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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苏怀远之女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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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衣服换妥之后,那两个模样相似的小姑娘穿着她俩的衣物立即走出了房门,而媸舞则带着男子装扮的绾心从暗道走出了茶楼。

    “小姐,绾心一辈子也不可能想出这么好的法子。”吃力的跟在媸舞的身后,绾心不由的感叹,伺候皇上,她是游刃有余,可是要让她想办法对付敌人,她还真的没辙。

    “这不过都是环境所迫罢了,还有多远?”随口的答了一句,媸舞随即又问,这般下去,总还是会被发现的。

    “前面拐角就是苏府了。”绾心伸手一指,两人立即快步的朝前迈步。

    立在这华丽府邸之前,最先入眼的,便是那两座武威的石狮雕像,抬头是圣上亲笔提名的御赐金匾,低头是排列有序的长方青砖,红墙瓦砾,气势恢宏,一看便知身份显赫,难怪荆府还会有所忌惮。

    顿了片刻,她随即便走到那守门的侍卫跟前。

    “大哥,可否替小的通传一声?小的姓苏,前来寻亲。”将从绾心那里掏出的银子放在两位侍卫的手里,媸舞随即勾起轻柔的笑容。

    “等等。”上下的打量了她俩一眼,其中一名侍卫随即便是朝府内走了去。直到片刻之后又走出一个年龄在六十上下的老管家。

    “找我家老爷的,就是你们两位?”亦是上下的打量,老管家的眼里满是怀疑的眼神。

    “我姓苏,名浣青。”媸舞随即摘下头上的冠帽,放下一头乌黑的长发。

    “小姐快请,快请。”听罢,老管家似乎吓得不轻,带着颤抖的说罢,之后便领着二人往府里走去。

    “敢问小姐年芳多少?”一边走着,老管家一边又问。

    “今年十八。”

    “生辰何日?”

    “腊月十九。”

    “可有什么凭证?”几乎是老泪纵横,老管家一边抹着泪,一边不断的再问。

    “管家可是指涣青心口那似蝴蝶般的胎印?”几乎是从善如流,她回答得十分详细,但是媸舞知道,这只是第一关,苏太傅,才是她要赌的对象。

    穿了好几个回廊,直到立在一处景致文雅的阁楼前,老管家才停住了脚步,叩门,直到听到了屋内的回应,老管家才得以放心的把门打开放两人进去。

    “绾心,就留在这候着。”将绾心留在门外,她随即迈步朝屋内走去,挂满字画的房内飘满着浓厚的书香气味,拥挤的屋内就容下了一对檀木椅和软榻,其余的角落全是放满书籍的木柜,传言这苏太傅乃当今学识、才干第一,此般看来果真一点都不虚假。

    “琉璃瓦,金镂榻,脂掩红妆泪;绸缎馋,滴玉血,乱世家无归。”见书桌前认真执笔的年迈老人,媸舞随即轻念出声,听罢,老人猛然转身,揪着她上下的打量,似乎是不敢相信,双手微抖,手中之毛笔也随之砰然跌落。

    “草民见过太傅大人。”

    “快,快请起,你真的是青儿?”老人见她跪地,立即上前扶到,语气里止不住的激动,布满皱纹的眼角满是滚烫的热泪。

    “对不起,太傅大人,草民并非是您失散多年的女儿,只因有不得已的苦衷才冒充您的青儿,希望大人莫要怪罪。”双手抱拳,媸舞大方得体的应道。

    “有何事需要冒名顶替我女儿的名字?若你不能说出个所以然来,别怪老夫不留情面。”有些怒,老人恢复了往日的镇静,拂袖拭去眼角的泪,苏怀远大声的呵斥。

    “苏大人可知令公子为何两年前会在和稻国的阴山之战时大败?当时令公子任主帅,而荆府的公子却只是一名西征将军,因为妒忌,荆文治不但违反军纪到处笼络人心,还仗着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在军中肆意横行,滋长不正之风,令公子得知之后,严惩了一干人等,却因此埋下祸根。阴山大战前,荆文治故意让打探消息的士兵传达了错误的消息,这才导致了这场败局。令公子因此被贬守城士兵,而荆文治却因为公主的袒护不但没有受罚,还由六品的小将军升至现在的二品官员,这两年,因为阴山大败,大人您没有少受荆府的打压和排挤,令公子更是因此而饱受侮辱和欺凌……”

