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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那晚,我看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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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蔺瑶想要反抗,双手却被陆靖琛死死压制在了头顶。

    她挣了挣,挣不脱,“陆靖琛,你就只会用这样的方式吗……啊……”

    她话没说完,脖子上便是一痛,陆靖琛重重吮着她的脖子,似乎想要将心中所有的愤怒都用咬的发泄出来。

    蔺瑶痛的浑身血液倒流,却咬着牙关,不肯说出一个求饶的字来。

    就在她痛的快要麻木的时候,他终于放开了她,微微起身,却依旧紧紧的压着她,目光如寒冰:“你现在脾气倒是见长,难道忘记了,我是个恶魔?”

    “我没忘。一个能亲手将自己亲人杀死的恶魔,我怎么会忘……”

    “我最后重申一遍,那场火不是我放的!”陆靖琛咄咄开口。

    蔺瑶却直视着他的眼睛:“那你敢说,这件事跟你无关?”

    “……”陆靖琛表情不变,但眼底深处,明显闪过一丝波澜。

    “不敢说了吗?”蔺瑶的冷笑清晰的映入他的眼帘,“你知不知道我那天都看见了什么?经历了什么?”

    “……”陆靖琛仍旧不说话,只是死死的盯着她,盯着她。

    “我醒过来的时候,周围都已经被大火包围了,整个别墅,都被烧着了。我从一间房间里醒过来,开门出去,一间房一间房的找,我看见一具尸体,被火烧的焦灼,你知道我还看见了什么?”

    陆靖琛深深的皱着眉,凉薄的唇紧紧抿成一条线,周身散发着前所未有的冷肃,却仿佛被她的几句话,就带到了当晚的场景。

    那种感同身受,仿佛蔺瑶所看见的一切,就是他的眼睛看见的一般。

    那么真实,却也那么痛……

    “陆行帆的手腕上,戴着一只名表,我记得他跟我提起过,那是你在他二十岁生日的那天,买来送给他的。”蔺瑶颤抖着说出这句话,陆靖琛也跟着轻颤了一下。

    蔺瑶紧紧盯着他,有眼泪从眼眶中无声无息的流出:“他是你的侄子,是你亲大哥的儿子,他那么信任你,那么阳光开朗的一个人,你怎么忍心……”

    说到后面,她已是泣不成声。

    “还有爷爷……爷爷他那么疼你,什么都想着你……他可是你的亲爷爷啊……陆靖琛,你就算是个恶魔,这样弑杀亲生骨肉的残忍,你怎么能做的出来?”

    “我说了,不是我做的,不是我!你要我说几遍,才肯相信我?”陆靖琛咆哮着,情绪难得的失了控。

    他抬起一只手,疯狂的拳头重重落下来。

    蔺瑶紧紧闭上了双眼,满脸的泪痕,心底越发觉得哀凉。

    “砰”的一声——

    随着那一记重拳在她耳边落下,还掀起一股劲风。

    她睁开眼,耳边的沙发上,被他拳头狠狠的砸下了一个深深的印记。

    抬眸,他因极度愤怒而微微扭曲的五官映入眼帘,此刻她竟忽然觉得,陆靖琛无比的落寞和孤单。

    她伸手擦掉脸上的泪水,声音也是抑制不住的颤抖:“你身上的味道,我不会闻错。我被人击晕,倒下的那一刻,所嗅到的味道,就是你的。还有……”

    她顿了顿,陆靖琛犀利的看着她,等着她接下去的话。

    “那天晚上,大火之前,我在别墅看见你了。”

    “……”陆靖琛神色猛地一怔,虽然只是很短很快的一瞬间,但还是被蔺瑶敏锐的捕捉到了。

    “呵~~”她扯起嘴角,“震惊吗?意外吗?还坚持说自己是清白的吗?”

    陆靖琛皱着眉,“在起火之前,我没有去过老宅……”

    “那后来呢?后来你又为什么会去?”蔺瑶紧紧的盯着他,不愿错过他脸上,乃至眼中的任何一个细微神情。

    “……”陆靖琛再次选择沉默。

    他去干什么?

