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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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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白秋霜的到来,袁家上上下下欢欣不已,急忙为她梳妆打扮,恢复成娇滴滴的美人儿,当夜就让厨娘施展手艺,设下宴席为她接风洗尘。

    其中,最高兴的人,莫过于身为一家之主,官拜工部侍郎的袁兴。

    在酒席之上,袁兴还殷勤无比,一直替她挟菜,丰盛的食物在她面前的碗盘里,都堆得快有一座小山那么高了。

    “秋霜,你就当这儿是自己家,快吃快吃!”他还不肯罢休,又挟了一根鸡腿,往食物小山上搁。

    “谢谢世伯。”她恭敬的说道,早已哭得累了,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袁兴还在乐呵呵的直笑。

    “客气什么呢?”他摸着胡子,心满意足的看着她,眼里难掩的贪婪活像是在看着一座金山。“再说,过几天你跟魁儿就要拜堂成亲,到时候就成了一家人了。”

    她没有应声,只用筷子沾着唇,甚至没有抬起头来,看看那个坐在身旁,即将跟她成为夫妻的男人。

    事实上,她甚至连他长的是什么样子,都没有看清楚。

    而她,也不在乎了。

    “秋霜,你怎么不吃呢?”袁兴终于发现,食物小山始终没被动过。

    “我吃饱了。”她轻声回答。

    “怎么这就饱了呢?这一整桌的菜,你明明就没吃几口啊?”

    “大概是路途劳累,所以才没有胃口,过几天就好了。”她找了个借口搪塞,毕恭毕敬的起身。“请世伯原谅,秋霜先告退休息了。”

    “好好好,快去休息,接着来要准备婚事,还有得忙呢!”袁兴连忙点头,挥手招来一个年轻的丫鬟,仔细吩咐着。“带着秋霜姑娘回房歇息,记得仔细伺候。”

    丫鬟应了声,小心翼翼的领着她离开饭厅,来到早已布置妥当的客房。客房的摆设精致,都是喜庆的大红色,预备几日之后就要当作新房。

    那满屋的大红色,只让秋霜觉得更累,才刚踏进屋里,她就坐到桌边,疲惫的对丫鬟说道:“你也下去吧。”

    丫鬟露出为难的表情。“可是,老爷说,奴婢得伺候姑娘。”

    “我要睡了,你待着也累,退下吧!”

    “但是”

    “别担心,要是世伯问起,你就说是我坚持的。”她淡淡的说。

    眼看秋霜坚持,又想到眼前的姑娘,几日之后就将成为少夫人,丫鬟就算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拂逆她的意思,只能依言而行。

    “是。”

    丫鬟福了福身,在离开的时候,还体贴的为她关上门扉。

    打从进袁府伺候老爷夫人、少爷小姐,或是来往的高官与商贾,丫鬟见过的人也多了,还是首度遇上,这么随兴的千金小姐,连睡前的打点服侍都不需要了。

    随着丫鬟的告退,客房里也静了下来。

    太静了。

    静得让她又想起了徐厚。

    不,其实该说,她一直就没能忘得了他。

    极为缓慢的,秋霜抬起手来,褪下长长的衣袖,露出柔嫩的手腕。他白昼时的粗鲁,把她的手都握痛了,即便是松了手之后,她的手腕上也留下红肿,证明他那时握得有多紧。

    quot;这是你家公子的新娘,我完好无缺的送到了!"

    完好无缺?

    想起徐厚说这句话时,脸上僵硬的表情,以及深藏在眸子深处,某种她已经熟悉,却还是辨认不出是什么的翻腾情绪。

    他说错了。

    哪有完好无缺?他不仅弄伤了她,在她手腕上留下印痕,还让她就像是,被活生生挖了一个大洞似的,只要一想起他来,就觉得好痛好冷。

    她一定是在他身上,失落了很多很多,虽然无形,却又非常重要的东西,不然怎么会觉得,整个人都像是空了,连神魂都缺了大半?

    从她的心上,牵系在他身上的细线,全都剪不断、理还乱,相隔愈远,就愈是揪心,勒得她的一颗心,都快裂胸而出,直想往他的身边奔去。

    quot;祝贺您与袁公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是真的不管她了,否则,怎么会对她说这种话?简单的字句,却反复萦绕在她脑海,挥也挥不开,更别提是从此忘怀。

    秋夜沁凉,她独自坐在屋里,心里怨着那人、骂着那人、却也想着那人,深深的难以自拔。

    他的粗鲁。

    他的戏谑。

    他的恼怒。

    “从此就不会再管你任何一件事了!”

    他说这句话时,愤恨的语气与神情。

    相处的这段时间,所有回忆都涌上心头,一桩桩、一件件,全都历历在目,留在她心里的记忆,比他留在她手腕上的伤还要深。

    秋霜虚无的视线,扫过屋内的布置。因为是官家的喜事,不论是哪一件用品,都是最精致昂贵的,大红双喜烫了金边、大红褥子上也用金线,绣着富贵的牡丹与喜庆的龙凤。

    袁府里的布置,绝对不是黑家寨可以相比的。

    当初,在黑家寨里,她被迫与徐厚拜堂成亲,为的是瞒过黑老七,才没让她被留下来,成为黑老七的众小妾之一。

    那,明明就是假的。

    她柔嫩的小手,抚过垂挂在镜子上的绣帘,指尖在蝶恋牡丹的绣纹上无意识的来回游走,一遍又一遍的感受着,指下精工绣线的起伏。

    那时,她明明就知道,与徐厚拜堂成亲,只是权宜之计,从头到尾都是一场戏,仅仅就是为了要顺利脱身。

    但是拜堂后的隔日,他们只差一点点,就要假戏真作,在暖暖的晨光之中缠绵,险些成了真夫妻。

    她是该庆幸,没在那时坏了清白。

    但是,为什么事到如今,她竟会觉得遗憾不已,怨徐厚没有勇气真在那时要了她,让她真的成为他的妻子?

    后悔,已经迟了。

    一颗颗的泪珠滚落粉颊,落在蝶恋牡丹的精致绣纹上,染湿了上好的布料,也让牡丹像是沾了露水,更显得鲜活红润。

    她的泪点点滴滴,直到天明都未曾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