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驯娇凄 > 第二章

第二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一组细乐走在迎亲队伍的最前方,接下来是十二对宫灯、十二个男役、十二个女婢和近百名家卫,跟在大红花轿后方则是上百回沉重的妆奁。

    今儿个宋原德嫁女儿,排场不输宫里的公主出阁,浩浩荡荡几百人的队伍拖得老长,让街坊邻居看得眼睛都亮了起来。

    走出乡镇,人声逐渐稀微,丝竹声渐绝于耳,一行人缓缓向前行。

    再走个两天光景,就可以到达新郎家府上,到时穆家少爷会迎在杨柳镇前,大伙儿才能松口气、一心只想赶紧把新娘给送上夫家。

    “新娘子,要不要休息一下?过了前面十里坡有家寺院,若你累了,我就让队伍在那儿休息半个时辰。”掀开轿帘,媒婆看着无动于衷的新娘子。

    这个新娘还真与众不同,自上花轿,就没见她动上一动、说上一声,难不成是个石头人?

    自讨了个没趣,放下帘帐,媒婆继续吆喝着大家走快一些。

    宋旭脉坐在轿中,一颗心早已飞到那年夏天,那段两人的初识——

    那年,夏季荷花开得正好,迎风摇曳的清莲在风中散播芬芳,旭脉和姐姐打起荷叶伞躲在莲池畔,预备等赏莲人走近,推他们入污泥。

    玩过几个倒霉鬼后,她们远远看到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走来,窃笑几声,正准备好绊人入池,不料却一个不小心,旭脉自己信后一仰,整个人险些儿倒栽葱,害人不成反害己。

    幸而,情明手快的少年一把将她捞住,手臂一紧,她就跌进他的胸怀。

    一颗忐忑不止的心脏,兀自急速跃舞,泪水落个不止,他被她的泪水吓慌了手脚,生疏地急拍她的背,他的力气很大,拍在背上有些疼痛,但他的大手奇异地安抚了她的恐慌,渐渐地,她止住哭泣。

    从此,她认定了那宽宽大大的胸膛是她天堂,有事没事就爱飞奔向前偎在他胸前。或者该说,她认识他的胸膛在认识他之前。

    明知道他受不了她的调皮,明知道他不喜欢她老在他身旁晃,可是,她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一得空便要往他家寻去,赖在他身旁、巾在他身上。

    那么多年了,他还会记得她吗?

    也许记得的只是她的顽劣,再忆不起其他不过,无妨,她已经改变了,再见面,他会大吃一惊。

    想起他,满满的幸福感充塞在她胸臆间,微微上扬的唇角偷偷泄露出她的想念。

    他仍是她文质彬彬的穆哥哥吗?握住颈间的护身符,寻那是他给她的东西,贴在身上已经陪她走过许多年。

    嘈杂的人声传来,打断她的回忆,想掀开盖巾,看看外头发生什么事情,可又想起,这不是大家闺秀的行径,穆哥哥会不喜欢的。

    接着几个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旭脉没听清楚,竖直了耳朵想再听清楚,只听见重物落地、脚步远离声,垂了头,想不出这是怎生光景,她伸起手将红巾帕轻挽起。

    在同时,轿帘亦被掀开,两相照面,鼎骥和旭脉都是一惊。

    旭脉眼光穿过脸一覆着黑帕子的“歹徒”无畏地探抽轿外——外面已无半个熟识的人,心虽慌乱,但固执地,她不调回眼光、不让害怕外露,只是紧紧遥望远处山岳,她的神态气势骄傲凌人。

    蓦地,他想起地双眼睛,原来是她!

    那个属于清澈纯净、无瑕无忧的大眼睛记忆来自于她!

    原以为早忘记她的一切,今日再见,所有的“曾经”跳过时空,全翻涌上心间。

    她长大了,那股丽质天生的纯灵气息,独特而飘然,宛若贬入凡尘的冲凌波仙子,让千娇百媚的花朵失尽颜色。

    收敛起心神,鼎骥让没有温度的表情再度挂上脸庞。

    他不发一辞,静静地等待她的胆颤心惊,等待她的焦忧惶恐,等待她问上自己一声——人是谁?

