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天早晨,赵君皓从医院出来,车停在红绿灯前,斑马线上有小学生举着旗竿,嘴巴念念地:快点跑!后面的快点跑!脸上的表情十大不了的,好像指挥交通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全神贯注的模样比交警还唬人。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臂戴“值星老师”徽章的女子挡在他车前,背对看看不清长相,然而,他却看到另一个景象,孩群中有个认识的人,男人,高大而刺眼的男人,及走近时,他看的更多了,男人抱着一个小男孩,男孩在走到他车前,空前的手被老师包得满满,尔后,他们三人一起横起马路。后方车潮的喇叭声不断地涌来,他只好踩油门往前滑,停在路边,侧着头看还在对街路口私语的文涛、夕娟、绍文。

    他似乎懂得了,又有点不懂。

    懂得这是一出戏中戏,他是戏里的人,而他们是在戏里演戏给他看的人,然而,他不懂这出戏的结局会是什么?柳雪恨到底要什么?她究竟是谁?她有没有爱他?

    多情反被无情恼,他老羞成怒地想跳下车,狠狠地揍只有文涛可以揍,但是,文涛不能揍,他要用文涛找到答案。下了决定之后,他用车上的行动电话打到饭店,交代牛小凡暂管大局,接着就切断电源,开始跟踪文涛。心想,她一定没想到这个变数,她的狐狸尾巴,很快地将被他揪出来。

    文涛浑然不知被跟踪了,一路带着赵君皓走向真相。

    到了间房屋中介公司,文涛进去了好一会儿,赵君皓坐在车里抽烟,原先以为文涛是来办事的,久候多时,改变了想法,文涛那家伙原来是个房屋推销员。

    他走到一位打扮入时的小姐桌前,发挥美男计地:“我找文涛先生。”

    “你找我们经理有什么事?”女人被他好看的笑容电失了警觉性。

    “他是经理?!”

    “我们这间xx店是台北业绩最好的,全仗他领导有方。”

    “他在这儿做很久?”

    “在房屋中间圈,他算是老鸟了。”

    “前一阵子,我听说他不在这里上班”

    女人有问必答地:“是请特休假,休息是为了走更长远的路。”

    他突然有了某种灵感“我是经由朋友介绍,想请他帮忙中介房子。”

    “经理正在开会,你可能要等一、两个小时,需不需要换个人服务?”女人乐于做毛遂地:“这是我的名片。”

    “邱小姐,你们手头上不知道有没有在天母、三十坪以上、有警卫管理的新房子?”

    “真巧,前几天经理接了个案子,正好符合你的要求,这是房屋资料给您参考。”

    该死!果然是他买给柳雪恨的新居!

    他小心翼翼地:“似乎是才刚装璜好,这屋主为什么要出售?”

    女人有一句说一句“不清楚,我只知道屋主是经理的女朋友。”

    “看起来,你经理的女朋友很有钱。”他的心在滴血。

    “而且人还很漂亮。”

    “那么你经理很有主气。”他羡慕地:“娶个好老婆,减少三十年奋斗。”

    “听说好事近了。”女人搬弄是非地:“也许你买了这屋子,顺便可以讨杯喜酒喝。”

    他坐不住了“价钱方面?”

    “一千两百万。”

    什么!连装璜在内,这屋子可以卖到一千六百万以上,她急于求钱的用意何在?

    他霍然起身,面色严肃地:“我回去考虑看看。”

    “你不等我们经理了?”

    “如果有需要,我会打电话跟他联络。”

    “先生,可否留张名片”

    赵君皓几乎是冲出去的,直觉告诉他,柳雪恨已准备逃跑了,他要速去拦阻。

    知道自己没钓到帅哥之后,女人才发觉事有蹊跷,一等文涛开完会,她马上呈报:“经理,刚才有个男人好奇怪,他似乎不是来看房子,是来探听你的事。”

    文涛屏息地:“有没有名片?”

    “我有向他索取,可是,他就神色紧张地走了。”

    “他长什么样子?”

    “帅得要人命,”

    “文涛白了花痴一眼,”年纪?“

    “三十以上,从衣服的剪裁看来,是个事业有成的绅士。”

    他慌张起来“他有没有特别指定要什么样的房子?”

    “他要的,刚好和你女朋友要卖的那间房子一模一样。”

    “赵君皓!”

    “他的名字吗?经理你认识他?”