    “原来是荆文治那个混帐东西……”厉声的打断媸舞的话,苏怀远显得有些激动不已,这两年来,因为彦儿的战败,他没有少受官员们的嘲笑,若是彦儿无能也就罢了,没有想到却是荆府的人从中使诈。

    “大人您也知道,这几年,因为公主的缘故,荆府对群臣笼打排陷,如今能够和他荆府一较高下的官员,非您太傅莫属。”

    “老夫且有姑娘说的那般能耐……”勾起苦笑,苏怀远连忙挥手否决。

    “大人,如今形势相信您老一定心中有数,乱世之秋,今日奕国姓墨,那么明日呢?”

    “姑娘的意思?”脸色一变,苏怀远发现自己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上去,若荆府有这野心,也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毕竟奕国皇室人丁薄弱。

    “荆府想送次女入宫为后,这般一来,荆府的势力就更加的难以遏制,为今之计就是要皇上立您的女儿为后,这般一来,大人不但替皇上抑制了荆府的势力,对您自身也是百利无害。”

    “可是,老夫的女儿多年前……你?”忽然像是懂了她此行的目的,苏怀柔随即睁大眼眸。

    “正是……”媸舞跪下身来,以示自己的诚意。

    “是皇上的意思?”不再伸手扶起地上的女子,苏怀远又问。

    “是……”

    “既是皇上的意思,为了奕国的江山社稷,老夫岂敢不从?可,令老夫疑惑的是,姑娘如何得知阴山大战之事?”终于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女子,苏怀远心中却满是疑惑。

    “两年前,小女子的师兄曾救过一个奕国将士……正是荆文治过河拆桥,杀人灭口。所幸他在临终前,将此事告知了我们师兄妹……”说起来这也是一个巧合,只是没有想到,当初的一场善意,却换来了今日的一个机遇。所以当她在书卷上看到苏太傅的名字时,立即便知道自己需要找的父亲是谁。

    “那为何那时你们不拆穿荆文治那禽兽不如的东西?”听罢,苏怀远又变得激动了起来。

    “大人,我师兄妹二人只是一介草民,加上那将士已死,根本死无对证,这般前去告罪,可能荆文治不但不会被定罪,我师兄妹二人也将没有命活。”勾起苦笑,媸舞答道,但是,这却不是真真的原因,他们二人本就不是什么江湖侠士,这事情不过留意过就罢了,从未想过要去争什么道义和真相。

    “也罢,姑娘,即是皇上所托,老臣定当全力以赴,只要需要老臣配合的地方,请尽管开口吩咐。”叹口气,苏怀远随即便恭敬的说道。

    “父亲大人不必这般的客气。”

    “敢问姑娘,你到底是何许人也?”面露钦佩之情,苏怀远随即又问,这女子,似乎真的很不简单。

    “前些日刺杀皇上之人……”

    身后之人,闻之变色。

    夕阳欲渡,残箫未绝,烟波半落,黑影渐起。走出苏府,媸舞显得有些心神不宁,总觉有一股很是熟悉的气息在朝她不断的逼近,是师父吗?和绾心并肩而行,却心不在焉,身后,一个影子伫立,看她走远之后,才勾起笑意,同是去见了苏怀远,却是引起整个太傅府的疑惑,不是才刚走吗?

    站在最后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影,捂着心口,眸带疑惑,思考了好一片刻,似乎还是跟着前面的影子走着,虽是保持数尺的距离,却依旧能够感受到来自她身上的气息。

    “绾心,若有一天,我与皇上仇视,你会选择帮谁?”双影重重,走在回庄的林间,媸舞忽然问道。

    “绾心……”迟疑,绾心似乎半天都找不到心里的答案。

    “明日起,你依旧照顾墨宸吧,不管有何困难,都要对他不离不弃。我并不喜欢三心二意、首鼠两端,想要全心的相信于她,却又害怕忽然的背叛,你说,我该怎么办好?”

