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跟我进去。”站在唐府大门,剑麟哀求木兰“不管怎么说,都是你的翁姑,总该拜见一下。”

    她坚决的摇头“你我名分未定。虽有宣旨,不过是王公公来府口宣,兴帝为人阴狠无才,睚眦必报。我若入唐家,唐家永无宁日。再者”她知道唐大人身为御史,对她向来不假辞色,身为政敌多年,更不会接受她这个削为庶民的儿媳妇,她摇摇头“父母深恩难报,为人子女远行自当告别。你自去团圆,三日后,我在风雨楼等你。”

    怔怔的看着她的丽颜,她仍是男装,神情有着轻愁。却比女装更适合她。“君子一言”他害怕木兰思虑过甚,就此离去。

    “快马一鞭。”她微微笑,鼓励的按按他的手。

    望着他走进唐家大门,木兰策马缓行?鼍┰谒褪蓄诘闹卫碇拢被12伟布谩>胖葜希熳咏畔拢怀隼鼍匀皇俏薨摹?br>

    走进风雨楼,迎面的店小二认不出这位端雅公子哥就是名震天下的木兰公主,殷勤的迎上雅座。

    常听剑麟说的说书人何在?她眼睛梭巡着空空的桌子“小二哥,”趁着送饮食过来的店小二“怎不见说书人?”

    店小二连忙嘘了半天“公子爷,您老小点声。”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咱家说书先生犯事了!连听说书的客倌都挨了板子,您可别往祸里碰。”

    “这又是怎么说的?”她愕然。

    “据说说书先生犯了龙颜,已经砍头了”他更小声。

    “东霖朝向来不避讥讽时弊。”她怒不可遏。

    “客倌哪,您哪里知道?”小二端详她一会儿“您大约是准备今秋大比的举子吧?怪道什么都不知道。改朝换代,哪有什么都相同的?”他惧祸,左右看看“您也就好好读书,看能不能顶石宰相位置,想想升官发财吧。”借故忙就走了。

    “升官发财!”一旁坐着的青年先生一拍案“国乱出贼子,读圣贤书,所学何事!栋梁已倾,栋梁已倾”端是涕泪纵横。

    仔细望了望这位青年先生,只见他虽醉却有种蛮然的感觉。她心底掠过“文死谏、武死战”的不祥感。

    礼部姚大人!

    “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木兰漫吟,引起姚大人的注意,他原兴奋的跳起来,仔细对着木兰看看,又颓唐坐下“仁兄,”他招招手“我还以为看到石宰相呢。可有幸同酌?”

    没认出我?也对,近年她与百官相见匆匆,几乎都是石中钰打发他们的。

    “你问小二哥是没用的,”姚大人还是秉着御史的臭脾气“说书先生嘲笑今上装神避祸,让木兰公主收拾旧河山,再回来坐享其成,已经斩立决了。就在外面的马路上!昨夜段将军劫走石宰相,文武两栋梁已然崩塌。监国已被削为庶民,国事败坏若此!”

    左右的客人听他们讲足以弥祸的事情,都悄悄的结帐逃走了,偌大的风雨楼,只剩下他们两个。

    这些木兰都知道了,但是朝野如此反应,她倒也有点措手不及。“东霖百官达人甚多,断不因此三人有祸则国事败坏,兄台也过忧了。”

    姚大人拍得整案齐跳“若无此三人,东霖亡国久矣!”他想到当御史时再三谏表不禁懊悔痛哭“我只道监国狼子野心,哪知道她苦心孤诣。我只道欣见皇储来归,哪承想居然引狼入室!”

    木兰微微一笑,突然觉得心底的最后一点芥蒂都没有了。所谓盖棺论定,她总算知道这些年的苦心不是白白给了遂紫江。

    “兄台,您以为文死谏武死战,然否?”

    “此乃大丈夫本色!”他骄傲的挺挺胸。

    “非也,乃懦战之人!”见他瞪大眼睛,木兰不停口“重死轻生,将置家国父君何在!拼得一死,完了自己身后名,百姓何辜?社稷谁人看顾?若无可谏余地,何不致力政事?若是君上无道,诬陷下狱,死前却留下几年芬芳。岂不强过身后名?石宰相之冤,天下共知,沿路喊冤求情百姓蜿蜒,莫不是石宰相戮力匪懈,心念社稷之功。求名当求身后名。这名是实是虚,万望姚大人思量。”她盈身下拜。

    愣愣的扶起她“你你监国”姚大人眼中含泪“属下属下”

    木兰摇摇手“姚大人,死谏就免了。”她眼尖,一把推开他“当心!躲到桌子下面!”亮晃晃的刀砍在桌上。

    只见几个带兜帽的人围住她,阴恻恻的声音从半蒙面的兜帽里传出来“可是谪为庶人的东霖木兰?”

