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毛盾天师 > 第十一章窥吻

第十一章窥吻

推荐阅读:夜的命名术渡劫之王全职艺术家大符篆师最强雇佣兵之暗黑纪元侠武世界全能刺客茅山术之不死人超级六扇门暴躁的大隋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冼媚如一愣:“他若投胎,如何是好?”

    “还能如何?你永远见不到他了!”毛盾手一摊:“我也不会泄天机说出他转世变成什么人、狗、猪”

    不等冼媚如反应,毛盾已转向毛头:“用公鸡啦!到阴曹地府查案。”

    “是!”毛头立即将公鸡抓在手中,并将手中一道红线套入毛盾的额头,神情亦为之凝重了起来。

    毛盾则抓来几张较硬的灵符折成一座桥状,置于桌前,打来两支线香左右各插钉其中,然后把阴阳镜绑回胸口,才又耍起桃木剑,烧起灵符,喃喃舞了起来。

    “天灵灵,地灵灵,有请三元太岁护神灵;不请寿不放灵,唯想探游地府会亲人,牛头马面请通融,黑白无常请引路,黑面判官报佳音”急急如律令!“

    突见毛盾左手猛沾朱砂盘,印得满手红朱砂往脸上抹,刹时变成血人般让人触目惊心,他喝喝几声,木剑一劈,阴风更啸急。

    忽见他猛蹬左脚,人如天神抖立而起,吼出一声霸音:“开驾”他整个人有若三太子哪咤下凡定在那里不动了。

    毛头猝闻“开驾”心头一跳,顿将手中利刀砍向鸡头,刀锋过处,鸡头飞起,一道红血猛喷那纸桥。

    刷的一声,纸桥殷红一片,更若阴曹地府的血池般令人瞧之欲呕。

    众人平日刀光血影早已习以为常,促此时一见眼前情景,整个人不禁僵硬起来,全绷紧肌肉不动。

    只见得那血桥似有人踩过的痕迹。

    毛头丢掉手中公鸡,立即走向毛盾背后,紧紧抓住那条红绳。

    时间似乎已经静止,阴风却吹得更沉,众人的目光全咬死在毛盾的脸上。

    此时的毛盾像尊天神般僵立,那凛凛生成的姿态,让人感到他正和阴曹地府打交道,他胸前的阴阳镜则不断显现模糊流动的幻影。

    偶尔会出现较清晰的牛脸、妖橡之类的影像,又如地狱妖魔现形?直让人见了惊心不已。

    几乎经过了三百年之久。

    插在纸桥左侧线香的烟突然冲起,似有东西附身,紧接着纸桥又开始动起来,毛盾的身躯亦开始晃动。

    毛后见状更抓紧了手中红线,他两眼死盯纸桥右侧线香的那缕烟。忽见此烟滚动起来,他将红线抓得更紧,想稳住毛盾的挣扎。

    蓦然,线香散飞,毛头猛力扯着红线,啪然一声,红线已断,毛盾整个人已向后倒去,毛头急忙顶着他,使毛盾得以不倒。

    忽然,毛盾的眼珠开始转动,凝空桃水剑猛耍起来,已发出气喘呼呼,汗水不断滚落,在脸上的红朱砂上划了几道沟痕。

    众人心下一喜,正想追问情况如何,毛盾却两眼瞪向冼媚如:“你撒谎!你根本不知冼银灯的死活。”

    冼媚如愣愕:“他真的失踪了啊!”“失踪就失踪,为何说他已经死了?”毛盾嗔叫:“害我差点吵翻了阴曹地府,跟牛头马面干上一架。”

    冼媚如惊心道:“你是说他没死?”

    老烟枪怔诧道:“乩童不是说他已经死了?怎会如此?”

    吴神算急问:“冼帮主真的没死?”

    “当然没死!”毛盾嗔道:“我吵着说他死了,牛头马面硬说没有,吵到后来差点打架,就连冷面判官也吃了我一顿大餐。

    你们还咒他死?“

    冼媚如一团愁云顿时消散,欣喜道:“没死最好,最好不过了!”

    老烟枪虽高兴,但想到乩童说法,不禁疑道:“乩童怎么说他已经死了?”

    吴神算道:“若真如此,你能找到他吗?”

    “早说没死不就没事了?”毛盾还是瞪着冼媚如:“你以为逛地府好玩啊?弄个不好,我得早日回老家跟他们争大饼吃呢?”

    “有了元宝,什么都行!”毛盾自嘲道:“真是有钱能使人推磨,算你们用对了方法!”

    他已走向左侧山泉,准备洗去脸上朱砂。

    冼媚如以为他不帮忙了,急急说道:“我立即奉上元宝,只要你帮我找到帮主,咱们好商量!”

    “别急,我只是洗把脸。”毛盾边洗边说道:“找阳间的人不必那么辛苦,你让我恢复人形好不好?”

    这话逗得冼媚如困窘不已,遂不再言语。

    毛盾这才又大摇大摆地往回走,口中喃喃自语:“老大一个帮主不当,躲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你们急着找他是为什么?老都老了,让他隐居又何妨?”

    老烟枪道:“帮主含悲出走,我们甚担心,所以”

    “怎么悲法?死老婆还是后继无人?”

    “为帮主夫人而悲。”

    “难怪,七月七日生,准是多情种!”

    毛盾又开始作法,此次轻松多了,只烧了几道灵符,再把阴阳镜照向天空,乌云渐渐散去,阴风亦为之停止。

    然而毛盾却皱起眉头:“怎会没反应?”阴阳镜仍是一片晶黑反白,不见任何幻影。

    “难道方法出差错?”

    毛盾更加小心地重复,还祭上一道引魂符,结果还是无效。

    “不可能,难道这个人也有门道?”

    毛盾立即盘坐地面,将阴阳镜置平,再将手指咬破,渗出血迹在镜面上画了一道如长角天龙的怪符,然后双手合十,开始闭目念念有词。

    眨眼间,阴阳镜己咔咔地渐渐跳动起来。

    可惜仍无影像发生。

    毛盾仍自认真作法,经盏茶工夫的拚斗,他已是汗如雨下,但仍是不见有任何效果。

    猝见阴阳镜弹起老高再摔落地面,不动了。

    毛盾亦张开眼睛,露出自信的表情:“成了!一切没问题。”

    “你已找到他在何处了?”

    冼媚如急急追问。

    毛盾还是那种蛮不在乎的表情:“在天涯海角。”

    说着轻轻拾起阴阳镜。

    “这是什么答案?”老烟枪斥问。

    “我也不知道。”毛盾对答如流。

    “他不肯说,还是在耍我们?”老烟枪嗔道。

    毛盾白眼道:“我要是耍你们,随便说个地方不就得了?”

    又登一眼:“我跟你们一样碰上了难题,不想赚元宝啦!收拾抱袱准备走路,你满意了吧?”

