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得来有情男 > 第三章有月同欢

第三章有月同欢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四海镖局的大干金、二千金选在过年前的同一天出阁,婚事自然盛大。

    嫁了人,大姑娘窦招弟仍继续留在镖局里帮忙,毕竟鹰雄“天下名捕”的职责,总不能带着爱妻四处去缉拿恶徒,而二姑娘窦带弟则让李游龙给迎回塞北去,名副其实的抱得美人归。

    三月里,桃花红、杏花白,水仙花儿开,春天的气味儿从湖上一路吹来,漫过九江的大街小巷,飘进四海镖局里,就连练武场角落那株长出墙的红杏,也添上了青春的颜色。

    “傻二,待会儿得空把枝哑修一下,剪得有角度些,正面瞧去是菱形,侧边瞧去是四角正方,由下往上瞧像把伞,能不能做?”那美妇摊开两只纤手搁在眼前,一下子远一下子近,对着红杏比来比去抓角度。

    “呃,我试试,应该没问题。”

    “就交给你啦。”她拍拍傻二肩头,旋身步进开敞式大厅,手中那杯太极翠螺还没沾唇,大门外一个短发姑娘正风也似的冲进来,还边走边嚷叫。

    “气死找了!那个王八蛋、臭家伙,云姨!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我不知道。”她啜了口茶等着。

    叫嚷声傅进内厅,窦大海掀开廉子走了出来。他上完茅房,正打算带几名镖局子弟外出谈桩生意。见那短发姑娘,他颧骨笑得高高隆起。

    “阿紫,你们回来啦!这趟子镖走得顺利吧?咦,阿男和其他师傅呢?怎么没跟着你一道儿?”

    “他们在后头,一会儿就到了。阿爹!气死我了啦,”窦盼紫眯眼大叫“我生气、我好生气,那个王、八、蛋!”那咬牙切齿模样挺吓人的。

    “谁惹着你啦?说!咱们爷儿俩揍得他当狗爬!”

    唉,爷儿俩?他又把闺女儿当壮丁了。

    “还不就是两湖岳阳那家子,什么五湖镖局,明明就只有两湖,硬要往自己脸上贴金。哼!咱们叫四海,他们就故意取作五湖,还说什么五湖四海,注定四海镖局要排在他们下头。”

    窦大海一听,双目几要喷出火来。“妈的!又是那姓关的老小子”

    “人家不老,还比姐夫小上三岁。”云姨平心静气地反驳,媚眼一抬,瞄着这对火爆父女组。

    “他、他他就是老,还色性坚强,你往后离他远一点!”他的落腮胡大剌剌地张扬,根根像针、像刺,想扎谁似的。

    云姨偏不应声,又啜着茶,窦大海还要说些警告的话,却被窦盼紫气呼呼打断。

    “阿爹,不只是老的,更坏的是那只小的。”想起死对头的嘴脸,她气得握紧双拳胡挥一番,这次,咱们在道上客栈和他们遇上了,先是向店家争客房,咱们赢啦,结果姓关那臭小子怀恨在心,竟然趁着夜半烧咱们镖局的大旗。”

    “什么!”旗子就是面子,对头把他的脸踩在脚下,这还了得!“可恨太可恨了”

    “可不是?”窦盼紫跺脚“十来把旗子一烧,把客栈的屋顶都给烧着了,幸亏咱们发现得早,拚命抢救,才没对店家和其他人造成伤害,可是阿男、阿男她”

    这突然低落的语气,可把窦大海和云姨吓着了。

    “阿男怎么啦!”

    “阿男她、她”

    “到底怎么啦?这是”

    “那场火,阿男她,唉,她”

    “急死人了,你到底说不说!阿男呢!”

    “阿爹,您叫我?”门外一行人跨了进来,为首的姑娘脸容一扬,神情有些无辜。

    “阿男!”窦大海张着口,眨眨眼,再眨眨眼,眼白的地方慢慢浮上血丝,忽地,他出声咆哮,黑胡俱扬。

    “你把长发给绞了!你竟然把黑溜溜的长发给绞了!身体发肤,受之阿爹,不敢让它们受伤。头发啊,你的发呀!谁会娶一个男人婆当老婆!你你、你你你们这对双胞胎存心把老子气死!”

