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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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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娘娘,我求您”

    看着跪在她身前的白恋凡,王母娘娘轻抚她的长发,不住地轻声叹息“恋凡,你这是何苦呢?”

    “娘娘,我求您”白恋凡虽然泣不成声,但说的始终是同一句话。

    “恋凡”王母娘娘疼惜地拉起她,不容她拒绝。“凡间不是你想像的那么好玩,我和你说了这么久,也替你起了个‘恋凡’作为警惕,为什么你还是不懂?”

    “我懂,娘娘,恋凡懂的。”白恋凡紧握住她的手“只是感情的事不是我自己能控制,我不能和子墨分开。没有了他,就算在仙界,我也不会快乐。”

    “为什么你们没有一个懂得我的苦心!”一想起她和其他花仙的执迷不悟,王母娘娘不禁有些动怒。

    “娘娘,我知道您对恋凡很失望,可是我真的想和子墨一块到凡间去,我和他约好了,我们俩永远都不会分开。”他们俩要生生世世在一块。

    “我不准!”王母娘娘怒斥。“我甘冒天威把你偷偷留下来,你竟然口口声声跟我吵着要下凡。恋凡,你让娘娘大失望了。”

    “娘娘”白恋凡抱着她,不顾她尊贵的身分,脸上的泪水鼻涕全往她身上擦。“人家要子墨啦”

    “恋凡!”王母娘娘瞪着身上的泪水鼻涕,嫌恶道:“你可不可以不要每回耍赖就来这招?”

    “我要跟子墨一块被贬下凡”

    “你就这么想到凡间受苦,就这么不留恋仙界的生活?”这丫头真令人心寒!她平时最宠她、也最疼她,现在她竟然为了个男人

    “娘娘”

    “总之就是不准!”王母娘娘沉声怒道:“花子墨被贬下凡最好,从今天起,你不准再和他来往。”

    “他都被贬下凡了,我怎么和他来往?”白恋凡见哭了半天都不奏效,干脆放弃“装可怜”这招。哭这么久,实在有损她的气质。

    “你”她到底留她下来做什么?气自己的吗?

    “还是,娘娘您答应了?”白恋凡双眼一亮,眉开眼笑地说:“娘娘答应让我被贬下凡了?”

    “你作梦!”王母娘娘不客气地打破她的白日梦。“从现在起,你连‘俗世池’也不准靠近,乖乖地留在你的居处潜心修炼。”

    “我不要!”白恋凡一把扑向前抱住气愤得想离去的王母娘娘,大声叫嚷:“娘娘,我要和子墨一块到凡间,我不要独自待在我的水仙居。”

    “放手。”

    “我不放。”白恋凡死命摇头。“除非您答应我。”

    “白、恋、凡”

    “娘娘,求求您答应我啦。”她可怜兮兮地扁着嘴,一双娇媚的美眸努力地眨啊眨“要是被玉帝发现我还在这儿,到时娘娘怎么跟玉帝交代?”

    “这事我自己会想办法,不用你操心。”她真的舍不得放她走,平时除了恋凡以外,压根没谁敢亲近她,大伙怕她、尊敬她都来不及。

    “娘娘,您最疼我了,求求您把我丢到凡间去好不好?”她商量讨好的说:“若是您真的不开心,真的很气恋凡,您就是用踹的恋凡也不会介意。娘娘,我求求您!”

    “恋凡,你难道不能了解娘娘舍不得你吗?”拍着她细致的小脸,王母娘娘不胜嘘吁。“娘娘还记得你刚从花苞冒出来的那一刻,小巧可爱,娘娘开心得不得了,心想终于有仙子可以好好陪我了。这几千年来,娘娘已经把你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

    随着王母娘娘的描述,白恋凡跟着想起过往的一切眼眶也渐渐红了“娘娘,恋凡知道对不起您。”

    “傻孩子。”王母娘娘难过地眨回眼眶中的泪水,轻抚着她的头。“娘娘知道留不住你,可是却还是想试试看能不能留住你。”

    “对不起”

    “恋凡,一旦下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以再回到仙界,也许生生世世都回不来,得接受轮回之苦,你知道吗?”她不是在危言耸听,只是要她好好想清楚。

    “我知道。”

    “好吧,如果你真的决定了,娘娘也无话可说。”

    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王母娘娘留恋地看着她好一会儿,终于下定决心,玉指一挥,白恋凡随即出现在南天门前。

    “子墨!”

    一到南天门,白恋凡心疼地看着花子墨被捆仙索捆得像麻花一样,才想上前为他松绑,一旁的天兵却制止了她。

    “我只要和他说几句话就好了。”她可怜兮兮地哀求。

    看她我见犹怜的模样,领命的大将也于心不忍,点了点头。

    一得到他的首肯,白恋凡连忙冲到花子墨身前紧抱住他。

    “子墨,你还好吧?”

