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美人不我期 > 第56章 丧心病狂

第56章 丧心病狂

推荐阅读:神印王座II皓月当空深空彼岸明克街13号弃宇宙最强战神花娇绝色总裁的贴身兵王韩娱之临时工女神的超能守卫无敌悍民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阿华回来了吗?”躺在床上的姜春花问丫鬟,不由的按了按眼皮,申时起她这左眼皮就跳了个不停。

    被派来伺候姜春花的丫鬟看了一下更漏,确实比平时晚了些,“孙少爷还没回来,夫人要是不放心,奴婢和管家回禀一声,请他派人去寻一寻孙少爷。”

    心神不宁的姜春花挤出一抹笑,“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不必惊动人。”怎么还没乱起来呢?

    她为了留在京城以图后计,把自己折腾病了,孙子日日为她去隔壁山头的孝子泉打泉水煮药。

    金老夫人见了眼热,吆喝自己浑身难受,要用孝子泉的水煮药,不要下人打的,非要晚辈亲自去打,这要求委实不算太过分。

    姜老太爷和金老夫人住在别庄,十天半月姜家人会来请安,总不能把老爷子老太太仍在庄上不管了,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两个儿子来的勤快些,孙辈略少,儿媳与孙女辈就更少了,一两个月才来请一次安,有意分开行动,看在外人眼里便是姜氏时时有人去探望长辈,全了颜面。那天恰来请安的是姜十三娘,闻言姜十三娘便请缨去打泉水。

    一切都在姜春花的计划中,她上京之前就打听过齐国公府诸位姑娘的情况,相中了姜十三娘,现年十五,尚未定亲,明年就是大比之年,估摸着齐国公是想榜下捉婿。

    姜十三娘带着人走了,即便孙思华也要去打泉水,不过为了避嫌,两人是分开行动的。这样才好不是。

    姜十三娘出门,阵仗不小,丫鬟婆子护卫,十几号人,就是防着被冲撞了。可架不住有心算无心,姜春花安排的这些人惯常干些烧杀掳掠的事,手里都是些鬼蜮伎俩。

    她把一个跟着孙子去打过几次泉水的小厮安排了过去,理由光明正大,给带个路。有钱能使鬼推磨,一个在庄子里伺候的年轻小厮,这辈子能见过几个钱,还是无牵无挂的,最好收买不过,许了他大把钱财,再许诺助他改头换面远走高飞,就答应在护卫水里下药了。

    到时候劫走姜十三娘,再把在场的人都灭了口,拖延施救的时间,而她的人也会向姜十三娘透露是为报复齐国公。齐国公生性嚣张,恨他的人多如牛毛,如何能疑到他们身上。等姜十三娘失了贞洁,又是被她孙子救下,除了孙儿,还能嫁给谁。娶了姜家的女儿,孙家所有困难都能迎刃而解,甚至更上一层楼。

    在她的设想里,这时候别院差不多该因为姜十三娘迟迟不归乱起来了。姜春花凝神静听,风平浪静,计划失败了吗?想到这里,姜春花心悸如雷,她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虎口。

    砰一下,房门被一脚踢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心里有鬼的姜春花直挺挺的坐起来,待看见脸色铁青的齐国公,对上他肃杀的双眼,姜春花如坠冰窖。

    金老夫人浑然不觉大祸临头,放下茶杯妆模作样的抱怨,“这时候还没回来,死丫头跑哪疯去了,果然丫头片子没良心,算了,让人去看看,别是出了什么事。”

    佟妈妈心里也担心,姜十三娘乖巧懂事,万不会胡来,别是出岔子了,闻言便要去安排。刚抬了脚,便听见外面一阵抽气惊叫声。

    金老夫人年纪大,耳背还不觉,佟妈妈听着喧哗声越来越多,心头发慌,小跑着出去。与进来的齐国公撞了个正着,待见他手里拖着个血淋淋的人,吓得往后踉跄几步,险些一口气喘不上来,愣在原地。

    “你干啥!”金老夫人见佟妈妈喝醉了酒似的的倒退,不悦,皱着眉头一看,倒抽一口凉气,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齐国公冷冷看着她,将手上的人甩到金老夫人跟前。金老夫人惊叫一声,缩起脚爬到炕上,抖着手尖叫,“你做什么!”

