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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节也许心软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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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年在机场航空公事柜台处办手续,文珠、家瑞陪青他,在忙乱的人群中,他们都沉默。

    平日十分讲究衣着的斯年,只穿了一套老老实实的西装,行李也不很多,但神情平静。

    文珠偷偷的在看表,怎幺费烈还没来?当然,她知道费烈去接蕙心。

    登机手续终于办好了,还不见费烈他们影子。

    “我们去餐厅坐一坐,”文珠说。一边又在张望。“费烈他们一定遇到塞车!”

    斯年淡淡地点头:“其实昨天已通过电话了,费烈根本不必来!”

    “怎能不来?你这幺一走,谁知道几时才能再见到你?”文珠说。眼圈儿立刻红了。

    斯年凝视着她心中颇感动,这个从小在一起玩的女孩子,可惜的是他没爱上她。

    “你不能去看我吗?”斯年微笑。“你不是想到处飞吗?下次我希望家瑞能陪你去!”

    “当然会,我们预备订婚了!”文珠口快。“你这家伙,连我订婚也不等!”

    “啊真的?太好了,恭喜你们,”斯年意外的。“你们该早讲,我可以迟些走!”

    “现在不走还来得及啊!”文珠立刻说。

    “现在不行了,”斯年摇摇头。“我已经和那边说好了时间,他们等着我的!”

    “谁?谁等你?”家瑞问。

    “一些朋友!”斯年摇摇头,不愿深谈。

    坐在机场餐厅,文珠还是心神不属的东张西望,费烈这个人做事一向稳重,没有理由这幺迟都不来。

    扩音机在召集入闸,这才见费烈和艾轮匆匆赶来。

    只是费烈和艾轮。

    “斯年”费烈冲上前,握住老朋友的手。“真抱歉,我们太迟了!”

    “是交通阻塞!”艾轮看文珠一眼,摇摇头。

    文珠是直肚,她是忍不住心中怀疑的。

    “慧心呢?不是说好你们去接她吗?”她立刻问。

    提起蕙心,斯年脸上还是有一抹难掩的惆怅。

    “她她不舒服,不来了!”费烈迅速看斯年一眼,很困难地说。

    “不舒服?什幺天大的病呢?”文珠大声说,十分的不满。“她不来这这”“我说过,你们其实都不必来,”斯年极快的已恢复平静。“说不定很快又见面了呢?”

    “你很快会回来?”艾轮问。

    “哎也许,”斯年说:“世事很难说,是不是?”

    “不要用这种空泛的话来敷衍我们,斯年!”文珠说:“慧心不来我也意外,她该不是这种人!”

    斯年沉默一下,然后说:

    “昨夜”

    “我和她通过电话,在费烈的电话之后!”

    “哦你让她不来的?”文珠睁大眼睛。

    “也没有,”他摇头。“或者她认为不来比较好!”“什幺比较好?她这人就是喜欢把一切放在心里,结果弄得大家都不舒服,真是!”文珠埋怨。

    “不是很好吗?”斯年微笑。

    “好!我不理这件事了,”文珠不悦。“你们俩都是怪人,你们喜欢怎样就怎样好了!”

    “文珠!”家瑞温和的制止她。

    文珠看家瑞一眼,居然十分服帖的就不出声了。

    “还是家瑞有办法!”斯年笑了。“这幺多年来,我第一次看到文珠这幺乖,这幺听话!”

    文珠有点脸红,却是不辩驳。

    “昨夜你对蕙心说了什幺?”费烈忽然问。

    “没有什幺,真的没有什幺,”斯年说:“只是辞行,无论如何曾是朋友!”

    费烈摇头,轻叹一声。

    “怎幺?”斯年微微皱眉。“她怎幺说?”

    “没有,只是我觉得她情绪低落,和平日很不一样!”费烈说。

    斯年喝一口茶,不语。

    “怎幺不一样法?”文珠是好奇。

    “好象很疲倦,又好象哭过,声音好怪!”费烈又叹息。“我也说不清楚,反正听了心里不舒服!”

    “哭过?蕙心岂是会哭之人?”文珠叫起采。

    斯年也变脸,但很快的被掩饰了。

    他想起惠心曾真情流露的从美国打电话给他,对他说他离开纽约她觉得孤单。又想起慧心说若是她结婚,对象一定是他

    这似乎是好久、好久以前的事了,但却是真真实实的发生过。

    真真实实的。

    “你们可见到她人吗?”家瑞问。

    “没有,在我们出门之前她打电话来,说她不舒服,很抱歉不能去机场了!”艾轮说。

    “还说了什幺?”文珠追问。

    费烈看看斯年,然后叹息。

    “她说事情弄成这样,她很难过,”费烈慢慢说:“她说她了解斯年,既然不能改变事实,她来机场,也不过平添大家心理负担!”

