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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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飞谚的动作果然很快,当天就订好了隔天飞往美国的机票。

    曼楼只来得及收拾一些简单的行李,加上他为她采买的华裳,还有要送给他长辈们的一些小礼物,就这样和他一起搭上飞机。

    她从来没有独自出过国门,在机场和前来送行的父母抱在一起哭成了一团,根本无法控制。

    “你心情还好吗?”飞谚怜惜地用大方洁净的手帕替她拭去颊上残留的泪迹。“很抱歉,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你哭,却没有办法代替你。我明白你的感受,离别一向就不容易面对。”

    “虽然我知道我很快就能回来看他们,可是我真的忍不住”她原本已经稍微平静的感伤又溃堤了,再度哽咽起来。“你一定觉得我很傻气,但是我从来没有自己一个人出国过,就算之前参加好友在美国的婚礼时,也是和父母在一起,这种感觉很不一样”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再一口,却还是抑止不了想哭的冲动。

    “我明白。”他轻柔地将她揽入怀里,低声抚慰着。“我完全明白。”

    她依偎在他怀里,嗅闻着属于他特有的清新古龙水味道,慢慢地恢复了平稳的心情。

    “我很丢脸吧?”她吸吸鼻子,不好意思地用手擦抹他蓝色丝质衬衫上的泪水印子。“还把你的衣服弄湿了,对不起。”

    “不要紧,我们有很优秀的管家。”他低头对她一笑“要不要喝杯飞机上的特制鸡尾酒?”

    曼楼自他怀抱中起身,讪讪然地偷瞄左右的座位和空服员“我忘记我们在飞机上,天哪,我真的很失态对不对?”

    “幸好头等舱里的客人不多。”他笑吟吟地道:“不过空服员是一点也不会介意的,毕竟机上娱乐不多,我们刚刚上演的肥皂剧又够动人”

    “我的天--”她双手猛然蒙住小脸,这下子真的没脸见人了。

    “我跟你开玩笑的,空服员现在才来,我敢保证他们刚刚什么都没有看见。来,告诉空服员你想喝点什么。”他黑眸里满是笑意。

    “真的吗?那”她红着小脸,羞怯地抬头对空服员道:“我要一杯冰红茶。”

    “呃?是。”年轻英俊的空服员难掩一抹惊艳地盯着她,讷讷地问:“一杯冰红茶,请问还需要点什么吗?”

    她还未来得及接口,警觉不对劲的飞谚脸色一沉。

    “目前这样就够了,我们待会再点。”他龇牙咧嘴地补了一句:“跟座舱长。”

    曼楼眨眨眼,疑惑地看着口气不太好的他。飞谚甚至毫不隐藏他的霸道和占有欲,伸臂将她紧揽在怀里,那模样就像是狮子在保护牠的所有物一样。

    “你怎么了?”待空服员倒退两步,有一丝仓皇地离开后,她忍不住戳戳他的胸口“好凶喔。”

    “谁教他对你流口水。”他愠怒道。

    “人家哪有对我流口水?”她轻轻挣开他,又好气又好笑。“反倒是你,好像要把他一口咬掉似的,”

    “我不吃色胚的肉。”他哼了一声“会消化不良。”

    “你真的好坏,一点都不像个理智文雅的心理医生。”

    “我还在休假状态,所以不算。”他得意洋洋地道。

    她笑望了他一眼“哎哟,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你可以什么都不用说”他指指自己的嘴唇,坏坏地道:“只要封住我的嘴巴就好了。”

    “闭嘴啦!”她又羞又窘,干脆用双手把他的嘴紧紧捂住。

    “哈哈哈”她捂得住他的嘴,却捂不住他低沉畅快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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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再加上时差的关系,抵达飞谚位于华盛顿特区的豪华公寓后,曼楼已经累得东倒西歪了。

    最后,他干脆一把将已经站着睡着的她抱了起来。

    “东尼,麻烦帮我把行李提进来。”他对黑人门房道。

    “好的,杨先生。”东尼睁大双眼,在拎起行李时,忍不住必心地问:“请问这位小姐是”

