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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帅府潜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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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如水,摩尼城头依旧刀枪林立一片肃杀。

    全身铠甲的士兵队列整齐,一双双锐利眼睛仔细的观望着城外,哪怕飞鸟夜鹰也难逃。这一队士兵在墙头稍微停留后,又按例行线路巡逻过去。片刻后,又一列士兵执行着同样的步骤。

    大帅府后院单独的一座小院落中,十数丈宽窄的地面,一律青石铺就。小院四面靠墙角处,种植一些不知名花草。夜风微寒,轻轻摇曳着无名的花草,有一种清冷的味道。院子中央青石地面上,端坐一名脸色冷峻的少年。少年双眼微闭,面前放置一浅青色泛白色晶石。“呼吸!”少年的鼻息,细细绵绵,几近于无,似在默默修炼。过了片刻,小院中无形的灵气似被吸引,从四下慢慢向少年聚集过来,形成一个淡淡的雾气漩涡般,缓缓旋转起来,并有渐渐扩大之势。

    “嘘!”少年长长嘘出一口气息,俊美脸膛微扬,双目一睁,一道精光激射而出。这少年正是滞留帅府修炼的罗林,这已经是他来摩尼城一个多月后的事情了。乔恩也早已回“铸军堡”去执行他的新兵魔鬼训练去了。

    “以仙法为基础,修炼‘摩云斗气’倒是快捷无比。我的斗气已经是淡青色,即是七阶初级境界。现在再来修炼一下‘浑天拳’。”运转了数十周“龙龟潜息大法”和“摩云斗气”后,罗林对自身的修为境界多了一丝把握,暗自思量道。(黄,绿,蓝,青,紫,银,对应着四五六七八九阶斗气。)想到此处,罗林立起身来,噼啪的脆响几声,来回活动了一下手脚筋骨。“呼吸!”罗林调整了一下呼吸,左脚微微踏前半步,右拳划出一个半圆后,一击而出,紧接着左拳也划出一个半圆,缠绕而上,一下展开了拳脚。罗林的拳路极为缓慢,一招一式,层次分明。拳势古朴,厚重圆转,意蕴绵绵,犹若滔滔江水直泻千里而不断绝。蓦地,随着罗林的拳路展开,小院四下里无形的灵气,犹如被拳势引动,逐渐形成一个无形坚壁的数丈大球体。罗林正如站在球形中间,推动着无形球体四下转动。罗林跳跃之间,无形球体也跟随罗林身形弹跳蹦窜。倏的,罗林身形一定,收势。无形坚壁球体“啵!”的一声破灭,顿时院子灵气四溢。

    “上善若水,夫唯不争,不争而争。这临场对敌不争如何制敌?”罗林收了拳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暗自思量着。“意凝若水,浑然天成。浑天拳的开章总义,老师要我从这里面琢磨。看来还是修为不足。这套拳意主防御,是老师的心血集萃,我还需要勤加练习琢磨!”

    “‘内视’,还真是神奇!居然对体内经脉‘内息’运转,犹若目见般清晰。以前只能意念感觉得到的外界灵气,现在就算闭眼也能如肉眼看见其流动!”默默闭上双眼,感受了一下体内的“内息”运转状况后,罗林不由琢磨道。

    “按飞火老师的仙法七大境界所讲,我小腹那犹如无底黑洞般的地方,现在是处于慢慢积蓄能量时段。要等待积蓄到爆满,方能水到渠成,形成自己的小宇宙。也就是‘先天元婴’境界。”一想到‘内视’,罗林不由往自己小腹内一片漆黑,似无底洞一般的地方观察下去。“无底洞空间,完全感应不到一丝灵力存在,也不知道何时方能积蓄满!境界修为提升完全靠日积月累,绝无一蹴而就。还是来思考我的箭法之道。”

    秉承父亲罗格斯的意愿,罗林自誓要成为大陆第一名圣域射手。所以,罗林最近一有时间,即开始琢磨自己的箭法之道。

    “斗气剑法是战士近身攻击的最强手段,而我的箭法属于远程攻击手段,似乎更适合于偷袭,而非正面对敌。强大的敌人速度极快,位置也是变幻不定的,不靠近如何能锁定敌人?”罗林抬头仰望着,皓月当空,不由思绪飞驰