    出乎意料的,她没说话,凝视远山的眼神始终落在同一定位点,就是不肯调向他。

    事实上她已经好多年不曾开口,硬叫她再言语也算欺侮。

    “你的家仆全逃命去了,再没人可以护你。”他的冷言想逼出她一丝心慌,可她仍然一脸安泰。

    她的表现不在他的算计内,他讨厌这种不在掌控中的情况。伸手一扭,他反她自轿内拉出,两并行站立,他足足高上她一个头,让他有了高高在上的权威优越。

    “主了!兄弟们刚刚汪点过,总数有金项圈、金珠首饰三百六十件、玉器宝石二百九十件、银器一百五十件、金元宝三万两、白银五十万两、妆蟒七十疋、各色绸缎二百七十疋、四季衣服五百六直件。”孔辅仁上前报告。

    “宋老爷真阔气,拿这些嫁妆想把难缠女儿给嫁出门也不是什么难事,为什么偏偏要挑上穆家公子?自取其辱!”鼎骥挑起她的下颌,唇角一句满是嘲讽。

    旭脉不解他的话意。

    他冷笑,她的笑容也没热过,侧脸对他,她忽略下巴处的量。

    骄傲?她居然在他面前骄傲!

    难道她不知道眼前的状况全在他掌握中?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拿捏在他手中?

    他加重手劲,在她下颌处捏出瘀青。

    “其实嫁给我当押寨夫人,也挺不错。”他在语气中加入轻佻。

    她淡淡横过一眼,虽然连一个字都没有说,但他明明白白地在她眼神中读到“你不配”

    狠狠放开她,他的表情中闪过一丝狼狈。

    她居然鄙视他?可恶的肤浅女人,竟用金钱来权衡人性地位,简直无知!如果他今天亮出穆家商行的旌旗,她是不是要看在金光闪闪的财宝上,伏地巴结?

    她笑了,扬起的唇角彰显出她的胜利——强盗?不过尔尔!

    她的笑惹怒向来冷静的穆鼎骥,转过身去,他泄恨地对一干手下说:“把金银宝石收入库房,绫罗绸缎和四季衣服分送给寨里的女人。”

    “是!”领了命,一群人兴高采烈地抬起妆奁往菊花寨方向行去,今天可是大丰收。

    寒目望过他的背影,旭脉转身往回家方向走,心中暗自盘算,若脚程够快也许赶得上家仆。至于嫁妆就给他吧!

    出动那么多人,好歹也要赏碗饭给人家吃吃,别教他们做白工,怨气太大,可要薰坏了她这新嫁娘的喜气。

    “等一等,我有说你可以离开?”他讨厌她浑身上下那股傲然,一时间,驯服她的欲望在脑海中膨胀。冷漠在脸上出现了裂缝,他强力抑下捏碎她骨头的冲动。

    她没理会他的话,仍依着之前的速度往前行,没有加快亦无放慢,她拿他的怒喊当拂柳春风,吹一吹就没事。

    该死的女人!素日的冷静被她的骄傲焚毁,穆鼎骥暴吼一声,飞身追赶上她,拦腰截下她的持动。

    瞪住他,旭脉的大眼中冒出熊熊烈火,仰起下巴,她一脸不驯。

    “你勾起我的兴趣了,虽然你不够浊柔可人、不够乖巧柔顺,但我再也不会放掉你,从现在起我要一寸寸谋杀你眼底的骄傲,直到你锐气消尽!”他冷冽地撂下一道寒语,威胁意味浓厚。

    到那时才放她回家吗?撇开脸,旭脉不答话。下流强盗,她不屑与他对峙。

    “我倒要看看,你要到几时才开口说话。”俯下头,他在她颊边烙下一吻。

    轻浮的举动带出两人一阵心悸,她霍地推开他,他却用更大的力气,把她身子再次收纳于自己怀中。

    头撞上他的心窝,稳定的心跳震上她的耳膜,这个怀抱是她的穆哥哥吗?

    不、不是!

