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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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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道闪电从云层中钻出来,路人都像蚂蚁似的忙着躲避大雨。

    晚宴之后的隔天,东京还是下着雨刮着冷风,但都比不上她凄惨!

    昨晚可以说是她生命中最难过的一晚,回到饭店后,她没哭,因为她不能哭,她不想今天早上让他看见她有一对又红又肿的核桃眼。不过她早上起床就没见到他,佐佐木也不在,她好像变成弃儿,没人理她。

    快乐是要自己创造的,她跳上饭店的排班计程车,跑到富士山上大叫,叫完后再到田园布调的高级住宅区,找一间昂贵的寿司店享受午餐,最后就到池袋公园旁一家青少年聚集的咖啡厅坐,吵闹的气氛反而能让她冷静下来。

    她发现这已不是“蓝精灵”和“教父”之间的战争,也不是金钱和名誉的战争,而是她跟段彬卫,女与男之间的决战

    她是怎么了?她很难解释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绪,原本只是想利用他进入奥克斯的核心,眼看她的目的逐渐达到,她却突然退缩了,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想速战速决?为什么她对他依依不舍?为什么她渐渐认真了起来?

    是爱吗?就算没有雪子这位新朋友,她也懂得一个巴掌拍不响的道理,不管她是多么爱他,当他发现她是恶名昭彰的“蓝精灵”时,他必定不会接受她的爱,而是把她捉去牢里关个二到五年。

    电脑骇客在法庭上被视为恶性重大的罪犯,是由一群电脑公司老板在美国听审会大力促成的结论“教父”就是这群老板的首脑,所以全球的电脑骇客莫不视“教父”为眼中钉、肉中刺“蓝精灵”当然也不例外。

    一想到自己的额头被贴上罪犯的标签,她的战斗力又旺盛了起来。

    现在,她和教父已经互相知道对方的身分,段彬卫看起来好像还不知道,不过他迟早会知道,她必须趁他对她还有一丝“性”趣以前,把握最后的机会,如果牺牲一片薄膜,可以从他口中套出奥克斯密码,她决定豁出去了。

    既然不能爱他,那么让他恨她,何尝不是让他永远记得她的一种好方式!

    就在她下定决心之际,玻璃窗外闪过一个人影引起她注意,是雪子。她刚好看到她拿了一把红伞,正跑过绿灯闪烁的马路;可能是风大的缘故,红伞掉到她身后的马路上,她回过身想去捡伞,却没注意到指示灯已经变成红色。

    眼看一辆轿车就要撞上她,突然冲出一个男人抱住她,那男人身手真矫健,仿佛电影中的英雄,一个飞身,两人及时逃过死劫,滚到人行道上,好个英雄救美的情节,不过那男人在救了雪子之后,只留下一个迷死人的笑容就走了

    夏莉儿赶紧结帐,跑到雪子身旁。

    “雪子,你还好吧?”

    “除了衣服脏之外,我的脸有没有脏?”雪子神情显得有些呆滞。

    “没有,你还是那么美。”对雪子在乎美丑的回答,夏莉儿感到纳闷。

    “你现在有没有空?”雪子的声音仿佛喉咙被一大堆话卡住。

    “有。”夏莉儿点了点头,眼神由纳闷转为好奇。

    “到我家聊天如何?”雪子不容拒绝似地拉起夏莉儿的手。

    “好啊!你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夏莉儿乐意地说。

    “你可以去当心理医生了。”雪子爽朗地哈哈大笑。

    来到雪子家华丽的别墅,仆人对雪子邋遢的模样似乎习以为常,雪子用仆人听不懂的中文向夏莉儿解释,如果有衣神的话,她铁定跟衣神有仇,她只要穿干净的衣服出门,回到家衣服一定是脏的,穿脏的出门,回家之后会更脏。

    夏莉儿听了嘴角露出一丝不可思议的微笑,她记得昨晚和段彬卫跳过舞之后,再见到雪子时,她穿着粉色樱花点缀的雪白和服确实有几朵樱花变成绿色,她还以为是变魔术,现在才知道是哇莎米的缘故。

    雪子是个很大方的女人,拉着夏莉儿到房间欣赏她换衣服。

    当她褪掉胸罩,圆润而饱满的咪咪让夏莉儿下意识地低下头,以手指勾开衣领,看到自己扁平的咪咪,她想就算叫瞎子来做选择,他也一定会选择吃让男人无法一手掌握的大福饼,而不是荷包蛋。

    由此可见,段彬卫的未来是幸福的,可喜可贺!