    他好不容易从盼紫带给他的“创伤”中恢复,如今变本加厉,两个头发都短至耳上,削得极薄,发尾儿还翘得飞高,这下子,他终于明白,盼紫这丫头为什么会快一步赶回来。

    “阿爹,我剪短发是我自愿的,您大可骂我。可阿男把长发绞掉,她心中可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阿爹,我也不想呀可是不绞不行的。”还不太习惯后脑勺轻飘飘的空荡感,窦德男抓了抓耳朵,又摸了摸脖子,才慢吞吞地开口。

    “客栈里失火了,我抱着一个大娘和她的娃娃,想踢破窗子跳出,动作才慢了些,头发就被火烧焦了,不剪掉还能看吗?”

    “爹,就是这样!我都说了,就是岳阳关家那个臭小子惹的祸。我窦盼紫跟他势不两立。”

    “对,势不两立。呜苍天啊!我要叫他们赔我闺女儿的头发来”

    头发的风波似乎越演越盛。

    窦德男知道,这些天阿爹和阿紫相继和岳阳关家的人碰上了,免不了一场唇枪舌剑,唉这是怎么了?阿爹向来豪气开阔,偏瞧关家的五湖镖局不顺眼,而阿紫也怪,硬是同关家那位少主子卯上,这可称作同行相忌吗?

    这一日,春风和煦,老大窦招弟的队伍已先随几位师傅前往四川,待她忙完手边事赶去会合;而,老三窦来弟和经验老道的关师傅前往岭南尚未回返,小金宝则又跑去混在学堂里,当九江孩子王。

    大厅外偌大的练武场上,窦盼紫的大刀耍了个刀缠头,接着直劈“锵”地清亮作响,和窦德男手中的银枪硬碰硬,迸出火花。

    “阿紫,这招原不是这样的。”银枪舞花,窦德男藉着身躯旋转的力道退至安全范围。

    秀眉英挺,她疑惑又道:“要先使那招老骥伏枥,用刀背削我银枪前段,然后我抛枪,再握住后段,回马一刺,你就使志在千里那一招,这样才能把我打败啊。”她现下是陪练喂招的角色。

    窦盼紫跺跺脚,似乎很烦躁。“唉唉”

    孪生子本就互能感应,更何况窦德男粗中带细的个性,见窦盼紫心中有事,细上逼细推敲,九成九是和隔着一座山那边的岳阳关家有关。

    “好吧,你休息,我练给你瞅瞅。”

    她把自个儿的银枪往旁一搁,取饼窦盼紫的刚刀,提气起手,演练那招“老骥伏枥”她刀法记得不错,劲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使完“志在千里”接着“披星赶月”、“大漠飞沙”、“疾风劲草”都是寻常时候练习的招式。

    窦盼紫笑看着,心情平复不少,玩心一起,反倒拾起银枪和她对上。姐妹两人素来就知彼此招式,一时间你来我往,行云流水,银光忽高忽低,挟风带厉!

    “好!”门口传来掌声。

    双胞胎同时收势,两张相似的脸蛋往门外瞧去。

    “二姐夫!”两人异口同声。不仅李游龙一个,另一名男子双手负于身后,似笑非笑地立着,他换下斜系的皮毛,简单的一身浅灰劲装。

    他率先跨进门槛,笔直地来到擎刀在手的姑娘面前,轻唔一声,瞧着她短而翘的发,带笑地道:“其实剪短发也挺好看的,只是感觉更小了,像个十四、五岁的小少年。”

    “齐吾尔,你这话要对阿男说吧?”她洁美的下颚朝手持银枪的姑娘努了努,说话的语调刻意压低“我一直都是耳上短发,你又不是没见过,做什么直盯着我品评?”十四、五岁的小少年?有这么糟吗?