    “母亲自己认下的好亲家,你认不出吗?”齐国公阴沉着脸,字眼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

    金老夫人双目茫然,“什么亲家?”壮着胆子伸头一看,从那满是血污的脸上终于找到几分熟悉的轮廓,登时,头发都要竖起来,“春……春花……你怎么她了……”

    齐国公一步一步靠近,金老夫人不由自主的往墙角缩,只觉得儿子每一步都踩在她心口上似的,“她找了几个人渣打算作践十三娘,好让她孙子英雄救美,逼着我们家把女儿下嫁。其中少不了娘你的帮助,否则十三娘怎么会出门,她怎么能把内应安插/进去,杀光了护卫,劫走十三娘。”姜春花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齐国公在战场上什么人没见过,死士的嘴都能撬开,更何况一区区姜春花,没一会儿功夫,就把来龙去脉审问出来,还知道等十三娘出了事,金老夫人答应撮合,回报就是一张金子打的床。

    “杀人!”金老夫人满脸惊恐,连连摇头,“怎么会,她说是让人吓吓十三娘,让阿华救人。”

    齐国公眯着眼打量惊慌失措的金老夫人,以金老夫人智商,姜春花的确能把她耍的团团转。他是不是该庆幸,他亲娘没丧心病狂到帮着别人糟蹋亲孙女,可三娘呢?想起那个素未蒙面的女儿,齐国公便觉得愧疚排山倒海袭来。三女儿不是正常夭亡,她是被人活活扎死,那么小的一个孩子,怎么下的去手。

    “那三娘呢?”齐国公直直看着金老夫人。

    金老夫人悚然一惊,脑门上尽是汗珠,她目光游移,磕磕巴巴道,“三娘,好端端提三娘做什么?”

    齐国公用脚尖踢了踢一滩烂泥状的姜春花,讥笑,“她什么都说了。”

    金老夫人骇的面无血色,只有眼珠子不断动着,好像在思考该说什么。

    齐国公就这么定定的看着她。

    “我不能让你绝后啊,人都笑话你,你再有本事又有什么用,没养儿子,不都是白搭!”说着说着,金老夫人振振有词起来,她还不是为了儿子好。

    齐国公指了指金老夫人,怒极反笑,“疯子!”

    金老夫人想不到儿子居然会这么说她,心中大恸,泪如雨下,“老二,我是你娘,是你亲娘!”

    “你用针扎我女儿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是我娘,那是我女儿。”

    金老夫人心头一悸,哭的更凶,“我都是为了你啊!我做的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齐国公皮下肌肉不断抽搐着,竭尽全身的力气压制住冲上去掐死她的冲动,他操起桌上的茶壶掷向金老夫人。

    金老夫人惊叫一声,缩成一团。

    茶壶在金老夫人耳边炸开,溅了她一身水和碎片。

    “你再冲我子嗣下手,我绝不会扔偏。”齐国公一字一咬牙道,神情冰冷不带一丝感情。

    金老夫人直觉天旋地转,双眼空洞的看着齐国公,半响,爆发出一声嚎哭,张了嘴要骂,对上齐国公阴冷的视线,金老夫人生生憋住了,只觉得心如刀割。很是不明白,怎么会闹到这般地步,他们是嫡亲母子啊!

    齐国公收回目光,垂了眼看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死了的姜春花。

    齐国公突然问,“娘知道我会怎么收拾想害我女儿的人?”

    金老夫人打了个哆嗦,惊惧交加的看着齐国公。

    “你很疼爱你孙子不是不是?”

    姜春花簌簌发抖,一脸惊恐看着齐国公,伸手想抓他的衣摆求饶,声如蚊呐,“不,不要,都是我指使的,和他没有关系,求求你,求求你。”

    “舐犊之情你有,我也有。”齐国公脸上出现一抹温情,下一刻声音骤降,冷的似乎能掉冰渣,“带进来!”

    迟迟收不到消息的孙思华,惶恐不安,赶回来想打探情况,不料一进门就被齐国公的人绑下了,大刑之下,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姜春花见伤痕累累的孙子,目疵欲裂,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硬撑着跪起来,不要命的冲齐国公磕头,“求求你,我错了,都是我的错,阿华还小,都是我逼他的,是我逼他的,您有什么火都冲我来,我该死,我该死,你放过他吧!”说着就要去撞墙,被护卫拦下了。

    金老夫人傻愣愣的坐在那儿,闻着空气中令人作呕的血腥气,再看地面上的血迹,抖如糠筛。

    “你当然该死,不急这一时半刻。”齐国公找了把椅子坐下,食指在扶手上一敲,“你的计划,他一清二楚,还参与其中,死有余辜。”

    侍卫神色一凛,将马鞭直接在孙思华脖子上饶了两圈,孙思华浑身战栗,疯狂挣扎,可他那点力气在精壮魁梧的侍卫眼前,好比蚍蜉撼大树。

    姜春花双目赤红,恐惧令她全身每一根骨头都在颤抖,声嘶力竭的哭喊。

    齐国公冷眼看着她挣扎。

    “阿华,阿华!”姜春花声声泣血,直到孙子毫无声息的倒下,双目圆睁,死不瞑目。她猛然爆发一声哀鸣,满脸的阴狠怨毒看着齐国公,“你会遭报应的,我诅咒你断子绝孙,无人送终。”

    齐国公冷冷一笑,“弄死你,老天爷还得给我算功德。你们孙家作奸犯科,罪行累累,可若不是你自作聪明算计我女儿,只要死一个儿子就够了,现在你其他儿孙都要被追究,孙家被你毁了。这就是你们孙家的报应!”

