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大院子女 > 情是出来的

情是出来的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直到这时,他才认真地去看眼前的马非拉,没想到,两年前马非拉就开始暗恋自己了,自己在和方玮钻进地道完成初吻时,她成为了见证者。他自然感动,也有些无措,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马非拉,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毅力,现在又追他到了部队。

    马非拉对乔念朝的死缠烂打,并没有赢得乔念朝对马非拉的爱情,最终马非拉把乔念朝拿下,还是在那个夏天的暑假。

    放假的时候,马非拉自然是和乔念朝同乘一列火车,同一节车厢,相邻两个坐位回来的。两个人这么亲密无间地坐了一路,马非拉幸福得要死要活。自从她对乔念朝有了好感以后,她还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地和乔念朝单独相处过。

    那次在火车上,她唱了一路的歌,唱得满脸通红,神采飞扬。她把自己能想到的歌都唱了一遍,没词了,甚至把小时候学会的我爱北京天安门都唱了一遍,最后火车终于进站了。在军校出发前,马非拉给父亲的司机打了电话,通报了自己的车次和时间,司机是和马非拉年龄差不多的一个小伙子,他很腼腆地接过马非拉的包。

    乔念朝想自己坐公共汽车回去,被马非拉拉住了,她说:有车干吗不坐?

    乔念朝说:我怕让我爸看见,说我。

    马非拉说:这又不是你爸的车,是我爸的车,你怕什么?

    在车上,马非拉就跟到了家一样,她把身子靠在乔念朝的身上,乔念朝躲一躲,她就向前挤一挤,最后乔念朝没地方可去了,他只能任由马非拉这么靠着了。

    她在车上说:一个月的假,你打算怎么过?

    他说:还能怎么过,看书、睡觉呗。

    她说:没劲。

    两人分手的时候,马非拉说:明天上午九点,你来家里找我。

    乔念朝不置可否。

    第二天,乔念朝早就把找马非拉的事忘记了。早晨,父亲曾敲开他的门,父亲说:放假了,别呆软了身子骨,走,跟我跑步去。

    他只能穿上衣服跟父亲跑步去了,父亲跑了一辈子步了,年纪虽然大了,但仍能跑,跟在父亲身后他跑得一点儿也不轻松。以前父亲从来也没有让他和自己跑步。直到跑步时,他才意识到,父亲的用意。

    院里住着一些退休或在职的老同志,他们也跑步,或练剑、打太极拳什么的,老人觉都少,他们活动的时候,起床号还没有吹呢。乔副参谋长在前面跑,他在后面跟着,那些父亲的同事对这爷俩就侧目而视,在这些人中,乔念朝有些是认识的,有些他觉得面熟,却叫不上名字和职务来。他在大院里生活的时候,他还在上学,对什么职务身份根本不关心,他就一味叔叔伯伯地叫,反正都是混个脸熟。

    父亲乔副参谋长就用大拇指向后一指道:我老儿子,念朝。刚从陆军学院回来,放假了。

    别人就冒出一声:噢——

    父亲见了新人又说:这是老儿子念朝,刚从陆军学院回来。

    别人又一声:噢——

    那天早晨,父亲带着他展览似的在大院里转了一圈,把碰到的人都介绍了一遍。父亲终于心满意足地回来了。

    乔念朝知道,父亲对自己能到陆军学院上学是知道的。这次他回来后,父亲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回来那天晚上吃饭时,父亲把自己的酒柜打开了,冲他说:小子,你看喝什么酒?

    父亲已经把他当成大人了,甚至是自己的同志。

    父亲端起酒杯就说:干!

    他只能干了。

    父亲又说:你陆军学院一毕业就是军官了。

    父亲还说:未来的军队是你们的。

    父亲说这些时,声音有些苍凉了。他发现父亲的鬓边又多了一些白发。

    父亲说:再过两年,我就该离休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在他的童年和少年,他记忆中的父亲永远那么年轻,走起路来“嗵嗵”的。最近这两年不知是自己大了,还是父亲真的老了,在他眼里父亲真的有些苍老了。

    父亲喝了几杯酒之后,脸上才冒出红光来。

    那一刻,他有些理解父亲了。

    被父亲早晨这么一折腾,吃过早饭后父母一走,他又倒头就睡了。他醒来的时候,发现马非拉在捏他的鼻子。他一翻身便坐起来,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只穿着背心和短裤,他马上又倒下去,用毛巾被盖着身子说:出去,快出去,没看我没穿衣服嘛。

    马非拉也红了脸,一边往外走,一边说:人不大,还挺封建的呢。

    他洗了一把脸,出现在客厅里时,马非拉就说:咱们去看电影去吧。

    他摇了摇头,他对马非拉的建议提不起一点儿精神来。

    昨天晚上,母亲告诉他方玮也回来了。方玮在上护士学校,此时也放假在家。母亲是有意这么说的,他刚当兵走时,母亲似乎看出了他和方玮之间有些苗头。以前母亲和方玮母亲见面时,两个女人并没有更多可聊的,她们不在一个单位工作,从外面回来都是匆匆地往家里赶,哪有那么多时间说话。

    自从他和方玮当兵走了之后,两位母亲似乎都明白了一个问题,说不定什么时候两人就成亲家母了。于是,她们就抽空在一起说一说话,即便她们手里都提着菜,也要放在路边唠上几句。

    一个说:孩子来信了?