    哼!她才不会真心祝福他,但她又不希望雪子婚姻不幸福,她很矛盾,连原本要以一夜情换取密码的想法,现在已经变得不可行。她不想伤害雪子,虽然她并不觉得雪子爱段彬卫,但即使他们将来同床异梦,也不容她介入。

    除了赚钱的方式不太道德之外,其他方面她可是循规蹈矩的好女人。

    她向来认为,朋友妻不可欺,朋友夫也是一样不可抢,否则会被天打雷劈!

    一声弹指打断她的思绪,雪子换上轻便的香奈儿,她也有同样款式但小两号的休闲服,她当它是珍贵的礼服,雪子却当一般睡衣穿,真快气吐血了!

    雪子家的别墅古色古香,光是花园就至少一千坪,简直像把高尔夫球场搬到自家后院,对任何男人来说,雪子是上帝赐给男人最棒的礼物,谁能娶到她,一定是上辈子做了解救苍生之类天大的好事,才有这般福报。

    但,段彬卫怎么看都不像那么伟大的男人咧

    “天气好冷,最适合泡温泉暖身。”雪子摩挲着双手说。

    “会不会很远?”夏莉儿挂念段彬卫,担心回到饭店时他已经睡觉了。

    “家里就有温泉。”雪子眼神狡黠地打量夏莉儿。“你晚上有约会啊?”

    “晚上跟我有约的只有周公。”夏莉儿发出干涩的笑声掩饰。

    “你看起来像日本通,你应该有日本男朋友”雪子大胆假设。

    “我是来过很多次,不过我只交到你一个女朋友。”

    “没有日本男人向你搭讪吗?”

    “有,不过鸡同鸭讲。”

    “政府真应该好好加强人民的英文教育。”

    “你为什么要学中文?”

    “我曾经喜欢过一个中国人,不过他出车祸死了。”

    虽然雪子轻描淡写的说,但一抹泪光从她黑眸里一闪而逝,反而突显她心里的伤口并未痊愈,夏莉儿抱歉地说:“对不起,让你想起伤心往事。”

    “又不是你开那部车!”雪子挥了挥手,一副想把悲伤挥走的模样。

    “你家真大,这栋别墅换成新台币少说值十亿。”夏莉儿了解地改变话题。

    “你错了,就算送人,也没人敢收下。”雪子露出感激的微笑。

    “闹鬼是不是?”夏莉儿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完全没有恐惧的成分。

    “连鬼都不想住这儿,从明治皇帝即位到现在,已经有一百二十年的历史,又破又旧,我常担心天花板哪天会掉下来把我给砸死。可是政府不让我们改建,因为这栋老屋是重要的文化资产,不能乱碰。”

    聊着聊着,两人已经来到竹围的露天温泉,一旁已经放好了毛巾,看来仆人满了解小姐的习性。不错,日本人对工作尽职的程度可见一斑,或许她应该把姬皓婷送到雪子家,叫这儿的管家好好调教调教。虽然姬皓婷是她朋友,但她早就习惯把她当成仆人使唤。

    温柔就像距离雪子有八竿子远似的,构都构不到,那女人一见到温泉,就迫不及待地宽衣解带。该死!她居然踩了香奈儿一脚,光着身体滑入温泉水里。

    看到雪子luo裎相对,她也不好意思小家子气,跟着她一起一丝不挂。

    “这么贵的衣服,你怎么随便乱扔!”夏莉儿心疼不已。

    “这件已经穿三次了,没把它当抹布算是抬举香奈儿了。”

    “像你这种浪费的毛病,最好赶快改掉,不然夫家会把你当扫把星。”

    “你跟段彬卫怎样?”雪子话锋一转。

    “什么怎样?”夏莉儿出现第一次见面时的戒备神情。

    “我听说你们两个在台湾时,住同一间饭店房间,你们上床了吧?”