    这话又让众人大吃一惊,连毛头都百思不解。

    毛盾当真起身在收拾东西。

    老烟枪急急问道:“你碰上什么因难?法术失灵,还是缺少什么东西?”

    “碰上酒鬼,什么法术也没用了。”

    “你是说,帮主已变成酒鬼了?”

    毛盾自嘲道:“不瞒你说,我混了大半辈子,还是第一次碰上摄不了魂魄的人。这只有两个可能:第一、他可能是个烂醉如泥的酒鬼,第二、就是他道行比我高,能抵制我的招魂术,所以我没脸再混下去了,你们另请高明吧!”

    毛盾的回答太过老实,众人又是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眼巴巴地瞧着这个唯一的救星收拾东西准备走路。

    “你真的要走?”老烟枪仍想留人。

    毛盾道:“没法啦!三箱大元宝谁不要,可惜我搞不出名堂,不走行吗?”

    “多可惜!”毛头也叹息连连。

    吴神算立即道:“照万物定理,有其法必有其破法,少侠难道想不出什么破解的方式吗?”

    毛盾无奈笑道:“你去跟酒鬼说去,看他如何戒酒,我可能就有办法。”转向冼媚如道:“其实他们也别太操之过急,至少我已证实他仍在人间。至于找酒鬼,凭你们人多势众,总容易得多。”

    “我也回去想想办法,若是想到了,你们又还没找到人,我再来赚这三箱元宝,你看如何?”

    “你能留下就留下”冼媚如仍有挽留之意。

    毛盾却不肯再留,道袍一脱,随后告别众人,还特别谢谢严平的那箱元宝,那足可让他过活好久了。

    严平看他辞意甚坚,也不便再挽留,故互道保重相送。

    众人为两人的离去面叹息。但沉静过后,吴神算却首先打破沉默,淡然道:“其实这事应该高兴才是,贵帮主仍活在世上,这是个天大的好消息。只要认真寻找,稍假时日,定可水落石出。”

    老烟枪往好处一想,也轻松不少道:“不错,若真的如小鬼所言,咱们可要好好注意天下的酒鬼了。”

    冼媚如也极力镇定道:“即刻传令下去,除了注意好酒者,对于毛盾兄弟也一起留意,希望他们能想出法子。”

    严平闻言随即告退,前去办事。

    不久,吴神算也告退了,此处他似乎帮不上忙,也该走了。

    老烟枪特地送他出门,还派车护送他回杭州。

    静心阁独留冼媚如面对大堆的供品及四处翻落的灵符,她不禁感触良多。

    何时才能找回多情的帮主?

    冷风吹过,烟雾迷蒙,她的双眼也朦胧了。

    毛盾和毛头搭上客船,准备往北方。毕竟南方杀气太重,尤其是刺客杀手接连而至,倒不如藏在北方来得安全。

    两人避开了人群,坐在船尾。

    此时毛头仍对师弟临阵开溜一事无法了解,遂问道:“你真的无法对付醉鬼?”

    “谁说的?醉鬼也有清醒的时候,等久了自然会有办法。”

    “那你为何临阵脱逃?”

    “我自有道理!”毛盾道:“其实我看得出冼媚如很喜欢那帮主,她又不肯将昔日所有的事情说清楚,这其中是否夹缠了感情问题呢?”

    “重要的是,我也摄过帮主夫人的魂竟然也不见踪影。这情况就特殊了,很有可能是那帮主经过高人的指点,用什么神仙网之类的把自己和夫人套护起来,我才没办法找到二人。

    “你想想,咱们若强行把秘密解开,不但得罪了那个高人,还破坏了人家的感情,如此吃力不讨好的事岂可胡乱行之!”

    毛头甚不甘心:“那黄澄澄的元宝就不要了?”

    “也不是不要,只是把事情延后。”毛盾道:“咱们先明察暗访,只要探出个线索再行动也不迟。”

    毛头亦觉得有理,逐问道:“真的有那高人?谁还胜得了茅山派的法术?”

    “这正是我最头痛的问题,”毛盾道:“他若真能打败阴阳镜,功力一定在我之上,咱们若刻意和他拚斗,定会搞得元气大伤,如此咱们的兴帮大计就要泡汤了。

    “所以我才要特别小心应付这家伙,宁可先退一步,也不愿逼得对方立即施展报复呀!”

    “他会是谁?”

    “不清楚,碰上再说吧!”毛盾已不愿多谈。

    几天来的躲躲藏藏倒让他开始怀疑,他把毛头带出少林寺,不知是对还是错的选择,否则他也不必跟着自己逃得这么狼狈。

    望着江水悠悠,毛盾也茫然了。

    江面上有船只穿梭不息,他注视了一阵,忽然道:“毛头,你看!那不是翁无忌的船吗?”

    毛头变往左侧百丈那艘幽雅的轩船望去,点头道:“好像是”

    “不是好像,根本就是了!”毛盾已看清船上那高大男子是翁无忌没错:“奇怪,这是银灯联的地盘,他怎么会把灯笼收起来”船上好像有客人“

    毛盾再加以注视,翁无忌似乎在炉边起火,不知是煮酒或泡茶,随即又往轩房行去。毛盾看见了,是长发白衣的姑娘。

    他不禁捉笑道:“原来在谈恋爱啊!难怪把旗杆都收起来了。”

    毛头亦感兴趣地凑过来:(小说网,,)“会是谁?漂不漂亮?他们在做什么?”

    他当然是指相关相爱的事。

    “不清楚,大白天他们敢吗?”毛盾比他还兴奋:“这小子一脸猪哥相,难是有戏唱了!”

    毛头把脖子伸得长长的,恨不得立即抵达窗口。

    船只继续接近,却不够快,毛盾亦是伸长了脖子,想从窗中发现新秘密:“好像很熟,有说有笑,可惜就是没有相亲相爱。”

    毛头甚兴奋:“快了!快接近了,那女子看起来很大方,像是行走江湖的”

    毛盾惹笑不已:“当然!都穿着练功装,没两下子哪行!”

    船身渐渐接近,已不及五十丈,两人都瞧见了那女子的容貌。

    毛头频频点头道:“不错!很漂亮。”

    毛盾却傻了服:“是她?会是她?”

    “谁?你认得她?”毛头紧张地问道。

    “不可能!”

    “她是谁?”

    “可能是武灵雪!”

    毛盾说的正是金武堂的大小姐,他站起来追向船头,想看清楚些,可惜两船平行,无法再靠近了。

    毛头不认得武灵雪,自然没有多大反应。他对毛盾道:“喊喊看啊!认得的话还可以过去喝杯茶。”

    毛盾想喊,却又忍了下来。

    可惜两船逆向行驶,刹那间已错开,勉强只能看见那个女子的背面。毛盾又追到船屋,还是没用,害得毛头跟着追东追西。

    “不可能!若是武灵雪,她怎可能跟银灯联的人搞在一起?”