    “她是我未婚妻。”飞谚对惊喜的东尼眨了眨眼,咧嘴一笑“恭喜我吧。”

    “噢,老天,这真是太好了,你奶奶一定会乐赢了。”东尼兴高彩烈地道。

    “我想也是,但目前这还是个秘密。”飞谚警告地瞥了他一眼“还不准告诉他们,我未婚妻已经累坏了,起码要二十四小时后才承受得了那些强力炸弹般的热情。”

    “啊炳!了解。”东尼笑咪咪地拎着行李和他走进优雅舒适,充满品味的公寓大厅内。

    “薛太太明天才会过来吗?”飞谚在将她抱上楼前问。

    东尼点点头“是的,她说会带上好的起司回来,你知道那些法国美食家的,她们总不忘记在返乡探亲后带一堆当地引以为傲的特产。”

    “我想也是。”一想到薛太太娘家那些上好的软起司,飞谚口腔里的唾液已经大量分泌出来了。

    明天待曼楼睡醒后,他一定要用那些上好软起司做一堆美味可口的法国料理喂饱她。可怜的曼楼这几天瘦了不少,所以他和薛太太得更加卖力点,在结婚典礼前养出点好“成绩”

    他动作轻缓小心地将她抱入自己的房间里,在将她放到柔软的大床上时,还不忘在她额际落下一个轻若羽毛的吻。

    “晚安。”他替她脱掉鞋子,并温柔地拉过被子替她盖上。

    现在是晚上八点,他得拨个电话给恰克,告知他明天早上的诊疗名单照常。

    他已经放了太多天的假,明天准时九点工作,不知道会不会有一丝不习惯?

    但是最教他牵挂的还是留曼楼一人在屋子里,面对陌生的环境

    唉,再这样想下去,教他明天怎么迈得开脚步出门呢?

    他情不自禁又低下头,把脸埋在她芳香的发丝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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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曼楼足足睡到隔天快十一点才醒来。

    “呵”她舒适地伸了一个懒腰,伸到一半忽地愣住,傻傻地环顾着这个陌生的房间。

    近三十坪的卧房明亮清爽,有着浓浓的男性风格,但是奶黄色地毯和淡绿色的薄纱落地窗帘却柔和了房里蓝白两色的冷色调,一组淡橘色沙发摆在窗户旁,玻璃茶几上摆放了一只剔透水晶瓶子,里头插着美丽的红玫瑰。

    她眨了眨眼,这才想起她现在是在飞谚位于华盛顿特区的房子里。

    呵,这一定是他的房间吧!

    她小脸微微一红,因为看见了一袭深蓝色纯棉男性睡袍随意搁在沙发上。

    他到哪里去了呢?

    曼楼缓缓下床,松了口气地发现自己的行李箱就放在衣柜旁,她拿出盥洗用具和一套衣裳走进浴室。

    洗了个热水澡后,她又像活过来了,一扫风尘仆仆后残存的疲惫,愉快地踏出浴室。

    她身穿粉红色套头毛衣和白色长裤,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后,镜子里映照出娇嫩可人的脸蛋。

    “哎呀,我忘了打电话。”她赶紧找出手机,先拨了通电话回台北家里报平安,然后迫不及待打给好友们。

    “曼楼!”小丰在电话那头尖叫。“我找了你好几天”

    “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其实我现在在美国。”她快乐激动地道:“我该怎么找你们?从华盛顿到西雅图或旧金山很远吗?”

    “你在华盛顿特区?!”小丰与奋地大喊。“真的吗?哇,我一定要过去找你等等,你是跟杨飞谚回美国的,没错吧?”

    听着好友话里的小心翼翼,好像害怕猜错似的,曼楼不禁嫣然一笑。

    “对,我是跟他回来的。小丰,我们下个月结婚,你一定要来喔!不对,不对,是你和炊雪一定要过来陪我,我我很紧张。”她叹了一口气“其实我紧张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我我到现在还没有跟他坦白。”

    小丰一呆“坦白什么?”