    她的穆哥哥浊文儒雅、和善有礼,绝不是这个粗鲁的无耻之徒;穆哥哥的怀抱会让人心平心安,不会像这个怀抱,教人心慌意乱;穆哥哥沉稳实在、道德观念重,甚至还有一点点迂腐,才不像眼前这个轻薄的下流强盗。

    列举多项不同处,一颗心重新安回原位。她的穆哥哥是独一无二、谁都无法取代的!

    抱起她,他暂且不去理会她脑袋瓜里想法,跃上马匹,他疾驶回菊花寨。

    坐在屋内,环顾四壁,这里算是高级囚笼。

    没有铁栏、少了阴间断发霉的腐臭味,连点缀监牢的小生物——蟑螂、老鼠,都没见到。或者,这个土匪窝经济状况还不错。

    拍拍胃,刚被那个粗鲁强盗一手提起,倒挂在马背上,奔驰了老半天,几次反胃工呕吐,到最后连绿色胆法都叶尽了,他才把她头上脚下翻转回来。

    他存心惩罚她,她偏不教他得意,优雅从容地抽出藕色手绢,轻轻拭去嘴边的污渍,用一派高高在上的姿态作戏。

    他唤人把她送进这里后,门咋地一声落了锁,再高贵的身份都成不了气候,主子、奴隶的角色立时分明,她再高傲都气不了他分毫。

    白着一张脸,她拼命吐气、吸气,想把胃中那阵翻搅平息。

    靠着床边,想起穆哥哥,她心头袭来一股酸意。

    本来可以在明日见到睽违已久的穆哥哥,她在梦里痴痴念念想过多年呀!

    谁知一矣莫名其妙的匪类,抢走她的嫁妆不打紧,连她也不肯放过。

    爹爹知道她被掳走之后,肯定操心极了,要是有机会托人送封家书报平安该有多好。

    穆哥哥知道她被绑走会心慌心焦吗?说不定会亲自上山寨讨人,那可不好,文弱的他肯定要吃亏的。

    不!不要穆哥哥吃亏,她不想再害他倒霉,自从他认识她,好像就没少吃过一次亏,这回,她说什么都要维护他。可是旭脉记得那回,邻居小翠被一个地痞无赖强带回家,之后,未婚夫家便来退亲,说她不贞。

    不知道穆哥哥会不会也这样待她不会,她的穆哥哥不会这样。甩甩头不想了,多想无益。

    决定不开口说话后,很自然地,旭脉会避开和人打交道的机会,也因此情绪起伏变得极少,没想到,如今一个下流人物竟让她心情不断翻涌。

    深吸气,她试图平下怒意,生气不能解决眼前的窘局;想逃,她要有充分准备,眼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储存体力。既来之,则安之,她不多想其他。

    褪下霞被,除去鞋袜,她准备上床养足精神。

    站在站外许久,他等不到她眼中的惊慌无措,有点儿讶异、有点儿怀疑,但眼神中更多的是欣赏!放下宋旭脉,他上议事厅商议过几件事情后,便到这里来,默默地看她偏过头想心事,一动不动坐上许久,然后约莫是想通了,便坐上床准备休息。她倒是挺能随遇而安。

    蓦地,一抹秀丽的影子跃入眼帘,鼎骥立刻间入树后。

    小匀手拿一套旧衣衫由远走近,没敲门,笔直入内。

    “这是骥哥哥要我拿来给你换的。”她不客气地把衣服放下,两个眼睛盯住她猛瞧,心下暗中,较劲。“我看不出来你是哪一点对上骥哥哥的眼。”

    如果说勾心斗角是女人的潜藏天性,引发这种战的男人无疑就是导火线了。旭脉没动作,冷眼看着桌上那套粗衣荆裙。

    哼!拿走她几十箱衣服,竟拿这套粗布衣衫让她换,这土匪窝未免坟不懂待客之道,但谁能对匪类要求太多。

    转头向壁,她不想多看小匀一眼,嫉妒高张的女人最危险,聪明人就算躲不了,也会选择缩起头来明哲保身。

    “说什么大家闺秀,原来不过是个没水准的傲慢千金,骥哥哥会喜欢你才有鬼。”小匀冷嗤一声,谁看不起谁,还不知道呢!

