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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该来的会来,要走的会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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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天,起床吃饭了!”

    清早,窗外传来奶奶的声音,一夜都没合眼的夏天刚睡着,又醒了。

    “唉,好的,我马上就来。”

    有气无力的答应一声,夏天捂着头慢慢起身,坐在床上,眼神黯淡的看着地板,轻声喃喃道:“上星期发作了十一次,这星期才过去两天,就发作了八次,间隔时间越来越短,昨夜头痛了一晚上,看来我的大限快到了!”

    一次次头痛欲裂痛不欲生,一次次咬牙硬挺抱头打滚的滋味,硬生生地把一向开朗乐观的夏天折磨得死去活来。

    于夏天而言,死亡并没有那么可怕,真正可怕的是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折磨。

    比折磨更可怕的是,眼睁睁地等待死亡的到来。

    夏天不知道死亡哪天降临,却知道自己已经被死神盯上了,而且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或一个月,抑或十天、或五天,甚至于,下一妙它就会突然出现,然后冷酷残忍的把自己带走。

    “绝对不能让奶奶知道,更不能让她看见。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根本承受不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沉痛打击。不能再待在家里,必须赶快离开,今天就走!”夏天坐在床上沉思一会,终于做出了离家出走的决定。

    这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家出走,走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

    洗漱过后,夏天走进了紧挨着厨房的厢房,这是一年前改装而成的餐厅,面积不大,二十平米左右。这也就是在农村,所有的房间都大;相比之下,都市居民的餐厅一般不大,只有富豪居住的别墅才有这么大的餐厅。

    红木餐桌上,放着两盘家常菜,青菜炒豆腐和蒜苗炒豆芽,外加四根油条和一碗小米粥,三盘一碗都盖着隔热罩。显然,奶奶已经吃过早饭,这是留给夏天的早餐。

    “小天,快吃饭啊,菜都凉了。”从厨房出来的奶奶,看到夏天站在餐桌前发呆,笑着催促道。

    “嗯,我这就吃。”回过神的夏天连忙坐下,掀开隔热罩,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边吃边说:“对了,奶奶,昨晚接到上级领导的电话,我的假期结束了,明天上班就要出差,听领导的意思,这次出差时间不短,少则一两个礼拜,多则两三个月,甚至更久。所以我下午就去二伯家,让他过来住一段时间,毕竟您老岁数大了,万一有个头痛脑热的,身边总得有人照顾才行。”

    奶奶相信了孙子的话,只是一想到几个月见不到夏天,心中不舍:“出差这么久啊?那行,奶奶给你收拾行李,多装几身换洗衣服……噢,对了,还要拿几双鞋和袜子!奶奶知道你是汗脚,穿不惯皮鞋,就给你做了几双布鞋,都带上。好像还差什么呢?奶奶再想想……”

    说着话,奶奶就转身走向客厅,边走边嘟囔:“唉,老了,记性差、忘性大,还是先装衣服,装好了再看还差啥……”

    她没有看到,就在自己转身的那一刻,一直低着头的夏天突然抬头,看着她那瘦弱弓起的背影,两行热泪如同洪水决堤一般脱眶而出,从眸子中央直流而下。

    ******

    “轰轰”的发动机轰鸣声传进院子,越来越响,越来越近,好像直奔农家院开过来。

    刚吃完早饭的夏天听到这刺耳的声响后,不由皱起了眉头,自言自语道:“这又是哪个公子哥闲得没事,开车上山打猎来了?这么大动静,应该是辆进口跑车,只是这小子似乎不了解这里的路况,坑坑洼洼的林间小路可不伺候像跑车这样娇生惯养的豪门小姐。”

    一边说话,夏天一边走向院门。

    “你怎么来了?”