    “我是刻意接近他的,”她忐忑难安地低声道“小丰,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告诉他?那一天他向我告白的。时候,我本来想要说的,可是可是我真的说不出口,我很怕。”

    小丰在电话那头又好气又好笑“你呀,我真是被你给打败了,就说了不用担心,你这一切都是为了爱他呀!”

    “是的,我真的很爱他很爱他,早在认识他之前就已经深深为他的风采与智慧折服二了。”她咬了咬下唇,眼眶湿热了起来“但是就因为这样,我更觉得我隐瞒他是错的,就算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爱。”

    飞谚轻轻推开房门,他终于再也撩不住思念地和下午的三对预约做婚姻谘商的夫妻改了时间,为的就是想赶回来吻醒她这位可爱的睡美人。

    只是在推开门的那一剎那,他才发现她已经醒来,正在和人通电话。

    是她话里的忧虑和凄怅令他停住脚步,安静地伫立在门口,倾听着她的话,却是越听越惊异。

    曼楼背对着他,全然不知他就在身后,依然忧心忡忡地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就这样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小丰,我爱他,我崇拜他,又希望他能够帮助我克服那个强迫性阅读焦虑症,老天!我越想越觉得我好自私,他根本不晓得我在遇见他前就满脑子都是他,我买了他每本书,看过任何一本采访他的杂志,我看探索频道都没有这么热切过”

    飞谚睁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瞪着她的背影。

    这一切原来

    曼楼沉默了片刻,随即摇摇头道:“不,我不能这样,我一定要在结婚前告诉他,我并不是偶然出现在天祥山上的,我辞掉工作去那儿就是为了要和他相遇,和他相爱虽然我想当他知道真相后,一定会非常,非常震怒,而且我们的婚礼一定会取消,但是他有权利得知所有的真相。”

    他胸口血气猛烈翻腾着,在渐渐消化她所说的每个字前,完全无法思考也无法反应。

    她是刻意出现在他身边,为的就是要与他相遇相恋?

    照理说,他应该要很愤怒、很生气、很痛心被这样隐瞒和利用了,如果是他平素的脾气,他一定会!

    但是

    飞谚震惊地发现他竟然一点也没有生气的念头,相反的,他全身奔窜着感动与惊喜的热流。

    原来早在他俩邂逅前,她的心里就已经有他的存在了。

    他觉得头晕目眩起来。

    老天!

    曼楼还在那儿内心交战“我已经决定了不,我当然知道我一定会后悔,可是我这样欺骗他我也不会原谅自己的”

    “不要讲,拜托,这根本就没有什么,但是你一讲就会变得很严重了。”小丰知道以曼楼的道德感和良心愧疚感会把事情变得多糟糕。

    “对不起”她闭了闭酸涩的双眼,感觉到消失多天的恐惧又回来了,但是眼看着婚礼迫在眉梢,再不说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如果婚后才让他发现此事,那么他不知会有多么恨她。

    他一定会认为这一切不过是要将他拐入结婚礼堂的手段,她真正的爱届时会廉价虚伪到他根本不肯相信的地步,还不如趁现在把真相摊开。

    饶是如此,在她毅然决然结束电话后,她还是呆站了一会儿,像是在凝聚勇气,也像是在哀悼最后的一丝丝幸福。

    她转过身,正想下楼寻找他,没想到一回头便眼看见飞谚就伫立在那儿,英俊的脸庞莫测高深,深邃的黑眸直盯着她。

    她的心瞬间往下一跌,血色自脸上褪得干干净净。

    老天他站在那里多久了?他、他都听见了?

    她双脚一软,幸亏手及时扳住梳妆台的边缘,这才勉强支撑住自己。

    “飞谚”她的声音颤抖如风中秋叶,一如她的人。

    “我都听见了。”他低低地,沙哑地开口。

    青天霹雳瞬间狠狠地劈中她,她彷佛看见所有的幸福在眼前碎裂了一地,永远再也拼不回来了。

    “不”曼楼痛苦又歉疚地低吐一声沉痛的呻吟。

    “我太惊讶、太震撼了。”他走近,低下头凝视着她,黑眸里闪着喜悦光芒。“但是我也很开心,非常非常地开心。”

    她猛地一僵,迅速抬起悲伤的小脸,整个人都呆掉了。

    “什、什么?”她傻住了。

    开心?他非常开心?

