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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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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邙山?秋荷心中怔了怔,这个名字倒是非常熟悉。她轻抿着嘴唇,微垂的双眸偷偷地瞄向面前的老太太。

    那老太太浑浊的双眼闪着兴奋的光,说道:“你奶奶没有同你提过四邙山吗?”

    秋荷撇撇嘴,说道:“说没说过,我一时想不起来。我饿了,没力气想,我要吃饭。”

    老太太笑了起来,满脸的褶子兴奋的堆出了一道道沟壑,“好,现在就吃饭。”

    侍女端来“手把牛肉”、“烤羊腿”还有“乳酪”、“奶酒”,都是北虏的食物。秋荷愣住了,怎么和奶奶的口味这么像?都爱吃北虏菜。

    “吃吧。”老妇人向秋荷伸伸手,“吃饱了快些把口诀告诉我,只要告诉我口诀,我绝不为难你。”

    秋荷抓起了一块牛肉,心中疑惑,你到底是谁?

    在具德兴酒楼的二楼,老板娘叹了口气,她目光幽幽的望向窗外,说道:“你要找冷老太太做什么呢?她可不是好惹的人。”

    冬郎握紧拳头,愤愤地说:“她抓了我朋友。”

    “你非得去救吗?”老板娘盯着他的脸。

    冬郎点点头。

    老板娘无奈地叹了口气,把目光投向远处一座形如卧龙的山丘,“你看到那座山了吗?那座山叫做四邙山,冷老夫人的宅子便在那山下。”

    冬郎和玉瑶向那座山望去,苍烟浩渺,虽说不上巍峨险峻,但是绵延雄卧之势也颇为震撼。

    老板娘接着说:“你要找的人,一定就关在那里。”她忽的看向东郎,“你年纪轻轻的,何苦去找那样一个人的麻烦,我劝你如果不是那么重要的人,你还是不要管了。”

    “她很重要。”

    “你可能会因此丧命。”老板娘皱着眉头。

    “我不怕。”

    玉瑶看着冬郎的坚定的表情,心中一紧,心想:“要是将来也有一个男子肯为我冒着样的险,我这辈子也便值了。”

    “好吧。”老板娘接着说,“冷老夫人是两年前在沧州露面的,据我所知她是当今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她性情古怪的很,时常会去四邙山里小住。她为人也很是残暴的,山中的居民对她都是十分惧怕的,她常去的山坳无人敢去,被她撞见便有性命之忧。”

    “她经常会去山中的一个山坳吗?为什么?”冬郎问。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有人说她是恶鬼,在山坳中修炼。”老板娘笑笑,“都是些无聊的人编来吓唬小孩的。”

    “所有人都怕他,我却觉得你好像不怕她。”冬郎盯着她说。

    老板娘冷笑了一声,“我是早已经没有生死概念的人了,我活着唯一的标准就是我要开心。”

    冬郎单膝着地,抱拳施礼道:“求姐姐帮我,冬郎感激不尽。”

    秋荷吃饱了,抹抹嘴,说道:“四邙山,我倒是听奶奶讲过。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我奶奶的?”

    老太太笑了,秋荷忍着她刺耳的笑声,皱着眉头盯着她。

    笑了半晌,她的脸忽然僵住了,问道:“你可会冷月剑法?”

    秋荷疑惑地点点头。

    “那你可知道冷月剑法是谁创立的?”

    “当然是我奶奶。”

    “你奶奶?她是这样对你说的吗?”老太太的脸颊抽搐了一下,“真是大言不惭,冷月剑法是我与你奶奶共同创立,是根据我们冷泉派的寒泉剑法衍生出来的,我便是她的同门师姐冷泉。”

    同门师姐?秋荷怔怔地盯着面前这个老太太,我怎么从来没有听奶奶提起过。

    冷泉接着说:“我爹早年与北虏人作战,战死沙场。我娘自幼习武,在我爹死后便带着我上了四邙山,在山上习武修行,躲避乱世。”她忽然死死地盯着秋荷,”当年你奶奶的年纪比你现在小一些,她爹娘死后,被狠心的亲戚丢到了四邙山脚,就快被饿死的时候,被我和我娘救了回去。我娘心善,收了她做徒弟,并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冷月。“

    秋荷怔怔地听着,冷泉苦笑一声,说道:“原本我们是亲密无间的姐妹,直到有一天,山里来了一个男人,一个负了伤的北虏人,他叫塔克鲁林。”冷泉的眼角闪着盈盈泪光,“那年我十八、你奶奶十七,当时我娘已经去世了,临死前告诫我们姐妹二人不要轻易下山,因为山下战事不断,躲在山中能保自身平安。如果非要下山,一定是已经找到了可以托付一生的男人之后才行。看到鲁林,我和你奶奶同时有了下山的念头,我从未见过像鲁林一样的男人。”

