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抉择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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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要一个助理啊。”
“你有啊，以后考察新人的活就交给你了，你会有无数个助理的，反正你也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哎，你把这么累的事交给我做就算了，还说我喜新厌旧？对了，林夕还不一定答应做你的助理呢，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不行，你一定要让她答应才行。说句实话，我现在对她都有点依赖感了，没有她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喔，我们舒总今天是怎么啦？你可是我们全公司的依靠啊，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有依赖感呢！你不会爱上她了吧？你没忘记当初她的简历上写着“已婚”两个字吧！”廖天俊笑着说，按说下属和上司开这种玩笑是不合适的，但他和舒磊私下里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才敢这样说。
“哎，你可别乱说啊！我说的依赖感是指工作上的一种信任，你想哪去了。”舒磊握起拳头在廖天俊肩上打了一下，边解释边环顾左右，生怕有员工听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一着急脸都有点红了。
“开个玩笑嘛，那么紧张干嘛！”
下班后，林夕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想着今天廖天俊跟她说的事，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坐过站了，还好只坐过了一站。林夕想反正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干脆走回去吧，往回走的路上又想了一路还是没拿定主意。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开门，一进门发现屋里有人，林夕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自己老公。由于张军几乎没有比她早回家过，因此林夕进门看到家里有人才会感觉这么奇怪。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今天回来这么早？”林夕看到老公正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呢，而且已经做好了两个菜，正在做紫菜蛋汤。
“我今天外出办事，办完事就快到下班时间了，所以就直接回家了。哎哎，别进来，你歇着去，平时都是你回家做饭，今天就让我给你做顿饭。”看到林夕正要进厨房帮忙，张军连忙阻止她。
“好吧，我今天就当回有人伺候的少奶奶！”林夕一脸幸福的说。
林夕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没过几分钟，张军就将两菜一汤端上了桌，边摆碗筷边回过头对林夕说：“吃饭了，少奶奶。”
林夕笑呵呵地走过来，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肉丝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越嚼脸上的表情越严肃，最后还皱起了眉头，一旁的张军紧紧盯着她的脸，像个等待宣判的罪犯。
“怎么样，很难吃吗？”张军急切地问。
“嗯——其实，其实真的很好吃，哈哈！”林夕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大笑着说。
“你这个小坏蛋，真会装。”张军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
笑过之后，两个人开始埋头吃饭，一碗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林夕突然停下来说：“老公啊，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嗯，什么事？说啊！”张军边吃饭边回答。
“今天我们领导跟我说想让我长期做现在的助理工作，待遇比技术岗位高50%，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先不考虑待遇问题，你自己更喜欢哪个工作呢？”
“我还是比较喜欢做技术吧！但也不讨厌现在的工作。”
