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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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企业大老刘泰河的八十大寿。这一、两年刘老几乎都在美国养病,难得回国过生日,不少政商名人都出席了。

    刘老在自家大宅摆宴,两千坪的大宅奢华非常,除了有宽敞的主屋外,还有,游泳池、花园、健身房、高尔夫练习场

    寿宴会场泳池旁的大空地,挂满了吊饰和灯泡,就连遮阳伞上也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灯。

    刘老喜好古典音乐,现场也请来八人管弦乐团现场演奏音乐。每首曲子都是他亲手挑选,有台湾民谣、世界名曲,也有各国民谣,十分雅俗共赏。

    由大饭店外送的高档美食也为寿宴增色不少,现场采自助式取食,托着酒盘的服务生穿梭众宾客间。

    受邀宾客非富即贵,得凭邀请函入场,简圣德第一次参加这样的一晕门宴,加上梅仁葯又是宴会招待,没能陪她一块入场,她心里是有些紧张的不!是很紧张!

    顺利进入会场后,她有些讶异会场布置的奢华,天!原以为自家宴大概就是找些亲朋好友一起度过,没想到会这么超乎她想象。

    这位刘老先生的家,真是比饭店更大,让她想到漫画流星花园的道明寺家,本以为漫画太夸张,没想到那样的房子出现在现实生活中时更夸张。

    和漫画做了联想,简圣德的心情明显的放松了。她好奇的东看看、西瞧瞧,当然也忙着找梅仁葯。好不容易她看到了他,他旁边却站了个她不想见到的人黎君虹。

    她怎么会在这里?也对,像这种豪门宴她会出现并不奇怪,只是她干哈黏着别人的丈夫,还不时的低语对他说悄悄话,手有意无意的碰触,那感觉像是在向全世界宣告,这个男人是她的。简圣德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要去找梅仁葯嘛,好像有点尴尬,不去找他,眼看着别的女人“鸠占鹊巢”的感觉又叫她很不开心。

    几个三姑六婆在她身后聊了起来,尖嗓子的贵妇指了指远处。“喂,你们看、你们看,跟在刘老身边的那不是翔达的总裁?”

    “他和黎君虹不是分了?”

    “分了?那现在那样子是死灰复燃喽?”

    “可他结婚了耶,不会吧?”

    “拜托,结婚又怎么样,在这种场合都敢和前女友这么亲密,只怕也没把正室看在眼里。哎哟,我们这圈圈里,正派的男人没几个,哪个不是老婆摆一边,情妇养了好几个?而且,我还有个内线消息,听说梅仁葯的老婆出身低,好像才刚认识就决定结婚了。”

    “哇!那女的手腕那么厉害?”

    “我看是床上功夫一流吧!”

    “是吗?我倒觉得可能是一见钟情喽!”

    “呵你是爱情电影看太多喔?这年头只有一夜情,哪来一见钟情?”贵妇忍不住讪笑。

    “我听说,梅仁葯会这么快结婚是为了继承问题,梅老夫人的遗嘱说,要是他没结婚就不能继承,而且,我想他也是为了争口气。”

    “争什么气?”

    “听说他结婚的日子是选在黎君虹结婚前,你们觉得他在争什么气?男人啊,在某些事情上也死要面子的!我说呢,最可怜的大概就是他那个老婆,也许当梅仁葯要娶她时,她还以为这是天上掉下来的礼物呢,没想到她只是被利用了。瞧,梅仁葯现在继承权搞定了,她现在没利用价值,人家又和旧情人出双入对。”

    简圣德的脸色苍白,原来梅仁葯娶她的真正理由是这样?她其实有心理准备,知道他娶她的理由一定很不浪漫,可是,她也没想到是这样的伤人。

    “圣德,你来了?”梅仁葯方才一直在找简圣德,打了好多通电话,后来是司机接的,他说夫人早就到会场了,只是把手机忘在车上。刚刚那些三姑六婆一看到梅仁葯忙献殷勤。“梅总裁,好久不见啊!”“张夫人?”张世源律师和翔达来往密切。梅仁葯主动牵起简圣德的手。“圣德,这是宏德律师事务所的张世源律师夫人,张夫人,这是我太太。”

    张夫人一听梅仁葯介绍这个方才站在她们前方不到五步距离的女人是他的妻子,简直快昏倒了!