    “正是。”她气定神闲,心底却暗暗警惕。当中几个人的衣服微微鼓起,看起来有绝佳内力。

    “主教有令,杀无赦!”

    瞥一眼躲在桌子底下的姚大人,她飞身出了风雨楼。

    的确太托大了!

    她掩住肮部不断滴血的伤口,点了几处穴道止血。原想丽京这些年整治,兴帝帝位不稳,不敢对她妄自动手,却忘了太上教与她仇深似海,巴不得把她粉身碎骨。

    多年的整治,一夕就可变天。

    她苦笑,嘴巴突然被掩住,正要下毒手,却闻得淡淡的香气。女子?

    定睛一看,她已身在织坊的狭窄巷道中。

    “五儿,”眼前憔悴的青装女子吩咐着“赶紧拿棉屑擦拭地上血迹。阿九,把那只大黑狗砍两刀,然后让牠往城外跑。织娘,帮我把公主扶进去。小心血别滴下来。”

    不知安危,她还是头上一昏,晕了过去。

    再醒转,腹部伤口仍然疼痛,却密密的裹好了伤。青装女子见她醒转,捧着男子衣物跪下来“监国,您的衣服已经染了血,这粗布衣裳请将就着穿。”

    她心知是被这群织坊女子救了,挣扎要拜“木兰感谢各位搭救之恩”

    织坊女子慌得跪成一地“公主折煞我等!监国之恩大如再造,今生有幸略报一二,怎堪公主答谢?”几个女孩子已经哭起来。

    青装女子服侍木兰更衣,嘴里劝着“监国,现在不是拘礼的时候。太上教那群贼子正在各织坊大搜特搜,此处亦不安全。您也无须报愧。若不是您大设织坊,我们这些流离女子真的得饿死丽京。”她憔悴的面容有着苦涩“妾身闺名秀娘。战祸家破,流落到丽京依亲未果。若不是有官造织坊,家母与弟妹饿死久矣”几个女子尽饮泣。

    木兰抬头看看织坊昏暗的灯光,几个女子脸几乎贴到织机上,可见视力衰退到什么程度。还有个半瞎的姑娘摸着绣花棚子,一针一线绣着艳红的嫁裳。

    是德政还是虐政?她滴下眼泪“累你们困住多少青春”

    秀娘正色“监国此话不当。男耕女织,各有所司。耕者日夜操劳,筋骨敝败,织者夙夜匪懈,渐伤眼力。然一家温饱,合家团圆。各有所职监国啊”她恳切的膝行再拜“我等都是平民女子,唯织是知。监国却有治国长才,安邦之能。切切保重凤身,我等些微心意即已得偿。”

    阿九仓皇的冲进来“秀姐,秀姐!”她贴着耳边细诉,秀娘神情大变。

    “快!监国,这儿!”她低低嘱咐其它女孩儿“快跟我来。”

    织坊巷道宛如蛛网,外人乍入不知东南西北。只见她敏捷的拉着木兰东拐西弯,喧哗的追兵渐渐听不见声响。

    “这儿去便是北城门。”秀娘推了推她“监国,切勿回望。秀娘拜别。”

    她的思绪乱成一团,她这样骤然一去,织坊女子必定有祸。

    “监国!”秀娘厉声“惜数十数百之命,安忘全东霖百姓生死不顾耶?”

    她咬牙转身“若他日相遇,木兰当报此恩!”

    “监国啊你若记得不让东霖女子再遭丧夫失子之痛,即报此恩”秀娘闪进巷道中。

    她走向北城门,守城的官兵错愕的看着她,马上收敛“哪里人氏?做什么出城?”

    “丽京。往陈州访友。”

    守门将点头“上面要我们追缉谋逆。书生公子还是快走吧。出了城万万小心,若是遇到了东霖木兰和唐剑麟,”他指指墙上几无相似的画像“记得回报哪。”

    木兰凝视了他一会儿“谢谢。”

    “别谢了,快走吧。”守将沉不住气。

    她匆匆逃离,知道剑麟安全,心下稍微安慰些。

    能去什么地方呢?夜宿客栈,她仔细思量,恐怕只能往静海寻羽林卫军,寻机出海到西岛暂避。

    西岛虽然是敌国,战后签署过和约,通商已久,这些年也算和睦相处。西岛岛主不是笨人,若是投靠他,他定会欢迎自己的。

    只是,真的要骨肉相残吗?