“怎么说呢，如果走管理路线就要做好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公司的未来绑定在一起的心里准备，那就要对这个公司的未来有足够的把握。技术是通用的东西，走到哪里都适用，所以要自由些。不过做技术的人多数一辈子就是个工程师，很难有所发展，由于每天接触的都是些数据、图纸、零件等东西，视野很窄，所以思维也比较狭隘。”
“我也知道这个两个岗位是各有利弊的，所以，我不知道如何选啊！”
“我这么说吧，如果整个职场是个天下，那么这是一个诸侯争霸的天下，各大公司就是雄踞各方的诸侯，做管理就是走仕途，走到顶点就成为王侯，可以掌握一方大权，这需要很有谋略的人才能做到。做技术就像行走江湖，做到极致就成为武功高强的大侠，大侠往往都有很高强的内功，那就是他们几十年寒窗获得的知识和学历，还要精妙绝伦的武功招式，那就是他们工作多年积累的经验。大侠往往是诸侯各国争抢的人才，因为打起仗来冲锋陷阵就要靠他们，因此他们活的很潇洒，在一个国家干的不高兴就换一个。想想你想成为哪种人吧？”张军越说越起劲，最后干脆放下饭碗。
“我是想成为自由自在，行走江湖的大侠啊！可是我就是一本科生，没有深厚的内功做基础，怕是修炼不成大侠吧！”
“确实有点难度，不过，也不一定啦！其实做什么都没那么容易的，走仕途，在你成为“王侯”之前都是要看人脸色做事的。你看那些大公司的副总，说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就像古代皇宫的那些妃子，总裁就是皇帝，他们还不是天天想着如何讨好皇帝，稍不留神就会被贬。秘书、助理之类就像皇宫里的丫鬟，都是和主人的命运连在一起的，就像我们公司，老总和副总的秘书卸任之后基本都是中层领导，不过也有例外的，曾经就有一个很有能力的秘书，因为他所服务的副总突然下台，他的前途也大打折扣了。不过你这个岗位嘛，相当于皇帝身边的丫鬟了，只要公司不倒闭，前途还是有的。”
“我之前觉得做这个总经理助理还满有地位，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皇帝身边的丫鬟了呢？”林夕皱着眉，噘着小嘴说。
“呵呵，没那么惨啦！打个比方而已。”张军安慰她说。
“你说了一大堆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两个岗位各有利弊，这我早就知道，等于什么都没说。算了，不说了，吃饭吧！”林夕捧起碗快速的往嘴里扒几口饭。
“好，吃饭，吃饭……”
吃完饭，林夕一边洗碗一边在想张军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这个老公很陌生。在她的印象里，张军还是读高中时那个沉默的男孩。不善言辞，但是写的一手好字，文章写的也好，每次考试后，他的作文都会被老师当做范文念给全班同学听。偶尔还在笔记本上写写小诗，一不小心被周围的同学翻出来大声的朗读，他总是一脸通红地去抢夺自己的笔记本，那些调皮的同学总把逗他当成乐趣，还给他取了一个“诗人”的外号。
林夕一直就对那些低调而又有才华的人有好感，因为这就是她对“内涵”的定义。于是，大学里，在张军给她写第一封信表白后，她就接受了他。那之后张军也会隔三差五给她写封文采飞扬的情书，但是电话里却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林夕一直觉得他还是那个沉默害羞的男孩，所以，当初知道他能在人际关系比能力更重要的国有企业那么快升为主管，林夕感觉很不可思议。没想到，今天他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林夕突然觉得这个老公对她来说就像个还不怎么了解的朋友。“也许高中时大家还太小，性格还不稳定，大学才是人的思想逐渐成熟定型的时期，而我对他那个时期却一无所知。”这样想着，林夕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失落。
夜里，林夕梦见自己回到古代，成了皇宫里的一名丫鬟，过着被人呼来唤去，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活，她正为无法摆脱那样的生活而感到痛苦不堪的时候，突然就醒了。当她睁开眼的一瞬间，梦里困扰她的一切都消失了，看着透过窗帘的淡淡阳光和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她感觉浑身无比的轻松。“这种感觉真好！”林夕在心里说。她想如果生活能像《盗梦空间》里演的那样，是一层又一层的梦叠加起来的就好了，那么每次遇到烦心的事就从一个梦中醒来，然后一切烦恼就消失了，那种感觉真是无比美妙啊！
上班的铃声刚响过，林夕就就接到舒磊的电话，让她到他办公室一趟。林夕走过去的路上，心怦怦跳的厉害，心想：该不会是关于昨天廖总说的那件事吧？她还没拿定主意呢！走到门口，林夕小心翼翼地敲了门。“请进”，听见舒磊那熟悉的声音，林夕轻轻推门而入。
舒磊坐在办公桌后面，十指交叉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到林夕进来，他一只手指着门边的沙发，示意林夕坐下。林夕坐下后，他也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林夕啊，昨天廖总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我——我还没想好呢？”