    时绪飞让,罗林在帅府已经待了近半年。

    罗林整日除了吃饭就是修炼,偶尔空下来就跑去找管家格鲁捉对试炼。余暇时,格鲁就把自己的年轻时候在大陆和别人组建佣兵团,各处游侠闯荡的经历,一一细说给罗林听。这也是罗林现在最感兴趣的事情,格鲁犹如一本活生生的虹冥大陆历险宝典。从大陆五大圣域巅峰强者,到各类魔兽名称,品阶,魔法技能,到大陆各大神秘探险之地,甚至大陆各处的风土人情。格鲁年轻时候,足迹踏遍了虹冥大陆大半地域,罗林常常听得神思飞扬,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马上就能也如格鲁一般,在大陆游侠闯荡。罗林也暗自给自己立下目标,等三至五年的兵役时间结束,无论是否升职,都要到大陆闯荡历练修行。

    “罗林。”一日,格鲁简洁脆落的声音,把默默修炼中的罗林惊醒。“呵呵,打断你修炼了,大帅要见你。”格鲁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微笑,对着端坐小院青石地面的罗林,笑道。“呵呵,无妨!”一听是老师召集,罗林迅速收功,随格鲁快步来到前院大厅。

    一进大厅,罗林就看到乔山手执一封公文,端坐方椅中,脸上露出一丝沉思的神情。罗林上前鞠躬拜道:“老师!”

    “恩!罗林,你来摩尼城也已经半年了。亚南斯帝国边境冥城,近来也蠢蠢欲动。新兵训练也马上要进行秋季毕业试炼,本来以你现在的身手完全不必参加。但俗语‘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这话还是有一定道理的。绝世强者绝对没有哪一位在家里苦修就能达成的。所以,为师想你还是先回‘铸军堡’去,参加完这次毕业试炼,然后再随大军正式来摩尼城驻防。”乔山放下手中的公文,点点头,把自己的意思,对罗林简短叙述了一下。

    “是!老师。我马上去准备。”罗林躬身答道。对于乔山的安排,罗林没有一点意见。自己在帅府潜修半年,没参加一天新兵魔鬼训练,罗林心里都觉得非常过意不去了。

    “慢!”乔山见罗林欲转身出去,对罗林微笑道:“最近因军务繁忙,为师也没能尽心指导你修炼。我观你的‘浑天拳’似乎修炼得不得其法。今天你走前,为师再亲自试演一次‘浑天拳’给你看。注意观察拳意,拳招仅是拳意的外在形式。”

    “格鲁老伙计,又要你来辛苦一次了。呵呵!”乔山对这格鲁笑道。

    “是!”格鲁苦笑道。

    三人走出大厅,来到青石铺就的宽大院子,乔山示意罗林站在院子边缘。乔山和格鲁走进院子中间,相隔十数丈站定。

    顷刻间,一股的无形气势,在两人中间升腾起来。格鲁衣服无风自鼓,飘动起来。和圣域巅峰境界的乔山大帅对练,格鲁倒也不敢自傲,身形站定后,右手自腰间,缓缓拔出一柄精钢淬炼的月牙弯刀来。刀锋映射着朝阳,闪出一抹寒光,锋锐之极。远远一望,这一抹寒光,竟似能割裂目光,让人不由心生寒意。

    格鲁,五十六岁,九阶巅峰高手。曾经带来自己的“猎龙”佣兵团,在“冥界森林”中,猎杀过数头九阶魔兽的强者。最后遇到在“冥界森林”潜修的乔山,被其打败,自愿来给乔山当终生侍卫。

    “锵!”一把月牙弯刀在手的格鲁,脸上神情一下变得肃穆起来,双眼之中青色光晕隐现,浑身的杀气凛凛,隐隐和乔山对抗着。瞬间从精悍和气的管家,变成一杀气凛冽的武道大家。格鲁的‘回梦刀法’,罗林也在这段时间深深领教了的。奇幻莫测,如梦似幻这是罗林唯一的感受。每次对练,罗林都无法看清楚格鲁的刀路,毫无还手之力。格鲁一般仅用四成力道,罗林的‘浑天拳’就被破的干干净净。这次终于能观摩,由乔山这位‘浑天拳’的始创者,亲自演练其临场对敌。罗林立于院子边缘,屏息凝神,注视着场地中的两人。

    一股股无形的灵力似被吸引,由四下逐渐向小院凝聚过来。罗林的“内视”开启,犹若目见般看到,丝丝缕缕,淡青色的灵力,向格鲁的月牙弯刀汇集过去。蓦地,弯刀的刀刃那一抹寒光,似在流转一般,变得幻动不定。罗林明明看着格鲁只是一动不动的站着,但却感觉格鲁整个身形在不断扭曲幻动,变得模糊起来。

