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狙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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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赌城,拉斯维加斯,一如既往的,放肆的夜。

    伊藤抬臂,看着自己手指尖上挂着的项链。歪着头沉思。

    项链的扣齿是被他扯断的,当时力道很大,他收不住。

    全场观众忽然而起的惊呼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看着舞台上斑驳的光影,耸耸肩,把项链收回口袋。

    是该专心看表演。

    伊藤的座位极佳,就在观众席第5排。

    面前上演的则是赌城久演不衰的招牌秀。一秒钟变幻十数种颜色的喷泉上空,加拿大马戏团的水上剧场。

    转眼间空中的交替秋千表演又获得了满堂彩,再一次响起的雷鸣般的掌声中,伊藤站起来,快步离开观众席,朝着出口走去。

    同伴见他如此,扫兴之余却还顾得好友的情绪,放着表演不看,追了出来,“你怎么了?”摇头。“要不去赌两把试试手气?”

    “你的钱不是昨晚就输光了?”

    “我是输光了,可是你昨晚不是赢了很多?”

    伊藤又一次噤声。此时他们已经来到了路旁。拉斯维加斯大道,远望,可见“WelcometoFabulousLasVegas”的巨幅标志。

    拉斯维加斯,一个巨型的游乐场,一个活色生香的城市。这个世界上最没有根基的地方,这个沙漠中的圣地。

    适合疯狂挥霍,不论时间或是金钱。

    以及,遗忘。

    可惜,只不过是昨晚的记忆,他还不至于会忘记。

    伊藤兴致缺缺,同伴思绪翻覆了一轮,终于想到足够诱惑的理由:“也许我们还能见到昨晚那个女郎。”

    伊藤眼睛亮了亮,却很快重新黯淡下去。昨晚到底是香艳的际遇,还是晦暗的偶然?毕竟,那个女人,也许,是杀了人的。

    他如果安分点的话,是不该去招惹的。

    可是这个年轻人该有的正确判断被心中的悸动所蒙蔽,不多时,他便出现在了昨晚的赌场中。

    昨晚离场前,最后时刻,这个年轻人一手完美的梭哈,让赌场的负责人记住了他。

    没想到今天又来了。

    同伴去买筹码,伊藤在四处逛,从俄罗斯轮盘逛到老虎机,没有想要找的人。赌场保安不远不近的跟着他,见他迟迟不下注,便就有些跟不住,殊不料伊藤忽的回头,对这个一路跟着自己的男人,笑一笑。

    伊藤心烦,自己都觉得自己这笑容不好,便也不再跟那保安开玩笑。

    寻人无望,伊藤买一手代币去玩角子机。

    他昨晚大手笔的底码,是……那个女人的,换算成成倍的赌率后的钱,自然也没进他的口袋。

    他都还没玩够,她怎么就舍得消失呢?

    ..............................................................................

    大把代币在管理老虎机的窗口换成美金。塞进皮夹里,满满的。

    周围一群看客啧啧称奇,伊藤却立起领子要走。这个沙漠中心地带的夜晚,是冷的,这个中央空调强劲的赌场,更冷。

    身后那个保安几乎要目送他离开了,朋友却来电,“你在哪儿啊?我已经换好筹——”

    “还是算了。”他打断,颇为不以为意,角子机才赢了五倍而已,“我今天运气背。”

    那头不依,兼顾着循循善诱,“放心,你都摸了疯狂女孩的臀了,会好运的。快点,我在14号等你。”

    伊藤犹豫,手摸进口袋,摸到那带着他体温的项链。为了一个陌生女人这样浑浑噩噩,实在不附和他的个性。

    自嘲地笑一下,边快步往回走边答,“好。”

    14号桌专为俄罗斯轮盘而开,伊藤到的时候,同伴一下子就把他扯上桌,落座。

    伊藤环顾一下桌上其他赌客。

    他身旁坐着个黑人男子,叼着雪茄,吞云吐雾,另一边是位女士,艳色口红,涂着紫罗兰色蔻丹的手指,把玩着筹码币,见伊藤落座,微微瞥一眼他,因着这帅气的面孔,愣了一下,偏头看其他地方。荷官是个白人,油头,蝴蝶结,面色清冷,职业性微笑。