    天,他是不是气疯了,所以气到口不择言,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没想到你为了与我邂逅,还特意辞去工作跑到山上。”飞谚止不住内心阵阵的波涛汹涌,男人的自大满足感和深深的幸福感冲刷着他全身。“我从来不知道我的魅力有这么大。”

    以前的确是有不少女人向他示好,甚至示爱过,但是没有一个像曼楼这么不顾一切地“追”他,千方百计与他来这场美丽的秋日邂逅,尤其这些日子以来他已深切地了解到她的本性有多么害羞和保守。

    她会为了他小小的一个偷吻而脸红大半天。

    这一切对她而言更是不容易啊好吧,或许今日换作是其它女人做出相同的行为,他绝不可能会感到悸动欢悦,只因为,她就是她,没有人能代替。

    “飞谚,你听我解释。”曼楼绝望地看着他,心里满是惊惶和迷惘,因为她解读不出他眼底的喜悦笑意究竟是为什么?

    不可能有人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得出来的,他一定是非常、非常生气,气到嘴角的肌肉开始不试曝制地抽搐了。

    “你不需要解释。”他轻抚着她因心慌而冰凉的小脸,唇畔笑意更深。“我完全了解你的心情,记得吗?我是个顶尖的心理医生,我可以体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在剎那间就明白了为何她那时会忧郁冲动地想要离开他的种种举动,那出自矛盾、痛苦。纠葛、想爱又不能爱的挣扎情绪,可怜的女孩。

    她爱惨他了,幸好他也是。

    一想到这里,他整个人不禁愉悦飞扬了起来。

    “你明白?”她紧绷纠结的胃彷佛松了一瞬,不敢置信地低喊。

    “是的。”飞谚温柔地将颤抖的她拥入怀里,下巴紧紧抵在她发顶上,怜爱地叹息一声。“你对我未免太没有信心了,在明明知道你这么爱我的情况下,我又怎么可能会对你生气?”

    他的味道缭绕在她鼻端,柔柔地沁入她每一寸感官知觉里,曼楼从震惊中渐渐清醒过来,开始对这一切有真实感了。

    “你不生我的气?”她鼻头一热,忍不住哽咽起来。“你怎么可能不生我的气?我虽然爱你,但是我也利用了你,你你确定你有听到完整的版本吗?你要不要听完所有的事情再考虑要不要原谅我?你”“笨蛋。”他又好气又好笑,更加确定了这枚小傻蛋能干的坏事极限就只有一丁点,而且还是那种迫不及待就认罪的人。

    “对,这也是事实之一,但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坦白”她忙着惭愧自首,却没有发现他俯靠得离她更近了。

    “唉,闭嘴。”他轻柔而坚定地命令,

    曼楼乖乖地噤声,怯怯地眨动着晶莹怜人的大眼睛。

    “现在读我的唇。”他深锁住她的眸光,一个字一个字道:“我、爱、你!永远,永远。”

    她飞快地眨着大眼睛,剎那间痴了。

    “现在你可以说点什么了。”他深情地对她微笑。

    “飞谚。”因为震撼过度,她只挤得出这个“我我”

    “好吧,那就什么也别说了,千言万语尽在”他喜悦地叹息着,俯身深深地吻住她的唇。“不言中。”

    曼楼双膝发软地偎在他怀里,仰着头迎向这个火热缠绵的吻。

    就像承诺,也象征承诺。

    远处,一座不知名的大教堂正缓缓敲响着礼钟,低沉悠扬地飘荡在空中,随风送入了屋里。

    在这一瞬间,她终于相信了世上真爱与幸福的确可以岁岁年年长长久久

    因为在好莱坞的浪漫爱情电影里,不总是有幸福的教堂钟声来赐予祝福吗?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