    多日相处,毛盾知道银灯联和金武堂乃是死对头,十数年来未曾交往,武灵雪又怎么会出现在江南?“

    “他们恋爱是犯法的?”毛头问。

    “如果女子是武灵雪,答案是如此。”毛盾当机立断:“咱们去弄个清楚!”

    “又要下水?”

    “要搞清楚才行,武灵雪就是金武堂的大小姐!”

    这话让毛头吃惊:“你认为金武堂跟银灯联挂勾?”

    “查了就知道!”

    两人很快潜落水中,渐渐游往那艘船。

    由于是白天,二人不敢明日张胆地浮靠船身,可惜船行速度还不慢,溅起浪花哗啦啦,两人什么也没听到。

    那船很快驶入一处面山小渡口,翁无忌和武灵雪已下船,直往山区掠去。

    毛盾立即浮出水面:“你跟在后头,我去盯着他们。”

    毛头武功差,只能垫后,毛盾很快跟了过去。

    翁无忌有如识途老马,渐渐往高山而去,直到前头出现了一座八角古亭,他才停步,道:“到了!此处风景颇佳,咱们慢慢步行去,如何?”

    “随你。”那女子轻轻一笑道。

    翁无忌立即拉起她的手,两人甜蜜地往前走去。

    毛盾此时只能见着那女子的背面,(小说网,,)根本不能肯定她的身份,好几次她都差点转过头,但又一闪即失,急得毛盾牙痒痒的。

    二人说话中已抵海仙亭,为了观看庐山美景,他们并排而坐。

    ‘毛盾得以找寻有利的位置,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地方瞧见了那女子的七分容貌。

    就只这七分,够了!毛盾已能肯定:“真的是武灵雪!她真的敢跟银灯联的人谈恋爱?

    看那份热劲,好像还混得了不少日子。“

    他又想到翁无忌,这个人在银灯联的地位如何?

    照理说,武灵雪会看上的人,身份大概不会太低,况且以翁无忌的气度看来也非泛泛之辈。

    此事更引发了毛盾的兴趣,以至于谈情、谈心、谈到后来两人忍不住搂在一起

    毛盾两眼倏地睁大了,暗忖谈恋爱似乎很过瘾,他简直已跟着他们一起进入了忘我的境地了。

    但见两人的四片嘴唇接触,热烈地亲吻了起来。

    毛盾兴奋非凡,嘴巴不自觉地噘起来,好像他也正亲着某人似的。

    “你爱我吗?”热恋中的女孩通常会过问这句话。

    “爱、爱!”

    毛盾比翁无忌还激动:“爱你!爱得要死!”

    翁无忌似接受指挥般,点头道:“不爱你爱谁?”

    “有没有骗我?”武灵雪陶醉地道。

    “没有?”毛盾斩钉截铁道:“我从来不骗人!”“我从来不骗人!”翁无忌当真一字不差地跟着说。

    毛盾简直如痴如醉,似乎谈恋爱的是他,更似乎这场恋爱是他一手导演的。

    恋人再次拥吻,胶缠得化不开。

    就这样进行到**之际,远处忽然传来毛头的声音:“喂!

    到了没有?再下去,我要不行了!“

    声音虽远,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对恋人立即惊醒,武灵雪紧张道:“有人?”

    毛盾登时叫糟,早不来晚不来,死毛头偏偏在节骨跟冒出来。

    他急得想躲,也急着要看看毛头在哪里,好叫他躲一躲,免得身份被拆穿。然而就在他急着找地方躲藏之际,他脚下悬空的树枝经他这一动,枝干竟然发出吱吱断裂声。

    就只这一细声,武灵雪和翁无忌已发觉,急目找寻,见松树在晃,再仔细一看。

    “有人?”

    武灵雪不但激动且愤怒,这人躲得如此之近,那方才精彩镜头岂非全被看见了?

    她斥喝而起,凌空就要扑去。

    翁无忌怕她有所闪失,连忙拉住她,先弄清楚来人是谁再说。

    毛盾见行藏已露,干干一笑,也就伸出脑袋,装出一脸不期而遇的迷惑:“是你们啊?”

    “毛盾?”

    武灵雪惊愣万分,怎会是这难缠的小子?

    翁无忌亦是诧然不已,这小子像幽灵般,随时神出鬼没?

    毛盾干笑道:“你们约会吗?呃不要理我,就当作我没看见,不要把我放在眼里!”

    “你来了多久了?”翁无忌冷冷地问。

    “刚到啊!”毛盾干笑道:“刚从下面爬上来,我什么也没看见,呃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这就走,拜拜!”

    毛盾挥挥手,转身就想开溜。

    武灵雪见状,惊急斥喝:“站住!”

    她怎能让他走脱,此事若传开不知要闹得如何不可收拾。

    斥喝间随身三截短枪已抽出,凌空飞起,其速如电,又急又快,她狠下杀招,欲致毛盾于死地。

    毛盾一见,怒火亦起:“你想灭口?”

    “谁叫你看了不该看的!”

    武灵雪一枪捣向毛盾心窝,吓得毛盾又自倒掠枝干,还差三寸,胸口就要开花。

    武灵雪一招无效,更形嗔怒。

    猝见她劈枪砍向毛盾脚下的粗松枝,这一砍,松枝果然齐面断裂,哗啦啦连着毛盾往悬崖下摔落。

    毛盾情急中,右手往腰际一探,长鞭立即抽出,一招“龙抬头”猛抽上来,噬向武灵雪手中金枪,扣得死死的。

    毛盾往回扯,武灵雪想甩掉长鞭控制,两人相互扯动,毛盾得以借力翻飞向上。

    “三八女人!看我如何教训你!”

    毛盾不再客气,长鞭猛抽回,顺势再抖,本是一条大长龙,此时却断成无数的小龙,在那十丈方圆跳掠飞舞,围着武灵雪不肯放松。蓦然,在毛盾一声令下,无数小金龙顿从四面八方射来,那凶狠劲劲,使武灵雪脸色大变,手中枪更耍得密不透风。

    双方一触,锵锵撞击声带着火花传开来。

    但见那小金龙被挡回后不久又反噬回来,其势更猛一倍,武灵雪眼看一时无法完全挡掉,顾不得已落地打滚想险招突破。

    然而就在她没落地面之际,一条小金龙已冲过防线,直扑其左侧腰背,武灵雪惊叫,反枪想挡已是不及。

    翁无忌冲来,却不知该如何出手,惊心之下喝道:“不要打了。”

    可惜小金龙不听他使唤,如出弦之箭,猛绕过去,武灵雪痛叫,手中枪脱飞而出,人如球乱滚,右手抚着小臂,冷汗直冒。

    幸好毛盾已手下留情,将小金龙的冲势改为扫劲,否则少说也要穿臂入腰,甚至取她的性命。

    翁无忌见状心惊动魄,猛扑了过来,腰际银刀主亦毫不客气地砍过来,迫得毛盾连连后退。

    毛盾斥笑道:“急什么!我只是给她一点教训而已。”

    翁无忌急切地道:“你伤了她,快道歉!”