    木兰觉得茫然。自幼受圣德太子教诲,她一直将自己视为辅国之才。圣德太子还在的时候,她一心想当哥哥的辅弼。哥哥过世了,父皇轻视这个女儿身的东宫,又恼她屡次劝谏逆颜,干脆将她丢去管羽林卫,她也自认自己应为将才,将来为国马革裹尸。

    父皇驾崩,遍寻皇储不果,她茫然不知所措,只好另立堂弟为主,压根也没想过自己可以入主紫微殿。

    或许,喜读史记的她,一直都恐惧为王为君这种必定的骨肉相残。兴帝再颟顸,究竟是她世上的唯一亲人。

    亲人若是几个姐妹没死,大约她还有亲人在。只是她们还活着吗?

    兴帝下得了手,她不行。

    抚着伤口,剑麟若看到这伤,又要骂我了。

    想到他,心里泛起一阵阵的暖意和酸楚。虽为夫妻,她却敏锐的感觉得到他的那一丝丝的介意。

    若是不经意提到璇,剑麟就会沉了脸,半天不与她说话。饶是她小心翼翼不去提及,剑麟反而会提起来,言下总是愤然不已。

    他爱我再深,也总是介意我非完璧。木兰唇角拉起一丝苦笑。这种爱到底本质是什么?

    或许这些年日夜相处,剑麟无暇遇见他心仪的女子。此时专心一致,不过是无暇之故。她长于皇宫,自然知道君王朝三暮四,几年宠幸,等有更年轻貌美的妃子入宫,恩爱尽鞍流水。

    男子都是这样的吧?

    她望着菱镜里的自己,虽过摽梅,她仍风姿绰约,别有一番英气。但是,女子的青春逝去如斯,三五年后,丽色不再,剑麟会做如何想?

    之所以坚拒逃避,就怕有情反被无情误。没想到终究失心于他,反而要让他的疑心昼夜折磨。

    那不如一开始就无情无欲,当真与东霖同喜同悲,再无其它想望。

    若是如此离散,也是好事。她温婉的笑笑,如此一来,她终记着剑麟万般柔情,而不去记他对她有疑。

    这样好,这样好。她却无法解释自己的落泪。或许失去监国之责,她的眼泪也失去了堤防。

    正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却见轻烟在黑暗中缓缓的冒出来。这烟,带着微微的香气。

    迷香?

    她屏住气息,将铺卧弄成有人睡的样子,飞身上了梁。

    片刻几个带兜帽的人悄无声音的进来,几把刀剑纷纷砍向床铺,还没来得及发现被里无人前,就已经纷纷中了暗器倒下。

    暗器不过是把绣花针,不过插中了迷穴,比什么喂了毒的暗器都厉害。

    她放倒了几个人,选了跟自己身量差不多的兜帽穿在身上,虽是十五,月亮蒙着浓重的云层,星光黯淡,她若要闯过这关,还有把握。

    悄悄的退出来,守在外面的太上教徒问“得手了?”

    她回答“有诈,退。”

    太上教让木兰神鬼莫测的用兵吓破胆,没注意到早被偷桃换李,便纷纷的退出客栈外。木兰不惯兜帽,不承想让树枝勾到,正要戴上的时候,竟在此时云破天开,十五的月亮晃晃的照在她雪净的脸上。

    众教徒呆了呆“东霖木兰!”

    天亡我也!

    虽然她的武功甚佳,却也不敌这么一涌而上。若是单独五个人涌上来,她非败不可,偏偏人人忌惮,十来个高手齐上,趁乱她还能巧用计谋,只见她纵轻功,在刀光剑影里穿梭,众教徒的呼喝从助威变成:  “哎唷!刀疤李,你刀砍我的手?我就知道你还记恨!”

    “妈啊~飞镖王五,你飞镖不射那婊子,射自己人?”

    “干!我的屁股~”

    “直娘贼?你爷爷的桃你也敢偷?”

    木兰没打着,倒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打得不亦乐乎。

    领头长老惊觉讨不了好,呼喝“摆阵!”

