着由杂志上剪贴下来、拼凑而成的图案,于投影机放大。“消费者不需要亲临贵公司,只要到大卖场挑选想要的装演风格,便可透过卖场人员接洽,由汉群派专员至府上估价,用汉群的家具及搭配的饰件,免费装潢,消费者不用花大钱请设计师,就可以透过购买家具的单一消费,享受无限的附加价值”她最后好自信地总结一句:“估计至少有两亿市场。”

    两亿?汉群主管们听得瞪大眼睛,有人发问:“你们做过市场规划?接洽过哪些卖场?”

    蔚茵茵瞥了霞飞一眼,她瞪大眼睛,恐惧地刷白了脸。当然没有,一个晚上ㄟ,和鬼接洽啊?蔚茵茵当然知道手中的资料全是霞飞臭盖的。

    幸好她做作和唬烂的功夫一流,蔚茵茵眼珠子一转,绽出个宇宙无敌的美艳笑容。“呵呵那是当然”她笑眯眯,将霞飞瞎掰乱盖的数据报表传阅下去。她说得毫不心虚,霞飞佩服得五体投地。“为了不让这个崭新的构想泄漏出去,这些市调与资料,甚至是大卖场的接洽,我们全是秘密进行,保证汉群的利益绝对受到保障。”

    呵呵呵蔚茵茵笑得好不灿烂,简直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既然是匿名,就无法求证,既然是机密,汉群更不可能去查证资料的真实性。唉,茵茵啊茵茵,这世上还有谁比你聪敏啊?呵呵呵呵呵“嗯,准备功夫做得很周全嘛!”主管们看了满意地直点头。

    霞飞头皮发麻,尴尬地发送资料,冷汗直淌。确实很周全,剪贴拼凑那些资料害得她的手都快断掉了。她看组长一眼,组长那骗死人不偿命的镇定功夫,真正令她崇拜。

    袁茵茵充满自信的笑容、流利的口才,和那骗死人不偿命的工夫,把汉群主管们唬得一愣一愣地,没人知道这企划是一个晚上抱佛脚来的。

    汉群本来属意钛极广告,现在发现v。j。的构想可以将消费群囊括至各个层级,立即交头接耳,贪婪地瞪大眼睛,眉飞色舞讨论起来。

    最后他们的总经理和蔚茵茵握手。“蔚小姐--”那秃头的老男人笑眯眯地握紧茵茵的纤纤玉手。“我们即刻签约。”

    “什么!”签约?霞飞惊呼,茵茵狠踩她,怕她露出马脚。

    “呵呵呵”茵茵浅笑,一副毫不意外的表情,神色自若地和总经理握手。“v。j。定全力以赴,保证令贵公司满意。”喔,啧啧啧,我怎么彰瘁神啊?她晕最然地想。

    一个高瘦的男人,神色惊惶地站在方俊泯的办公室内。

    方俊泯笑嘻嘻,可是那一口白牙闪着光,从那男子眼中看来就像是吃人的野兽。

    陈颖将电视机的录像停格,影像中那男人深夜徘徊在企划部,偷偷摸摸地翻动霞飞抽屉。

    “游天舰。”方董笑眯眯地瞪住他。“你想不到企划部装了监视器吧?”为的就是避免这种不肖的行为。

    “凭这带子,游天舰,你等着坐牢。”梁振衣冷道,骇得天舰红了眼睛。v。j。和部属签约时,就注明了泄密的后果。

    游天舰真没用,竟然坠下眼泪,双腿发软,抖得似风中落叶。

    “饶了我吧,说真的,我不是想帮汉群,我只是”他神色黯然。“只是只是我以为组长会将汉群的案子给我,没想到”他眼色哀怨。“自从温霞飞来后,组长眼中就只有她,我一时嫉妒才我怕会被霞飞比下去”

    方俊泯听了哈哈笑。“拜托,你怕个女人干么啊?值得吗?落得这地步。”

    梁振衣冷冷的目光打量他。“我可以不追究,但要开除你。”

    游天舰听了脸色惨白。“梁总”哽咽了。

    忽然手机响起,梁振衣接起电话,那头一把亢奋的嗓音吼来。

    “成功了、成功了”霞飞在那端兴奋地和组长尖叫。“我们拿下契约了,喔,我真不敢相信”她的声音哽咽起来。

    梁振衣眼角微扬,低声对话筒温柔道:“恭喜。”

    收线后,他对陈颖交代道:“调出汉群的契约给我。”群筢望住游天舰。“还在这干么?”他冷声道。“快去收拾你的东西。”

    游天舰缩起肩膀,很不争气地走向门口。陈颖不屑此等小人途径,在他背后哼了一声。

    方俊泯咳了咳,望振衣一眼。

    “等等--”梁振衣喊住游天舰,他回头,听梁振衣又道:“要是愿意签一份切结书,保证不再犯,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

    方俊泯把预先准备好的切结书拿出来。“没错没错,你是独子,家里还有个妈妈靠你养吧,快过来签,我饶你一次。”

    天舰不敢相信雇主的仁慈。“真真的?”