    同伴将筹码推到伊藤面前,拍拍他的肩,“看你的了。”

    荷官微笑地提醒诸位:“买定离手。”

    伊藤肩膀颤一下,不自禁,再看看四周,觉得熟悉:没错,昨晚的场景,和此刻是如此相似。只不过——他望一眼隔壁的黑人——只不过,今晚,那个女人不会出现在这儿。

    俄罗斯轮盘不容伊藤迟疑走神,很快开始转动。时间,也仿佛随着黑红绿三色格一起,回转,扭曲,速度越来越快,回到——

    一天之前……

    ……

    长时间的转动过后,轮盘上的白球险险停在了红格,25点。

    同伴激动地喘不过起来,抓着伊藤的肩膀低声惊呼,“哇哦!”

    荷官用透明长尺将伊藤赢得的筹码推至他面前,伊藤若有似无地扯扯嘴角,尴尬地回头提醒同伴,“我的肩膀都被你抓麻了。松松手。”

    同伴咬着齿含糊不清地叹,“哦,上帝……这可是我收到的新学期最好的礼物。”

    伊藤不以为意,撇撇嘴。他能赢,全靠自己谨记:在赌局上永远别想违背概率学。概率1/8,陪率1赔5,概率合,便出手。

    数学才是上帝。

    伊藤摩拳擦掌,静待下一轮。

    他身旁的黑人摁熄雪茄,狠狠瞪他一眼,抱着自己所剩无几的筹码愤然离席。伊藤微微笑,走了更好,他实在受不了雪茄的刺鼻味。

    不多时,便有另一名赌客取代了那个黑人,成为他暂时的邻居。

    同伴又开始大惊小怪,再度捏着他的肩不放。伊藤回头正要低斥,却见同伴视线紧迫盯着某处,他顺着同伴目光看过去,看向自己刚落座的女人。

    愣住。

    那女人却丝毫不被打扰,只拿侧脸对他,他尴尬地抓抓头发,回过神来。再看那女人带来的筹码。这回,连伊藤也暗暗惊呼了。她的筹码,是他的六倍不止。

    美貌,年轻,倨傲,多金——哦,上帝!

    伊藤看着她将码好的一叠筹码放上赔率乘3的后区。纤细白皙,仅目测便觉得是柔若无骨的双手,妖精的指端一般,令伊藤再度走神。

    来不及再多贪恋,轮盘又一次开始转动。

    伊藤觉得这尤物有些眼熟,却不能多想,逼着自己抽回神智,脑中开始快速计算点数。

    女人的美貌,实在值得惊呼,而更值得惊呼的,却是这个女人输钱的速度。三轮下注过后,她手上半数筹码都被他赢走。

    女人拧起眉,狠狠瞪一眼赢走自己金钱的年轻男人。伊藤则放肆地挑眉,斜睨她,含着得意。原以为是尤物,原来竟是只以撩拨便露爪子的猫儿。

    她沉住气,继续玩,可正要再度下注,却无意瞥了瞥伊藤身后。也不知她看到了什么,眨眼功夫便躲躲闪闪地离了席。

    伊藤看着那抹迅速远去的窈窕,再看看她落在桌上的筹码,“喂!”下意识要起身追过去。可惜这女人消失的太快,身着黑色洋装的身影迅速淹没在人群中。

    这个背影,在哪儿见过,他脑子空白处一闪……同伴却把抓着大把筹码的他拎回桌上。

    “美人要紧,钱更要紧,快快,再赌一把!”

    伊藤无奈,沉心敛气,又在赌桌上挨了一轮,这才把赢得的筹码全塞进同伴手里。

    依旧要走。

    同伴以为他被美色所惑,耸肩,惋惜,“那女郎可能早就走了。”

    “我上厕所!”