“你犹豫的原因是什么呢？能和我说说吗？”
“嗯，我——”林夕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道怎么跟舒磊解释，难道说自己的理想是做一个大侠，而不是皇帝身边的丫鬟。其实，林夕也不想做大侠，觉得“大侠”给人的感觉太过强势了，不适合一个女人。女人应该是柔弱的，被人保护的，但是不能一无是处。如果可以选择，林夕愿意做金庸笔下王语嫣那样的女子，所有的武功绝学她都懂，这足以证明她的冰雪聪明，但是她一招武功也不会，每次遇到危险都有人保护，别人打不过的时候她还能从旁边指点一二，林夕觉得这样的女子最惹人爱。男人是钢铁，需经千锤百炼方能成大材，女人是花朵，稍经风雨就会凋谢。所以，女人的才华不是用来征服世界的，而是用来被所爱的那个人欣赏的。
“我看过一项调查说：很多员工离职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而是不喜欢自己的上司。我在想，你犹豫的原因那么难说出口，是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让你难以忍受的地方呢？”舒磊呵呵笑着说。
“不是的，舒总，你哪有让我难以忍受的地方啊？”林夕急忙解释说，一着急从脸到脖子都红了。
“要真有的话，你就直说，我不会生气的，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吧！”
“嗯，我其实，其实是怕自己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吧！我和廖总都觉得你很能胜任啊！”
“我才干了两个月而已，我怕以后你们发现我做的不够好，毕竟我以前是做技术的，思维也比较理性化，处理问题比较喜欢简单直接的方式，管理上的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虑的细致全面，我怕我做不好。”这些话并不是林夕临时编出来糊弄舒磊的，而是她这两个月工作中的真是感触。
舒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嗯，看来你对这份工作有很深的认识嘛，不错，这更说明你很适合这份工作了。这个岗位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认真、踏实、能看到一些细小事情背后的意义的人。这份工作看起来很简单，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技能，为什么它比一个技术工程师岗位的待遇还高呢？就是因为他比其它岗位对公司的贡献大嘛，这份工作的难度不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的，你能看出来就说明你很适合这个岗位啊！”舒磊顿了顿，接着说：“我真心邀请你做我的助理，和我一起推动公司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如果真的是由于我个人的因素让你犹豫，那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舒磊伸出手，微笑着，一脸真诚地说。那表情，那语气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林夕思维一片混乱，只是本能地慢慢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说：“好吧，舒总，我接受这个岗位。”
听了林夕的话，舒磊脸上的微笑像朵花一样一下子散开了，变成了大笑，“哈哈，太好了。”
“嗯，你现在可以去跟廖总谈谈你具体的待遇问题了。”舒磊出了一口长气说，然后帮林夕把门打开。他还跟出来帮林夕把廖天俊的门敲开说：“廖总，你和林夕谈谈她助理岗位的具体待遇。”
有那么一秒钟，廖天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坏笑着说：“看来还是舒总的魅力大啊，昨天我说破了嘴，林夕还是要考虑一下，舒总一出马，林夕马上就同意了。”
站在林夕身后的舒磊向廖天俊做了一个威胁的表情，警告他不要乱说话，生怕林夕会反悔。廖天俊勉强恢复严肃的表情，其实心里在大笑。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要一个助理啊。”
“你有啊，以后考察新人的活就交给你了，你会有无数个助理的，反正你也是个喜新厌旧的家伙。”
“哎，你把这么累的事交给我做就算了，还说我喜新厌旧？对了，林夕还不一定答应做你的助理呢，你别高兴的太早了。”
“不行，你一定要让她答应才行。说句实话，我现在对她都有点依赖感了，没有她我还真是不习惯呢！”
“喔，我们舒总今天是怎么啦？你可是我们全公司的依靠啊，怎么会对一个小女孩有依赖感呢！你不会爱上她了吧？你没忘记当初她的简历上写着“已婚”两个字吧！”廖天俊笑着说，按说下属和上司开这种玩笑是不合适的，但他和舒磊私下里也是很好的朋友，所以才敢这样说。