    “你大可放心,我睡床,他睡沙发。”

    “他有没有半夜偷袭你?”雪子好像不过瘾似地继续追问。

    “他对我视若无睹。”夏莉儿脸沈了下来,仿佛被人踩到痛脚。

    “你那么可爱,胸部像小笼包,连我都想吃一口,他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你该不会是同性恋吧?”夏莉儿手不由自主地护在胸前。

    “我曾那么想过,不过我发现我还是比较喜欢男人的身体结构。”

    在男友死去的第一年,雪子不想再见到男人,她把自己的灵魂关在同性恋酒吧里,但她还是无法忘记胸口的疼痛。虽然她重回正常人的世界,却全身包了一层透明的保鲜膜,别人看到她的喜怒哀乐,其实都是假的。

    直到今天,她突然做了破茧而出的决定,不是因为夏莉儿,而是另一个人

    夏莉儿看她神情怪怪的,忍不住打断她的思维。“你在想什么?”

    “他那里一定有问题。”雪子一口咬定。

    “有威而刚,什么问题都能解决。”夏莉儿安慰地说。

    “威而刚有副作用,吃多了会掉毛,我讨厌秃头。”雪子挑剔地说。

    “你家的事,谁叫你要嫁他!”夏莉儿头潜入水中。

    “才不,我不会嫁他。”雪子大声疾呼。“你们已经订婚了!”夏莉儿像见到王子的美人鱼般迅速浮出水面。

    “我正在计划逃婚路线。”雪子看了看四下,小声说。

    “你疯了!”夏莉儿试着用平稳理性的语调说出。

    “你觉得他如何?”雪子若有似无地试探。

    “你休想把性无能的男人推给我!”夏莉儿装不出生气的样子。

    “他很有钱耶,难道你不想过好日子?”雪子眼睛睁大,仿佛想看穿她的心。

    “我也讨厌秃头。”夏莉儿手指按在眼袋下,做鬼脸地吐舌。

    “好吧,感情的事不能勉强。”雪子说给自己听。

    “他哪里不合你意?”夏莉儿好奇地探问。

    “不来电。”雪子简单明了地说。

    “如果真是这样,昨晚你为何要戴上订婚戒指?”

    “本来我的心早就随着过去的恋情死去,所以我爸妈要我嫁谁,我都无所谓。但现在我的心活了,我不想做乖女儿,其实我一直都不乖,反正他们也习惯了我的言而无信。”雪子将手指伸出水面,故意让夏莉儿看见钻戒已不在无名指上。

    “教父是个爱面子的人,他不会让你出尔反尔的。”夏莉儿以过来人的口吻说。

    “我有我自己的人生,就算上帝或撒旦都无权干涉。”雪子意志坚定。

    “听你的口气,好像又有了心上人似的”夏莉儿怀疑。

    “你猜对了,这是二十分钟前发生的事。”雪子笑得像朵绽开的玫瑰花。

    “二十分钟”夏莉儿顿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地说:“你喜欢上救你的那个男人!”

    “没错,恋爱的感觉真好,你有没有觉得我比昨天漂亮?”

    “有,可是你不觉得只凭一眼就喜欢,不大可靠。”

    “只要我喜欢,没什么不可以!”雪子如鱼得水般在温泉池里游泳。

    “你是个被宠坏的千金小姐!”夏莉儿被她踢起的水花溅得一脸湿。

    “现在你才知道!”雪子开怀的笑声感染到夏莉儿。

    “看你这么快乐,害我也想好好地谈场恋爱。”

    “你不是已经在谈恋爱了吗?”

    夏莉儿楞了一下,这个雪子实在太可怕了,根本不像读心理系,像是有读心术的魔女,一眼就能看穿她伪装的外表下,藏了一颗悸动的心。不过她不打算承认,太没面子了,她昧着良心说:“我还需要你帮我物色好男人。”

    “段彬卫。”雪子直截了当,根本不让夏莉儿有喘息的机会。

    “我们刚才就已经讨论过,他会成为秃头男。”

    “你别再装了,当我说不嫁他时,我看到你松了一口气。”

    “我是替你庆幸,段彬卫或许不差,但有教父这种公公还不如自杀好!”“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段彬卫的?”雪子咄咄逼人地问。