    洗手间清净许多,走廊上有略暗的光,伊藤与一个神色紧张,四处探看的男人擦身而过,看情形,这人似乎在找什么,伊藤并未在意。

    从洗手间出来,刚打开门,忽的一个人影挤进来,冲撞进他怀里,力道过大,他心口一震。

    电光火石间,他连来人长相都没看清楚,便被掐住腰身,一翻转,他变成正面对上墙壁,他这时才来得及低头,看被自己的身体护在墙根的人。

    呆了一下,他只瞥见了发顶,便被一股力量缠住了脖子,他被人攥住领口,拉下,脸不得不贴在对方脸上。

    没有距离。

    鼻尖对着鼻尖,瞬间,青草的气息盈满鼻端。

    隐藏在脑中某处的空白记忆,刹那间,被迅速填满。中东经历的那场爆炸案,血腥,恐惧,11条人命——

    与青草干净的气息,混合。

    并不令人作呕。反而,迷恋。

    伊藤低着头,来不及反应。这时,左手边的门被打开,伊藤曾在走廊上遇见的人要进来,正看见纠缠在一起的这对男女。

    凝视片刻,静静退出,默默关上门。

    极细微的关门声传进耳朵,她猛地推开他。

    他犹自沉浸在震惊中的眸子,死死盯着这张显露出真面目的脸。

    倔强的眉眼,警惕的绷紧的唇。

    突然间失笑。

    呵,竟然就是方才那个有着妖精手指的女郎。

    她不理会他,耳朵贴在门上,倾听外面的动静。不知是什么人,从迈阿密一路跟到拉斯维加斯!

    确定安全转身要走,她要走,被她完全视若无物的伊藤上前揪住她的胳膊。

    “喂!你!……”

    来不及说完,这个女人力气竟然如此之大,一甩手再擒肘一撞,他连连退后,直到抵在了盥洗台才停下,胸腔一阵震颤。

    他一声低呼,吃痛地揉着自己肋骨,她刚才一肘正撞在那里。她听见,回头,竟然“咯咯”笑了起来。

    眼睛会说话,似在诉说:没用的家伙!

    这回才仔细看了看这个男人的脸孔,他因为她的笑声滞住,但她依旧轻易辨出,这就是赢走她许多筹码的小子。

    那样挑衅地扬着眉看着自己的模样。

    她转转眼珠,想了想,“喂!”

    纯正美式口音。伊藤抬眸看她,她脸上没有表情,眼中却带着笑,眼角轻微上扬,“今晚,帮我赢钱。”

    他低下头,继续揉着痛处,不理会。

    耳畔,她的声音略微上扬,“喂!”……

    ……

    “喂!”

    伊藤回过神来。

    同伴在耳边小声催促,“下定离手了啊。”

    伊藤收回手。

    同伴正聚精会神盯着轮盘,等结果,伊藤却站了起来。

    他动作快,同伴要阻拦,他已经溜出人群。

    “喂!你去哪?”

    “回酒店。”他伸长胳膊挥挥手,不回头。

    ..............................................................................

    伊藤回到房间开始收拾行李,后天开学典礼,紧接着是新学期舞会。美丽的女同学在等着他,严苛的教授亦在等着他。

    他该收心。而不是沉溺在昨晚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可是这颗该死的撩拨了的心,为了那个消失的女人,搅乱他的睡眠。

    伊藤睁开眼,侧头看看窗外霓虹闪耀,又从口袋摸出项链。

    他看着被扯断的痕迹,太阳穴疼痛悸动,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又开始占领脑子。

    要么不该答应帮她赢钱,不该向她索要幸运之吻,不该在赌桌上和她一道酣畅淋漓地欢笑。

    要么不该在赢钱后得意忘形,脱口而出问她是否去过中东。

    前者令他忘不了她,后者令她机警地逃离他。

    他想要挽留她,可哪是她的对手,她轻易挣脱他,而他,只来得及扯下她的项链。

    如今睹物思人,伊藤扪心自问:“后悔么?”

    开学第一日,伊藤难免情绪低落,晚上派对也早早离席,回公寓,开门,低着头。

    进门,灯擎还未来得及按下,这时——“你好。”

    静谧昏暗的玄关,突然响起女人的声音。

    伊藤闻言,倏地定住。他一手攀在门沿,另一手按在灯擎上,保持着刚开门进入的姿势。

    他的单身公寓,怎么会出现另一位不速之客?