    姜春花彷佛被人打了一拳,脑袋嗡嗡的响起来,过了会儿,发出一声嘶哑的惊叫,满是痛苦,后悔与怨恨。

    齐国公瞥她一眼,脸上浮现一个森冷的笑容,“过一阵子你们全家就能在底下团圆。”

    处置了孙思华的侍卫走向姜春花,趴在地上的姜春花恍若未觉,只用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齐国公,就是断气那一刻也没有移开视线。

    齐国公不以为意的一笑,站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缩在墙角的金老夫人。金老夫人双手捂着脖子,彷佛那马鞭套在自己颈子上一般,见齐国公盯着她,彷佛被毒蛇盯上一般,连滚带爬的往边上退,“不要,不要杀我!”

    齐国公扯了扯嘴角,不无悲哀。

    吓破了胆,她就再不敢胡来了!

    ###

    姜瑶光的院子,已经被封起来,可能携带病源的器物都要处理一遍。其他院子也要喷洒药水,府里人绝大部分都种过痘,唯独几位年幼的少爷姑娘,如四姑娘,六少爷,七姑娘,都是心尖尖,因此谁也不敢慢待,若是因为他们的失误,令小主子染病了,除了死还是个死。

    淑阳郡主闻讯就飞奔去照顾姜瑶光,府中事,俞氏不得不顶上,她清闲了这么些年,加上还得为四姑娘操心,颇觉有心无力。

    “让老五家给你搭把手。”镇国公见老妻心力交瘁,出声。

    俞氏抬眼见是他,揉了揉额头道,“她帮我分担不少,只她到底经验不足,这等事我还是亲自看着点才放心,咱们家还有好几个孩子,可不能再出纰漏了。”

    镇国公坐下后道,“长生怎么染上这病,查出些什么没?”

    俞氏蹙眉,摇头,“她院子里都检查过,没什么脏东西。她是今天发病的,感染的时间可往前推十天半月,可她这一个月都没出过门,只能是在家里染上的,我已经在盘查和她接触过的下人,别是哪个在外面沾上了传给她。”天花这病,运气不好,一个唾沫星子一张病人用过的手帕能传染上。

    “怨我,瞻前顾后,拖到现在还没给她种痘,要不……”俞氏自责。

    镇国公拍了拍她的手背,“谁也不想的,两位最擅长疫病的御医已经赶过去,长生会平安脱险。”

    俞氏按了按眼角,“但愿如此。”

    “容奴婢通传……公爷,公爷……”

    镇国公和俞氏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看着门口。

    齐国公掀开帘子走进来,一脸怒容,身后跟着满脸无奈的丫鬟。

    镇国公脸一沉,“你看清楚,这是哪儿?”小叔子闹到嫂子正院,像什么话。

    “嫂子恕罪,我有事问大哥。”齐国公对俞氏一拱手。

    俞氏看看齐国公再看看丈夫,圆场,“老二定是有什么要事,我去给你们沏茶。”眼风一扫,屋里伺候的人都跟着她出了门。

    俞氏一走,镇国公容色更怒,“再大的事,通禀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齐国公拿眼盯着镇国公,目光晦暗,“大姐二姐是娘害死的!”

    镇国公神色微变。

    齐国公吐出一口浊气来,扯了扯衣领,不无讥讽,“大哥瞒的我好苦。”

    “我也是启元三年才知道的,村里翻修路,挖出了几具尸骨,几位族老把事情掩下了,后怀疑其中两具可能是大姐和二姐,给我传了信。”镇国公叹了一口气,“我诈了诈娘,她吓得什么都说了,大姐是真的不小心掉井里淹死的,二姐,二姐……”

    齐国公阴森森接道,“被活活用针扎死。”

    镇国公眉头一跳,惊疑不定的看着齐国公,“你怎么知道?”又问,“出什么事了?”

    “大哥你还有什么瞒着我的,一块都说了。”齐国公死死的盯着镇国公到眼睛。

    镇国公皱眉,“老二你什么意思?”

    齐国公问,“大哥你就没其他要告诉我的了。”

    镇国公薄怒,冷声道,“你有话就说。”

    齐国公逼近几分,“三娘怎么死的?”

    镇国公一怔,立刻就明白齐国公所指何意,“是她动的手?”

    齐国公观他神色坦荡,只有震惊,松了一口气,苦笑,“和二姐一样的死法,活活被针扎死了。”

    镇国公张了张嘴,怪不得老二这般,他以为自己早知道就瞒着他,“我真不知道。”

    齐国公捂了捂脸,四肢摊开在太师椅上,喃喃,“她还有多少事是我们不知道的!”

    满眼震惊的俞氏捂着嘴站在门帘外,她脑子里飞快闪过什么,却没抓住。怕被兄弟俩发现了尴尬,轻手轻脚的离开。她并非故意偷听,只是从没见过这样的齐国,怕兄弟俩吵起来,便没离开。不想会听到这样令人发指的秘辛,她从来都知道金老夫人愚昧无知蛮不讲理,万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丧心病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