    另一个说:来了,说在部队挺好的。你孩子也来信了?

    一个说:来了,男孩子不如女孩子,前几天,他爸去部队,把他好好训了一顿。

    另一个说:男孩子成熟晚,这样的孩子将来才有出息呢。

    一个说:噢——

    另一个也说:噢——

    两人就走了,似乎还有很多话没说明白,时间关系,只能说到这儿了。

    又一次见面时,一个说:你家姑娘咋样了?

    另一个说:还那样,你家小子呢?

    一个又说:他自己说去喂猪去了,不如你家姑娘,在医院里,条件好。

    另一个说:啥条件好坏的,年轻人就得锻炼,刚来部队那会有啥呀,不还是靠自己锻炼出来的。

    一个说:这话有理,好坏自己走吧,别人也是瞎着急。

    另一个:可不是。

    那时,两个孩子的命运在牵着两位母亲的心,还有一层意思,万一她们做了亲家母她们就要一起操心了。

    母亲还不知道,他已经不跟方玮有任何联系了,就像两列不相同的火车,走的跟本不是一条道。虽然,他和方玮没有联系了,但听到方玮的名字,他的情绪还是受到了影响。

    马非拉见他对自己这么无滋无味的,就说:是不是又想她了?

    他说:我想谁了?

    她说:要不过一会儿我把方玮姐也叫上吧,咱们仨一起去看电影。

    他说:爱去你去。

    她又坐了一会儿,然后站起身来,把沙发上的靠垫一扔说:真没劲。

    第二天早晨,父亲又重复了昨天的举动,天还没完全亮就又把他叫起来跑步去了,然后又执行公事似的把他展览了一遍。父母一走,他又倒头就睡。

    后来,他被一阵响声惊醒了,响声来自客厅。客厅下面发出咚咚的敲击声。他一骨碌坐了起来,来到了客厅。以前小的时候,他们就是这样,有人来找自己了,钻到对方家的房子下面,敲地板,三声长,三声短,那是他们约定的信号。但好长时间不玩这种游戏了,现在这种暗号又出现了,他不知道地道下面的人是谁,他在客厅的墙上,轻而易举地找到了那把地道口的钥匙,没想到那把锁一下子就打开了。他刚掀开地道口,就被下面的人一把拽了下去,当他在黑咕隆咚的地道里爬起来时,才发现马非拉在冲他笑。

    马非拉不知在哪里找到了一个马灯,马灯正给他们带来一片光明。

    他说:你搞什么搞,吓了我一跳。

    她仍格格地笑着,都笑弯了腰。

    他冷静下来才说:你怎么知道我们当年的暗号。

    她说:小时候你们不带我玩,我不会看呀。

    几年之后,他又重新回到了久违的地道,竟有了一种冲动,他拉着马非拉向地道里走去,儿时的一幕一幕又一次展现在他的眼前,于是,他就对马非拉讲道:当年我们就在这里玩抓特务,你哥总是耍赖皮,被抓住了,还跑。

    两人一边说,就一边笑。

    他们一边走着,一边说着,两人都有些兴奋。突然,乔念朝停住了,前面那块空地就是他当兵前和方玮初吻的地方。那天,他们在这个地道里完成了他们的初吻,是那么的惊心动魄,还有气喘吁吁,他们的牙齿磕在一起发出的声音,至今仍然在他的耳边回响。

    马非拉也立住了,她的目光似乎燃着了一点点火星,转瞬又潮湿了,马灯放在了地上,而人黑乎乎的影子照在洞壁上。

    她有些气喘地说:乔念朝,你两年前和方玮姐就在这儿。你知道吗?你们呆了多长时间,我就哭了多长时间,我记得两条擦泪的手绢还扔在这儿呢。

    说完,她在不远的地方捡起了两条手绢,一条粉的,一条白的。它们落在一角还是完好如初的样子。

    直到这时,他才认真地去看眼前的马非拉,没想到,两年前马非拉就开始暗恋自己了,自己在和方玮钻进地道完成初吻时,她成为了见证者。他自然感动,也有些无措,就那么呆呆地望着马非拉,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姑娘居然有这么大的毅力,现在又追他到了部队。

    马非拉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死死地抱住他说:乔念朝你吻我,就像当年你吻方玮姐那样。

    她仰起脸面向他,他看见了她脸上的泪珠。

    他的心一颤,不知为什么,手一用力也搂紧了她。她把脸埋在他的怀里,突然放声大哭起来。

    乔念朝还没有意识到,此时他已悄悄爱上了马非拉。事后,他仍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马非拉在他眼里一直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在这之前,他甚至从没有留意过她。

    在地道里,他听着马非拉的哭诉,他才知道,这么多年马非拉一直在爱着他,那是一种默默的、无声的爱。他当时竟有了一种幻觉,仿佛他面对的不是马非拉而是方玮,仍然在这个地方,他完成了自己的初恋,马非拉也完成了自己的初恋。她让他吻自己,他没有吻她,只是紧紧地把她抱在怀里。乔念朝的心里很复杂,是感谢还是忘却,他说不清楚。