    毛盾弄嘲讪道:“哇!你好天真喔,道歉就能了事?你看她愿不愿意?”

    “我要杀了你!”

    武灵雪强忍着痛苦,拾起金枪又自攻来。他心存报复,攻招之下招招要人命。

    毛盾本无意恋战,见她又攻来,长鞭一挥,逼退二人,抽身即逃:“拜拜!一切就当没发生,我保证不会说出去!”

    说着长纵而下,逃得比什么都快。

    “别逃!给我回来”

    武灵雪疯狂地往下追,她志在必得,因恐毛盾将此事外传。

    翁无忌闻言,亦尽力追赶,想逮住毛盾。

    毛盾伤势已好,又练了不少武功,尤其茅山忍术对于逃躲又别有专精,三两下已把二人甩出二十余丈开外。

    “回去谈情说爱吧!跟我一起赛跑,多没意思!”

    照毛盾的想法,只要逃到江边,一跃入水,这对情侣必不敢跟着下水,就算落水,在视线不明的情况下,他也占尽了优势。

    “谁跟你赛跑?你存心累死我是不是?”

    他急急对前头的毛头挥手道:“快躲起来”

    “我为什么要躲?好不容易爬上来”毛头目光一移,瞥见后面两个追杀的人,方紧张道:“怎么回事?”

    “奸情被发现,准备灭口!”

    “这还得了?”

    毛头登时转身,飞快奔逃,甚至猛滚下山。

    “快躲啊!”毛盾认为他该躲起来,因为他的武功太差,禁不起追的。

    可惜太慢了,武灵雪已发现毛头,当下冷喝道:“分两路,一个追一个!”

    翁无忌怕她再受毛盾伤害,遂点头道:“我追毛盾!”很快盯紧毛盾而去。

    武灵雪虽不愿故弃毛盾,但见翁无忌已追去,也只好选择毛头,当下冷冷一笑,快步疾追而去。

    毛盾不知两人已兵分两路,以为自己仍是他们的主要目标,遂故意慢下来,让毛头有足够时间逃跑。

    他一转身,长鞭横前,笑道:“怎么?不想谈恋爱了?还是想要我参加来个三角恋爱?”

    见他顿停,翁无忌大喜,一个腾身缠过来,双掌一吐,猛劲竟然不弱。

    毛盾长鞭一挥,翁无忌大喜,一个腾身缠过来,双单一吐,猛劲竟然不弱。

    毛盾长鞭一挥,翁无忌临时撤招改以手中银月刀猛砍长鞭,锵然一声,没有结果,他怔道:“这是什么鞭?能挨刀不断?”

    遂又再砍一刀,仍无结果,更把虎口震得生疼。还好也把那头毛盾震得东晃西晃,有点头晕。

    那武灵雪见状,复仇心使他忘了方才分配的工作,又折了回来,凌空飞起数丈,在毛盾晃荡之际,手中金枪打了出去。

    毛盾粗中有细,但觉劲风扫至,猛将长鞭收回想扣卷。

    然而因他过于托大,更未将武灵雪放在服里,正眼未瞧一眼就想封招,谁知此次金枪来势太急,长鞭未卷至,金枪已不及三尺。

    毛盾心下大骇,想躲却已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金枪射来,射向自己的胸口,一枪命中,毛盾感觉到那种穿心的恐惧。

    他尖叫着摔落在地。

    金枪笔直地插在他胸口,直让人触目惊心。

    “你杀了他?”翁无忌愣在当场。

    “我也不知道”

    武灵雪没想到这一枪会这么容易得手。

    她瞧着双手,也愣住了,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否真欲置毛盾于死地。

    “快看看他伤得如何?”

    武灵雪正想欺身过来。

    岂知毛盾竟弹坐而起,一脸色捉笑道:“我死得好惨啊!我的灵魂不甘心,还命来!”

    他突又装出鬼脸,舌头拉得长长的,并往武灵雪扑去,还顺势将金枪拔出,一点血也没有。

    原是他胸口早置了阴阳镜,正巧挡去了这致命的一击。

    武灵雪见他复活,先是一惊,复见这笑容哪有鬼气,登时明白是怎么回事,不禁大怒道:“你找死!”

    顾不得手中无兵刃,双掌齐扬,运足功力劈了过来。

    毛盾不想硬碰硬,眼看她又发狂,索性将金枪往地上一丢:“这么凶?不玩了!”说着甩头就走。

    武灵雪撤掌抓枪,又自杀过来。

    毛盾想闪逃,可惜翁无忌斜面封杀过来,已截住毛盾,他武功不差,两招三刀竟也把毛盾逼退。

    眼看腹背受敌,毛盾心里不急反暗暗得意,他耍了这么多花招,就是要缠住二人,好让毛头有时间逃走,此时目的想必已达成。

    眼看二人又猛攻了过来,毛盾突然掏出烟雾弹一丢,轰然一声,白烟冒起,掩罩四面八方,使二人顿时失去方向。

    毛盾在烟雾中自有一套辨别方向的方法,他立即冲向武灵雪,一巴掌打向她屁股,啪然一声,武灵雪没命尖叫,双掌乱发。

    只听得毛盾笑声不断:“敢找我麻烦,我打烂你的屁股!”

    武灵雪闻言赶忙往地上一坐,双掌仍不停乱打。

    现在换翁无忌鬼叫了:“别打别打!是我”

    他似乎在混乱中挨了武灵雪不少掌,急急趴在地面躲闪。

    待烟雾散尽,二人一瞧,两人一坐一卧,面面相觑,好生尴尬,如此糗状,还是生平第一次碰上,想不脸红都难了。

    岔开目光之后,翁无忌看看四周,毛盾早已不见了。

    “这小子,我要砍了他!”武灵雪恨恨站起,咬牙切齿道。

    “他对你做了什么?”翁无忌好奇地问。

    武灵雪虽窘但还是吼道:“他暗算了我的屁股”

    翁无忌一愣,随即想笑,但强忍着。

    武灵雪把气发在他身上:“你还敢笑!”遂—掌打了过来。

    翁无忌不敢再出声,被扫退了三步。

    “还不快追人”

    武灵雪一吼,翁无忌哪敢怠慢,一时无法得知毛盾去向,只好追往毛盾消失的方向。

    武灵雪发在后头追了下去。

    毛盾呢?