    老天,她们几个女人才大聊他们梅家的八卦呢!这样的距离对方大概很难没听到她们的谈话内容,这下这下可好了!她不会在无形中祸从口出了吧?

    “你好,张夫人。”简圣德努力的不让气氛尴尬。纵然现在内心很伤心,可是她不想给外人看笑话,更不希望让别人猜中了,她只是梅仁葯手中的棋子即使是棋,她也不要是小兵小卒,她要当那唯一的将帅。

    “梅梅夫人,真是个清秀佳人呢!呵呵”张夫人简单寒暄便向其它几个女人使了下眼色,大伙假装肚子饿了往食物区取食。

    托着各式调酒的服务生走了过来,简圣德要了一杯血腥玛丽。

    “圣德,那是酒。”在家他只看过她喝牛奶、花茶。

    “嗯,我喝过。”她喝了一大口。“这东西能使心情放松,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好紧张。”

    “没什么好紧张的,有我陪你。”

    简圣德张开双臂。“抱!”

    “圣德?”他提醒她这是公共场合。

    “我很不安、焦虑、很不快乐!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很不安,会给我拥抱的。”

    梅仁葯无奈又心疼的向前一步,把她拥入怀。她怎么了?他出门前她还好好的,现在为什么会这样?“你怎么了?”

    她很想把心里的不快说出来,可她怕她只要开了头就会没完没了,也怕自己在情绪激动下会泪洒当场,这是别人的寿宴,她不能这么任性。

    忍着,回去再说吧!

    现在她要清楚的宣示“主权所有”

    她仰起脸“不痛快!”

    “为什么不痛快?”

    “我们闪电结婚的事好像还满多人知道的,于是一些可怕的揣测就在人家寿宴上不道德的传开了。有个欧巴桑说,因为我手腕高,所以你娶了我;还有人说,因为我床上功夫一流,所以你被我迷住了。”不过张夫人说的正确答案她说不出口,因为那答案每想一次,就像有长针往她心里扎,她说不定会忍不往哭出来的。

    “这种话你不必在意。”

    “人家就站在我后头,那些唯恐天下不乱的老女人!嗓门扯得活似拿了台小蜜蜂,我总不能叫她把音量调小点吧?”她故意苦笑的哀叹“我不平衡的是,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猜到,我是为了三万六的聘金而被迫嫁给你的呢?那些女人真是!”“你要不要我去借个麦克风,趁今天这样的场合,让你有平反的机会?”

    “不用。不过”她把手扣进他臂弯。“梅仁葯先生,宴会中不认识我的人比认识我的人多,知道你前一段感情的人比知道你此时婚姻的人多,我有种见不得光的感觉呢!”

    她知道君虹?在精品店时她们是有过一面之雅,不过他并没有为她们彼此介绍。看来她八卦真的听了不少。

    “你不开心就是为了这个?”

    算是,也不算是。“算是吧!”她耸耸肩。

    他和她最近大大小小的风波不少,感觉上,像是每当她对一件事释怀些了,又会发生另一件事,一波未息一波又起的感觉令人疲于应付。

    “那走吧!”

    “去哪儿?”

    “看得见‘阳光’的地方。”梅仁葯大大的提高了简圣德的“曝光度”他谨慎的把她介绍给刘泰河,每逢有人前来攀谈,他也会替她做介绍。

    不少人得知简圣德是梅仁葯的夫人,都会过来攀一下关系。现场的八卦耳语又见风转舵的向着简圣德一面倒了。

    “原来梅仁葯和他夫人感情很好嘛!你看他一直陪在他夫人身边,不断的帮她跑腿,一会儿拿东西给她吃,一会儿又替她拿饮料。”

    “对啊,相形之下,前女友方才表现得那么主动热情,徒增笑话。”

    “黎君虹心机可真重,方才还紧黏着人家丈夫,她是打算让人下不了台吗?”

    “我看她根本是不把人家老婆放在眼里,她啊,自以为有美貌就一切搞定,这次她可踢到铁板了,真可笑!”