    鬼?这寨子除了少知识、少文化、少个像样人物,不会四处撞鬼?!这些话旭脉没说出口,否则小匀脸色肯定会更加难看,不过她那副不甩人的姿态已经够叫小匀难受了。

    “孔大哥言过其实,要寻出你这等相貌的女子,在山寨里随手一抓,起码有几十个。”对着旭脉的纤纤背影,她说出违心论。

    偏偏这几十个当中,没有一个你!旭脉最生气的是,她的香哥哥、臭哥哥的,为什么不干脆从这几十个当中挑出他的真命夫人,偏要中途插进来,坏了她和穆哥哥的好事。

    把棉被蒙上头,扬起耳朵,不是害怕,她是懒得多说。

    小匀看到她的动作气不过,冲向前狠狠地把棉被扯下来,钳制住她的下巴,硬要旭脉看自己。

    在寨里待久了,小匀多少有些功夫底子,旭脉怎么也调不开自己的脸,最可怜的是她那早已黑紫的多灾多难下巴。

    “弄清楚,说好听点,你是骥哥哥抢回一的押寨夫人;说难听点,你的地位只比阶下囚好上点,不用太自以为了不起。”

    她轻蔑地看小匀一眼,押寨夫人很红吗?值得让人家自以为了不起?想当,来抢啊!她不会吝惜。

    她的眼光让小匀受不了,翻翻白眼,把手中棉被扔回她头上。

    拉下被褥,她叹口气坐起身,不明白眼前这个女人要搅和到几时,才肯让她安安稳稳睡场觉。

    “我们全山寨的人都看不起你,因为,在我们眼中,你只是替主子暖床的下贱女人。”

    她几时需要拿土匪的“看得起‘眼光,来提升自己的价值,她未免太盾得起自家人了!这回她换上不耐眼光,看着戏演得正高潮的小匀。

    “你最好乖乖待在屋里,哪里都别去,万一,让寨里大哥误以为你要逃脱,到时几个快刀落下,你少了一只胳膊还是一条腿,可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小匀滔滔不绝说了好久,鼎骥在屋外看得有趣,而旭脉的眼神已经涣散, 心思早没放在小匀的活中,微微一笑,他进屋去解救口渴的小匀。

    “小匀,你先下去。”他大手拍拍她肩膀。

    小匀得意地横过旭脉一眼,心底有丝丝胜利快感。怎样?骥哥哥怎么说都还是最疼她的。

    又来一个新人物,这里的人,嗯真好客。

    抬起眼,她努力让眼睛对焦,直到鼎骥走到她床前,她的眼睛才完全发挥作用。

    他他的眼睛,她的心被大大撞击一下,咚一声,好痛!她认识这双眼睛的主人,真的,那是穆哥哥的眼睛,不会忘记、不会错。

    可是他怎会在这里?他为追寻她而来?

    不!不会这么快,可是眼前的一切让她疑惑极了。

    短暂的茫惑让她看来楚楚可怜,少了犀利的对峙,她温婉的让人心疼。

    不管怎样,穆哥哥没放弃她,仍是跑来救她,不怕危险艰难,他为寻她而来。这层认知让她心中狂喜。

    穆哥哥和她一样,没或忘过儿时那段,他喜欢她、宽容她、待她好,他总是用他宽宽阔阔的怀抱来保护她。

    “你真美”俯下头,他情不自禁地吻住她红滥娇唇,沁鼻的体香在吻落下那刻袭上他的脑海,忘记她的刁蛮难缠,他在她的唇齿间汲取甜美,他爱上她清冽甘醇的味道,一点点冷、一点点芬芳一点点让人爱不释手。

    他的吻软化了她的坚持,她的手不自觉地攀上他的颈项,娇弱无力的身子倚着他的坚强,他的怀抱一如多年前熟识的那般。

    她的穆哥哥呵!想过无数个日夜的穆哥哥,今日再聚首,他依旧爱她

    放开她,鼎骥退后两步、稳住急喘呼吸,欣赏她一脸茫然若失的神态。

    她不懂、相当不懂他的行为,他突然转变的表情、他唇边噙着的冷漠笑意、他让人捉摸不清的动作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看来你对押寨夫人这新身份适应良好。”他的嘲讽令人刺耳。

    他在生气她被人掳来吗?可她身不由己啊!

