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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别了,西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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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川。”随着老祖的一声轻唤,才让众人从回忆里醒了过来。“那便是你到来的情形。其实你也知道,你爷爷姓贺,而你姓陈。本就不具有血缘的关系,这个我估计你也早已猜想到了。可你从没有主动去问你爷爷,或者向别人打听什么,明你对你爷爷的情义之重,这也让我很是欣慰。”

    “你之所以姓陈,乃是当年从随你一同到来的一件物件而来。我也曾劝过你爷爷让你随他的姓,可你爷爷不从。老爷孙情义在就好,其他的都是你自己的。还望你成就能达名山大河般,故取名川字。不你爷爷的儿子媳妇当年因你而死,他反而亲如己出般对你,就现在,他也是为护你而死,你爷爷真的对你恩重如山,希望你也能谨记于心。”

    爷爷!两行清泪自陈川的脸上潸然而下。

    “川,如今你有什么打算?”老祖接着问道。

    “爷爷对我恩如海深,可我却不能侍奉他老人家得享天年,我是罪人。”陈川紧咬牙关,拼命抑制着自己的感情,可泪水却汹涌而下,“如不能手刃仇家,我无脸面再活于这世上。老祖,这么多年来,得蒙大家不弃,多方照顾,川磕首!”

    话音刚落,陈川便一膝跪到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众人”哗“地都站了起来,正待去扶,却听陈川接着道:“子准备明天殡葬过后,便动身离村。”

    老祖走了过去,亲自拉起了陈川。正色道:“川,你来之前,我跟大家伙都起过你今后的安排了,大家的意思是希望你能留下来。”

    “是啊,川,你别走。”“川,留下来。”一旁的猴子,细眼他们一脸着急的劝道。

    老祖摆手止住了大家,才又道:“川,之前你已经知道你是玄者的后裔,这个,从你从到大的那一些异于常人之处也可以得到例证。而且我敢断定你的背后绝不会是普通的玄者。但是,你毕竟年幼,在村里,你也从没有接触过玄者之道。仇人很强,我们希望你暂时不要去冒这个险。”

    陈川轻摇了摇头,“老祖,子再满三个月就十六岁了,而且,我不会愿意跟仇人以命换命,那太不值了。所以,我不会乱来的。如果继续留在村里,我也就永远无法接触到玄者门槛,以后仇人愈强,我反而愈弱,那这仇可就真报不了了。”

    唉,一席话让众人都沉默了下来。其实谁不想报仇?昨天一场血斗,几乎没有一户人家能得幸免。可谁敢轻言复仇?!不要那黑瓴军实力强大,那铁火一出手也暴露了玄者的底细,更有那背后的势力!与那等势力对碰,无异于蜻蜓撼铁柱,鸡蛋碰石头,根本就是有去无回的事。陈川提出要复仇的时候也让他们热血沸腾,甚至因为陈川的出身也让他们产生过一丝希望。可毕竟陈川现在不是玄者,年纪又,如果要去对碰黑瓴军那样的庞然大物,怎么可能会赢呢!他们不忍看他去送死,又劝不住,也没法提供帮助,这让大伙很是难过,也很憋屈。对黑瓴军的痛恨也就更甚。

    不管黑夜如何漫长,第二天的阳光依然如期而至。今天是西地村对死难者的集中殡葬,几乎每一户人家都是白衣素缟,面容悲戚。

    漫天的纸钱飞舞。长幡林立。在一个不大的山包前,陈川默然跪坐在一个新土刚垒成的坟前。祭奠完毕后他就要离开这个生活了十五年九个月的地方了,以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回来,或者不知道还有没有命回来。坟中埋的自然是他的爷爷,贺群。他真舍不得离开爷爷,可他又不能不离开!否则,他一辈子都不会痛快的。

    静坐良久,陈川募地一把把余下的纸钱尽数挥撒了出去,一头重重磕在了地上,连着磕了三头后才长身站起。深深地,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爷爷的新坟,转身一掠而下。

    村口处,已经有无数的村民等候在了那里,领头的就是昨晚坐在桌边的两位老人,老祖,还有西地村外姓主事,一辈子耿直无私的雷明老汉。

    见到陈川过来,老祖挥手示意大家留在原地,却和雷明老汉一起迎了上去。

    “老祖,明爷爷。”陈川一见到两位老人,忙恭敬行礼。

    “呵呵,免了免了。”雷明老汉爽朗的笑笑,挥手制止了陈川。

    “川,看来你去意已决了?”老祖看着陈川道。

    “是,老祖。”