    这也叫“阵”?木兰皱起眉毛,不过就是车轮战么?说什么阵?只是时间一长,她也力气渐渐不支。虽然应变机灵,还是让金标射了几个浅浅的伤口,足堪慰藉的是,她闪过了金标,人海战术的教徒没躲过,几个人被金标插得哭爹喊娘。

    前无救,后无援,这下子非丧命于此了!

    突见一声“咻~”爆裂闪光得人人睁不开眼,木兰虽讶异这火光弹来得巧合,还是击倒眼前的敌人滚出阵外。

    眼睛仍冒金星,她只能凭本能硬闯,撞进个坚实的胸膛,心里暗暗叫苦,我命休矣!

    “谁让你不跟我去见翁姑?”像是熟悉了一辈子的声音“这可不就是报应?”

    剑麟?

    “别惊讶,公主。”他气定神闲的拿出另一枚火光弹“眼睛闭起来。”

    一阵惊人闪光弄得众教徒眼花,等金星乱冒过去,只见空荡荡的一片草地。

    “人呢?”长老怒吼。  

    被他抱在怀里,只见树间月影不断跳荡。

    刚刚一场恶斗的确让她疲乏了,她也就静静的窝在剑麟的怀里,任他带自己去天涯海角。

    骤然重逢,她的心里有点昏悠。这个面对百万敌军面不改色的女将军,心里却动荡不安到了极点。所有的决心和淡然全拋到九霄云外,见到他的时候,心口蓬的一声冒出烟火似的狂喜,填满了空虚的心胸,所有的怨与恐惧,化为乌有。

    百炼钢转瞬变成绕指柔。她那颗冷静又善计算的心哪一见到他,马上变成一滩春水。

    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她冷冷的理智提醒自己,若是习惯了接受了这百般柔情,情冷意绝之日,她难道不恐自己支离粉碎?几乎焚烧起来的感情将理智粗鲁的推到一边,人生苦短。幸福一日算一日。

    遇到他,总是感情占上风。

    她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沦陷,无力反抗。

    直到一棵巨大的乔木之上,他敏捷的爬上树颠,一个废弃的大巢铺着舒服的干草,连日无雨又春阳,将干草晒出干爽的味道。

    “这是羊鹰的废巢。”剑麟笑着“今晚将就一夜,让那群蠢人树下奔波,我们等天亮再走。”

    静静的瞅着她片刻“看,我又找到你了。”一把搂紧她躺在干草上。“呀!”他望着自己手上的血“你又受伤了!”

    看吧,他真的会生气。

    瞪了她一会儿,恶狠狠的“以后不准你走出我视线三步以外!”他轻轻舔着木兰颈子上的血痕。

    “剑剑麟”她呼吸突然不畅“你在干嘛?”

    “我?我在帮你疗伤呀”他拉开木兰的衣服,轻轻舔着香肩上细细的伤。

    木兰脸如涂朱,眼睛水汪汪的,呼吸渐渐急促起来,剑麟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不过两天不见,相思居然这么猛烈“剑麟”

    他动情的将木兰扑倒,正准备不利于孺子突然猛烈的摇晃,废巢承受不了他们的热情,险些垮了下来。

    两个人抱紧发愣。过了一会儿,一起爆笑出来,笑了好久,才交抱着凝视。

    “怎么找得到我?”木兰轻轻的问。

    “这是很简单的”剑麟很得意“我就说过,太上教的服饰不好。”

    发现木兰被追杀,宫里又传下追缉他们的海捕公文,他悄无声响的潜入太上教总舵,选了个跟他身量相当的长老打杀了,穿著长老的兜帽衣饰堂而皇之的走进长老房间。

    “人人就穿著兜帽来来去去,认项链不认人,真是蠢到不行。”剑麟笑道。

    在长老房里,他正大光明的听取报告,确认了木兰被探查出踪迹,就循着太上教徒的路线而来。

    “只是来得有点迟,让你又受伤了。”他在木兰额上轻吻一下。

    不迟,永远都不迟。只要你来了。

    “现下呢?有什么打算?”她突然觉得疲惫,再也不想用尽心力了。

    “当然去找羽林卫啰。现下他们已经挟着战船,叛出东霖了。”

    “我不是说这个。”木兰严肃的看着他“我们怎样逃过层层的追兵?”