    “齐吾尔,阿男的贴身兵器是银枪,她是阿紫啦!”李游龙挨了过来,各瞧着两姐妹一眼。

    “瞧,我家二姐夫都这么说了。”她捉弄人,另一个当然全力配合。

    齐吾尔忽地呵呵笑着,大掌伸去揉乱她那头早已凌乱不已的发。

    “早跟你说过,你是我认识的姑娘里,最奇特的一个窦德男,想蒙我可没这么容易。”

    她的脸蛋和身形或者不是唯一,甚至是削短了发、刚刀在手,但眼瞳中闪亮的光彩,和举手投足间连自己也不曾察觉的小动作,教他轻易的、笃定的、无丝毫疑虑地一眼识穿了她。

    他的话像打在鄱阳湖上的水飘儿,教她心一荡,气息就这么搅乱了

    今晚,四海镖局里为李游龙和齐吾尔加菜。

    窦大海特高兴,从酒窖里扛出十来坛醇酒,和爱婿李游龙狠狠地划上十几轮酒拳,又和齐吾尔狠狠地划上十几轮

    “老弟,我喜欢你,原来你这么能喝!中原的酒拳划得又顺又溜的,舌头都不打结嗝了不起、他妈的了不起”

    齐吾尔酒酣耳热,爽朗笑着“窦爷才真的了不起,是酒国英雄。”

    “好说好说,呵呵呵”窦大海惺忪地瞧了眼跟小金宝斗酒的李游龙,又调回视线,粗指指着齐吾尔“我家大姑爷是海量、灌不倒,我家的二姑爷也是不遑多让,你要娶我家哪个女儿?自己挑一个吧。”

    云姨在旁翻了个白眼,暗拧他大腿一把,可惜他皮厚不怕疼,仍笑呵呵地胡乱挥手“咦,蚊子叮咱大腿啦?”

    “阿爹,别喝了,您醉了。”窦德男忍不住提点,而盼紫已醉得倒在桌上大睡。

    心中叹着气,她瞄向似醉非醉的齐吾尔,发现他也瞄着自己,也似笑非笑的。

    “我那老三来弟长得最美,心型脸蛋,长得像她亲娘,人看起来都不知有多漂亮;我家老四长得也美,像她亲娘,有气魄,活泼好动的,耍刚刀的模样像咱,都不知有多威风”他顿了顿,打个酒嗝,忽地一手拉住齐吾尔上臂,粗指儿指向窦德男。

    “还有我这个五姑娘,胆大心细,长得美,像她亲娘阿男阿男,嗯这小名不好,越唤越像男的了,呜阿男的长发被烧焦了,那个杀千刀的关家,老子窦大海跟他们没完没了。齐吾尔,我喜欢你,你娶我家闺女儿好不好?你喜不喜欢我家闺女儿?我家阿男本来有头发的,呜呜呜。”

    “阿爹!”窦德男真想醉了省事,脸红得跟番茄似的,那对金泽跃动的眼瞳对她有趣地眨呀眨的,她抿着唇瞪了回去。

    “承蒙窦爷看得起,我会好好考虑。”

    哟!说得好像窦家女儿排排站,任他挑似的。

    她眯着眼,心中不服气,觉得他抓着机会又在逗她玩。

    还说要作什么哥儿们!哪有哥儿们这样落井下石的!明知她阿爹醉得满口胡话,还、还乐着瞧她出糗。

    “还考虑?甭呵呵,快来娶亲吧”窦大海忽地粗眉大皱“又不是关家那老不修,老牛吃嫩草,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想还想追求咱们家云呃”他后颈突遭袭击“咚”地一声,大脸直接撞击桌面,完全昏迷。

    云姨慢条斯理地收回手刀,慢慢地环视聚人,神态自若地笑着。

    “各位请自便。”