    他当晚匆匆赶回陆园,车子刚开进院子,四面八方涌出来七八个黑衣,戴着面具的杀手……

    那殊死的一搏,整个院子里都洒满了血……

    他死里逃生,却又听说老宅大火,不顾身上的伤势,驱车赶往老宅。

    当车停在老宅外,看见那通天的火光时,他的一颗心都狠狠的揪了起来。

    当时莫里拦着他,“少爷您不能去,您这一出现,所有的部署都白费了。”

    他何尝不知道这些,但是那些火就像是烧在他的身上似的,他一把推开莫里,没有多想,人已经大步冲进了大火里。

    老宅的门窗,都是从里往外反锁上的,想要冲进去并不容易,玻璃门上的碎渣甚至刺进他的肩甲,到现在那里也还留着一道深深的疤痕……

    而她此刻问他,那天晚上去那里做什么,他却是话到了嘴边,说不出来。

    “我说了,你信吗?”他咄咄的看着她,一字一句。

    “不信。”蔺瑶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脱口回答。

    她曾经以为,他只是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变得性格古怪,纵然他对她一直都不是太好,但她仍然被他一些细微的小事,温暖了心扉。

    她觉得,陆靖琛只是脾气古怪了一点,但心不坏……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认为,却在残忍、血淋淋的现实面前,溃不成军。

    “嗤~~”陆靖琛忽的发出一声冷笑,直起身来,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半晌,终是吐出一句:“你走吧。”

    蔺瑶一怔,看着他的背影,却是不能体会,他的这句“你走吧”,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他并未多做解释,转身头也不回的上了楼去。

    ——

    “少夫人,您的行李。”

    陆园门口,莫里将她的行李箱递给蔺瑶。

    “谢谢。”蔺瑶客气又疏远的说完这句话,拎着箱子上了车,头也没回一下。

    莫里站在原地,看着她坐进车里,目视前方。

    他几次动了动唇,想要说点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

    汽车发动,缓缓驶离陆园。

    莫里站在院子门口,一直目送,直到那辆载着蔺瑶的车看不见了,他才收回视线,往回走。

    忽的想起什么一般,他抬头朝二楼的某间窗户看过去。

    清晨的风微拂,天空中阴云密布,轻风卷着乌云慢慢聚集靠拢,似乎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莫里的视线落在二楼的一间窗户上,乌云倒影在光洁如镜的玻璃上,里面却是一片漆黑,什么也没有。

    他又垂下头来,低低的摇头叹息,走进了屋子。

    ——

    车子匀速行驶在宽阔的马路上,蔺瑶望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胸口压抑的难受。

    算起来,她在陆园也不过待了五个月之久。

    她从一开始的畏惧排斥,到后来的习惯,再到现在的,离开时竟有丝丝不舍,也就用了仅仅五个月的时间而已。

    犹记得第一次到陆园时候的场景,她被陆园的奢华美景震惊,还被装神弄鬼的陆三少给吓的半死,新婚第一个夜晚,就被他关进了婚房,第二天发了高烧……

    一幕幕,历历在目,甚至连很细微的情景,早餐是她为陆靖琛剥鸡蛋,午饭时为他盛汤,晚餐时给他削水果……

    她惊诧又惶恐的发现,对于这些记忆,她竟可以记得这么清楚。

    车子又缓缓驶过了一个十字路口,蔺瑶晃了晃脑袋,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合眼假寐。

    因为是陆园的车亲自送她回来,蔺相筠和穆雪芝倒是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奇怪她怎么忽然回来,带着行李箱,还一脸无精打采的样子。

    送走了陆园的司机以后,蔺相筠跟穆雪芝跟着进了屋子。

    蔺瑶正在客厅跟李婶说话:“李婶,麻烦您等下把我的屋子简单收拾一下,谢谢。”

    “好的,我马上就去。”李婶应了一声,转身就去忙了。

    穆雪芝抱着手臂走过来:“蔺瑶,你这是……”

    自己想回来住两天,还是被赶出来了?

    蔺瑶看她一眼,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淡淡移开视线道:“你猜得不错,我被赶出来了。”

    “什……什么?”穆雪芝顿时夸张的惊讶,“为什么?”

    “……”蔺瑶没有回答。

    她直接靠在了沙发上,闭上眼睛继续假寐。

    她这段时间太累了,之前一直在医院照顾爷爷,后来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整颗心都没有彻底的放下来过,一直提心吊胆的,让她连睡个好觉都很难实现。

    只要一闭上眼睛,一陷入梦境,那晚在别墅的那场大火,就会像放电影一样,重新在她脑海中一一闪过。

    她不说,穆雪芝可没有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她上前一步,当着蔺相筠的面,语气不好太刻薄,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蔺瑶,你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被三少给赶出来了呢?是不是你做错了什么事情?哎呀,做错了事,主动承认错误不就好了吗?死要面子活受罪,现在被赶回来了,脸上觉得很光荣吗?”

    “咳咳……咳……”蔺相筠轻轻咳嗽了两声,打断她的喋喋不休:“好了,先让她一个人静一静,别多问了。”

    “我多问还不是为了她好吗?难道对着她不管不问?她当初能进陆园有多不容易啊。现在被赶回来,你知道是不是她得罪了三少?三少一生气,会不会殃及我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