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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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澡洗的其实并不痛快,就那么一桶水,也没有肥皂,只有一个丝瓜瓤似的搓澡劳什子,胡乱擦了几下,身上火燎似的痛,看来伤口还真不少。头发顺净,身上的泥巴洗掉也就成了。洗完换上新衣,晕,又长又大,穿在身上空空荡荡的,抓住带子使劲勒了几下,才勉强保证裤子不掉下来。头发就那么披着,湿淋淋的滴着水,我拿着脏衣服回房了。这时,天色又暗了,我瞪着天发了一会呆,暗想,我连几点了都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浑浑噩噩过日子。

    一到门口,我愣住了。

    圆桌边坐了两个人,一个是项语,另一位。。。是个老头子,年纪约六十上下,一身青衫,白发白须,脸上挂着笑,可眼睛却带着几分锐气,看起来颇有些神话剧中老神仙的模样。他们,是在说话么?一时间我进退两难,不知如何是好。项语见我进来,冲我招了招手,我只好跨进房去。

    正不知怎么开口的时候,老头子说话了:“姑娘请坐。”

    我赶忙坐下,老头子问:“姑娘芳龄?仙乡何处?家中还有何亲人?”

    连珠炮似的问题飞向我,我一愣,仙乡?哦哦,问我家乡是吧。忙道:“我家在南京,家中还有父母,今年我二..二十..”“五”字还未来得及吐出,老头接着又问:“那姑娘是如何到我无涯山中来的呢?”

    我听明白了,这老头子貌似就是明堂口中的无涯子了,到了他的地盘,得来盘问盘问我的底细。那我该怎么说?说我从未来闭气闭过来的,谁信呢,可是不这样说,我根本不了解此地的风俗地名,乱讲的话恐怕更是不妥,思忖半天,还是决定照实回答:“我游水过来的。”

    老头眼中精光一闪:“从何处游过来的?”

    “从我家乡的游泳馆里”

    “游泳馆?”

    “就是一个专门供人集体游水的地方”

    老头摸摸胡子又道:“姑娘可知无涯山只有一处有水,就是无涯湖,且此湖离平原有百里之遥?”

    唉,我早猜到你们这地儿没什么创意了,无涯山无涯观无涯湖,是不是连花都叫无涯花呀?怀疑我的游泳能力?要是知道我是从今游到古,你不是要更惊讶了?

    我嘿嘿一笑,诚实答到:“无涯子老先生,我确实是游水过来的,信不信由你,若不是亲身经历,连我自己也不会信呢。”无涯子眼中又是一道光闪过,唉,我说您就别吓我了。老是一道光一道光的,打什么主意呢。

    “姑娘怎知我是无涯子。”

    “明堂说的”我一脸无辜。

    “可姑娘未曾见过老夫”

    “看您那脱俗的气质,仙风道骨的模样便清楚了呗”

    老头乐了,扯开嘴角一笑:“姑娘倒是很会说话。”得,马屁拍对了。

    项语一直坐在旁边看着我和老头对话,没有插过嘴(哑巴插不了嘴。)。此刻见老头笑了,眼中也是一片轻快。

    刚放了放松,老头又开始审我:“姑娘口中的南京是何处,老夫未曾听过。”我叹了口气,要满足这老头的好奇心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说多错多,还是少说为妙:“先生,南京确是我家乡的名字,至于为何您未听说过,我也不知,我醒来便发现已身在这无涯山中,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呢。”“那姑娘有何打算?”我黯然:“不知道,我当然是想回家,却不知道路在何方。”嘿!跟西游记似的。

    老头默不作声半晌,终于站起身来:“既然如此,姑娘就且安心在此住下,寻乡一事当从长计议。”我点点头,无涯子向我微微颔首便出了门,我心中长舒了一口气,终于放过我了。

    刚想落坐,猛然惊觉项语还在房中,赶紧望他,他也望着我,眼神清澈安静,薄唇轻抿,脸庞轮廓愈发柔和,我不禁看得呆了,这两人相对无言的,搞得还真有点脉脉含情的味道,“砰”,我捶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胡思乱想什么哪。

    项语扯了扯嘴角,忽然抚上了我的胳膊,我一惊,刚想缩回,却见他从怀中掏出一个晶莹小巧的白玉瓶来,这场景我可在电视中见的多了,一般这样漂亮的瓶子中装的不是十全大补丸就是生肌化淤膏,想是给我治伤来了。

    他褪起我的衣袖,只见胳膊上几道血口,略一皱眉,从瓶中滴出几滴绿色的液体来,轻轻润在我的胳膊上。看来这古药还真是神奇的很,那液体润过之处,疼痛感消失了,只余一阵清凉。他拉下我的衣袖,将白玉小瓶递给我。我一怔:“给我了?”他点头,指指我的腿和胳膊,我一阵感动:“项大哥,这真不好意思。你救了我,管我吃住还给我治伤,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了。”他微笑,站起身来,朝我一拱手,转身踏出门去。