    “这!”身处场外的罗林感觉如斯诡异。“这难道就是格鲁大叔全力施展的‘回梦刀法’!”罗林心中惊叹道。

    乔山依旧面带微笑,静静地站着,看着格鲁蓄势已足,淡笑道:“来吧!老伙计。"

    “咻!”格鲁右足在地面重重一点,身影一下瞬幻化成一丝灰色残影,十数丈距离宛如咫尺之间。格鲁掌中如梦似幻的刀影,宛如春风吹动柳枝,轻轻柔柔,轻抚向乔山的脖子,又仿若情人的芊芊细手。

    “好快!”站在院子边缘的罗林,心头咯噔一下,不由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手心也微微有些发凉。这才是格鲁的真正实力,如此之快,一刀就能削了自己的头。

    乔山连上的神情也微微变得慎重起来,身形微侧,右拳划出一个半圆,然后似羚羊挂角一般,衣袖一下卷向格鲁的月牙弯刀。这一招拳势,若溪水般流转,一任自然,轻飘飘似不带一丝力道。格鲁梦幻似的刀劈在乔山衣袖“啵!”的一声又滑了开去,格鲁的全力一刀如劈在水中。

    “好一招‘情人如梦’,我的‘溪水自流’如何!”乔山朗笑道。说话间,乔山身形左一绕,右一转,绝不停留的缓缓走动起来。双拳也配合着步伐,舒缓的左一个半圆,右一个半圆。拳意绵绵密密,忽如潺潺溪水,忽如长江大河,彷如自我陶醉般演练自己的拳法。

    “唰唰!”格鲁的身形旋转如风,绕着乔山凝重如山的身形,飞速环绕猛砍。劈,斩,剁,切,搅,卷,刺。格鲁每移动一步,就一刀接一刀的劈出数十刀,再一转身,又是数十刀。快!太快!罗林只看到无数个手执弯刀的格鲁残影,在围绕乔山身形四周旋转着,同时有数十柄弯刀,狂砍乱劈。乔山身形似山岳矗立,任随清风吹拂一般。只是轻描淡写的,随性挥洒着自己的拳路,格鲁的刀或是被无形气壁所阻弹了开去,又或劈在水中毫不受力失去方向。

    罗林站在场边,看得心恍神驰,神情忽惊忽喜,如痴如醉。原来格鲁的刀法竟然如斯惊人,如此之快!罗林现在才体悟到,格鲁和自己对练完全是随手发挥。而老师的“浑天拳”更是浑然天成,无迹可寻,似乎处处都是破绽,又似处处被拳路封住,看不到一丝缝隙。

    “老伙计,收起你这些唬小孩的玩意。哈哈!”乔山大笑的声音,响彻院落。

    “好!乔老大,好梦做完了。噩梦开始!”格鲁神色凝重。刀势一变,如梦似幻,瞬时变成如坠血腥地狱,煞气逼人。月牙弯刀刀锋处,银白色夹杂着淡金的寒芒激射,九阶的斗气全然凝聚刀锋一线。格鲁身形幻化犹如地狱使者,刀势滞涩缓慢如举千斤,一步步靠近,一步一刀。刀势凌厉之极,每一刀劈出,就伴随着一道银白色夹杂淡金色月牙形斗气激射而出。此时的格鲁,在罗林双眼之中,更如手持巨大镰刀的死神降临,挥手间掳掠毁灭灵魂。

    罗林忽觉身坠冰窖,身心激冷。“好强的杀意!好强的斗气!”

    “好!老伙计,进步了。找到重,拙的感觉了。”乔山收起笑容。拳路也变化,右拳一拳击出,就似老牛拉磨,缓慢之极。紧接着左拳划出一个半圆,顺着右拳的方向,再次击出一拳,依旧是缓慢之极。似乎动作越缓慢,力道越强大。拳意从轻松舒缓变得无比凝重,似溪流潺潺变作大海汹涌。院落中的空气,也仿佛被无形的手推动,开始缓缓流动起来。并随着乔山的拳路,逐渐由微风习习渐渐变作怒风狂舞。院落地面的树叶碎石,也被无形的气流卷起来,缓缓升空旋转飞舞起来。数十息后,院落似变作一处深海激流一般,急速旋转的空气变作一个巨大漩涡,不断将漩涡外的东西往漩涡之中撕扯着,拖拽着。“深海潜流”院子边缘的罗林,只有不断靠后,似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撕扯力量,要将自己也带入漩涡。