    “没你的事,你去忙你的。”他火速通风报讯,不巧电话嘟嘟作响。

    女人长舌地:“看来,出现竞争者了。”

    “我才不会输。”

    “难讲。”

    他手忙脚乱地比画着。“乌鸦,快闪开,去上班。”

    “经理加油!”女人抛下同情心。

    仲春,阳光却如此仲夏般恶毒,那样的光亮折射到眼里,痛得令人想落泪。

    在车声喧嚷的马路上,赵君皓心头掠过的想法,就像国庆烟火,每释放一枚弹管到天空,便延伸出千万个火花,多得教他头疼欲裂。

    真相是什么?柳雪恨和文涛是最佳拍挡?雌雄大盗?或爱人同志?不论是什么,他们之间总有一层相知相惜的关系,那是不会错的,在他们之间,似乎已发展成不借言语,便能明了对方的心思,这种默契是经过长时间的培养一想到文涛在她生命里占有的光阴、分量,他只能望尘莫及地心叹,他就妒、怨、气、恨极天涯。

    因为心烦气躁,赵君皓竟然把车子开到安全岛上,擦伤了额头,对来处理的警察唯唯诺诺,只求尽快办妥毁坏国家公物的赔偿宜,然后,他招手叫计程车,飞快回到饭店,缉捕人犯归宋。

    真的要报警吗?能做到吗?狠心得下吗?连他自己都不确定要还是不要

    赵君皓没到总经理室,直接上一五o一房,挂电话到秘书的分机那儿。

    “哪位?”正好是柳雪恨接的。

    “是我。”

    她的声音有掩不住的担心。“你在哪里?怎么还没来上班?”

    他夸大地:“我出车祸了。”

    “在哪间医院?”

    “我现在在一五o一室,你要上来吗?”

    她沉着地:“我马上叫医务室的杨大夫上去”

    “等等,不要告诉任何人我出车祸的事,我现在只想见你。”

    她的语气变得干涩:“你的伤势要不要紧?我上去能为你做什么?”

    “—点皮肉伤而已,你可以来帮我擦碘酒、消毒。”他的心里嗤之以鼻,她的虚伪。

    “陈秘书到美国的台协会去了,我很快地把事情处理一下就上来,好吗?”她长吁了一口气,放下心头重担似的。

    他命令地:“别让我等太久。”

    最后这一句不温柔的口吻,像掉在她心湖里的一颗石子,形体虽然不大不小,形状却是有菱有角,仍能溅起开放的水花,和扑通一声的回响,使她陷入迷惘。

    刚挂上电话,铃声又响起。

    她拿起话筒,直觉反应地:“又怎么了?”

    “又?!我是文涛,你刚才和谁在讲话?”文涛耳力敏锐地。

    “和各单位的经理联络,安排会议。”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说谎?是习惯了吗?

    “雪恨,赵君皓可能发现我并没失业的事。”

    “他找到你的公司了?”她慌乱,心像被巨浪吞噬了。

    “我不知道是不是他?但,先前有个可疑的人在我开会时来找我,问了一些关于我的事,而且指名要的房子,恰和你那幢房子完全符合。”

    沉默了一下之后,她挣扎地:“你怎么肯定那个人是他?”

    “虽然我没见到他本人,不过,听小姐形容,我确信来人百分之九十九就是赵君皓。”文涛急切地:“雪恨,你难道没嗅到危险吗?”

    “这里和平常一样。”她庆幸他看不到她窘迫不安的眼神。

    “他什么时候进饭店的。”

    她轻声:“好一会儿。”分明是刚才!

    “他现在在办公吗?”

    她细语:“是的。”

    他质疑地:“他按兵不动有什么企图?”

    她闻风不动地:“不管他有没有去你公司,我今天都不会撤退的。”

    “雪恨,我们说好有警讯时,逃命最要紧。”

    “不,今天陈秘书不在,这将是我唯一,也是最后,替绍文争取的机会,我要把握天赐良机。”她孤注一掷。

    “你已经替绍文做了很多,不要涉这个险。”

    “不够,离我要的合理数字,仍有一大截的差距。”

    “你还要多少?要怎么做。”

    “我要假传圣旨,要出纳开五张不写明台头、不禁止背书的支票,面额是两亿。”

    文涛问:“你拿得到赵君皓的鉴章?”

    “今天没问题。”

    “你非这么做不可吗?”

    “文涛,我只求你一件事,今天帮我把房子找到买主,贱卖掉。”

    “好吧。”

    “时间不多了,我们分头进行吧!”

    匆忙上了线,她的心情竟有如临大敌的紧张赵君皓!算帐的时刻到了吗?