    “哼!”陈颖颇不以为然。“太便宜他了。”她挑眉冷道。“这等小人,董事还用他?”她对方俊泯的宽厚很觉无聊。

    方俊泯耸耸肩。“这是你们梁总的意思。”

    游天舰急急奔过来,马上签字。

    事情处理好了,梁振衣嘱咐陈颖:“把监视带归档。”他正色警告游天舰。“与其嫉妒温霞飞,不如把精神花在工作上。”

    “是、是!”天舰羞愧,直点头,谅他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再犯。

    梁振衣与游天舰相继离开,陈颖收拾文件,弯身取出监视带,方俊泯微笑地望着她高佻窈窕的背影,她的动作优雅,他注意到陈颖有一双非常漂亮的长腿,黑色套装,剪裁俐落,很衬她不苟言笑的性子。

    当陈颖转身拿起他桌前的切结书,方俊泯眼色含笑,上望她严肃美丽的脸庞。“你很冷血喔。”对她的冷漠印象深刻。

    “对那种小人,犯不着心软。”陈颖抽起文件,方俊泯忽然按住她的手,陈颖愣了愣,美丽的眼睛底砒上司,见他咧嘴笑,一口白牙在日光中闪著。她瞳孔一缩,看见他眼中闪烁光芒,那是男人追求女人时特有的眼色。

    陈颖挑眉。“董事。”嗓音冷得足以冰封他热情的目光。“请你把手拿开。”

    方俊泯微笑。“自你进公司,我约你不下十次。”他锲而不舍地问她。“这是第十一次,今晚有空吗?可有荣幸与你晚餐?”

    “这是我第十一次回答。”陈颖一个使力,抽出文件,瞪着他微笑的眼睛,答得简洁有力。“我喜欢一个人吃饭。”至多忍受一只猫作伴。

    他受伤的表情让她得意地眼色骤亮。

    方俊泯摊摊手。“没见过像你这么拽的下属。”

    陈颖冷冷地挑起一眉,睨他一眼。“方董事,我是来工作,不是来约会。”

    方俊泯哈哈大笑,对陈颖给他的钉子毫不在意。“说话别这么冲。”

    陈颖将文件收进公事包,离开前抛下一句:“呵,不高兴开除我啊!”他笑得更大声了,拿她没辙。“反了、反了,这么嚣张。”又对她离开的方向嚷:“我会问第十二次”

    走廊上,陈颖听见,只哼了一声“无聊”随即按下电梯钮,完全不把方俊泯看进眼底。

    安然度过汉群危机,在温霞飞的心中,梁振衣的影子逐渐扩大,她发现自己望着徐少钦时竟然会想起梁振衣。

    她发现每当在公司与梁振衣照面,哪怕只是擦身而过,她都会枰然心动。

    她开始患得患失,与男友约会时,心不在焉。她试着更努力工作,首砒隐藏住那一颗不安分的心,可是她悲哀地发现,她常常不经意就会想起梁振衣那一夜的温柔。

    徐少钦渐渐也察觉霞飞的异样,即将飞往旧金山的前一晚,他拿出预备的戒指,送给霞飞。

    戒指上镶着碎钻,钻石的光芒在霞飞惊愕的眼底闪烁。

    “这是”

    徐少钦主动将戒指套上她无名指。“我想清楚了,我不逼你,我会等你主动将自己给我。”他亲吻霞飞指尖。“你愿意等我回来吗?飞,你最近对我好冷漠,我很怕”他黯然这。“你心底是不是有了别人?”

    ?霞飞忽然避开他的眼睛,慌张失措。“没没有啊”为什么心虚?她并没有做出对不起少钦的事,却被男友审问的目光惊吓。

    “这枚戒指,代表我的心意。”他握紧霞飞的手。“我在美国一定会认真念书拿到学位,霞飞,我会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你愿意等我吗?”

    霞飞低下脸,望着指上那枚闪烁的戒指,忽然觉得三心二意的自己好可恶。

    “我我我们真的合适吗?”终于问出自己的困惑。

    “我知道我爸妈他们太积极吓坏你了”少钦握紧她的手,不断述说甜蜜的过往。“你还记得当初我追你时说的话吗?”他目光闪烁,温霞飞是他唯一在乎的女人。“我照顾你一辈子,我绝不会辜负你,我明天要出国了,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答应我,等我回来。答应我好吗?你会等我吗?霞飞。”

    没想到她的心不在焉,已经明显得让男友看出来了,霞飞一阵内疚,狠心抛下对梁振衣那些暧昧不清的遐想,缩手握拳道:“我你放心我不会变心,我等你”一早就选择了徐少钦,霞飞愿意负起责任,陪少钦走至最后。

    少钦松了口气,隔着餐桌,拥住女友。“有你的保证,我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