    此时的格鲁,脸色微微发红,如怒海扁舟,来回摇动不止。格鲁双脚光芒闪烁,紧紧抓住地面,努力的想控制住身形摇动。强大的撕扯力量,不断卷来,拖拽着,要将格鲁拽入这道深海潜流之中。格鲁双足定在地上,再也无法推进一步。掌中的弯刀却并未停止“滋滋”每劈出的凝重一刀,月牙形斗气就发出撕裂空气的尖啸,急速旋转着激射出去。但一靠近乔山身形周围,就已改变去势,变作巨大漩涡的一部分,推动巨大无形漩涡愈加汹涌澎湃。蓦地,乔山右拳一拳缓缓推出。“啵”的一声,巨大的无形漩涡似被乔山这一拳击散,一下就变作千百无形漩涡“海覆波翻”

    “咻!”格鲁握着弯刀的右手,仿佛被无数双无形的手生生扭转弯曲,弯刀再也无法抓紧,激飞上天。

    “呼!”乔山收势,万千道无形漩涡,瞬间失去力量来源,猛然散去。格鲁一跃十数丈,接住掉落下的弯刀,立于一旁。

    乔山向罗林招手,罗林恍如从梦中醒来,走上前来。乔山微笑问道:“小罗林,你看到了什么。”“水!”罗林思索片刻答道。“或如溪流绵延,或如江海翻腾。”

    乔山微笑点头,眼神关切道:“我和格鲁只是演练,尽力收紧力道,不然这帅府可经不起几次折腾。‘浑天拳’取水之至柔意境,浑如天成,无处不在,无处不生。正所谓‘抽刀断水水自流’,也就是这个意境。水容万物,处辱不惊!水能载舟能覆舟!水之意境,运用得当,依旧可化作凛冽攻击,使敌手葬身大海!”

    罗林听得似懂非懂,总有一点什么在脑海闪过,又捕捉不到的感觉。乔山看得出罗林眼中的迷茫,知道罗林修炼此拳法,时日还是太短。不过,乔山其实对罗林的表现,已经非常满意。才年仅十五岁就达到七阶,就是自认天才的乔山,在如此年纪时也不过七阶。

    “小罗林,不必着急。武道的提升绝不可能一蹴而就。你带来的弓,我也看了一下,材质还是太差。不能承受九阶斗气压力,为师就赠你一张为师年轻时用的万年叶纹钢弓。”乔山微笑道“格鲁,你去书房把弓取来。”乔山转身对格鲁道。

    “是!”格鲁躬身道,匆忙去书房取弓。顷刻,格鲁已将弓取来。

    “这!”罗林细看着,手中乔山赠送的万年叶纹钢弓。弓体黝黑,错落如树叶的纹路布满弓体,弓体两端,各向外翘开有寒意生生的锋刃。弓弦通体乳白透亮,隐隐有灵力透出。弓身长近半人高,重达三四百斤。罗林试着凝气聚力“嘿!”的一声,双手青光隐现,罗林潜运七阶斗气才方勉力将弓开个满月。“嘣!”弓弦撕裂空气声脆响。“好强力的弓!”罗林大喜道。

    “此弓弓体系万年叶纹钢所铸,据传是在大陆消失几千年的精灵族所铸。弓体两翘尾锋利无比,也是配合精灵族特有的近身作战技法,不过早已失传。弓弦是为师亲手捕杀的九阶巅峰魔兽‘黑泽毒蛟’,抽其筋浸制,能承九阶斗气全力施展。此弓名‘裂龙弓’,取裂杀最强魔兽,传说中才存在的‘龙族’之意。可惜‘龙族’亦在大陆消失几千年。此弓力道强劲,数千近万斤,两千步外力道也绝无衰减。”乔山望着罗林手中弓,细细道来。

    “精灵族所铸!黑泽毒蛟!裂龙弓!近万斤力道,两千步力道无衰减!”罗林听得双眸精光闪动,眉毛掀动,兴奋不已。

    “嘿嘿!这也是远距离偷袭法师的最终利器。”罗林分明听出,乔山笑声里面的阴险奸诈。

    “小罗林,对敌之时使用一些手段,完全是必要地。特别是法师,你要给他时间吟唱完,那你将死得很惨。强大的法师都具有召唤兽,还能共享召唤兽的生命和某些特有魔法。一个强大的魔法师常常能改变一场战争的结果,所以面对强大的魔法师,绝不能给他施展强大魔法的时间。切记!”乔山收起恶作剧的笑容,神情如有所思,郑重地叮嘱道。

    “是!老师,我绝对不给魔法师敌人机会。”罗林也笑的很阴险。乔山和罗林相互对视一眼,忽然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