    “既然这样,我们也不多劝你了。不过在你临走之前,还有事需要让你知道。”老祖郑重的道。

    陈川有疑惑,还有事你需要知道?而且老祖没有让村民们过来,想见此事必然隐秘。

    “昨晚对你的差不多是大家伙都知道的,但接下来要告诉你的现在却只有我跟你明爷爷知道了。”老祖接着道:“当年你爷爷抱了你回去后不久,却又急急忙忙找了我俩过去。原来,他回去后解开包着你的襁褓后又发现了另外的物件。他一个人怕处置欠妥,才找了我俩过去一同商量。”

    “其他东西?”陈川呐呐低语,眼里的疑惑也更甚了。

    “不错。另外还有一条两指宽的软金手带,一张纸。”老祖到这里,向雷明老汉示意了一下。雷明当即从怀中拿出了一块白布包裹的物事,外观上就是手绢叠起来的样子,根本看不出什么。

    “你明爷爷一生耿直无私,当年三人决定将这件物事就交由了他保管。还好,昨日的西地之难没送走我们这两把老骨头,否则,真要愧对你的先人了。”老祖不无感慨的叹了口气,“之所以到现在才交给你,等你看了纸条之后自然明白。你这一去,往后可都得靠你自己了,一定要心。”

    “川,你从就生活在这里。外面怎么样你根本就不了解,如果不行就赶紧回来,什么仇不仇的,不报也罢!自己最重要!记住,西地永远是你的家!”雷明老汉话不多,但情感拳拳之意,却是浓厚。

    陈川也再次红了眼睛,低头抱拳:“子就此拜别。两位保重。”

    陈川转身欲行,那边猴子,细眼他们终于按奈不住,率先跑了过来,一众村民随后跟上。

    “川,你这就要走了?”猴子站在了陈川的前面,两眼通红,他可真是舍不得陈川离去。这一去,不知道何时何地才能见呢,甚至也许就再也见不到了。他跟陈川,细眼年龄相近,自就玩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得了,此刻分别,让他有种心剜的难受。

    “难受个屁劲,一起去不就行了?川,我决定了,我要跟你一起走。”一旁的细眼不屑的呛了猴子一句,随后一步跨到陈川的身边,并肩站在了一起。

    “哎哟,我的祖宗啊。你老子刚过世,你也想离开老娘啊?老娘不活了!啊荷荷娘艾。。。”还没等陈川反应过来,一位妇人就哭天抢地起来了。

    她是细眼仔的母亲,贺大雷的婆娘。昨天的一场血斗,贺大雷最后也不能幸免,还是死在了黑瓴军的枪下。前脚丈夫刚走,后脚孩子也要离开,也不怪她情绪失控了。

    陈川不禁略感尴尬,还不待他话,细眼仔已经抢上前拉起了他的母亲,“娘啊!爹死了,我也要报仇!川一个人都敢去,我去还有个伴。”

    “行了。”老祖也走了过来,“川从异于常人,再事不可为,他也会回来。你去反而成为他的累赘,白白断送了两条性命,听你娘的话,留下吧。”

    “我。。。”细眼仔还想反驳却又不出什么,懊丧的一把撸下肩上挎着的包裹,塞在了陈川的怀里,一边抹着眼泪,朝外跑了开去。

    “川,对不住,我。。。我走不开,你保重!”猴子红着眼睛也塞了个包袱给陈川,随后顺着细眼的方向追了下去。猴子的父亲昨天也战死了,母亲一直有病,上面还有个奶奶,他即使想去却委实无法走开。

    。。。。。。

    乡亲们,我会回来的!陈川一遍遍地返身向着远处的西地村民们挥手示意。秋风萧瑟中,众多的乡亲村民仍然站在那里,目送着陈川的离开。

    “保重”“要好好的。”“记得回来。”风儿送过来乡亲们的祝福,陈川没再抑制自己的情绪,任凭眼泪横流,离别的伤感已经堵得他喉咙发痛,只有一遍遍地挥手作别。秋风吹散少年的长发,掀起他的衣角,紧贴在他还显单薄的身体上,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