    “这个吗?”他胸有成竹“当然是乔装骗过那群蠢人。我已经看过了所有太上教徒对我们的描述了,要逃过易如反掌。”

    天亮追兵果然尽散,潜行到乡镇,木兰开始有点伤神。

    “你确定易如反掌?”木兰放下手,对着乱七八糟的云鬓金钗无奈着。

    剑麟已经换好了书生的衣服,马上从威风凛凛的将军变成儒雅佳公子,转头看到木兰的挫折,他几乎笑出眼泪。

    “我倒没想到我的娘子连头都不会梳。”他接过梳子。

    “何止不会梳头,”木兰有点赌气“我还不会洒扫、不会厨煮,连女河诩马马虎虎。”

    “我当然知道,”他安慰着她,一面帮她挽起浓密的长发“你只会治国平天下。”帮她打理起坠马髻,斜斜的插了几根金钗玉簪,对着镜子,她几乎不认识自己。

    久无奔波,原本让太阳晒成棕色的脸庞白了回来,就和她胸口一般雪肤。乌发如云,无须桂花油自然光泽亮丽,慵懒的坠马髻上有着金步摇,行动便轻轻的晃着。眉不描自翠,唇不点自朱,时装喜爱低胸长裙,披以纱帛,她从未袒胸露背,一见自己胸口都让人看到,不禁羞得靥生娇晕,更胜胭脂三分。

    见他拿起朱砂,连忙躲着“不了不了,这样很好,我不要上胭脂。”

    “不是胭脂,”他笑了“我替我的娘子上个朱砂痣。”轻轻的点在眼下,剑麟颇有画才,原本英姿焕发的女将因为这点泪痣,马上变了个楚楚娇弱,我见犹怜的模样。

    他跪下来撩她的裙子,木兰惊得一跳“你做什么?”

    见她如此紧张“兰,我不是要剁你的脚。”他不禁莞尔“只是要帮你换鞋子。你总不好女装之下穿男靴吧。”

    “我自己来。”她窘得手足无措。

    “不,我来。”他轻轻的替她脱了靴,正要替她换细帛袜,见她脚趾晶莹雪白,心下一荡,作势要咬,木兰慌得哎呀一声,险些连人带椅翻过去。

    “你闹我!”她生气起来“走开,我自己穿。”

    “怎么可以?不可剥夺我闺房之乐。”他满面笑意,欣见木兰娇羞模样。偏偏拖拖拉拉,弄得她又气又笑,还在她小腿轻轻咬了一口,才帮她穿好鞋子。

    如此佳人,却在盔甲里埋没。他望着穿著齐整女装的木兰,心里充满了怜爱。

    “你只会治国,我打个天下给你。我知道你不要骨肉厮杀那也无妨。海外诸国甚多,我们往海外去。”将她拉到怀里“你再也不用风霜雨露,阵前厮杀。你只要安安稳稳的坐在内堂,只要是你要的,我都会找来给你。”

    什么都不用做?

    穿上了女装,似乎也因袭了女子的娇弱与惶恐。这样依在良人怀里,由他安排自己的一生不好吗?为什么心里有种伥然若失的感觉?

    望着他深情而愉悦的表情,木兰茫然了一会儿,温顺的偎在他胸前。

    我爱他吗?我爱的,我爱的!只要能够天天见到他什么代价都可以!

    剑麟是对的。她轻轻的嗯了一声。

    不过这样真的能逃过太上教的追杀吗?木兰心底不无疑问。但是太上教公然半途拦人,将他们俩仔细比对半天,拿不定主意。

    “是不是这对?”教徒乙不耐烦“对个人也得对半天?”

    “他们”

    教徒乙将教徒甲推开,看看画中人和这对文雅夫妻“你瞎了眼睛啦?里面是两个男的,这对是夫妻欸!”

    “东霖木兰是女的!”教徒甲不服气。

    “那个男人婆扮成女人能看吗?”教徒乙戳着同伴的额头“你没看到这位夫人这么漂亮有女人味,眼睛底下还有泪痣,你瞧见东霖木兰有泪痣么?猪脑袋!”

    “那唐剑麟”

    “唐剑麟是武官!”教徒乙更不耐烦了“这个穷酸书生哪点看起来会武?”

    “那是我弄错了”

    “走走走!”教徒乙挥手“别妨碍大爷我找逃犯。”

    木兰走得很远了,不敢置信的问“他们故意放我们走?”

    “当然不是,”剑麟拥着木兰“太上教巴不得剥我俩的皮。”

    这种查捕的品质木兰的脸都黑了。“太上教若都是这种人我当初何必花那么多心血剿灭!”

    这种蠢教徒就会让太上教不剿自灭了!

    剑麟轻笑一声,护着木兰轻易过关,上了羽林卫准备已久的船,从此又开始了另一段传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