    他并未走远,而是趁两人误入迷雾之际,掠向左侧一棵大树上。

    眼看这对恋人打打闹闹,他倒有了捉弄人的快感。

    尤其是那屁股打得他心花怒放,过瘾极了。

    “要跟我斗?也不问问我是谁?”在得意中,他抬高身子,想瞧瞧二人怎么了。

    人是没瞧着,却听得武灵雪的喝声传来。

    毛盾立即没了劲,暗叫糟糕:“可恶!怎把毛头给忘了?”

    他不敢再陶醉,马上吼道:“我在这里”

    飞身纵落地面,拼命追了过去。

    山的那头,武灵雪果然找到了毛头,他们二人早追得毛头大喊救命,像疯狗般乱窜乱逃。

    “师弟救命啊!我不行了”

    “忍着点,我马上收拾他们”毛盾还远叫道:“喂!你们忘了我吗?认错人了,快回头”

    其实翁无忌二人未马上逮住毛头,目的乃是想引出毛盾。

    如今诡计得逞,武灵雪暗自得意。

    “我不相信制不了你!”眼看毛盾己逼得甚近,生怕有变,她立即喝道:“快抓人!”

    和翁无忌二人一左一右扑了过去,一下把毛头逮个正着。

    毛头叫道:“不干我的事,冤有头债有主,偷看你们谈恋爱的是他不是我呀”

    “都一样坏!”武灵雪冷笑道:“一样该杀!”毛头一脸无辜:“真的不关我的事。”

    武灵雪冷斥:“闭嘴!”

    “不关他的事!”毛盾已逼近,干笑道:“打你屁股的是我不是他,何必对他动手动脚?来啊!我等着你报仇。”

    “打屁股”一语又激怒了武灵雪,她一手扣住毛头的脑袋,一手金枪抵住毛头咽喉,怒道:“要他的命,给我跪下!”

    “你别乱来,有话好说!”

    毛盾见状愣住了,什么得意也没有了,定定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跪下!”武灵雪仍是煞气逼人。

    “有话好说”

    “叫你跪下听到了没有!”

    武灵雪怒斥,金枪一动,毛头的脖子已见血痕,毛头吓得脸色发白,急叫:“快跪下啊,她来真的!”

    “别激动!有话好说,我跪我跪”

    毛盾为了毛头的安全,(小说网,,)哪还顾得了什么男子汉大丈夫,双膝立即落地,装笑脸道:“我跪了,你可别乱来啊!”“把长鞭丢过来!”

    “这”“还不快丢!”

    武灵雪正要用劲,毛头已哇哇怪叫,毛盾没办法:“我丢、我丢!通通给你,满意了吧!”

    毛盾百般无奈,将长鞭丢出三丈开处。

    “还有,自己封住武功!”

    “你这不是叫我死吗?”

    “不错!你死还是他死,自己选!”武灵雪又要动枪。

    毛盾无奈道:“没想到看人谈一次恋爱,会搞出人命?真是!

    你讲讲理嘛,我让你揍回去便是,何必玩出人命呢!“

    “你封是不封?”

    武灵雪金枪一抖,毛头又是一阵尖叫。

    毛盾急道:“我封我封。”伸手连点数处要穴,一张脸笑得更苦。

    “你真的封了?”武灵雪半信半疑道。

    毛盾道:“一切依你了,可以放他了吧?”

    “谁也不能放!”武灵雪示意翁无忌:“过去看看,把他绑起来!”

    翁无忌暗运劲,数指点向毛盾要穴,见毛盾真的受制,才安心地拾起奇怪长鞭,将毛盾绑起来。

    毛盾一受缚,武灵雪立即丢下毛头冲过来:“我要杀了你!”

    她不想一枪杀了毛盾,却把枪当棍抽得毛盾又叫又跳,四处逃躲,尤其是屁股被打得最厉害。

    “大小姐,只不过揍你一下,你已打了我几百下,也该够本了吧?”

    “不够,打死你才够本!”武灵雪追杀得更急。

    毛盾痛得哇哇叫,忍受不了,只好坐在地上,避开重要部位。

    那武灵雪又抽数棍,听得毛盾杀猪般叫,才悻悻然住手。

    “敢惹我?简直找死!”

    “我已经死了一次了。”毛盾恳求:“大小姐可以放我们走了吧?”

    “不行!”

    “难道你狠心杀我们?我跟你没什么仇,”毛盾急道:“大小姐不是这种人,我知道你不是这种人!”

    “不错!我不会杀你,”武灵雪冷冷道:“可是我也不会让你把消息传出去。”

    毛盾满口保证:“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武灵雪斥道:“你的话能听,太阳打从西边出来!”

    毛盾继续努力道:“我可以发誓。”

    “废话少说!”武灵雪满脸怒气,毛盾转问道:“那你要如何处置我们?”

    “关起来,直到我们结婚为止!”

    “天啊!那要多久?”

    武灵雪冷笑道:“十年吧!我还不想那么早结婚,也可能二十年!”

    “你不是叫我们老死监狱吗?”

    “还是你自找的!”武灵雪不再理他,转对翁无忌道:“这是你们的地盘,哪里可以关人?不是随便的牢房,这小子贼得很,要非常严密的才行。”

    翁无忌沉思半晌,道:“只有把他们押回庐山了。”

    毛盾闻言大乐,若押他回去,凭自己昨天和老烟枪及冼媚如的交情,只要说一起,不怕这小子不放人。

    但他却装出恐惧的神情道:“有话好说,千万别把我押回去,我刚逃出来不久!”

    翁无忌道:(小说网,,)“原来是刚逃出来的?还就更要押你回去了!”

    “不要!不要!我会死救命啊!”没人理他。

    武灵雪有所顾忌道:“这小子贼得很,若带回庐山,难保他不乱说话,你认为妥当吗?”

    毛盾闻言立即大叫道:“不错,上了庐山,我要叫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们的事!除非你们换地方。”

    翁无忌道:“我们找处隐秘的地方,他的声音就无法传出去了。”

    武灵雪点点头,没了意见。

    毛盾却惊慌起来了。若真如此,自己岂非要坐牢一辈子了?

    他急叫道:“不可以”

    翁无忌懒得跟他说话,一指点中的他的昏穴,毛盾整个人软了下去。

    毛头见状,没命地拔腿就跑。

    然而他的武功太差,逃不了几步,已被武灵雪追着,一指将他点倒。

    茅山双雄终于双双受制了。

    一切摆平之后,武灵雪方嘘了口大气:“要命!怎会碰上这浑小子?”

    翁无忌问道:“你怎么认得他?”

    “我正想问你呢!”武灵雪反问。

    “呃是在船上,他们莫名其妙地混入船舱,后来被老烟枪制住”

    翁无忌大略把经过说了一遍。

    武灵雪已能了解,遂道:“我碰上他则久了,该从三年前说起。他竟然单枪匹马混入我家盗走秘籍,三年后又混回来,烧了我二娘住处,闹得金武堂不得安宁。”

    “不过,他本性似乎不坏,跟我大哥和小妹都混得不错,只是他的来路实在叫人费猜疑。”

    “我们也问过了,一无所知。”

    武灵雪轻轻一叹:“可惜金武堂和银灯联一向水火不相容,否则叫他说媒,说不定可以马到成功。”

    翁无忌愣道:“他也会做媒?”

