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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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儿来到人群里面,听那人指手画脚,说了昨日王家发生的事情,内中不乏添油加醋,说碧桃如何妖艳,王舅母如何地摆主母的排场。临了那人叹气:“这女子也是,男儿家三妻四妾,本是本等,宠一宠妾,也是常事,怎的就打丈夫,卖小妾?”香儿见这人说话不中听,正打算出口反驳。

    旁边有人开口道:“若是男儿尊重妻子,对妻子多些恩爱,想必也不会纳妾,就算为子嗣计,纳了妾,想必也没有妻子,会轻易卖了妾去。”众人见这人说话,见识和别人不同,循声望去,却是个二十左右的少妇,见她穿着,虽然朴素,却气度与众人不同,身边跟着个十四五的丫鬟,见众人都向她看来,少妇不由有些发赧,转身欲离去。

    前头来了个男子,对少妇道:“娘子,你怎么不站在那里等我?”语气虽然有责怪,那眼眸却十分温柔,少妇轻轻一笑,还没回答,旁边的丫鬟就道:“爷,奶奶说那边坐着太闷,就走到这里等。”男子没有再说什么,从丫鬟手里接过件斗篷给少妇披上,三人这才上了前头等着的一辆马车。

    见男子对少妇这般温柔,众人都看呆了,只得马车走了,才有人问:“这是谁家的,怎么从没见过。”旁边有个婆子笑道:“这不就是柳家的女儿女婿,这姑娘倒有福,爹娘虽亡了,却嫁了个书生,现在,已经是官夫人了,你说,哪找去的福气。”

    旁边有人点头道:“是,别说做正室了,就是做官妾,她家那样的家世,还不是赶着去。”香儿听他们没说王家的事了,转身走了,赶上王氏坐的车,王氏的车停在前面路口,香儿上了车,对王氏说了方才有人说的话。

    王氏听了,笑道:“市井流言,就是这般,不过转个背,就传的面目全非。”半天没说话的玉莲笑道:“昨日舅母那样,还真的吓到我了,她平日一个连高声说话都少有的,昨日竟然那般。”

    王氏叹气:“玉莲,你终究年轻,不知道,别的犹可,这做母亲的,怎能让人糟蹋自己的儿子。”玉莲点头,王氏看着她,摸了摸她的脸,叹息道:“儿,你若嫁了人,就知道为母亲的心了。”

    玉莲不由心里有些酸楚,强自忍住,笑道:“娘,难道你嫌女儿在你面前碍眼?”王氏一笑,把玉莲搂在怀中:“娘巴不得你陪娘一世才好。”玉莲没有再说话,只是趴在娘怀里。

    王舅母的一场大闹,果然很有效,不过两日,王舅母就前来宋家,那时王氏正和玉莲,月英三人坐在那里,边做针线边说闲话,王氏刚站起身说出去迎迎,就听见王舅母的声音。

    王氏忙迎上前:“嫂子,怎么也不让我们出去接你?”王舅母扶住王氏的手,她今日看来比平时精神许多,脸上的皱纹都少一些,各分宾主坐下,玉莲,月英行了礼,退了出去,上了茶,王舅母才笑道:“小姑,今日是特地来谢你的。”

    说着王舅母带的丫鬟就往前走了一步,把手里捧着的东西拿到王氏跟前,王氏见这样,摆手笑道:“嫂子,我哥哥做的事情,那般不像样,我做妹妹的,都愧杀了,怎好收嫂子的礼?”

    王舅母起身,把丫鬟手里的东西拿过来,塞到王氏手上:“小姑,你这般对我,全无别的小姑,只在中间挑唆,这份恩情,怎么能忘?”王氏见却不过,也就收了,姑嫂两人又说些闲话,王氏留王舅母吃了饭,王舅母才告辞了。

    过的两个月,却是王家大儿子的喜日子,王氏早几天前,就带着女儿去王家住着帮忙,这样大事,自然帮忙的也不少,只是自从芹哥成亲那回,有人说过玉莲的婚事,被王氏打了回去之后,这才再无一个人,敢提起玉莲和刘家的事情,倒也安静许多。