    “我不喜欢他。”夏莉儿摆出连死人都比她好看的脸色。

    “你不是不喜欢他,你是有烦恼。”雪子分析道。

    “我是从电视”夏莉儿招架不住,她像在心理医生面前的病患,只好把自己的身分和目的毫无保留地从头说起。

    原本她以为泄漏她是“蓝精灵”这个秘密,会给她带来莫大的烦恼,但她真正的烦恼却是爱情。

    一见钟情本来就毫无道理可循,没有人比她更了解个中滋味。

    听完之后,雪子促狭地说:“这么说,你真的是小偷。”

    “别说得那么难听!”夏莉儿嘟着红唇。

    “算我失言,不过只要你改邪归正,你们还是会有结果的。”

    “你错了,他收留我只是想利用我捉到“蓝精灵””

    “是吗?”雪子一脸不置可否地偏着头。

    “不会错的,不然他不会跟你订婚。”夏莉儿指出。

    “可是他在听到这门亲事时,并没有露出一丝高兴的表情。”

    “他不敢违背教父。”夏莉儿了若指掌地说。“如果你昨晚穿的不是和服,而是低胸礼服,我想他会笑得嘴巴都合不拢,因为他说他喜欢大胸部的女人。”

    “还好我没穿低胸礼服!”雪子露出好险的表情。

    “像这种没出息又性无能的乌龟,谁嫁给他都不会幸福的。”

    “你在欺骗自己。”雪子以心理医生的口吻说。“像你这种个性,是标准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心理,明明就是喜欢,却爱面子说不喜欢,你要知道,爱一个人不容易,不爱一个人更难,当爱来时”

    “够了,如果我真的想吃葡萄,我会去买来吃。”

    “像段彬卫这种又大又甜的稀有葡萄,全世界只有一种,有钱未必买得到。”

    “你再说下去,我就把你摀死。”夏莉儿恼羞成怒地摀住雪子的嘴。

    雪子高举着双手做出投降状,夏莉儿警告似地瞪她一眼,然后才放开手,雪子连忙赔罪地说:“别生气,想要进入奥克斯一点也不难,只要我动一根指头,保证让教父成为“叫母”叫你一声阿母。”

    “你知道密码?”夏莉儿高兴得咧嘴大笑。

    “从我老爸那儿”雪子解释,神田企业是以制造机器人闻名遐迩,奥克斯则是以电脑晶片称霸世界,两大企业合作无非是想截长补短,将机器人变成和真人相当的电脑复制人。初期合作的目标是做出劳动型的电脑复制人,取代一般的佣人,以后有钱人就不用担心雇到好吃懒做,或是心怀不轨的佣人。

    为了表现合作诚意,神田企业会在两天之内把机密档案直接输入奥克斯的电脑里,所以,雪子相信奥克斯的密码此刻正躺在保险箱里,等着她去偷。

    “这么一来,我岂不是害你成了不孝女!”夏莉儿心里感到有些过意不去。

    “其实我不赞成制造电脑复制人,那会让很多穷人失业。”雪子善良地说。

    “你真有意思,哪天你去台湾玩时,一定要打电话给我。”

    “一定,我明天就打算去你家避锋头。”

    “你为什么不干脆跟你的救命恩人私奔”

    “我对他一无所知,他说他救我不是为了要我报答的。”

    “他人在日本,你去台湾怎么找得到他?”夏莉儿不解地问。

    “神田企业在日本势力庞大,只要我留在日本,一定会被老爸找到。”

    “说的也是。”夏莉儿主动提议道:“等我事情办完,我再来日本帮你找到他。”

    “你真够义气,我果然没看错人。”雪子眼中充满感激。

    同一个时间,冷朴来到奥克斯大楼,以他的德行,绑了一个小马尾,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夹克和牛仔裤,自然是被警卫挡在门外。不过他这个人一向有恒心,只要他想见的人,就算是在深宫里的太子妃,他照样有办法见到。

    他绕到停车场的出口处,有钱人的腿生下来是坐车用的,只要守在这儿,他就不信见不到段彬卫。于是他像个乞丐似的,头盖着跟便利商店要来的纸箱,坐在地上等待,皇天不负苦心人,终于让他等到了段彬卫。