    “不错!”她遂把武子威娶婉儿及后来改邪归正的事大概对翁无忌说了。

    “这么厉害?”翁无忌对武子威的突然改邪归正感到不解。

    武灵雪道:“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把武子威弄得一时清醒一时迷糊,好像三魂去了两魂似的,从此武子威再也作威不起来了。”

    “是有点邪”翁无忌不禁多看了毛盾几眼。

    “如果我能改变我爹的想法就好了。”

    武灵雪又叹了口气,如此偷偷摸摸地谈恋爱并不好受。

    沉默一阵后,毛盾忽然动了起来,翁无忌大谅:“先把他俩关起来再说!”

    当下和武灵雪各扛一人,也不再回船,自行掠着山径往庐山而去。

    待毛盾醋来时,已和毛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牢里面。

    他摸摸铁栅,足足有手臂粗,这似乎是特别设计过的牢房。

    “喂!有人在吗?快放我出去!”

    毛盾试着喊叫,甚至连老烟枪的名字都喊了出来,可惜声音全被反弹回来,整座牢房顿时嗡嗡响个不停。

    “看样子,他们真的把我关在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地方了。”

    毛盾停止叫减,先安静下来了解环境再说。

    他摸了一阵,发现三面全是冰冷岩壁,似乎是个地洞。

    还好,毛头仍和自己关在一起,多少有个互相照应。

    他运起神功,发现虽然受制,但很容易可以冲破,心头稍安,遂先行运功冲穴。

    盏茶工夫过后,穴道完全解去,功力已复,他才伸手去解毛头受制穴道。

    “这是哪里?”四处黑漆漆的,毛头什么也看不清,以为自己在做梦呢!

    毛盾笑谑道:“十八层地狱!”

    “真的?”毛头听出他的声音,斥道:“胡说,我们还活着。”

    “活在死牢里,跟入地狱有何差别?”

    “这倒是了”毛头摸摸岩壁:“全无退路?”

    毛盾弄嘲道:“有啊,自己”

    毛头急道:“别开玩笑!他们当真会把我们关个二十年?”

    “照这情形是差不多。”

    “倒楣!都是你,没事跑去看人家谈什么恋爱?结果惹出一大堆麻烦。”

    毛盾闻言哇哇叫着道:“我还没怪你呢,你倒先怪起我来了?

    若不是你在后面乱叫,我会现行踪?

    苦不是你被人制住,我会束手就缚?还跪在地上求饶?你有没有良心啊?“

    这话骂得毛头哑口无言,遂干笑道:“说着玩的,别生气,想个办法弄个退路,咱们好出去吧!”

    “除非你跪下求我!”

    “跪就跪!”

    毛头心想黑天暗地的,跪或不跪也没人知道,于是伸出拳头在地上敲了两声:“跪下了,你甘心了吧?”

    “甘心,非常甘心!”

    毛盾猝然发出指劲射向毛头膝盖,啪拍两声,毛头脸色顿变:“你干什么?我早下跪”

    毛盾狡猾地笑道:“这就奇怪了,你若跪下,我那两指又点中你什么地方,害得你如此紧张?”

    毛头认输:“算你厉害!你怎么看出我没下跪?”

    “我有火眼金晴,你信不信?”

    毛盾运起日月神功,两颗眼珠在黑暗中发出惨惨碧光,双掌再翻,红白光影一闪即逝,吓得毛头骇然道:“你练了什么邪术?”

    “制敌邪术,”毛盾得意地笑道:“反正跟你说,你也未必了解,把耳朵塞起来,我要把人喊来。”

    “这是密封的,声音传不出去?”

    “对别人可能不行,对我就不一样了!”毛盾又神气道:“还好是你下跪的声音,让我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不喊,改用敲打!”

    话毕,毛盾双掌凝功,立时往石壁打去,轰然一响,震得毛头头昏眼花,两耳生疼,他立即举手掩耳。

    毛盾又发数掌,不但打得轰声贯耳,更将石壁打得碎屑纷飞,洞越来超大,地震越来越强。

    毛头被不少落石打到,急叫道:“快停!要是地洞塌陷,我们岂非要被活埋?”

    “放心!有人憋不了那么久!”

    毛盾又劈了数掌,简直是地动山摇,落石更见纷飞。

    终于一道白光透向左侧,石梯已现,想必有人开启石门,一个惊急声音喝道:“你想死不成?搞得全是地震”

    毛盾但见石门已开,猝又双掌轰很大响,又提高声音道:“救命啊老烟枪快来救我啊”照毛盾估计,他这一喊,最少可传个五里没问题,若老烟枪在庐山更没理由听不见的了。

    那启门之人似乎忽然又觉得做错了什么,又将石门很快关上,地牢随又恢复原来的黑暗,但毛盾仍敲个不停。

    不到三分钟,石门再开,老烟枪的声音,他怒道:“谁搞的鬼?是毛盾少侠吗?”

    毛盾见计谋得逞,乐道:“老烟枪还不快来救人,你是不是不想找帮主了?”

    话犹未落,老烟枪已掠进洞来,此时光线大亮,他已看清毛盾二人,又惊又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毛盾弄眼道:“问你啊!”老烟枪惊愕:“我怎会知道?”

    “快快放我出来!”

    老烟枪一时心急,双手就往铁栅抓去,发现那锁是新的,又大又粗,他疑惑道:“怎么会有新锁?”

    当下转身喝来守卫:“把钥匙拿来!”

    守卫急急回答:“不在小的身上。”

    “在谁身上?”

    “少门主。”

    “快叫他来!”

    “是”

    守卫方想转身,(小说网,,)一个声音已传来:“烟伯,不能放人!”

    正是翁无忌,他急急奔掠入洞,一脸窘困紧张的神色,他本以为十分隐秘,不料一天就泄了光。

    毛盾专打落水狗:“就是他!被美色所迷,他跟金武堂相互勾结,那人还是金武堂大小姐武灵雪。两人偷来暗去,奸情被我撞见,他才暗中用诡计把我俩困在这里,他分明是有阴谋而来,说不定还是金武堂派来的奸细。”

    老烟枪愣愕道:“有这回事?”

    “千真万确,快把奸细抓起来!”

    老烟枪转瞧翁无忌,后者整张脸已红透耳根,他的窘态就是最好的答案了。

    毛盾仍不放过:“抓他啊!我还握有他勾结敌人的铁证。”

    老烟枪苦笑着转对毛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不相信我的铁证?”毛盾斥叫着。

    “我相信,但任何铁证对他都已无效!”