    陈姨娘她们自从听那日去了的丫鬟们回来私下议论,知道连王舅爷都吃了苦头,碧桃都被卖了,对王舅母恭敬的不得,有什么事,流水的去做,再没敢推托的,王舅母嫁到王家二十年,直到如今,才感觉到当家主母的威风。

    大喜的日子到了,王家结的这门亲,就是顺娘大伯家的女儿,顺娘在京三年,不惯京中水土,得了咳喘之症,陈温良和她历来夫妻恩爱,观政方毕,南京礼部主事出缺,陈温良想着,自己妻子不惯京中水土,这南京离她家乡又近,何不讨了缺去?就找了自己座师,请往南京去,座师见那不过是顺手推舟的事情,就允了,果然吏部贴出告示,南京礼部主事缺,由陈温良补。

    陈温良得了信,收拾行装,和妻子回了江南,这缺也不是甚要紧的,顺娘见堂妹要出嫁,就说等堂妹出了阁再去南京,陈温良视妻如命,自然答应。

    这日送亲来的,就是顺娘,新人进了门,完了那些繁杂的事情,坐床罢,新郎就出去陪客,洞房之内,就是送亲来的和男方陪客,在那陪新娘说话吃酒。

    男方家的陪客,却是玉莲和月英两人,新娘害羞,只是低头听她们说话,顺娘见玉莲是个说话爽利大方的,两人年纪又相近,说起话来,比其他人更为投机,顺娘见玉莲年过二十,还梳着姑娘的发式,既来陪新娘,想来也不是望门寡,心里奇怪,只是初次见面,不好问的。

    若说玉莲性子不好,却见她待人处事,都既为周全,心里更是纳闷。吃了一阵,顺娘见屋子里有些闷,起身说出去走走,出了门,这新房却是座小小院子,酒席都摆在外面,新房反而安静的多,里面也种了几株花草,顺娘走了走,觉得这院子还不错。

    这时外面进来个妇人,见顺娘在此,忙上前行礼笑道:“陈奶奶,怎得不在里面吃酒,想是她们说话冲撞了你?”顺娘仔细瞧瞧,原来是王家老爷的妾,陈姨娘,还了个半礼,笑道:“不是这话,只是里面人多,我出来散散。”

    陈姨娘见顺娘竟然还了她半礼,身子轻了半截,见顺娘坐到石凳上,到她身边笑道:“可是玉莲姑娘说话不中听?冲撞你了?要我说,她历来心高志大,瞧不上奶奶的大福,也是有的。”

    顺娘有些奇怪,她眼里玉莲不是这样的,只是一笑,陈姨娘更得了意,对顺娘道:“奶奶,你可知道她为甚老大岁数,都没嫁出?”顺娘摇头,陈姨娘故意叹了一声:“论说也是亲戚,只是她的古怪处,却和别人不同。”

    顺娘抬眼看她,陈姨娘小声说:“一个庄户女儿,心心念念,只是想嫁个当官的,做官妾都不去,只是要做正室,别说等了这么多年,就是再等一百年,也没有个当官的肯娶个庄户女儿做正室。”顺娘咳嗽一声,陈姨娘收了口,讪讪地说:“其实呢,说起来,玉莲姑娘也是个苦命的。”

    接着陈姨娘就把玉莲和刘家的事情全部说出,临了还叹道:“其实,去刘家做妾,也不算辱没了,只是玉莲姑娘是个古怪的,说什么,世间男子本就薄幸,何苦去做人的妾,争闹不休,白若男子笑话,说什么日后若嫁了,当官的不算,连妾都不纳的才成,奶奶你说,这世上有这样人吗?”

    顺娘听的叹息,听见陈姨娘这样说,才回过神来笑道:“此事,却也不出奇,玉莲姑娘这般想,也是个有气节的,全不似那般贪财趋势的小人。”陈姨娘面一红,讪讪地道:“奴还有事,奶奶宽坐。”说着就自己进了新房。

    顺娘叹息一会,正准备起身进房,刚抬起头来,前面站着的不就是玉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