    段彬卫不大乐意地奉命驱车要去找神田雪子培养感情,看见冷朴时简直像看到民族救星,也不管雨下得多大,飞也似的跳下车拥抱好久不见的朋友。

    他请冷朴上车到奥克斯大楼里的主管专用盥洗室换衣,冷朴却拉着他走大门。

    冷朴这个人就是这样,平常与世无争,但为难他的人,他一定会为难回去。他故意走到警卫面前,用日语数落警卫——狗眼看人低。

    一进到办公室,段彬卫打电话给留在车上的佐佐木,要他去买身高一百八十公分男人可以穿、但价钱在三千日圆以下的运动服。不是他小器,而是冷朴对名牌衣服过敏,明明家里有钱得半死,但他却只穿地摊货。

    “你掉进泥浆?”对冷朴突然出现,段彬卫感到十分意外。但对冷朴骯脏的模样,他则是一点也不吃惊。冷朴的率性令人咋舌,他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他,只要兴致一来,他会跳到垃圾堆里撒尿,也可以跳到臭水沟玩水。

    “这是英雄救美的结果。”冷朴的脑海不可控制地浮现一双剪眸。

    “你什么时候来日本?”冷朴的个性虽然古怪,但他绝对是个正直的好人。

    “一个月前,到北海道打工。”冷朴笑着说。“不过昨天看到报纸,知道你跑来东京,在友情的呼唤之下,我就辞职来找你。”

    段彬卫关切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到正常人的生活?”

    “等那个老头死了,我就回家接收他的财产。”老头指的是冷朴的老爸。

    “前阵子,我听说老头又要结婚了。”段彬卫说话的声音变得小心翼翼。

    “真是厉害,梅开六度。”一抹轻蔑凝在冷朴的嘴角边。

    “不过婚礼没办成,老头突然心脏病住院。”

    “很好,我快变成跟你一样的单身贵族。”

    “你狠心不回家见他最后一面?!”

    “我早就没有心了。”冷朴眯着眼,眼角的鱼尾纹仿佛刻着恨意。

    “你有种,这点我远不及你。”段彬卫活在教父的阴影下。

    “怎么?你性功能有问题?”冷朴的话像枝暗箭。

    “咱们两个比比看谁的性功能比较强!”段彬卫不甘示弱地挑战。

    “要比就要找女人,去嫖妓好了,今晚就由你请客了。”冷朴兴奋地说。

    “臭小子,我看你八成有了爱滋病!”段彬卫讥讽地说。

    这时,佐佐木敲门进来,领着冷朴到主管专用的盥洗室洗澡换衣,不一会儿冷朴回到段彬卫的办公室,桌上放了冒着袅袅白烟的咖啡。但冷朴的视线却被压在文件下露出一角的相框吸引,他好奇地拿出来一看,想不到刚才心里想的剪眸直视着他,他眉头皱起来。“这女人是谁?”

    段彬卫唇边泛起一丝苦笑。“我的未婚妻。”

    泠朴并没看见他的无奈表情,他专注地研究相片中的美人,坦白说,他觉得她像脖子上绑了一条无形的绳索,被逼出笑容的。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朋友妻是不能用手戏,但用嘴巴戏应该不算违反十诫。“你艳福不浅,这种女人我一看就知道是骚货。”

    “你看走眼了,她是个木头娃娃。”段彬卫说的是他自己,两人跳开场舞的时候,雪子本来是小鸟依人似地贴着他跳舞,但却被他推开到半个手臂以外的距离。

    “要不要我替你调教她?”冷朴跃跃欲试。

    “你用过的女人,连天堂都不敢要。”段彬卫反唇相稽。

    “你最近跟谁混在一起,舌头变得这么毒?”冷朴感到不大对劲。

    “唉!一言难尽!”

    “在你说之前,要不要我去厕所拿卫生纸备用?”