    “岂有此理!”

    “真有此理!”老烟枪道:“他就是银灯联的少门主,又怎会背叛本门?”

    毛盾耳朵好似被贯穿,愣在那里,嘴巴长得老大,像个傻瓜:“怎么他不是赶船的?”

    “少侠请等等!”

    老烟枪转对翁无忌道:“你怎会惹他?还把他关了起来?他关系着你爹的生死下落啊!”“我爹?”这下换翁无忌傻眼了。

    “到外面说话!”

    老烟枪拖着翁无忌出去,石门也不必关了,一道强光照得毛盾头昏脑涨,他直道:“完了完了。”

    眼前这翁无忌若是少门主,他这个牢可就要坐定了。

    都怪自己太糊涂,以翁无忌种种迹象,自己早就该猜出他的身份,如此这牢狱之灾就可避免了。

    如今却雪上加霜,难上加难,还把毛头找来,更加难以收拾了。他摸模铁栅条,打算必要时试试能否弄断好逃走。

    地牢里变得十分沉静,落针可闻。

    老烟枪和那小子去了哪里呢?又谈得如何?

    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正当毛盾的耐性将要消失之际,忽闻脚步声传来,毛盾及毛头不禁绷紧了心神。

    老烟枪与翁无忌去而复返,两人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调,只见得翁无忌满脸愧色,对毛盾拱手道:“在下不知少侠对本门功劳,得罪之处还请见谅!”

    这样出乎意料的反应,倒令毛盾二兄弟怔然。

    毛盾道:“你该不会是在演戏吧?或是耍什么阴谋?”

    老烟枪忙在旁边陪笑脸:“一切出自真诚,这小子经过老夫开导之后已经想通,他是来向少侠赔罪的。”

    “当真?”毛盾仍是半信半疑。

    翁无忌诚恳地点头:“还请少侠见谅!”

    “转变这么快?方才还杀我?现在又向我原谅?你不在乎谈恋爱被我撞见了吗?”毛盾奇怪问道。

    “那可能是误会”翁无忌略蜗尬道。

    老烟枪立即接口:“对对对!那是误会,少侠刚从本门走出,又怎会故意去盯少门主呢?”

    “不错!我是故意盯上去,坏他们好事的!”

    没想到毛盾的语气忽然变硬,登时轰得老烟枪及翁无忌不知该如何回答,愣在当场。

    毛盾更形得意,他抓到了二人的小辫子,这个牢可以不必坐了,不禁更狂妄道:“我不但是故意盯上去的,还准备破坏他们的好事!”

    “少侠该不会当真吧?”老烟枪陪笑道。

    “我像在开玩笑吗?”毛盾冷冷地道:“被耍被揍的滋味我愤恨难消,除非他向我下跪道歉!”

    “这”老烟枪感到为难。

    毛盾嗔道:“有什么好犹豫?我那天是跪假的?”

    “少门主,你叫他下跪?”老烟枪问翁无忌。

    “是武小姐”翁无忌回答。

    “还不是一样,我跪了你有何理由不跪?”

    翁天忌心下一横,当真双膝落地。动作迅速而出乎人意料之外,老烟枪为之一愣,毛盾刹时也失去了捉弄的快感。

    “请少侠原谅昨日之事。”翁无忌恳切地道。

    现在反而毛盾心慌慌了:“你当真不追究那档子事?也不怕我去告密?破坏你们的好事?”

    翁无忌沉稳地道:“不怕!事情总该有表明的一天,我无话可说。”

    毛盾晃了晃眼:“你也不怕你那一半知道你放了我而跟你分手。”

    “灵雪不是这种人!”

    毛盾看看是耍不出名堂了,遂挥挥手道:“起来吧!反正你已经不在乎,我还耍个鸟!

    快快放我出去,我不说这码事,两不相欠。“

    “多谢少侠!”

    毛盾倒有疑问了:“你是冼银灯亲生的?怎姓翁?”

    “在下也姓冼,翁字是临时在船上取的。”

    老烟枪补充道:“少门主身份特殊,偶尔需要隐瞒身份。”

    反正此事跟毛盾毫无关系,他也懒得再追问。笑道:“你们少门主倒厉害得很,竟然找上仇家女儿谈恋爱?实在眼光独到,你们竟也包容他?”

    “老烟枪轻笑道:”现在流行自由恋爱,老夫我管不着。“

    “他在跟仇家谈恋爱呀!你竟然不闻不问?”

    “年轻人多谈谈又有何妨?”

    毛盾忽又想到什么:“你们跟金武堂是如何结仇的?”

    老烟枪道:“说来话长,一方面是南北对立,另一方面则为武功排名。江湖老是传言金银铜铁,又传言冼银灯武功胜过金武堂,结果两家二十几年几乎没说过半句话。”

    “这样,你还敢跟武灵雪谈恋爱?”毛盾朝打开铁门的翁无忌发问。

    他好生困窘,一面做个“请”的手势,一面说道:“无意中碰上的,起先大家都瞒着身份,后来明白已经太晚了,只好将错就错。”

    “有勇气!”毛盾大拇指一竖:“没事啦!误会已解,我们就此告辞,后会无期!”

    他还是觉得早离开这鬼地方为妙,要是那武灵雪闯进来,事情又不知要如何转变了呢。

    冼无忌见二人说走就走,一时愣住了。

    老烟枪虽吃惊,却及时上前道:“少侠等等,老夫”

    “还有啥事?”毛盾道:“我已被揍得灰头上脸,一身是伤,要替你家帮主收魂也得养好再说。”

    “不是为了此事”老烟枪干笑道:“少快可以留下来慢慢养伤,等好了再”

    “不必了!”毛盾道:“说不定越养越重,不到三天就魂归天国了!”

    “您见外了”

    “不然你要我留下来,每天过得提心吊胆?”

    毛盾还是不为所动,拉着毛头快步前行。

    老烟枪急急上前道:“少侠有事好商量,您不是想要三箱元宝?”

    “省省吧!我不是说过,叫魂一事,我无能为力,你另请高明吧。”

    “不是这档事。”

    “就算不是也**不离十,我没兴趣!”

    “此事少侠一定有兴趣。”老烟枪肯定道。

    “哦?你好像很有把握?”

    “不错!”老烟枪立即说道:“本门请少侠当媒人!”

    “做媒?”毛盾一愣:“做你的媒?你想娶老婆?”

    “不不!”老烟枪双手猛摇:“是替少门主说媒。”

    “哦?”毛盾惊道:“说金武堂的媒?”

    惊讶过后,他断然道:“我不干!打死我也不干!”

    他拉着毛头,唯恐不及似地快逃。

    他知道此时回金武堂不被剥皮才怪,亏这老烟枪想得出这鬼名堂。“

    老烟枪仍紧跟不放:“少侠就请同情同情少门主,他甚为情所苦啊!”“我同情他,谁来同情我?”