    当两个人从地道里出来,重新站到阳光下的时候,虽然还是以前的两个人,但两个人的心态发生了变化。他们似乎都没有勇气望对方,他们都在躲避着对方的视线,神情也凝重了许多。

    那天两人分手时,没有告别,乔念朝默然转身向回走去。

    马非拉站在那里一字一顿地说:乔念朝,我会把今天记住的。

    乔念朝的脚步停了一下儿,但他没有回头。

    马非拉又说:今天,你终于理我了。

    马非拉说这话时,是带着哭声说的,那是激动和幸福的情绪。

    乔念朝一步步向前走去,他们的脚步已经没有来时那么轻松了,有时爱情是需要重量的。

    一连三天,两人都没有见面。这三天对乔念朝来说并不平静,只要一闲下来,眼前就是马非拉的身影,她嬉笑地面向他。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以前方玮也是这样不断地闪现在他的眼前,他就有了一种渴念,渴念着见到马非拉。在这三天时间里,他想去见马非拉,都走到门口了,后来还是犹豫着回来了;他也想给马非拉打一个电话,电话都拿在手上了,他又放下了,他还没想好对马非拉说什么。

    马非拉似乎比以前沉稳了许多,她已经不急于专找乔念朝了,她知道自己已经走近他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和收获了。那些日子,马非拉的心情空前绝后地美好。在家里,她一边哼着歌,一边等待着。她会长时间地驻足在镜子前,仔细地端详着自己,这在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她冲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会儿笑,一会儿挤眉弄眼,然后问镜子中的自己说:马非拉你漂亮吗?当然得不到回答,然后她冲镜子里吐了一下儿舌头,又忙别的事去了。不一会儿,她又站在了镜子前,有些忧愁地说:马非拉你有方玮漂亮吗?然后她呆呆地望着自己。

    第三天晚上,她在花坛旁看到了乔念朝,乔念朝正围着花坛跑步,他似乎已经跑了有一会儿了,头上的汗都流了出来。她走过去,走到乔念朝的必经之路,乔念朝别无选择地看见了她,他停在那里望着她。

    她也望着他。半晌,她终于说:乔念朝,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他说:我哪儿也没去。

    她哀怨地说:那你为什么不去找我,我天天在家。

    乔念朝从花坛旁拿起放在地上的衣服,搭在肩头上,向前走去。他并没有回家,而是向大院外走去,马非拉反应过来,快速地追了上去。

    两人一直走到街心花园的排椅前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她正气喘吁吁地面对着他。他一句话也不说,一下子就把她搂到了自己的怀里,伏下头,寻找到了她的唇,然后有些急迫地吻下去。她先是打了个机灵,接着便颤抖不止,她的泪水又一次无声无息地流了下来。

    后来,他们坐在了排椅上,她的身体倚着他,星星已经布满了天空,身边的路灯在他们的周围幽暗地亮着,街上的车很少,行人也很少。

    她幽幽地说:念朝,你终于喜欢我了。

    他不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臂用了些力气。

    她又说:念朝,你知道等一个人有多苦多累吗?

    他低下头,望着她。

    他又一次吻住了她,吻得昏天黑地,情不能自抑,两人分开又合在一起,合起来又分开。

    她说:念朝,真好,我就想这么一直在你身边。

    乔念朝说:马非拉你跟我在一起不后悔吧?

    她说:怎么会?我会永远爱你的。我不是方玮,她离开你了,我不会,永远不会。

    此时,他们谁也没有意识到,危险已在悄悄逗近。他们所处的街心花园,只是眼前有一条单行线,车辆并不多,街心却被一层浓密的树林掩映了。

    树后摸过来三个男人,他们出现在乔念朝和马非拉身边时,两人还没有发现。

    两个男人先是拉住了乔念朝,接着他的眼睛被蒙上了,嘴也被堵上了。

    另一个男人抓住了马非拉,马非拉刚喊了一句:你们干什么?嘴也被堵上了。

    乔念朝的腰带被解了下来,系在了手上,他的身体被捆在一棵树上,他挣扎,努力,却无济于事。那三个人把马非拉拉到树林里,先是传来一阵撕打和呜咽,接下来就无声无息了。

    在这一过程中,乔念朝用头一下下地去撞树,他只有头还能活动。他的头流出了血,先是流在脸上,最后就流在了身上。

    不知过了多久,马非拉衣不遮体,摇晃着走过来,她把乔念朝的手解开,然后是身上缠着的绳子。

    乔念朝去掉眼睛上那块黑布,他看见了马非拉,马非拉抱着肩膀,喑哑地哭着。他恍似做了一个梦,似乎不知道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都发生了什么。

    马非拉一下子扑在他的怀里,声嘶力竭地叫了一声:乔念朝,你还爱我吗?

    乔念朝浑身颤抖,下意识地把马非拉抱在怀里,直到这时,他仍然不相信眼前这一切竟会是真的。

    他的泪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