    我一动不动注视着他飘飘白衣的挺拔背影,突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一个只会在电视剧里出现的古代帅哥如今真实的活动在我眼前,而任何一个电视里的帅哥却都没有他的那份味道,那是什么味道,仅仅是一个背影,却让我觉出了静,很安静,很安稳,很安心。这样一个顶级的帅哥,怎么就是个哑巴呢?唉,老天果真见不得完美。

    呆坐了一会儿,天已经完全黑了,兀自沉浸在那转身的惊鸿一瞥中,正预备起身关门,惊见明堂站在门外,手中又是一个托盘,我忙说:“明堂快进来。”

    小男生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慢腾腾的走进房来,放下手中饭菜,就要离开,我迅速站到他身前拦住他,他惊讶的看我。

    “明堂,我知你看我打碎铜镜心中很不痛快,我也不知那铜镜有如此重要,算我错了行吗?等我有机会下山,我一定买一个更漂亮的赔给你好吗?”我尽量使自己的脸色诚恳再诚恳。

    明堂瞪我半晌,慢慢放松了神色:“我才不要呢,那镜子又不是我的宝贝,我只是替师兄心疼罢了,既然碎了,那必定是该碎之物,师傅说不可强求。”你也会参禅了?

    “哦,那我就买个赔给你师兄,想不到你师兄也是个爱美之人啊。”

    “乱说什么!镜子是林师姐的,师兄要镜子照来作甚?”

    林师姐?我眯起眼睛,编故事天分开始迅速发挥,剧情原来是这样滴:大师兄爱上小师妹,送了面铜镜给小师妹做定情之物,谁料小师妹下山之后爱上了别人,再也不回来了,大师兄黯然神伤,只能每天睹镜思人。刚想嘿嘿一乐,突觉不对。

    他?师兄?我大惊,忙抓住明堂:“项语是你师兄?”

    明堂又被我扯住衣服,浑身不自在,“你别抓啊,语公子不是,快放开我。”

    心下一松,不是就好。转而又想:我那么在意他是不是师兄干吗?我对他有意思?不不不,哪有呆了两天就喜欢上一个人的道理,救命之恩也不用以身相报吧,呵呵。

    话虽如此,解开铜镜心结倒也还是很开心,我为不使明堂发现我的心理活动,立刻转移话题:“咱俩一块儿吃吧。”明堂不理我。

    我自顾坐下来:“唉,你师傅让我在这儿住下了,我看他好像很厉害的样子,他武功是不是很强啊?”一提到师傅,明堂马上满脸崇拜:“那是自然,我师傅是天下第一剑的传人,武功自然也是天下第一。”

    我扒了一口饭,心里松快了,又开始犯抽了:“那如果我拜他为师,你不就成了我师弟了?”明堂又怒了:“你想的倒美,不说师傅不会收你,就算收了你,你也得喊我师兄。”

    “哦,为什么你如此笃定师傅不会收我?”

    “谁知道你是不是仇家派来害我无涯观的?语公子带你进来也不证明你没有问题。”

    “哇,你们无涯观难道很多仇家?”

    “都是些宵小之辈想挑战师傅,抢夺武功秘籍,哼,自不量力!”明堂不屑。

    “那就是了,你师傅武功这么高,自然不会怕我一个弱女子,我又不会武功,怕是连你也打不过。”

    “你当然打不过我,只怕。。怕只怕你来历不明。。。”

    我顿时无语。来历不明,不错,对这个世界来说,我也不就是个来历不明的怪物吗?

    明堂见我不再说话,心知说到了我的痛处,便也不再言语,拿了托盘离去。

    饭是吃不下了,我趴在窗口,望向院中,月光洒在青石板上,洒在亭廊顶上,散着幽幽的光,竹叶随风摇曳,沙沙作响,在这山中的夜,若无性命之虞,饥寒之忧,倒也真是十分闲适静旎,乌鸦老头也是个会享受之人啊。可惜我,没有任何好心情去欣赏这如水夜色,抬头看着月亮,想是月初,一轮弯牙儿挂天上,清灵动人。老妈,你也在这轮弯月之下思念着你不知飞到哪儿去了的鸽子吗?

    虽只一天多的时间,我对老妈的想念对家的想念,却如潮水般扑天盖地而来,这不是火车飞机能到的距离,这也许是永不相见的分别。一想到此,内心的疼痛便让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紧握窗棂,泪盈于眶。我究竟触到了哪位大仙的霉头,要这样整治于我,把我送来这古时的年代,无名的国度,和亲人相隔千年,我自问从小到大,未曾伤害过任何一个人,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始终本分做人,老实做事,却为何受到这样的惩罚?我不晓得自己能在这里走多久走多远,还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