    “我的样子看起来很惨吗?”段彬卫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

    “我看了都想哭。”冷朴其实是想哈哈大笑。

    在“黄色炸药”的成员中,没错,就属段彬卫活得最别扭,他们都看得出来,他的心仿佛被锁在监牢里,常常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发呆,每次大伙去打“希特勒兵团”时,他打得最凶,简直不像打人像打鼓,但打完之后的庆祝会,他却笑得一点也不开朗

    他心里的负荷太沉重了,有教父这样的老头,难怪他不开心。不过冷朴何尝不是有个超级惹人嫌的老头,问题是自己要走出来;这次来看他,冷朴是希望能看到他长大,他虽然已经二十八岁,可是他的人生还停留在八岁的年纪。

    不是说他希望段彬卫跟他一样叛逆,而是要他据理力争,人生是自己的。八岁时是该听父母的话,做个乖孩子,但二十八岁的男人,只要不杀人放火,不伤天害理,就算天王老子也管不了他,这就叫自由。

    段彬卫看似自由,其实他比黑奴还不自由,起码黑奴的心是自由的!

    一边听着段彬卫的陈述,冷朴一边以研究的眼神打量段彬卫,两人认识已有十年,虽然在一起的时间不长,但在“黄色炸药”中,他和段彬卫最有默契,雷骘和衣笠雅人最会吵架,风鹤立跟每个人都好,但也跟每个人保持距离,所以他自认比任何人都了解段彬卫,包括段彬卫自己。

    搞了半天,他以为他还活在教父的阴影下,结果不是,他现在是活在那个叫什么来着叫夏莉儿的女人手掌下,真是越活越回去,被女人玩得团团转,看来他需要高人指点迷津;而且这个高人必须是情场老手,智商超过一百八十,人长得英俊,又绑了个小马尾,仔细一瞧,原来他就是众所瞩目的高人!

    就在段彬卫说得正起劲时,冷朴打了个大呵欠,阻止他说破嘴皮。

    “傻瓜!她就是“蓝精灵”!”冷朴不费吹灰之力地说。

    “不可能!”段彬卫看起来像头痛般拚命地摇头。

    “爱情使人盲目,这是千古名言。”冷朴太息地看着段彬卫。

    “你凭哪一点判断?”段彬卫脸烫得可以烧开水。

    “直觉。”冷朴像刚偷吃了一只金丝雀的猫般咧着嘴笑。

    “每次靠你的直觉去买彩券,没一次中奖。”段彬卫嗤鼻大笑。

    真是不好意思!想当年,冷朴和老头绝裂,光靠奖学金根本无法在美国生活,于是他想到一个好点子。“这么多年了,我也应该告诉你答案,其实我根本没去买彩券,而是把你们的钱放到我的口袋,慢慢花用,还真得感谢你们,帮我出去德国看柏林围墙倒塌的机票钱。”

    “其实我们早就知道了,看你苦哈哈的,所以才甘心让你骗。”

    “这么说,咱们两个是难兄难弟,我是身苦,你是心苦。”

    “你跟夏莉儿说的一样”段彬卫喉咙一阵哽咽。

    “既然你订婚了,那就把夏莉儿介绍给我,让我来安慰她。”

    “安慰是假的,我看上床才是真的。”

    “她如果想跟我上床,我当然会一展所长。”

    “你休想!”段彬卫一副气得脑血管快爆裂的可怕表情。

    “看样子,你想脚踏两条船!”冷朴捉到贼似的。

    “你看清楚,我现在是坐在椅子上,一条船也没踏。”段彬卫四两拨千斤。

    “你究竟是喜欢夏莉儿,还是未婚妻?”冷朴单刀直入地问。

    “我对她们两个都没兴趣。”段彬卫补充说:“但我会娶神田雪子,因为记者会已经开了,毁婚对两个企业的形象会有负面影响。”

    冷朴扬起眉毛。“很好,你是个乖儿子。”

    “你是不想找我打架?”段彬卫食指挑衅地戳着冷朴坚硬的肩膀。

    “你应该打的人不是我,逼你娶你不喜欢的女人是你老头。”

    “娶神田雪子没什么不好,她的身材比夏莉儿奸。”

    “也对,结婚之后,每天至少一起在床上睡七、八个小时,老婆身材好坏事关重大,看来这桩政策婚姻,财色兼收,顶不错的。”冷朴竭尽全力地羞辱段彬卫。

    段彬卫实在无法对冷朴动怒,是好朋友才会苦口婆心,而且冷朴说的都对,他不想再做乖儿子,他要自己决定结婚对象;其实他早就已经决定了,只不过他还有些事要做。“算了,我投降,我做不肖子好了。”