    黎君虹是聪明人,即使没听到别人私下如何说她,她也知道那些爱八卦的人会如何毒舌。难堪多少会,可她不会因为梅仁葯高调的介绍简圣德就放弃,那样的难堪只会让她意志更坚定而已。

    那种条件的女人想和她抢男人?她不配!

    她都计划好了,听说简圣德的泳技不错,她可是因为这她项“长才”设计今晚的一场“高潮戏”

    这场戏若成功,即使简圣德再喜欢梅仁葯,对那份情意绝对是很致命的一击。

    远远的,她看到有个服务生走向梅仁葯,不知道和他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梅仁葯就跟着他离开,而简圣德则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略事休息。

    好机会!就是现在。

    黎君虹走向独自站在泳池畔,看着池水中波光荡漾的简圣德。她有些酸溜溜的开口“梅夫人,你知道我是谁吗?”

    简圣德一回头,看见一身性感穿着的黎君虹。撇开个人恩怨,黎君虹还真是美,比那些女星还要漂亮!“外子的朋友,黎君虹。”

    外子?黎君虹的眼眯了眯。“我们之前见过一次面。”

    “你好。”

    “如果你没有出现应该会更好。”她们并没有彼此介绍过,可她想,她们都知道对方是何许人也。“呵呵呵,我是开玩笑的。”

    简圣德再单纯也知道她并不是开玩笑,只是,她来找她干什么?

    黎君虹瞥了眼泳池,突然说:“我听仁葯说你很会游冰,我也是游泳健将哟,以前我和仁葯常约着去游泳呢,改次我们可以相互切磋一下。”要有高潮戏,事先可不能没有一些铺陈。

    不知道她葫芦卖什么葯,简圣德直截了当的说:“黎小姐,我并不知道你来找我到底想说什么,可再钝我也知道你绝对不是单纯想约我一块游泳。”她们的交情可没友好到可以一起约着出去,当然,谈判例外。

    “呵呵看来你对我成见很深呢!”

    “黎小姐,你该知道梅仁葯已经结婚,我想,你在这种公共场合是不是该约束一下自己的行为?”

    “呵正因为是在公共你才不必太担心。”

    “居心叵测。”简圣德淡淡一哼,这女人之前做了那么多小动作,要她相信她会有好意?!很难吧!

    黎君虹一笑,根本不把她的话放在心上。“你还真是快人快语。”

    “我只是不想转弯抹角。”她一向不是那种耍得来心机的人,有什么话直说比较好。

    “不喜欢转弯抹角吗?那好,我很喜欢梅仁葯,你把他让给我。”

    简圣德没想到她会这样说,心口一窒。“你”她怎么敢对她所觊觎的男人的妻子这么这么毫无愧色的说出这样的话?”

    “怎么,不是喜欢快人快语?我是很诚实、不转弯抹角的说出心里话。”

    “”“说不出话来了吗?”黎君虹一扬眉。“还是你早有心理准备,他总有一天会离开你,或者会有个比你更适合他的女人出现,所以,我说这样的话你并不讶异?”

    她不服气的说道:“你不是他,也不是我,又怎会了解我们不适合?”

    “你和梅仁葯连交往都没交往就结婚,你根本不了解他,难道你对这桩不是建立在爱情上头的婚姻不会有任何疑惑吗?”一个对彼此都不了解的婚姻怎会适合?

    她想说什么?不,她到底知道了什么?算了,追究这些又能怎样?她提出的问题,她可以诚实的回答她。

    “一开始说没疑惑,你不会相信,我也觉得好假。可是,不管婚姻建立在什么上面,是爱、是契约、是企业联姻是什么都好,都必须用心去经营,婚姻不会因为建立在情感为基础的爱情上头它就会金刚不坏,即使只是利益交换的婚姻若用心经营,谁说会没有火花、不会有爱产生?所以你说,我不了解梅仁葯,但只要相处的时日长了,我又花了心思去了解他,不会不了解的。”

    “呵呵你倒想得开。”

    “不是想得开,而是越用心去了解他,我就越发现自己喜欢他。”

    “他也喜欢你?”简圣德的话听来格外刺耳,黎君虹再想起梅仁葯还曾当着她的面承认喜欢这女人她就妒火中烧。

    “我不需回答你这问题。”

    “他喜欢你,你也喜欢她,可怎么办?他不但说过他喜欢我,还说过他爱我。你以为你是他因为要得到继承权而不得不随便娶的女人这件事,是谁告诉我的?”

