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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书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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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妻不止一次告诫我买书太疯狂。说我买书像女人购衣服,女人看到时尚别致的衣服,就挪不动脚跟,动用所有的智慧去挑选杀价,然而,买回来却不一定非要穿在身上。说我费了心血买了那么多书,究竟又沉下心来读了几页?也许只是满足一下浅薄的购买欲望吧,要节制呀。

    我被妻一语击中要害,怅然若失良久。

    近一段时间,我时常坐在书橱前发呆,看着那些厚薄不均的书脊,那些熟悉的书名,作者,出版社,我心里就泛起一阵阵茫然。

    好书太多了,太多了。不要说图书馆,就是我这几千册藏书,我又何尝认真读一两遍呢。

    有一天我老了,我怎么处理这几千册图书呢。

    我默默地想。

    出借给别人?

    我怕弄脏弄丢,我见不得别人蹂躏书页,借书跟借孩子一样,我一个干净俊巴的孩子,借你装装门面。等你送回来,变得面黄肌瘦,灰眉土脸,我当然不乐意了。更有甚者,腆脸厚颜,简单一句:孩子跑丢了。以此来敷衍我脆弱的心,我当然会怒形于色。

    留给儿子,儿子会喜欢吗?

    我眼见一个年轻人在地摊上叫卖其令尊的藏书。儿子是不是读书的种子?至少现在,我还看不出。我不能给他留那么多东西,强要他说喜欢不喜欢,我没有这个权力。

    捐给图书馆?

    我这几千册,哗啦丢进去,马上就淹没在书海里,连我的手温和气息也一下子清洗掉,不再有一丝一缕的遗存,这事,我想想就心凉半截。

    看样子,还是把它们装到我的脑袋里最保险。我计划着费些时日,把它们细细读一遍,作点笔记,留点痕迹。也不枉认了几千汉字,学了几年中文。

    然后,我就留点工具书,精品书。其余的就陆续送人,送给爱读书又无书读的好孩子。让这些书,在孩子们的心里开点花,结点果。意义大小,听天由命吧。

    这,大概是它们的最佳归宿。

    我也不止一次告诫自己:今后,要慎言买书,慎之,慎之,用不到的书万不可眼热心痒。

    然而,积习难改,没几日,我又鬼使神差跑到书店和移动书摊前埋头掏弄。

    回家后禁不住向妻子献宝:

    看看,这几本书多好,名家名作,便宜,又是第一版!

    妻无奈地笑了笑,嗔怒道:

    书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