    伊藤内心挣扎许久,终于将惊愕与隐秘的恐惧压下,“啪”地按下灯擎。玄关的壁灯亮起,黑暗被赶跑,光线却依旧幽暗。

    伊藤无须太长时间适应光线。他转身,循着声音方向看去。窒着呼吸。

    玄关处的鞋柜上,装饰用的物什旁,正坐着一人,冷眼看着他一系列动作。

    这人简单的T恤,运动短裤,干净的运动鞋,戴着帽子,帽檐压低,和这栋公寓楼里的学生们惯常打扮无异。混进来,也方便。

    这人的眼,隐藏在帽檐下,看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缓缓掏出手机,手擦着裤缝背到身后。心脏几乎跳出胸腔,他连呼吸声都得努力克制。

    手指缓缓移到按键上,拨号。

    正在此时,这人摘下了帽子。伊藤顺利看清此人长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偏头,又细细打量了一会儿,忽的,笑了出来。

    渐渐收起警戒,嘴角上扬,再上扬,“是你?”

    ............................................................................

    雏等待他良久。

    她从鞋柜上跳下,慢腾腾走到伊藤面前,一直打量着他。

    他身着舞会礼服,黑色修身款,舞会的欢乐气氛还未从他脸上褪去。缎面宽腰带,钻石领带饰品,暗暗反着光,却不及他的眼睛清亮。

    这双眼睛,此刻,与她对视。

    没有一丝一毫的恐惧。

    雏欣赏这样的临危不惧。

    然而这个男人身上浓麝混杂的女式香水味,却令她厌恶,只想掩鼻。

    伊藤犹豫片刻,理智渐渐缩至头脑一角,他上前,走近她。

    短短几步路距离,他只觉得煎熬。

    鬼知道他着了什么魔。

    迫使他停下脚步的,是她突然从腰间抽出的枪。

    伊藤顿住,讶异的目光在枪口和她的脸孔之间逡巡,片刻。

    最后他的视线在她的眼睛上定格。

    之前的几次相会,他一直觉得这个女人的眼睛会说话,而此刻,伊藤无法从她眼中读出任何讯息。

    他的注视下,她动了,一步步向他走来,步调缓慢,带着某种刻意,落地的声音,每一下,都仿佛踩在他的心上。

    他下意识后退,只半步,便停住,之后,再不移动分毫。他并不抗拒这个女人的靠近,即使,她浑身上下,透出一股肃杀的氛围。

    彼此之间只剩半臂的宽度,她将枪口抵在他的侧腰上。很顺利,他没有一点想要反抗的欲望。

    他背在身后的手同时被她捉住。

    转瞬间,藏在掌中的手机被她夺走。他要拿回自己的手机,可一动,她便用枪口在他腰上用力一抵。

    示意他乖乖呆着。

    她看看手机屏幕上已经拨出的号码,9——1——“你打算报警?”

    是疑惑的。

    这个男人和她也算有过一面之缘,她不至于要他的命。

    她抬着眸子,拧着眉心,不解中,竟还带着委屈一般。他看着,一时间失神,他明明记得方才,她还是那样,眼含杀戮。

    令人捉摸不透的女子。

    伊藤无奈地耸耸肩,“你太危险。”

    雏按掉电话,手机收进自己口袋。

    此刻他们这般对峙,她微微不满的样子,他觉得熟悉:不正是他把她的钱统统赢过来的时候,她的模样?

    孩子一样。

    唯一不同的是,当时他们之间,隔着筹码,现在,他们之间的,是枪。

    更加危险。

    她不言不语,当然,也并未把枪收回,他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两人姿势暧昧,类似拥抱,她却并未发觉。

    .........................................................................

    “你找我是为了——”他放缓呼吸,嗅着她身上的味道,“——叙旧?”

    连他自己都觉得这个想法可笑。话音落,他轻笑出声。

    这个年轻男人是如此特别,竟然不害怕?雏嘴唇绷紧来,疑惑着。

    不禁仔细看他。

    她从他略显闲适的表情中判断不出什么。她弄不明白他的想法,未知意味着恐惧。

    她没有收回枪,依旧抵着他,示意进客厅。

    伊藤被她挟持着坐到沙发上,转眼间,手中被塞进一份文件。

    他低头看了一眼就明白过来,“怎么?需要我做你们的工具?”