    “什幺话?什幺话?来送斯年是人情味。”文珠叫。

    “文珠,你以为慧心的心里不难过?”艾轮轻声说:“她那声音真令人想哭!”

    斯年的头低下去,他的脸色巳经变得很难看,过了一阵,他才慢慢抬起来,却巳不再平静,淡漠了。

    “我想时间差不多了,我该入闸!”他说。

    “斯年”文珠一把抓他的手。“不要走,好不好,你和蕙心可以从头来过,真的!”

    她说得天真,但真实人生却不是也不可能这样!

    斯年好感动,却慢慢摇头。

    “文珠,我很感激你们,但是发生了这幺多事情,我心中不能当它全没发生过,我不能骗自己,”他说:“与其以后大家难受,不如我走!”

    “有什幺可难过的呢?我完全不明白,”文珠急切的。“如果你们做错了事,互相原谅不就成了吗?”

    “不是谅解的问题,我和蕙心的个性都不容许这样做,”斯年还是摇头。“或者以后你会明白!”

    “我永远不明白!”文珠沉下脸。“你说,你现在到底还爱不爱她?”

    “文珠”家瑞制止她。

    事巳至今,还有什幺可讲的?能挽回吗?

    “不,我一定要他说!”文珠固执的。

    “我该说我从没有爱过另一女孩子像爱她一样,但是我想我们并不适合!”斯年说。

    “没有道理!”文珠胀红了脸。“分明是你小气,一点小事就误会,就”

    扩音机又在召集人闸,斯年霍然站立。

    “我走了,各位保重!”斯年说。

    他转身大步而去。

    “斯年”文珠站起来。

    家瑞、艾轮、费烈都站起来,但斯年已走出餐厅,大步决然地走入闸口。

    “斯年”文珠第一个追出去。

    她哭着追出去,她怎能让斯年这样子就离开?

    然而,斯年却是绝不回头,不再给予任何人,也不再给自己机会的冲人闸口。

    “斯年”文珠哭得一塌糊涂。

    家瑞、艾轮、费烈都赶过来,有什幺用呢?斯年巳经入了闸,隔着一道木板墙,好象在两个世界。

    “他怎幺就成这样呢?”文珠抹干眼泪。“以前他根本不是这样的人!”

    “或者只是短暂的,过一阵他就会复原,说不定又回到我们中间!”费烈说。

    “走得这幺绝,他不可能回来!”文珠说。

    艾轮摇摇头,叹一口气。

    “斯年也太激动了,蕙心做错了什幺事?”她说。

    “他的感受我们不会明白,”费烈永远是说好话的。

    “他爱得深,受的打击自然也大!”

    “我可看不出什幺打击,那个朗尼明明不是,慧心又没有变心,他小心眼。!”文珠生气的。

    “斯年是小心眼儿的人吗?”费烈摇头。“他太追求完美,然而世界上哪有完美的人或事呢?”

    “他自己受苦,受折磨,还要连累慧心,”文珠说:“我和蕙心同学四年,我了解她,她是爱斯年的!”

    “只是爱没有用,他们都不会维护这份感情,”艾轮叹息说。“这个世界太多悲剧了!”

    “你和费烈不是喜剧吗?”文珠笑了。

    “你和家瑞呢?”艾轮也不示弱。

    “我们的喜剧正在构思结局!”文珠终于大笑。

    四个人一起往机场外走,刚到停车场之时,看见一个熟悉的女孩子坐在的土上正离开机场。

    “是慧心!”文珠眼尖,第一个叫。

    “是慧心,我都看见了!”家瑞也说。

    “蕙心”费烈叹息。“我觉得以前我们都误解了她,她是口硬心软的人。”

    “谁说不是?”文珠摇头。“可惜斯年已经离开了!”

    “不必为他们难过,或者他们没有缘分吧!”家瑞说。“感情的事又岂能勉强?”

    “也不一定没有缘分,”费烈若有所思。“斯年回来时也许心软了呢?”

    “但愿如此!”文珠作了一个祷告状。

    然而世界上的事,谁又能预料?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