    轻而易举地拿到支票,此时,柳雪恨应该远走高飞的,可是,心里有几伞杂绪不宁,弄不懂是什么,在电梯间时,她的手竟然中蛊地按了往上的按钮,五十楼,一个她不该去的楼层。

    电梯门打开以后,入眼的第一个号码是——五o八,是这样子的,这一层有十五个房间,从正中间号码为核心,向右依次逐减数字,相反地向左是递增,故一五o一室是最里面。

    长长的通道,宛如一条战争的血路,只能前进不能后退。

    碰到推车的清洁员,在对方的眼眸里,她看到了惊悚和轻蔑,虽然没有镜子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但她知道那张脸是平静的,那高扬的下巴甚至给人错觉——她在得意,其实,谁懂得她的心里的悲凉,因为害怕,所以要装得骄傲;因为担忧,所以要装得漠然天呵!她真的是想大哭一场,为了分手,是的,她的心情就像与初恋告别那般痛苦。

    到了一五o一室的门口,微开的缝里透出青黄的弱光,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好像真的好像是应召女郎,她心里也是这么想吗?探索了几秒后,难以置信她居然希望现在是以那样的身分来此,她想将她宝贵的第一次给他

    如果不是保卫,保留与失去都不具有意义,她想。

    “雪恨!你在门口吗?”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她勇敢地推开门,回应着:“我刚到。”

    惊喜于这样子的答案,他以为是心电感应使然,也代表着她和他之间并非全然的无知觉,为此他失魂的眼眸活了过来,一扫稍早的阴霾。

    上过碘酒,贴上纱布,他优闲地靠着椅背坐,时间像用不完似的,不在乎门外的世间有多么纷扰,他只想把静谧留在门里,和她躲在时间的背后。拍了拍沙发,她要她坐在旁边,及她依顺地坐下来后,他的手指却闲不了地把着她的乌丝绕指玩。

    “怎么发生的?”

    “想你想得注意力不集中。”“想我什么?”她身子骨好端端地打起寒噤。

    他捉弄地:“想怎么样才能把你娶回家。”心里的难过,深不见底。

    她语气恢复温柔:“令堂好了点吗?”

    “身体状况几乎是痊愈,但心病没有起色。”

    “还是不能原谅我?”她锁紧眉。

    “不,她想通了。”他带着孩子气的调皮,吻着她的嘴,并发出滋滋的声响。

    “是什么让她改变的?你的三寸不烂之舌?”

    “她最近常梦到我大哥,说是叫她不要重蹈覆辙,好让我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她恍然若失,太迟了,这句话整整迟到了八年。

    他刺探地:“妈还说你是柳清的妹妹。”

    她脱口而出:“柳清究竟是谁?”

    “我未婚妻,婚前的外遇,一个和赵家争锋相对的男人。”

    “是他呀!”她说,声音十分空洞。

    他牢牢捉住她的黑瞳:“妈直觉你和柳清有某种关系,像是兄妹、堂兄妹之类。”

    她不露声色地:“我长得像他吗?”

    “我问过妈,她说一点都不像。”

    “我不明白”

    他调侃地:“因为你们都姓柳。”

    “同姓?!只是同姓而已,”她咬字清晰地:“我和柳清没关系了。”

    柳这个姓氏,在中国的人数虽然不如张、陈等大姓,但,她们不仅是前世有同船共渡的缘分,甚至有五百年前是一家人的渊源,所以今生才能恩恩相报。

    见她的脸上毫无破绽,他有些动摇,她和柳清真的只是同姓的陌生人吗?若是这样,恩怨全无,她不过是个道道地地的女骗子,那将会接受最严苛的惩罚。

    她没有感觉到危险已掐住了她的颈项,轻轻地,不着痕迹地。

    适时,门外传来:“总经理,您点的餐车来了。”

    “陪我吃午饭。”

    她难为地:“不行,陈秘书不在,我有好多工作要做”

    他握住她的手,胜券在握似的:“吃饭皇帝大。”

    “好吧。”她挣脱不开手心传来的温暖,一步步迈向陷阱。

    待她坐定,他迳自走到酒柜那儿,自顾地说:“我们喝杯葡萄酒。”

    她推辞地:“不要,我酒量不好,醉了下午怎么上班?”

    “你醉了我才有机可乘。”他刻意挑了一瓶酒精含量最高的酒。

    “赵君皓,你真的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吗?”她终于感觉到要发生什么了,但却不想防卫。

    他眉宇平和地:“当是庆祝妈妈不再反对我们的婚事。”

    “我拗不过你。”

    紫红色的液体,香醇的甘味,让人不觉喝了又喝,沉迷在酒精的诱惑里。

    “奇怪?这是什么牌子的葡萄酒?怎么才两杯就头晕了?”

    “你的酒量其实很好,对不对?”

    “我不是有意要隐瞒,只是觉得带着酒味上班不好。”

    “你还有多少事隐瞒我?”

    她怔悚地:“你今天有去文涛的办公室?”

    他额角上青筋暴现。“不错,我见到他的真面目,一个成功的经理人。”

    “这酒有问题!”她摇了摇头,摆脱不掉昏沉的醉意。

    他倒吸一口气:“是的,我在你那一杯放了半颗安眠药。”

    “为什么?”

    “你心知肚明。”他站了起身。

    “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不要!”她想逃,但脚却完全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