    她不说话,表情严肃,他投降,“好,当我没问。”

    这个女人吝啬语言,他领教了。

    客厅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继续唱着独角戏,“如果我不答应,会怎样?”

    一说完便感觉到侧腰一松,她移开了枪,却并未将它收回腰间,而是直指他的眉心。动作太快,他反应过来时,她终于又一次开口:“答应合作,否则,死。”

    他只不过一句玩笑的试探,她竟然如此大的反应,伊藤明白过来,这女人,这个时候,开不得玩笑。

    他试探着双手握上枪托,连同她的手一道,握住,示意,“拜托,拿开,这玩意很容易走火。”

    他又一次料错——她迅疾地收回枪,双手空置出来,膝盖跨上沙发,扭住他的胳膊便往后折。

    玩笑者的下场。

    他的手臂瞬间麻痹,关节刺痛,皱了皱眉,语气谨慎起来:“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有条件。”

    她的声音贴在他的耳后发出:“说。”

    “在我身边待一个月。”

    闻言,她加了力道,他的手臂被反折地更厉害,这一回,他不止皱眉,甚至冷汗都已泌出。

    伊藤默默叹气,“这是我的条件。并不是开玩笑。”

    身后很久没有动静,但是力道却渐渐减小,最后他得以抽回自己的手。

    他转过身来正对她,揉着自己吃痛的肩膀。

    “原因。”

    “好奇。”

    她不明白,他盯着她的眼睛解释,“我,对你,很好奇。”笑笑,继续道,“你不知道你多么令人想要花时间好好研究。”

    这是一笔生意。讨价还价是既定过程,她说,“一个月时间太长。”

    “你不也得给我点准备时间?我上一次闯入军政大楼的防火墙,是和我同学一道,花了3个月的时间。这一点你应该事先就调查过。嗯?”

    挑眉看她。

    “好。”

    “……”

    “提醒你,乖乖合作,不要耍花样。你与曼哈顿神主学校的神父关系那么好,你不会舍得他因你而死。”

    警告意味明显,他又不知死活地笑开来,“你对我调查的很详细。”

    她不予理会,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就要走。

    他在身后,叫住她,“我该怎么联系你?”

    她没有停下脚步,“我会主动联系你的。”

    他见她背影匆忙,焦急的声音略高了些:“那你的名字呢?你叫什么?”

    这次,她停下了,想了想:“雏。”

    伊藤细细咀嚼:“Daisy?”

    她不愿多说,开门就要走。

    “你的项链还在我这儿。”

    又一次,她因他的话,不甘不愿地停下脚步。

    他走过去,到她跟前,她似乎有些妥协心理,回过头来,看着伊藤递出来的手。

    从他掌中捻起项链,她动作小心翼翼,带着某种伊藤所无法理解的虔诚。

    伊藤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微扬起的嘴角。

    奇怪,奇怪。

    到底是什么名贵项链,竟让这个女人脸上洋溢出这么动人的笑容?

    他不想让她离开了,“你住哪?公寓?酒店?”

    她视他如无物,只一味看着项链,玄关的朦胧灯光很好,令项链折射柔和的光,如同那个男人的目光,温润。

    她试着扭开链扣,试了几次,并未成功。

    “原来的链扣坏了,这是新安上的。我帮你。”

    她不信任地觑看他一眼,不甘不愿地交出项链。他轻松解开来,她伸手欲要回,他却躲开她的手。

    “转过身去。我帮你戴。”

    她看看项链,乖乖照做。这项链似乎比她自己、比任何东西都要珍贵,她这么呵护着,他都要以为自己手上拿着的,不是项链,而是她的命。

    伊藤刻意放缓手上的速度,“你是哪国人?”

    “……”

    “美国?”她的英语是美式口音。

    依旧不回答。

    伊藤无奈,他又一次见识到,这个女人沉默的功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