“哎，你可别乱说啊！我说的依赖感是指工作上的一种信任，你想哪去了。”舒磊握起拳头在廖天俊肩上打了一下，边解释边环顾左右，生怕有员工听到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一着急脸都有点红了。
“开个玩笑嘛，那么紧张干嘛！”
下班后，林夕坐在回家的公交车上，想着今天廖天俊跟她说的事，不知不觉陷入了沉思。想了一路也没想出什么结果来，等她回过神来却发现已经坐过站了，还好只坐过了一站。林夕想反正也就五分钟的路程，干脆走回去吧，往回走的路上又想了一路还是没拿定主意。
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开门，一进门发现屋里有人，林夕吓了一跳，仔细一看是自己老公。由于张军几乎没有比她早回家过，因此林夕进门看到家里有人才会感觉这么奇怪。
“咦，太阳打西边出来啦，今天回来这么早？”林夕看到老公正戴着围裙在厨房做饭呢，而且已经做好了两个菜，正在做紫菜蛋汤。
“我今天外出办事，办完事就快到下班时间了，所以就直接回家了。哎哎，别进来，你歇着去，平时都是你回家做饭，今天就让我给你做顿饭。”看到林夕正要进厨房帮忙，张军连忙阻止她。
“好吧，我今天就当回有人伺候的少奶奶！”林夕一脸幸福的说。
林夕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没过几分钟，张军就将两菜一汤端上了桌，边摆碗筷边回过头对林夕说：“吃饭了，少奶奶。”
林夕笑呵呵地走过来，拿起筷子夹了一根肉丝放在嘴里慢慢咀嚼，越嚼脸上的表情越严肃，最后还皱起了眉头，一旁的张军紧紧盯着她的脸，像个等待宣判的罪犯。
“怎么样，很难吃吗？”张军急切地问。
“嗯——其实，其实真的很好吃，哈哈！”林夕紧皱的眉头突然舒展开来，大笑着说。
“你这个小坏蛋，真会装。”张军轻拍了一下她的头说。
笑过之后，两个人开始埋头吃饭，一碗饭吃到一半的时候，林夕突然停下来说：“老公啊，我有点事跟你商量。”
“嗯，什么事？说啊！”张军边吃饭边回答。
“今天我们领导跟我说想让我长期做现在的助理工作，待遇比技术岗位高50%，我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先不考虑待遇问题，你自己更喜欢哪个工作呢？”
“我还是比较喜欢做技术吧！但也不讨厌现在的工作。”
“怎么说呢，如果走管理路线就要做好把自己的职业生涯和公司的未来绑定在一起的心里准备，那就要对这个公司的未来有足够的把握。技术是通用的东西，走到哪里都适用，所以要自由些。不过做技术的人多数一辈子就是个工程师，很难有所发展，由于每天接触的都是些数据、图纸、零件等东西，视野很窄，所以思维也比较狭隘。”
“我也知道这个两个岗位是各有利弊的，所以，我不知道如何选啊！”
“我这么说吧，如果整个职场是个天下，那么这是一个诸侯争霸的天下，各大公司就是雄踞各方的诸侯，做管理就是走仕途，走到顶点就成为王侯，可以掌握一方大权，这需要很有谋略的人才能做到。做技术就像行走江湖，做到极致就成为武功高强的大侠，大侠往往都有很高强的内功，那就是他们几十年寒窗获得的知识和学历，还要精妙绝伦的武功招式，那就是他们工作多年积累的经验。大侠往往是诸侯各国争抢的人才，因为打起仗来冲锋陷阵就要靠他们，因此他们活的很潇洒，在一个国家干的不高兴就换一个。想想你想成为哪种人吧？”张军越说越起劲，最后干脆放下饭碗。
“我是想成为自由自在，行走江湖的大侠啊！可是我就是一本科生，没有深厚的内功做基础，怕是修炼不成大侠吧！”
“确实有点难度，不过，也不一定啦！其实做什么都没那么容易的，走仕途，在你成为“王侯”之前都是要看人脸色做事的。你看那些大公司的副总，说起来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其实就像古代皇宫的那些妃子，总裁就是皇帝，他们还不是天天想着如何讨好皇帝，稍不留神就会被贬。秘书、助理之类就像皇宫里的丫鬟，都是和主人的命运连在一起的，就像我们公司，老总和副总的秘书卸任之后基本都是中层领导，不过也有例外的，曾经就有一个很有能力的秘书，因为他所服务的副总突然下台，他的前途也大打折扣了。不过你这个岗位嘛，相当于皇帝身边的丫鬟了，只要公司不倒闭，前途还是有的。”
“我之前觉得做这个总经理助理还满有地位，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皇帝身边的丫鬟了呢？”林夕皱着眉，噘着小嘴说。
“呵呵，没那么惨啦！打个比方而已。”张军安慰她说。
“你说了一大堆可以总结为一句话：两个岗位各有利弊，这我早就知道，等于什么都没说。算了，不说了，吃饭吧！”林夕捧起碗快速的往嘴里扒几口饭。
“好，吃饭，吃饭……”
吃完饭，林夕一边洗碗一边在想张军说的那些话，突然觉得这个老公很陌生。在她的印象里，张军还是读高中时那个沉默的男孩。不善言辞，但是写的一手好字，文章写的也好，每次考试后，他的作文都会被老师当做范文念给全班同学听。偶尔还在笔记本上写写小诗，一不小心被周围的同学翻出来大声的朗读，他总是一脸通红地去抢夺自己的笔记本，那些调皮的同学总把逗他当成乐趣，还给他取了一个“诗人”的外号。
