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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好在徐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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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琬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阿江呢?还没放学么?”这么一问,房间里跑出一个十来岁的男孩子,白净斯文地穿着蓝白的校服,眼里扬着笑意地跑过来。

    “这是章大哥。”阿江朝章丞挥挥手,不说话。章丞渐渐地意识到什么,后面的气氛就凉了点。

    两人从家里出来,章丞面色沉重,卫琬心里倒是松了些:“阿江是哑巴,不是天生的。我们家几年前出了一次车祸,我爸在那次车祸去世了,阿江的声带受损不能讲话。”

    章丞更是说不出话了,几分钟后踢飞了脚边的石头子,下定决心似的转过身来,猛地抱住她:“卫琬你辛苦了,这些年都是靠你支撑家里吧。”他说你放心,我不是那么势利的人,不会看你们家有拖累就看不起你。我会帮你一起照顾她们的。

    热火朝天的夜市夜宵摊子旁,耿真真一脚踹翻了板凳,大大地靠了一声:“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什么叫不势利,什么叫拖累?”

    “操。!他那么说就是那么想的,什么玩意儿!还以为自己是救世主了!穷逼一个还把自己当回事了!”卫琬跟着哈哈大笑。

    她很放松,是真开心,再不用拿各种规章把自己包裹起来,约好了朋友出来吃宵夜,她穿得很随意,一件米色背心套一件浅蓝的牛仔衬衣,把手撑在太阳穴上,跟真真碰了一杯:“你的嘴巴太毒了。”赖长虹在她对面心疼地看着她。

    在桌子底下提了耿真真一脚:“不会说话就闭嘴,谁爱听你说?”耿真真是富二代,赖长虹是官二代,三个人是高中到大学的好朋友。

    如果要说,卫琬父亲不出事,卫琬也是妥妥的官二代。真真毫不客气地踢回来,赖长虹哇哇大叫,都是闹给卫琬看的。

    “怎么说呢。!他就是一个顶世俗的男人,是你们厅里的高材生重点培养对象,有前途心眼还算好,担当嘛只听他说了两句,往后还是要再看看。”赖长虹自顾自地干了一杯啤酒,拿起烤串要吃不吃地,算是帮卫琬说话。

    耿真真听着又不乐意了:“我们家阿琬是那么个玩意儿能配上的?无非是被徐怀搞怕了”说到徐怀她自己也认识到说错话,自己掌嘴。卫琬跟赖长虹要了一根香烟,点上了:“没事,越是不能说代表过不去,你们随便讲,我跟他早就过去了。”

    赖长虹叹了一口气,揉她的头发:“傻瓜。”当初他们就反对徐怀跟卫琬在一起,不因为别的,徐怀长得太漂亮了,那种满满攻击性又心机深重的漂亮,跟毒药一样。

    一般人连碰都不敢碰。徐怀从高中起就开始追求卫琬,追了三年,大学时终于在一起,加上毕业后两年一共是五年。徐怀对她的两个朋友不屑一顾。

    但是对卫琬简直是千依百顺的宠爱。卫琬以为他们会结婚,会生孩子,会有世界上最幸福的家庭,然而三年前,徐怀跟财政部某副部长的侄女结婚,现在已经副市长。

    转眼章丞已经来卫生厅半年,大家从一开始的捧着他到私下里对他纷纷有了意见,他跟卫琬的男女朋友关系也不顺,交往了几个月,他连亲都没亲到一下。

    章丞发短信,叫卫琬到消防通道等他。卫琬抽空过去,问怎么了。章丞满身的烟味,道:“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本来就是分配到二级单位去做业务的,很合我的专业,现在”卫琬帮他理乱糟糟的头发:“现在怎么了?”

    章丞特别烦闷:“在机关里什么正经事都没有!每天就是文件报告,捱着下班,有什么意义?”

    “刚来都这样,要熬,要忍耐。再说,人人都想往上走,你偏要往下走,大家怎么看你呢?”章丞最爱面子,慢慢地点了点头,他最不能容忍别人看轻他。“马上就要评优了?你有什么打算吗?”卫琬问。

    章丞撸一把头发:“有什么打算?那些人的小九九谁还看不清?为了那么点芝麻绿豆的事争来争去有什么意思?”卫琬再好的耐心。

    一时间竟然也无法可说,好一会儿还是道:“你们主任马上要退休了,他不会争,你们办公室的科员周恒,他肯定是要争的。这是最关键的时候,你不要让着他。”

    章丞爆发出来:“卫琬!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蝇营狗苟的小人?他那样的小人,值得我去争去斗?”说着就走了。

    卫琬头疼地靠住墙壁,她觉得自己跟章丞大概走到头了,她要找的是一个靠得住的丈夫,而不是一个仍旧处在愤世嫉俗阶段的男孩。

    章丞的香烟丢在楼梯上没拿走,卫琬失落地坐下来,倒了一根要点,结果没有打火机。一簇橘红的火苗从侧脸处飘过来,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拢着火。卫琬惊得偏头看过去,登时脑海里一片空白,她差点从楼梯上滑下去,被一只手臂稳稳地拽住。卫琬慌忙站起来,紧张无措地噎了噎口水,迟疑恭敬地叫了一声谢厅。

    谢宁手里的火苗暗下去,楼道陷入模糊的昏暗,然而男人刹那的面孔仍旧印到卫琬的瞳孔里。谢宁的英俊毋庸置疑,深邃的瞳孔里印着沉静平和。

    他微微的笑着,是那样的一张面孔。再怎么貌似随和的微笑都掩不住男人身上的绝对权威性。卫琬窘迫地此地无银三百两来:“我、我平时不抽烟的。”谢宁点头,一段弧形的漫长的寂静,实际上也只有几秒,他说不要紧,你抽。说着又点了火,送过来。卫琬又嗅到凉凉的清冷气息。

    她不敢抬头,只能自觉去拢那片火苗,烟丝燃烧时发出兹兹微妙的声音。卫琬一晚上都没睡着。自大学毕业后她就从家里搬出来,是被徐怀逼的。

    徐怀没法忍受她不在他的视线内,天天跨越半个城市过来接她上下班,严防死守地不让她有任何机会接触其他异性,那时卫琬在疾控中心分部,朝九晚五的工作,要是不忙,三四点就能下班。

    要说前途很难有,无非就是混个资历。徐怀说挺好,反正我们也快结婚了,以后家里有小孩,总要有个人照顾。

    当时卫琬欣然接受了这个对于未来的计划,因为她们家的家庭结构正是如此。卫母是个既单纯又温婉的女人,跟父亲卫正廷结婚后就成了家庭主妇,在家相夫教子也很幸福。父亲在外忙事业。

    即使很晚回来,也会到闺女的卧室里来看看。卫琬透过门缝看见客厅里金黄的光,听到爸妈在外面轻言细语着。

    然后妈会小小声地笑。妈从来不过问丈夫工作上的事,要是有客人上门了,也会尽地主之谊地把人招待好。没客人时,就一心一意地照顾女儿和丈夫。

    他们的感情是一种平淡而绵长的,几十年如一日,也正是因为如此,妈在高龄时意外怀孕,不顾身体虚弱坚持要把弟弟生下来。

    父亲卫正廷车祸去世后,妈病了好长一段时间,家里的精神支立刻落到卫琬身上,原本打算报考研究生的也没法读了,妈在家需要人照顾,阿江在医院做了好几次手术也要人来处理,好在徐怀在,他帮了她不少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