    “我!”

    回答是个女人。

    在不知不觉中,毛盾已走到花园来了,那冼媚如已立在毛盾面前,浅笑道:“只要你跑一趟,不论成不成,你都可以得到三箱大元宝,这条件可以吧?”

    老烟枪接口道:“另外附加银灯联武学,只要你答应,你那师兄毛头立即可留下来,老夫亲自教他武功,你想学,做媒回来也可以学。”

    毛盾愣住了。

    他虽学得日月神功,可算是武林最高绝学,但银灯联武学跟金武堂齐名,也是武林一绝,他们竟肯拿来当条件。

    自己不学也罢了,毛头此时也正以祈求的眼神望着毛盾。

    老烟枪眼看撞对了门,立时加把劲道:“本门武学虽非天下第一,却也名列前茅,易学易懂,老夫亲自调教,不出三个月,毛头必定跻身高手之林,不到一年,准可大功告成。”

    毛盾终于有了反应:“这门婚事这么重要?要让你们拿武功来换?”

    冼媚如含笑道:“武功本就是要教人的,何况咱们只有一个少门主,咱做长辈的就该多替他想想,帮他解决难题。”

    冼无忌一脸困窘愣在当场。

    “为了他,你们不措跟敌人攀亲带故?”

    冼媚如道:“人说冤家宜解不宜结,能透过这门婚事化解双方仇恨,也是好事一件,在礼貌上,总该由男方提起婚事吧?”

    毛盾还是疑神疑鬼:“你们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二十年的冤家都当了,却急于在这时重修旧好?”

    冼无忌开口道:“没别的用意,我只想娶回武灵雪而已。”

    毛盾不以为然道:“你可能是如此想,可是你的家长可不一定是这么想。”

    毛盾两眼贼溜溜地瞧着冼媚如及老烟枪,大有勾心斗角之势。

    冼媚如谈笑道:“真是话说多了,真话倒变成了假话了,那要如何你才相信?”

    老烟枪道:“好!就算你不相信,你只负责提亲,其它一切后果不必负责,我们照样付你酬劳,你不就省事又没麻烦吗?”

    “谁说的?我再回到金武堂,定会被人砍了,还说我没麻烦?”毛盾斥道:“若非如此,我干嘛不接这生意?”

    “我们知道很难,所以才准备如此重酬。”冼媚如道:“凭你的本事,还怕斗不过武向王,这正是我们找你的原因。”

    马屁一拍,再加重酬,毛盾简直痴醉了,但他却一脸正经八百道:“武向王那么好斗,我何必四处逃躲?”

    毛头急了:“你到底接是不接?不接我来说,说个媒有什么好怕的?”

    “哟!一听到甜头就怪起我来了!”毛盾眼睛一转:“你接当然没问题,你跟金武堂根本没仇。”

    当下决定道:“好!就这么说定,你来接,你去说媒!”

    这话让众人又是一愣。

    尤其是毛头,他哪有这个胆,当下困窘道:“我说着玩的,人家选的是你,我只是觉得不接太可惜了。三箱元宝,够我们花得舒服的!”

    毛盾得意道:“你当然舒服了,可留下来学武功,我得拼死拼活的。”

    毛头见他语气变了,心下一喜:“你决定接啦?”

    “不接行吗?岂不被你念死!”毛盾捉笑道:“而且,这是唯一甩掉你的大好机会,我岂能放弃?”

    毛头呵呵笑道:“放心!等我学成,你要甩我就没那么容易了。”

    老烟枪亦欣喜道:“我就知道你会接,你一向聪明绝项。”

    “少拍马屁!”毛盾瞄眼道:“我很想知道你带他出了牢房,他跟你说了什么,让你为他这么急?”

    “少门主只说了一句,没有武灵雪,他终身不娶。我能不着急吗?”老烟枪说得头头是道:“绝子绝孙的事太沉重了,老夫能不小心处理吗?”

    毛盾问冼无忌:“你当真非武灵雪不娶?”

    “我们感情很深”冼无忌尴尬而坚定道。

    “好一个多情种,佩服佩服!”毛盾赞不绝口,随即又道:“要是武向王拒绝怎么办?

    这可能性很高。“

    “那我只好跟武灵雪远走高飞了。”

    “那就是私奔喽?”毛盾叹息道:“真是世间苦男女,天下一大悲剧。”

    冼媚如道:“这也是我们找你的原因,希望你能把悲剧变成喜剧。”

    “可能吗?武向王恨死我了,怎会听我的?”

    “少侠不是曾替武家二公子做媒,三两下即把他摆布得服服贴贴?”老烟枪含笑道:“你可以用同样方法把武向王制服啊!”“你要我用”毛盾一顿,不再往下说。

    毕竟这关系到柳婉儿,他得守口如瓶,遂转口道:“武子威是小鬼,我揍他两下,他早吓死,我也这样对付武向王吗?”

    “不管如何,少侠一定有法子。”老烟枪道。

    毛盾道:“少用话套我!刚刚说的,我只管通知式的说媒,成与败,我一概不负责。这样若行,咱们才有戏唱,否则各走各的。”

    冼媚如点头道:“就此说定,你尽力就是,成败在天,如此可以吧?”

    毛盾摊摊手:“你们早算准我的弱点,还有啥话说?”

    老烟枪干笑道:“这只是相互了解,才好办事嘛!”

    “我可不想了解你们。”毛盾道:“废话少说,要提亲,总该要有个礼数与时间吧?”

    “当然!”老烟枪道:“礼数已备妥,是夜明珠七颗,可谓天下少有,至于时间也得等对方答应之后再确定嫁娶之日吧?”

    “随你们便,我只管提亲。”毛盾道:“谁要跟我上武家,否则拿个信物也行,要不然他们还以为我是疯狗乱咬人。”

    “就老夫跟你去如何?”老烟枪道:“年轻人脸皮薄,去了恐怕坏事。”

    冼无忌顿时红了脸。

    毛盾瞪眼道:“这么说,你是认为我脸皮厚了?”

    “非也!非也!”老烟枪忙笑着解释:“你是有自信、有见解、有经验,又非当事人,当然坏不了事。”

    毛盾笑谑道:“你很会说话嘛!我看你去说媒,准强过我千百倍。”

    话一说开,气氛顿时融洽不少。随后他们各自准备,毛盾交代毛头要好好练功,冼媚如保证认真调教,毛盾才放了心。

    老烟枪也收拾收拾,带着八颗夜明珠上路。七颗准备提亲,一颗则给毛盾当订金。

    看着透亮的珠子,毛盾已如痴如醉,哪来管得了与武向王的仇恨,先赚了再说吧!

    两人匆匆地往北方出发,希望早日办完事。

    最兴奋的该是冼无忌了,他日夜期盼着,天天做美梦,希望佳人早日长伴左右,那多甜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