    “不,小姐,我帮你。”似乎怕媸舞真的会推开自己,绾心赶紧开口回答。

    没有再说什么,她只是挂起轻柔的微笑,笑里藏着复杂,复杂里有些困惑,人心,有时候薄弱到经不起一句话的考验,所以坚信很难,因为没有人能一直痛,一直忍受,明知道那是一条错的路还依旧无怨无悔的接着走,至少,她就是这么脆弱的。

    林间忽的传来了很悦耳的笛鸣,群鸟奋起,惊了一片宁静,脸色一慌,她立即立在了原地。琉璃月,离殇曲。

    月影万变,暮仓幽怨,轮回千载,只为与你相见。

    是师兄来了吗?

    “小姐,怎么了?”瞧见她瞬变的脸色,绾心有些不安的唤道。

    “快走。”拉起绾心,她快速的朝林外奔走,裙身被树枝划破了好些缝隙,甚至是差一点就要挂伤她白皙的肌肤。

    “舞儿,跟我走。”只是一阵清风掠过,身旁却是多了一个男人,依旧潇洒俊逸,琥珀色的眼珠之上一片凌厉之色,黑袍玉带,美奂如玉。

    “小姐……”身后是绾心焦急的唤声,但是那身影太快,绾心根本不可能去追。望着远去的两人,绾心急忙转身,却是发现了跟在身后的墨宸,脸色苍白不堪,喘着粗气。

    “皇上……”

    “等。”只是一个字,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靠在身旁的老槐树上,看着落叶,一叶知夏。

    “嫁给奕皇,你怎么能嫁给奕皇?命呢?不要了么?”狠狠的将她抵在一处墙角边,寒云厉声的问着。

    “不要了。”她狼狈的挣扎着,一脸的坚定,什么后果都想过,也早就摒弃了。

    “他是仇人的……”暴怒,他眼里闪烁着狠,似乎扛着国仇家恨,似乎想要来一场天崩地裂。

    “仇人的什么?”惊异他的话语,媸舞随即是听出了什么端倪,眼里明显闪着激动。

    “没有什么,总之我会带你离开。”仿佛丝毫都没有商量,努力的压制了心里的怒气,寒云开口下了一个结论。

    “师兄,除了这个身份,你跟我并无关系啊,所以师兄不必一再因为媸舞而触怒师父,以为舞儿没有发觉吗?她对你,比对我,更加的残忍。所以师兄,回去吧,别再管舞儿了。”用力的推开禁锢自己的身体,媸舞平静的朝他说道。

    “若我注定要入乱世,那要命做甚?嫁墨宸,是舞儿为了完成自己此生唯一的心愿,所以,舞不怕死。”

    “你逼的。”狠声说罢,却是一味丹药随即喂进她的朱唇。

    “长相思…哈哈,望穿桑田盼穿海……师兄,你要我今生无爱吗?”强逼着吞下那药,她挂起凄凉无比的嘲笑,随即又狂妄无比的大喊。

    “舞儿……”

    “生我者,仓海;养我者,胤心;毁我者,寒云。此三人,我到死都恨。”说罢,掠身消失,从未这般的怒过。

    生者,未见一眼,该恨。

    养者,半生利用,该恨。

    毁者,只为救你,该恨。

    跌跌撞撞,身处一片黑暗,朝回走,却是想着能解长相思的解药。

    模糊之中,撞进一个怀里,她有些楞,还未反应过来,却立即被拥进了怀里。

    “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你找不到路。”熟悉的声音猛然在她的耳畔响起,温柔,泛着害怕。

    她努力回抱,想要争取多一点的温暖,暖透那绝情绝爱的长相思。

    “好凉,回家。”感觉到他身体的冰凉,媸舞有些心疼的说道,随即又四处望一眼,绾心呢?

    “她先回去了。”仿佛是知道她的想法,他平静的回答。

    “身后有人跟着我们,快走吧。”不等她开口,他又说道,握着她的手,却是无比的紧。

    不是苏府今日的那女人,应该是个男人吧。

    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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