    “你喜欢吃粽子吗?”冷朴突兀地问。

    “喜欢,不过糯米对胃不好。”段彬卫咂着舌说。

    “那个叫夏莉儿的,就像“糯米情人”好吃,但粘牙又不好消化。”

    “你放心,我的胃是铁做的,绝对可以吃下“糯米情人””段彬卫深具信心。

    “既然你已做出决定,越早让她知道越好。”冷朴举起桌上的相框。

    因为这一句话,段彬卫决定去找雪子,向她表明退婚的决定,不过他并没有想过冷朴为何在意雪子的心情?他现在心里只有夏莉儿,说也奇怪,他毫不在乎她是不是“蓝精灵”对他来说,她是夏莉儿就足够了。

    他心爱的女人,名字就叫——夏莉儿。

    来到神田家别墅,佐佐木向仆人解释段彬卫是小姐的未婚夫,仆人立刻带领着段彬卫到竹子围起的露天温泉池,段彬卫作梦也没有想到,时间多一秒太迟,少一秒则太早,他居然大饱眼福,一次看到两具胴体,不过他的眼里只有较差的那具。

    两个女人见到段彬卫的反应完全不同,神田雪子大方地走向一旁的矮椅,穿上浴袍,夏莉儿则像差点被猫捉到的老鼠,赶紧躲回温泉里,脖子以下藏在水中,花容失色地大叫:“**!”

    “我还怕长针眼呢!”段彬卫双眼眯了起来。

    “你来这儿想干什么?”夏莉儿向天发誓在那对深邃的眼眸里看到火花。

    “我是她未婚夫,来她家一点也不奇怪,倒是你在这儿才奇怪!”

    “我和雪子在路上不期而遇,她请我来她家泡温泉。”

    “我有事要找雪子谈,你慢慢泡。”段彬卫做出拜拜的手势。

    “我又不是你养的小狈,干么要听你的命令!”夏莉儿吼道。

    “那你就不要听,有本事现在站起来给我看。”段彬卫不怀好意地挑衅。

    “你作梦!”夏莉儿拿起池边的拖鞋掷了过去,正中目标。

    “段先生,你有没有受伤?”雪子关切地问。

    这是个好机会,测试夏莉儿对他有没有感觉,段彬卫故意拨开额前的头发,挨近神田雪子,抽着气问:“我这儿好痛,你帮我看我伤得如何?要不要去医院?还是到警察局去提出告诉?哪个比较好?”

    “你最好脑内出血,十分钟后就蒙主召见。”夏莉儿恶毒地诅咒。

    “没那么严重,只是有点红肿而已。”这两个是欢喜冤家,雪子心知肚明。

    “你看到没,女人就该像雪子小姐这样身材好又温柔,哪像你”段彬卫往池子里瞄一眼,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地说:“哪像你没胸部、没口德、没风度、没教养。没有男人会要你,连做尼姑都没有庙肯收留你。”

    “我将来如何,关你什么屁事!”夏莉儿气炸了。

    “这么不干净的嘴巴,哪个男人吻了搞不好都会生病。”

    “是啊!我也希望我的嘴有病菌,这样有个男人就会倒大楣。”

    “你们两个接吻过?”雪子明知故问,看他们两个脸色同时变红,真好玩。

    一阵尴尬的沈默,夏莉儿和段彬卫的脚仿佛被自己用大石头砸了一下,很痛却又不能叫,谁要他们是自找的。这样也好,反而让段彬卫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来这儿的目的,润了一下喉咙,段彬卫装腔作势地说:“雪子小姐,我们去找个没有电灯泡的地方,谈情说爱如何?”