    待累人回房,月已上了红杏树梢。

    沐浴饼后,窦德男拿着净布胡乱擦拭湿发,长发变短后让她也方便了许多。

    就着荧荧灯火,她取来两截银短棍,弹出银枪头,各上了点油,再慢慢用乾布拭着,这是每天的例行工作。

    四周极静,只有灯芯燃烧的滋滋声响,突地一个声音传来,似是风轻叩纸窗,将一个熟悉而高大的影子映在上头。

    她放下东西“咿呀”地打开窗子,夜色下,那男子唇角微扬地立在那儿。

    “这只猫躲在我床铺底下呋拂叫,吵得我不能安眠,你认识它吗?”他掌心里托着一只小家伙,猫眼圆碌碌的,不太爽快的模样。

    “小家伙!”她唤着,直觉伸手要去抱它。

    齐吾尔却往后一退,将猫儿在掌中掂了掂。

    “小心,它脾性不太好,我方才揪它出来时,被它赏了好几爪。”

    她怔了怔,瞥见他手背上果然划开了几条红痕,眉心不由得拧起。“这小家伙是咱们姐妹一块儿养的,平时都放任着它四处胡晃,特意想寻它出来还不一定找得到呢。它可能肚子饿,又闲到陌生的气味,所以才会抓伤你。”

    咬了咬唇,她轻声道:“你进来,我帮你擦擦葯。”

    他摇头笑着“不疼,我天生皮厚。”接着旋身要走,似是知道房里的姑娘会追出来。

    丙不其然。

    “齐吾尔,你你怎么走了?”她推开房门跑来,擦头发的布还挂在颈上。

    “你不是说这小家伙饿了?我带它找东西吃去。”

    “它爱吃红糖。”她莹白的小脸炫耀地笑着“怎么?没见过这样古怪的猫吧?”

    他挑眉,居高凝视她。

    “走,咱们一起喂它。”她自然地拉着他手腕往厨房方向冲。

    腕上叩着铁制护腕,冰冷而僵硬,他随着她的步伐在檐廊上穿梭,有种很奇特的感觉,她小手里的温度彷佛渗进了铁腕里

    后院厨房此时静悄悄的,一轮明月升上,把小小天井照得银亮。

    窦德男由柜上取来红糖,两人就坐在檐前阶梯上,他抱着猫儿,猫儿伸出小舌,舔着她掌心里的糖。

    “我知道二姐夫和你为什么来这儿,你们和阿爹晚膳前在内厅谈的话,我都听见了。”抚着小家伙的软毛,她抬眼鳅着他的俊容。

    “那个用毒毁了二姐夫半边面容的西域蛇女,从塞北逃掉了,是不是?”

    齐吾尔温和牵唇,坦然颔首。

    她沉吟了会儿,又问:“你和二姐夫是怕怕她恨屋及乌,会来寻窦家的晦气,所以赶来知会我阿爹?”

    他点头“她脱逃出来后,应该会先寻一处隐密的地方疗伤,这段时日若不能找到她,往后等她痊愈,想再擒她就十分棘手了。我和李游龙前来,一是知会窦爷,一是请窦爷相助,希望运用你阿爹在江湖上的人脉,尽快查得蛇女的下落。”

    原来,西域蛇女刁锦红苦恋葯王不可得,又恼恨葯王之子李游龙与天下名捕鹰雄合谋毁其巢穴,故欲除李游龙而后快。去年冬,也才几个月前的事,他终于藉葯王一臂之力擒获此女,而她和蒙族之间还有一笔帐待算。

    这笔帐呵眉峰皱折,他脸容罩上了一层寒霜。

    “我问过古噜噜三兄弟,我们第一次在九江大街遇上,那时,你来中原正是为了追查蛇女的去向,而古噜噜他们根本就是打着卖艺的旗招,私底下奉了你这位族长的命令四处打探小道消息。”

    略顿了下,她清清喉咙继续道:“二姐夫说,那名西域蛇女因得不到葯王,心中怒怨,连带恨尽三王会的人,你是三王会里的一员,又是蒙族族长,二姐夫说说四年前蛇女杀了不少蒙族人,连你的兄嫂也惨遭毒手”