    黎君虹冷笑,看着简圣德的模样有些恐怖。“当然,这也得怪我,如果那时我没和他分手,今天也不会衍生出那么多事端。”

    “我不会相信你的话。”简圣德,加油!你要相信自己的感觉,梅仁葯绝不是那种心里放着一个女人,还可以对另一个女人说喜欢的男人。

    “我的话你可以不信,但是你可以相信亲眼所见的事吧?当年我送给仁葯的东西,他都还很宝贝的保留着,而我们最近见面,我送他的东西他也欣然收下。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没有相当的感情,他不会这么做。”

    简圣德想起那些配饰,深吸了口气。她的心结、她的不快、她的郁闷,她会找梅仁葯问个清楚,毋需听黎君虹片面之词,以及她的自以为是。虽然,她很不爽、真的很不爽!

    “你喜欢这样认定,那是你的自由,如果这样想你能比较安慰的话。”

    “你”这女人看起来笨笨的,其实没那么好搞定。“在你听来,他还留恋我这件事是我的自以为是,那你呢?你像鸵鸟一样认不清事实,认定他喜欢你,又何尝不是你自己的一相情愿?”

    “不管他此刻心里是不是还有你的存在,有一天我会打败你,让你在他心中彻底消失!”

    呵呵,原来,她也动摇了,如果她没有怀疑梅仁葯对她在情感上的专心,她不会说这样的话。人的心一旦有了缝隙,只要下对了针,要隙大墙坏绝不是难事。

    远远的,黎君虹看到服务生在跟她打暗号了,她不由分言的开骂“你这张嘴脸真令人生厌!”高扬起手往简圣德脸上重掴而去。简圣德莫名其妙的突然被人打,她也忍不住动怒了。

    “你为什么打人!”下意识的伸手想推开她,黎君虹竟脚一滑落了水,下水前也把她一起拖下水,然后在水里重踹了她一脚,彼此拉开了距离!

    “老天!有人落水了,快救人!”这泳池水可是标准池,水深足以让人灭顶的!

    黎君虹在水中挣扎,模样像是快撑不久了,较之于她的狠狈,简圣德还能自救的想游回岸边。

    “救命咕噜救我不会游泳”

    梅仁葯来到泳池边二话不说的跳下水,很快的先拉到离他较近的黎君虹,将她拉回岸边。

    而在低温夜里下水,又没做热身操的简圣德,她的脚才踢出去就发现抽筋了,疼痛不但使她脸色难看,身子也因为慌乱而无法放松飘浮,直往下沉。她慌乱的喝了口水,手在水上乱拍,然后她看到梅仁葯在跳下水后选择抓住的人是黎君虹,她马上红了眼眶。事情原来真的是这样

    任凭黎君虹说了半天她不相信的事,原来可以这样容易就让她信了,之前的固执到底是为了什么?

    抽筋的疼痛使得她慌了手脚,可她毕竟识水性,深呼吸后试着放松,让自己身体浮起来,下一刻有人拉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岸边拉,上了岸之后她才发现救她的人是个中年绅士。

    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大伙儿看热闹的成份高了许多,因为落水的是梅仁葯的老婆。

    梅仁葯的前女友和现任老婆一起落水这之间所透露的弦外之音就是八卦者的最爱了。

    而且更加有趣的是,梅仁葯今晚才高调的介绍他的妻子,可妻子和前女友同时落水,他却选择救前女友,谁在他心中的位置重要呢?答案已不言而喻。

    “你还好吧?”中年绅士关心的问着简圣德。简圣德眼眶一红,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她用力的点着头“谢谢。”

    “你吓坏了吧,瞧你眼泪一直掉。”

    “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想哭”哭什么?哭自己的自以为是,哭这场落水让她认清了事实。

    梅仁葯真正爱的是别的女人,他的爱情不是给她。

    她爱着一个男人,可那男人心里放的却是别的女人,天!她所向往的爱情怎么会变得这么丑陋、这样不堪!

    不久,一道高大的身影伫立在她身边,蹲了下来。“圣德,你还好吗?”

    简圣德觉得心好痛,痛到无法开口说任何话,眼泪一直没停过。

    “我们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