    错不在她,为什么要怪到她身上,难道穆哥哥和小翠的未婚夫婿一般,认定是她性格风骚,嗜好招摇?

    不对、不对她从不出门招惹是非,今日事情纯粹是那群盗匪看上爹爹准备的丰富嫁妆,才会动手行抢,她没做错事情。

    轻咬下唇,她想出言解释,但多年的静默,让她连出口成言都是困难。

    “今天真够幸运,我没想到会抢回一个貌美如仙的女人,这会儿,大概有不少人开始羡慕起我的好运道了。”

    他说天!他不是穆哥哥,他是白日里掩住头面的强盗头子?

    再对上他的俊颜,她傻了。

    他怎会有那么相似的眼睛、那么雷同的怀抱,却又偏偏是身份背景、性格脾气天差地别的两个人?天地造人没有规则可循吗?

    这下子,她真成了不知贞洁、风骚招摇的下贱女子了垂并没有苦笑,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看着她的表情出现一百八十度的转变,由最初的惊喜到被吻后的茫然,继而苦笑,他不明白她复杂的脑袋中在转些什么?

    “你对未来夫婿的看法是苦笑?你对我评价还真高。”

    是了!她忘记他和那个上门女子的亲密热络,还有他的来去自如。他若不是这里的人,怎能自由行动?

    撇开脸,她不想见他。强压下怒涛,她知道生气并不能帮助她脱困。

    她又摆出那种让人生气的高傲态度,鼎骥怒不可遏地冲向她,抓握起她的双肩说;“有我在,你的眼睛就必须牢牢放在我身上,听懂没!不可以转开视线、不可以别过脸,从今以后,我是你的天、你的地,你的一切行为认知都要以我为主。”

    淡淡扫过他一眼,她没将他的话摆在心里,眼光最后的定位点落在门外那棵苍松。

    “你想挑衅我?”他的语气中带有浓浓危险意味。

    没点头、没回答,她连推开他的动作都不多做一个,就是静静地受他钳制,不挣扎、不反抗,仿佛连反应他的怒火都不屑。

    “说话!”他洞房记宋旭脉是个多么聒噪的女生,她成天喋喋不休的吵闹声会把人给惹疯,他认定她的不说话,单单是为了抗拒。

    “真不想看我?”精眸一锐,他放开她,莫名的情绪反应让旭脉心中一惊。“可惜,我不会让你如愿。”

    语毕,他迅速伸指点住她的穴道,让她全身定住,再动不得。他扳过她的脸,让她的脸固定向自己,转移不去。

    她愕然地瞪向他,这个土匪到底想做什么?

    “这样看来乖多、听话多了。”他满意地盯住她的小脸,粉粉的颊、红红的唇、浓而密的睫毛,只不过下巴处被他弄出的瘀青看来有些碍眼,但总体言之,他的“妻子”还真是块瑰宝。

    “仔细听清楚,我不喜欢、非常不喜欢有人违反我的意愿,不管是身不由己还是无可奈何,你已经住进我的菊花寨里,高兴也罢、不乐意也罢,你都必须适应,在这里,我是主子,我说的话就是对旨,你唯一能做的就是‘服从’。不管我是不是强盗,不管我的行为有多卑劣,你都不准用那种鄙夷的眼光看我!”

    他伸手掐掐她似揉得出水的脸颊,带着一丝报复意味,他加重手上的力量,迅速地,不自然的红晕出现在她脸侧。

    “很好,你聪明的目光告诉我你完全懂了,现在你就维持着这样的姿势好好反省。”说完话,他转身走出门外。

    比骄傲他从没落败过,没道理让一个手无缚鸡力的女人赢过他。可是他真赢了吗?