    三王会。十数年前在中原兴起的武林帮派。

    原由三名异姓兄弟共创“葯王”、“罗汉”、“夜叉”三者各拥名号,行事亦正亦邪,曾在江湖上掀起惊涛巨浪,尔后,三王连袂走往塞外,而齐吾尔正是三王会中新一代的菁英人物。

    “你知道的可真多。”

    他有些粗鲁地截断她的话,喉结蠕动,脸上的神情十分怪异,似是不想多谈。

    “我心里好奇,当然想问清楚了。”她直率地道。闻到他身上爽冽的气味,才发觉两人靠得太近了些。

    藉着轻咳悄悄拉开距离,他却移了过来,抓起她肩上的净布盖在她头顶上。

    “虽然是春天,入夜还是有点凉意的,头发仍带湿气,吹了风别着凉才好。”

    “我、稳櫎─咳咳”这会儿是真的咳了,她被自己的口水呛着。“我很好,我不冷。”事实上还觉得挺热的,他一靠近,她心跳就加速。

    他不说话,放开吃饱糖的小家伙任它自生自灭,大掌就着那块布,略微粗鲁地擦拭她的发,把她一颗头擦得东摇西晃的。

    “齐吾尔”

    “嗯?”他漫不经心的应着。

    “过完年,你已经三十一岁了。”

    “嗯”顿了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问:“你不娶亲吗?还是你在草原上的毡房里,已经住着好几个大小老婆?”

    擦拭头发的动作陡地停下,他掀开那块布,直直望住她的明眸。

    “我只会娶一个姑娘当老婆。”他好看的唇形上扬“再多,我养不活人家。”

    “如果养得起?你就会娶好多个喽?”她的眉拧了起来,语气略扬。

    他耸了耸肩“基本上,男人都希望娶个三妻四妾的。”又想逗她玩了,下意识地,他这种“劣根性”似乎完全不试曝制,彷佛是为了满足自己某种程度的愉悦,将心中那块阴暗的角落不着痕迹地覆去。

    “你”她拍开他的手,双颊嘟着,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我要叫我家三姐千万别嫁你。”

    他怔了怔,有些失笑,眼前的姑娘过完年都十八岁了,不能再叫她小姑娘了,但现下这模样,唉不用力逗逗她,实在对不起自己。

    “可是窦爷叫我娶,他是我的泰山大人,这份好意不能推却。”

    “你想娶我家三姐,就、就不准你再娶其他姑娘。”她急嚷,还好厨房这儿没其他人,要不声音一出,还道镖局来了宵小贼人。

    “我是不想娶窦三姑娘呀。我和她说话前后没超过十句,互相不了解,贸贸然娶了她,似乎有些不妥。”

    “那那你想娶阿紫?还是小金宝?”她眼睛瞪得又圆又大,月光在里头跳动,双颊红扑扑的,好有精神。“不行、都不行!”头摇得像波浪鼓。

    “为什么?”他挑眉。

    “你、你是老头子。”

    他一顿,点了点头,慢条斯理地道:“意思就是说我得跟窦爷回绝,说我齐吾尔不娶窦家的姑娘喽?”

    抿着唇,窦德男一时间竟没法回答,只能定定瞅着洁辉下的他的脸,不懂此刻自己在踌躇什么,又为着什么感到淡淡的惆怅。

    “其实我在草原上的毡房里已经住着一位美丽的姑娘了。她的名字很好听,叫作吉娜亲亲。”他微微笑,神情平静而温暖,低哑地喃着。

    “我得留在中原,要好一阵子才能回草原,如果你到塞北去没见到我,可以去我的毡房找吉娜亲亲,她会代替我招待你,我想她会很喜欢你的。”他又道。

    窦德男深深吸了口气,那紧涩的感觉依然在胸臆间流转不去,好像有好多的话要对他说,但是什么呢?她脑中翻来覆去,忘记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

    点点头,她冲着他咧嘴一笑。忘记就忘记吧,没差别的,反正,都是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