林夕一直就对那些低调而又有才华的人有好感，因为这就是她对“内涵”的定义。于是，大学里，在张军给她写第一封信表白后，她就接受了他。那之后张军也会隔三差五给她写封文采飞扬的情书，但是电话里却很少说什么甜言蜜语。林夕一直觉得他还是那个沉默害羞的男孩，所以，当初知道他能在人际关系比能力更重要的国有企业那么快升为主管，林夕感觉很不可思议。没想到，今天他讲起大道理来一套一套的。林夕突然觉得这个老公对她来说就像个还不怎么了解的朋友。“也许高中时大家还太小，性格还不稳定，大学才是人的思想逐渐成熟定型的时期，而我对他那个时期却一无所知。”这样想着，林夕心里不免感到有些失落。
夜里，林夕梦见自己回到古代，成了皇宫里的一名丫鬟，过着被人呼来唤去，每天战战兢兢的生活，她正为无法摆脱那样的生活而感到痛苦不堪的时候，突然就醒了。当她睁开眼的一瞬间，梦里困扰她的一切都消失了，看着透过窗帘的淡淡阳光和房间里熟悉的一切，她感觉浑身无比的轻松。“这种感觉真好！”林夕在心里说。她想如果生活能像《盗梦空间》里演的那样，是一层又一层的梦叠加起来的就好了，那么每次遇到烦心的事就从一个梦中醒来，然后一切烦恼就消失了，那种感觉真是无比美妙啊！
上班的铃声刚响过，林夕就就接到舒磊的电话，让她到他办公室一趟。林夕走过去的路上，心怦怦跳的厉害，心想：该不会是关于昨天廖总说的那件事吧？她还没拿定主意呢！走到门口，林夕小心翼翼地敲了门。“请进”，听见舒磊那熟悉的声音，林夕轻轻推门而入。
舒磊坐在办公桌后面，十指交叉抵着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到林夕进来，他一只手指着门边的沙发，示意林夕坐下。林夕坐下后，他也走过来在对面坐下。
“林夕啊，昨天廖总跟你说的事考虑的怎么样了？”
“嗯，我——我还没想好呢？”
“你犹豫的原因是什么呢？能和我说说吗？”
“嗯，我——”林夕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不知道怎么跟舒磊解释，难道说自己的理想是做一个大侠，而不是皇帝身边的丫鬟。其实，林夕也不想做大侠，觉得“大侠”给人的感觉太过强势了，不适合一个女人。女人应该是柔弱的，被人保护的，但是不能一无是处。如果可以选择，林夕愿意做金庸笔下王语嫣那样的女子，所有的武功绝学她都懂，这足以证明她的冰雪聪明，但是她一招武功也不会，每次遇到危险都有人保护，别人打不过的时候她还能从旁边指点一二，林夕觉得这样的女子最惹人爱。男人是钢铁，需经千锤百炼方能成大材，女人是花朵，稍经风雨就会凋谢。所以，女人的才华不是用来征服世界的，而是用来被所爱的那个人欣赏的。
“我看过一项调查说：很多员工离职的原因不是因为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而是不喜欢自己的上司。我在想，你犹豫的原因那么难说出口，是不是因为我有什么让你难以忍受的地方呢？”舒磊呵呵笑着说。
“不是的，舒总，你哪有让我难以忍受的地方啊？”林夕急忙解释说，一着急从脸到脖子都红了。
“要真有的话，你就直说，我不会生气的，相处这么久了，你应该知道我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吧！”
“嗯，我其实，其实是怕自己无法胜任这份工作。”
“这个理由有点牵强吧！我和廖总都觉得你很能胜任啊！”
“我才干了两个月而已，我怕以后你们发现我做的不够好，毕竟我以前是做技术的，思维也比较理性化，处理问题比较喜欢简单直接的方式，管理上的很多事情都需要考虑的细致全面，我怕我做不好。”这些话并不是林夕临时编出来糊弄舒磊的，而是她这两个月工作中的真是感触。
舒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嗯，看来你对这份工作有很深的认识嘛，不错，这更说明你很适合这份工作了。这个岗位需要的就是像你这样认真、踏实、能看到一些细小事情背后的意义的人。这份工作看起来很简单，不需要什么特殊的技能，为什么它比一个技术工程师岗位的待遇还高呢？就是因为他比其它岗位对公司的贡献大嘛，这份工作的难度不是任何人都能看的出来的，你能看出来就说明你很适合这个岗位啊！”舒磊顿了顿，接着说：“我真心邀请你做我的助理，和我一起推动公司向更好的方向发展，如果真的是由于我个人的因素让你犹豫，那么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改正的机会。”舒磊伸出手，微笑着，一脸真诚地说。那表情，那语气真的让人无法拒绝。
林夕思维一片混乱，只是本能地慢慢伸出手和他轻轻握了一下说：“好吧，舒总，我接受这个岗位。”
听了林夕的话，舒磊脸上的微笑像朵花一样一下子散开了，变成了大笑，“哈哈，太好了。”
“嗯，你现在可以去跟廖总谈谈你具体的待遇问题了。”舒磊出了一口长气说，然后帮林夕把门打开。他还跟出来帮林夕把廖天俊的门敲开说：“廖总，你和林夕谈谈她助理岗位的具体待遇。”
有那么一秒钟，廖天俊脸上闪过一丝惊讶，转而坏笑着说：“看来还是舒总的魅力大啊，昨天我说破了嘴，林夕还是要考虑一下，舒总一出马，林夕马上就同意了。”
站在林夕身后的舒磊向廖天俊做了一个威胁的表情，警告他不要乱说话，生怕林夕会反悔。廖天俊勉强恢复严肃的表情，其实心里在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