    公孙华和孔辅仁在鼎骥离开后走入门内。

    天!又来了,旭脉不禁在心中呻吟一声,今天她到底要“接待”几位寨中兄弟姐妹才能休息?

    “主子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孔辅仁看着她颊边和下巴处的伤痕,摇头道。

    “何止,他简直是虐待狂。”只不过是个不懂武功的千金小姐,值得他下这么重手?还说要请人家到寨里住上十几天就送她回去,照他现在的行为看来,她还保不保得住性命下山,都还是个大疑问。

    旭脉没说话,但她完全赞成公孙华的说法。

    “放着这么一个美娇娘不要,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孔辅仁叼叼念着。

    “要是知道他想什么,我们还会配合他的荒谬计划吗?辅仁,你把宋姑娘的穴道给解了吧!”

    “我?你要我去招惹那只正在气头上的老虎,我才不干!”他忙摇手推拒。

    公孙华想想也是,万一,鼎骥把帐又算在宋姑娘身上,情况只会更糟。

    他走上前,从胸襟里取出一个瓷瓶。

    “姑娘,在下复姓公孙单名华,寨里的人都喊我公孙先生,我略懂医术,这瓶药专治跌打损伤,你脸上的瘀血要尽早上药。”见她没反抗表情,他就自作主张在她伤口上药。“这药我放在柜上,一天要涂三次。约莫一个时辰,你的穴道便会自动打通,到时你会全身疲乏无力,睡个觉休息一下就没事了。”

    旭脉抬眼看他,眼里闪过一丝感激,在这里,他算是个人物。

    “要不要多带几瓶药过来,以主子的粗暴程度,我想得多准备些药品给宋姑娘备用,比较妥当。”孔辅仁道。这主子下手也就重了些

    “行!等我向主子报备过你的建议,我就准备一箱药材进来。”公孙华应道。

    “那我想还是不用了”想害他?辅仁忙转移话题。“宋姑娘,你穿这身礼服会不会很累?我让公孙夫人过来帮你换下好不好?”

    “不好!贱内正准备临盆,你让小匀来帮宋姑娘张罗。”公孙华出言反对,想把事情牵连到他头上,他不笨!

    “小匀?你不知道她的心事吗?让她来帮宋姑娘,她还能体留完肤?”自从宋旭脉上山后,她的脸色就没好看过,这会儿不寻找人家的碴就算幸运,还指望她出手帮忙,想得美哦!

    “那请罗嫂子来一趟。”

    “可以,主子对罗嫂子尊重有加,再怎样他都要卖她三分面了。”罗嫂子是个通达事理、豪气干云的女人,她讲义气、重交情,性格媲美男子。

    几年前下山劫财,路上遇到黑吃黑的拦路盗匪,因对方人数众多,主子一群人误中埋伏,在面临困境时,罗大哥带领百来个兄弟下山相助,很快地打退敌方。

    正准备整队回寨,不料敌方头子居然发狂似地闯来,意欲一刀让主子毙命,没想到罗大哥用身体为他挡下这一刀,却伤重魂归西方。

    罗嫂子不但没有哭哭啼啼、怨天尤人,反而一肩挑起丈夫生前的工作,完成丈夫的心愿,让菊花寨的组织更加坚强严密。

    商量过,公孙华和辅仁一起举步往外,临行前,公孙华又折返回来,对旭脉劝说:“主子是个很主观的大男人,他喜欢温婉柔顺、滑意见的小女人,往后你不要再和他针锋相对,不然吃亏的只会是你。”

    “是啊、是啊!w了不喜欢有人和他唱反调,不喜欢有人不顺从他的意见做事,妄想改变他是很困难的,我知道他这人难相处,至少你不要和他以立,少讨点皮肉苦,熬过十天半个月后,我们就会送你回家。”辅仁也加入劝说。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既要送她回家,为什么不现在就送,非要等过十天半个月?他们怕爹爹报官吗,或是有其他原因?

    坐在床沿,她想破头却想不出原因。

    管他的,反正如他所说,只有十天半个月,忍忍就过了,忍耐只要别碰上那个头头儿,应不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