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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窗帘布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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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越来越冷了,北风象鬼般嚎个不停,树木一片秃败,落叶遍地,找不到一丝生机,连昔日蹦跳的娃娃们也纷纷躲到家里不敢出门玩了,整个大地看不到生命的喧哗,一切都是灰沉的。小学生们被家长包裹得严实送到学校门口,生怕被寒流沾染,就连我这个懒妈妈也给儿子穿上四件衣服了。

    一天晚上,儿子搂着我脖子悄悄地说:“妈妈,我们班的女同学秀秀很可怜,中午只盖一张簿簿的窗帘布。”我听了心突然痛起来,本地气温已降到七度,北京等大城市白雪纷飞,湖北等地区也冰封马路了。即使大人也耐不住这股寒气,何况是一个只有8岁的小女孩呢?我仿佛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子缩卷在教室的角落里,象卖火柴的小女孩一样不停地发抖,却又不敢向老师求助。她是因为家穷买不起童被,或是亲人对她漠不关心?只有偏远的山区才有这么可怜的孩子,在佛山,政府的阳光照到每个儿童的身上,几乎没有吃不饱穿不暖的儿童。她会不会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呢?亲妈对孩子一般比较关心,只有后妈才爱理不理的。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2年前儿子读幼儿园的一件事。

    那时小家伙读大班,一个和他要好的女同学对他说:“我想自杀,我妈妈老是骂我笨,她说天下最没用的人就是我了,她说家里的小花猫也比我强。”我听到这个消息,惊恐万状,一个灿烂的生命却说出如此震惊的话,她的家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她小小的心灵承受不了打击,才找小朋友倾诉的。乡下那些小子穷得冬天穿开口子的裤,快乐洋溢在他们的小脸上,他们到处找伙玩,不知愁滋味,这个小小的女孩丰衣足食却说要自杀,我感到事情的严重性,马上打电话给老师。

    我记得,2004年有一个英国的小孩子和她的妈妈到印尼的海滩玩,她发现沙滩冒出热气和水泡,急急忙忙地对妈妈说:“妈妈,海啸就快来了,叫海边的人快点逃到高处去。妈妈,快叫他们。老师在课堂上教过我们的,是真的。”这位年轻的妈妈惊呆了,从女儿严肃的表情来看,女儿不是说谎,她作出了最快的决定,呼叫人们上岸。当他们半信半疑地跑上半山腰,一阵10多米的巨浪卷扑过来,人们感激地抱着这两母女哭了,是这两母女救了他们几百条生命的。我相信我的儿子也没有说谎,作为知情者,我有责任向他们的老师汇报,毕竟,生命是最宝贵的。

    老师和女孩的妈妈认真聊过,原来他们离婚了,妈妈受不了这个打击,这段时间老拿女儿出气。妈妈听到女儿要自杀这个消息,拼命哭了起来,她不是故意的,她不知自己的任性给女儿的心灵带来这么大的伤害,她再也不敢放纵内心的痛苦了,作为母亲,她要振作起来,才能给孩子安全感。

    我的心再次痛起来,秀秀的父母是不是也离婚了呢?她盖窗帘布已有一年半载了,班主任竟然不知。这些灵魂的工程师拿着公务员一样的待遇,看得见领导的喜怒哀乐,看得见港台的八奎新闻,却看不到一个最渴望爱的小女孩的需要。于是,我给他们班主任发了一条短讯:“天气冷了,秀秀好象还在盖窗帘布,如果她家真的没被子,我叫我的孩子送她一张被子。”然后,我对孩子说:“你有两张被子,你送那张秋被给秀秀吧?”在金融风暴的影响下,我们的日子并不好过,生存的压力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但我还是教儿子学会去爱身边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爱才能融化人与人之间冷漠、自私、忌妒。作家海岩说:爱是责任,是奉献,是怜悯,是恩恩相报。是的,爱的力量是最强大的,可以夸越世间的一切。

    过了几天,儿子高兴极了,秀秀看到他的笔秃了,主动帮他刨笔,以报答他的一被之恩。就象当年韩信用千金报答漂母的一饭之恩一样,这个小女孩身上有一种高贵的品德,给她一点点的爱,她会紧紧记在心里。她的教养比一般的工人家庭的子女好多了,她应是知识分子的孩子。在儿子送她被子的第二天,她居然从家里带来了一张秋被。

    又过了两天,秀秀从家里带回了一只面包,她分给她的小恩人一半,两人笑哈哈地吃起来,虽然这只面包又冷又硬,儿子却说比刚出炉的好吃多了。今天,她带回两只暖手的毛毛套,分一个给小恩人,她有开心的事总是第一个找他分享。这个内向害羞的小女孩一下子变得活泼起来,就象春天的小麻雀,和小恩人有说不完的话题。

    儿子做完作业,将两盒牛奶放入书包,他对我说:“妈妈,我要给秀秀一盒。她告诉我,她的妈妈生病住院了,爸爸在外地做生意,只有奶奶一个人照顾她,她还说,等她妈妈病好了,她请我去她家玩呢?妈妈,你同意吗?”我能反对么?

    但愿这个盖窗布的小女孩天天生活在阳光里,但愿她早日回到妈妈的怀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