    刚一开门,夏天就看到门前二十米外停着一辆火红色的宝马敞篷跑车,吴菲菲坐在车里,开车的是个头发染得金黄金黄的二十岁左右的黄毛青年。

    看到院门打开,副座上的吴菲菲开门下车,上身穿着米白色休闲长款针织衫,下身橙色包臀裙,肉色丝袜,配橘红色低帮高跟鞋,身材曼妙,纤腰摇曳,款步走到夏天面前。

    “你好像说过,等我想好了就来告诉你我的选择?”十几天没见,吴菲菲依然美艳靓丽,说话时脸色平静,语气淡漠,就像在菜市场买菜一样,陌生而疏远。此刻她和夏天之间相隔两米,似乎再靠近一点就会产生误会,所以需要保持安全距离。

    “我知道……你已经用行动告诉了我。你的选择就是他?”看得见的疏远,听得着的陌生,确实不需要吴菲菲再说什么,夏天全都明白。

    “对,他叫孙康,省城枫叶酒店董事长的独子,目前正在澜江考察,打算在距离社区三公里的高新开发区投资一家四星级酒店。”说起新交的男友,吴菲菲回头看了看坐在车里的黄毛,脸上露出一抹笑容,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美眸闪动,显得愈发明亮动人。

    夏天的脸色同样平静,看到眼前的情景后没有一丝表情变化,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脸上不喜不怒,无波无澜。

    “孙康,名字不错,平平安安坐享荣华富贵。他看起来年龄不大,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他知道你跟我交往过一段时间,不介意吗?”

    “他说了,时下年轻人谁没有几段感情经历,至于年龄更不是问题,六十岁的大妈还嫁给二十六岁的小伙子呢,何况我只比他大三岁?”

    “嗯?也是,女大三抱金砖,我这思想确实太保守了。你们认识多久了,你了解他吗?”

    “不到一个月,这不正在互相了解吗?呃,你想说什么?”

    “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告诉你,像他这样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喜欢追求刺激,追女孩子也是三分钟热度,追求时百般殷勤、风度翩翩,一旦得手,情况就会大不一样。所以,尽管我们的感情已经走到了尽头,但是我还想劝你多注意,对人对事要慎重些,不可操之过急。毕竟,女人的青春和美貌是短暂的,就那么十几年,感情也很脆弱,经不起折腾,慎重小心一些总是好的。”

    吴菲菲眉头紧皱,脸色也不好,一副恼羞成怒的样子:“你这是关心我呢还是诅咒我?”

    看到她根本听不进去,夏天无奈摇头,随手取出早已准备好的一张中行卡,递给吴菲菲:“这是我上班一年多的工资卡,里面的钱我一分没动,都留给你……拿着吧,我知道你没有存钱的习惯,每月工资一到账,不出半个月就花完了。

    说起来,这一年来我也没送过你什么礼物,委屈你了,索性一切都结束了。所以,这张卡你别推辞,既然是送给你的就拿着,以后用得着。至于那套房子,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我不会再去骚扰你,你大可放心。”

    “我不要你的房子,都分手了还住在你家算怎么回事?钥匙还给你!”吴菲菲收了银行卡,却把一串钥匙塞到夏天手里,这一刻她的表情有些伤感,眸光中隐隐闪着泪花。

    的确,夏天说得很对,吴菲菲喜欢逛街购物,几乎每个周末都要去商场血拼一回,于是她每月工资七八千块,却从来没有存过钱。

    和她相比,夏天就不一样。他不怎么花钱,而且工资是吴菲菲的两倍还多,因为他领两份工资,津贴也高,一年下来至少二十万。

    还别说,吴菲菲曾经算过夏天的工资收入,如果真如他自己说得一分钱没动,那他工作一年多,多次获得奖励,再加上各种津贴和出差补贴,那这张中行卡里应该有三十多万。

    钱送出去了,却收回了房门钥匙。

    夏天苦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脾气真得改改,做事全凭自身喜好,如果遇到脾气好又大度的男人,你一辈子都会幸福,若是遇到心眼小又吝啬的恐怕就要遭罪了。”点到即止,多说无益。

    将钥匙揣进袋里,再看吴菲菲最后一眼,夏天转身走进院子:“祝你幸福!好走,不送……”

    随着木门缓缓合拢,吴菲菲的视线里失去了夏天的身影,莫名之中她感到一阵心痛,两行清泪潸然而下。

    转身回到车前,吴菲菲没有擦掉挂在脸上的泪水,关上车门,“走吧,送我回单位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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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