    “雪子,你要当心,他会变狼人。”夏莉儿语带醋味地警告。

    “我不会有事,你知道的,河童的头。”雪子暗示地手指着头顶。

    “秃头是吗?”段彬卫百思不解,除了最近被夏莉儿气出七、八根白发之外,他的头发可以去拍洗发精广告,乌黑浓密,不大可能成为秃头,想不透这两个女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神田雪子先要女仆带段彬卫到客厅坐一下,他一走远,夏莉儿赶紧浮出水面,穿回自己的衣服,并和雪子告辞。她不想留下来,虽然她很想知道段彬卫要说什么话,但她明白不论他说什么,雪子都不会嫁他,这样她就放心了。

    不一会儿,雪子和端着托盘的女仆一起出现在客厅。三人来到一扇玻璃门前,雪子接过女仆手中装有两杯咖啡和一碟饼干的托盘,并要女仆离去,她的用意很明显,她要毁婚,但担心他不肯,又不想有第三人听到他们的吵架声。

    谢天谢地!终于不是和室,而是兰花温室,这三天老是跪着吃饭,跪着开会,害他的膝盖都快得风湿病了。不过他并没忽略她选温室,这儿安静,没有半个人影,花香满溢,的确是增加感情的好地方,但他却是来减少感情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雪子啜了一口咖啡问。

    “你觉得这桩政策婚姻好吗?”段彬卫神情相当严肃。

    “你英俊,我美丽,两人又有钱,有什么不好?”雪子反问回去。

    “你对我有感觉吗?”段彬卫问到重点。

    “没有,你呢?”雪子毫不考虑地说。

    “我想解除我们之间的婚约。”段彬卫愉快地松了一口气。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对我提出这种无礼的要求!”

    “本来我还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但我刚刚看见被你丢到烟灰缸里的订婚戒指。”

    雪子哑口无言,昨晚订完婚之后,她一个人回到别墅吞云吐雾,顺便把订婚戒指丢进烟灰缸里。今天早上她看见烟灰缸已被仆人清干净,但钻戒仍在里面,任何人看了都会明白她对订婚的态度——毫不在乎。

    “你为什么想毁婚?是因为莉儿吗?”雪子是替夏莉儿打探消息。

    “没错,她是主因,另外一个原因是我不想做乖儿子了。”

    “算你有种,我想你以后不会秃头了。”

    “这是什么意思?”

    “我和莉儿一致认为你不敢违背教父,你没种,没种的男人就要吃威而刚。”

    这是段彬卫头一次在不熟识的女人面前放声大笑,他高兴的理由不是他不会秃头,而是他有种了,感觉就像从毛毛虫脱胎换骨成有一对坚强翅膀的蝴蝶。

    他不但做好了飞翔天空的准备,而且他还要采花,那朵浑身长满毒刺,在他还是毛毛虫时,就害他体无完肤的玫瑰花就是他的目标。

    一声“啪答”声打断他的思绪,他惊愕地看着燃起烟的雪子,抽烟有两种解释,一种是烦躁,一种是解脱。他不了解雪子,但他关心地问:“你有心事吗?是不是毁婚会对你造成困扰?”

    雪子摇了摇头。“我还想叫莉儿过来,咱们三人开香槟庆祝呢!”

    “能不能请你暂时先别把我今天的来意告诉莉儿?”

    “我了解,你们之间的问题,你们自己解决。”

    “雪子小姐,你是个好女孩,谢谢你,也祝福你早日找到好归宿。”

    “如果你是两个小时以前跑来找我毁婚,我一定会让你没有腿回去。”雪子叹气似地吐了一口烟,她的救命恩人为什么不肯留下姓名、电话或住址,人海茫茫,要她到哪儿去找那个让她心仪的迈遢英雄?

    “你也是为了莉儿而改变?”段彬卫探问。

    “不是。”雪子沈浸在回忆中,甜美的微笑象征她非常快乐,可是她却是以惋惜的口吻说:“在遇到莉儿前,我差点被车撞死,被一个绑小马尾的男人救起”

    “救你的男人是不是穿了一件黑夹克?”段彬卫忍不住打岔。

    “你怎么知道?你认识他吗?”雪子睁大眼睛。

    “他叫冷朴,是我的好友,我来这儿之前才和他见过面。”

    “你现在能不能带我去见他?”雪子兴奋得像个快要买到芭比娃娃的小女孩。

    “很抱歉,我跟他分手前,听他说他要去买机票,他说到了机场之后再决定要去哪个国家玩。”听到这话时,雪子整个人像被一只大章鱼紧紧缠住,全身无法动弹,段彬卫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你别难过,我知道他最后会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