    冷泉沟壑纵横的脸上泛起了娇羞的红晕,“塔克鲁林满足了我对男人所有的想象,他高大、英俊、果敢、刚毅,笑起来如春风拂面,闻到他身上的味道便会让人意乱情迷。”

    忽的,冷泉脸上的红晕被一股怒气所取代,“我与你奶奶说好谁都不许私下与鲁林见面,我们每次都是一同去看鲁林,待鲁林的伤好了,由他决定带谁下山,可是你奶奶却违背了我们的约定,偷偷与鲁林私会,并怀上了鲁林的孩子。”

    冷泉的牙咬的吱吱作响,“我去找你奶奶理论,她却把我骗到了山中,把我推下了山谷。她告诉鲁林我已经不慎坠崖身亡,自己与鲁林下山了。”

    秋荷的心脏飞快的跳着,她拼命的摇着头,“你撒谎,我奶奶不是那样的人。”

    冷泉冷笑一声,那其中包含着太多的痛苦与无奈,“你奶奶就是那样的人。”

    秋荷的脸上流过两行泪水,“那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不去找我奶奶报仇。”

    “报仇?怎么报仇?她在把我推下山谷前早已经废了我的武功,我拿什么去找她报仇?好在山谷下的一潭水救了我的命,我苦心修行40年,终于恢复了武功。出山后,我做了两年的准备,待我去找冷月报仇的时候,才听说她已经被自己的二儿子毒死了。”她哈哈冷笑着,“我想这便是世界上最悲哀的死法了吧,她的死法比我亲手杀了她还要解恨。”

    秋荷的脑子乱作一团,奶奶的音容笑貌不停地在眼前乱转,她呆呆地问:“你去过鹿鸣山庄了?你对我爹和我哥哥下手了吗?”

    冷泉摇摇头,“看来善恶到头终有报,我原来不信这句话,现在我是信了。你爹疯了,你哥哥成了残废,这便是你奶奶当年作恶的报应。我原本想了结了你爹与你哥的性命,可是又觉得死对他们来说真是一种解脱,我还真不想帮他们脱离苦海。”她顿了顿接着说,“现在鹿鸣山庄上下唯一有可能知道口诀的人就是你。你要是识相,就快些告诉我口诀是什么,要不然,我让你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这句话说的很轻巧,秋荷却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尖涌到了胸口。

    口诀?真没听奶奶提及过,四邙山的名字倒是听过,那是自己小的时候奶奶所教的一首儿歌中提到过的。

    秋荷轻轻哼唱着:“苦水南、四邙北,路遥相思醉;月如钩,星如眉,银汉两厢对;长歌行,心无累,七星揽月悔……”

    “你在嘟囔什么?”冷泉喝了一声。

    秋荷抬起头,盯着她:“如果我告诉你口诀,你当真会放了我?”

    “当真,你的命对我来说毫无用处。”

    “好,一言为定。”

    天色渐晚,玉瑶猛地站起身来,“我要回去找我哥哥了,冬郎随我一同来吗?我哥哥见到你一定很开心。”

    冬郎踌躇着,自己身上没有钱,随玉瑶走似乎是唯一的办法。他对老板娘施礼,“谢谢,我便告辞了,待我把朋友救出来,我再登门道谢。”

    来到街上,冬郎问玉瑶,“你哥哥在哪?”

    玉瑶笑笑,“你只要带我去找着沧州城中最贵的客栈就好,我哥哥定在那里。”

    刚入夜的沧州在温润的灯光中,恍惚着江南水乡般的朦胧,扎布耶伏在锦福客栈二楼的露台上,迷离的目光中有着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情愫。华灯掩映中的街道,沉醉着一半的繁华也蕴含着一半的没落,这里并不像是北疆边境,倒像是浮着金陵梦的江南。

    “哥哥,我回来了。”

    扎布耶转过头去,看见玉瑶明亮的眼眸在昏暗的门口闪着光,她的身旁却还站着一个人。

    扎布耶皱起眉,“你旁边的人是谁?”

    玉瑶拉着冬郎的手,欢快的跳到扎布耶面前。接着界面上红黄的灯光,扎布耶看清了冬郎的脸。那是一张似曾相识的脸,明亮的眼眸,挺拔的鼻梁恰到好处地镶嵌在脸上。

    “这位是?”扎布耶疑惑的看看玉瑶。

    “哥哥,你不知道,今天我差点被人骗了,是他救了我。在酒楼,有人调戏我,是他为我挺身而出,还被那人打了。他是我的恩人。”

    虽然玉瑶说的颠三倒四的,但是扎布耶还是从她红彤彤的脸颊和欢快的笑容看出了玉瑶对他的喜爱。

    扎布耶满眼宠爱的点点头,他向冬郎抱拳施礼,“我是她的哥哥金若容。”

    金,是北虏皇族的汉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