    “你来做什么?”花子墨不高兴地瞪着她,刚才看她在混乱之际让王母娘娘带走,他才松了口气,没想到不到一会儿的工夫,她竟然又

    她推开他,满脸不悦“我也被贬下凡了,你没听到玉帝说的吗?”她想尽办法才能道这儿,他竟然一见到她就摆脸色给她看。

    “娘娘带你走了。”他想了很久,还是舍不得让她跟他一下凡受苦。

    “我跟你约好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无谓的争吵上,白恋凡忍下气,柔声说道:“子墨,你到凡间之后,一定要记得来找我。”

    她靠近他耳际,以着过分温柔的口气说:“你要是二十岁之前没来找我,每回月圆之日,你胸口的花印就会热得你受不了,你知不知道?一定要来找我。”

    花子墨轻叹口气,就知道她不只是印上朵胎记那么简单。

    “还有,为了怕你一直记不起来,我另外想了一个法子。”

    看着她闪着狡猾光芒的黑瞳,花子墨只觉一阵不妙,只是他被捆他索紧紧绑着,想反应也没法子。

    白恋凡双手捧着他的脸,不顾一旁天兵天将一脸的错愕,柔情似水地吻住他。

    “要记得,一旦吻了我就一定要记起我喔”她娇声叮咛。

    “我”

    “时辰到了。”

    突然有仙杀风景地打断两人之间的凝视对壁。

    “花子墨,你投胎的时辰快过了。”须知天上一天,人间十年。只要一不注意,凡间的轮回也会跟着大乱。

    花子墨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白恋凡从他身边被拉开,而他也被推到南天门口,更被灌下一碗又酸又辣的汤汁。

    随着汤汁下肚,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起来,突然感觉到有人由后推了一把,整个身子往下摔。

    这时,他恋恋不舍地回过头,想再多看白恋凡一眼,将她刻印在心坎里

    南天门下,微风轻拂,带起了白恋凡衣裙飘飘,虽是绝美,但印在花子墨心里的却是她孤零零、无依无靠,流着泪水,令人心疼的娇柔模样。

    黑夜与白日的交集,遥远天际露出鱼肚白,在昏暗的夜色中缓缓注入丝丝白光,如同白玉盘的圆月渐渐落下。

    冷刀身着单衣躺在床上,衣襟全部敞开,露出古铜色的健壮胸膛,虽已接近黎明,但他却还深陷在梦中,尚未醒来。

    虽说是在沉睡中,可是他的样子却是睡得极不安稳。

    睡梦中右手不停地抚着热烫的左胸,辗转反侧得像是作着噩梦,但脸上偶尔会带着满足的笑容。

    忽然,一阵闷雷打在他院落附近,登时将他惊醒。

    他大叫出声,人也跟着从床上弹起。

    “不”

    虽睁开眼,可他的神智还在方才作的奇梦中。

    摸着热烫的左胸,他无助地坐在床上,急喘着气,寒酷的俊脸上布满着汗水,一脸惊慌,又一脸心痛。

    懊死的!他一手支着头,恨不得能将脑中的东西敲出。

    “该死!为什么又是这种想不起来的梦?”明明很重要!

    在梦中他一直告诫自己不可以忘,永生永世都不能忘!

    为什么一醒来,梦中的一切就变得模模糊糊,只依稀记得有一名白衣少女每回都出现在他梦中。

    “为什么”抚着每逢月圆就热烫的左胸,而且最近这几个月越发病得厉害,冷刀无助地低喃着。

    “肇啸”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你怎么了?”

    听见郯钧修与郯肇亭的声音,冷刀挥开脸上的汗水“什么事?”

    “肇啸,你先开门,我们有事要同你谈。方才刚巧听见你的大叫声,你还好吧?”郯钧修担心地又敲了下房门。

    深吸口气,将方才的心绪抛开,冷刀这才下床打开房门。

    “有什么事?”拉开门,他沉着声问。

    “是你娘”

    “是你大嫂”

    郯钧修与郯肇亭同时开口,随即诧异地看向对方。“你也是!”“爹,原来你也让娘踢出房门啦。”郯肇亭搭着父亲的肩膀,颇有哥俩好的意味。

    郯钧修没面子地轻哼一声“你还不是一样!”也就是说他们父子俩是半斤八两,谁也没输给谁。

    “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见两人就在他房门聊开来,冷刀耐心顿失,冷瞪了两人一眼,大有不道明来意,他就要关上门的意思。

    “肇啸,你先别生气。”郯肇亭涎笑地挡着门,深怕近日越来越有人性的老弟一怒之下就将门给甩上。

    “肇亭,别多话。”郯钧修示意大儿子噤声,他可不想目的还没达到就被赶回房,若真如此,他铁定会让娘子修理一顿。

    冷刀轻哼一声,侧身让两人进房。

    “什么事?”他面无表情地问着已落坐,且自行斟好茶水的两人。

    郯钧修和长子相视苦笑,若不是那件事最近在庄里传得绘声绘影,他们实在不想来。

    据说郯肇啸和魅儿两人不打不相识,几次对阵下来后,竟然互相看对眼,对对方有意思,但又怕这恋情不见容于家人,为了掩人耳目才会在外人面前故作不和。

    “有事?”见两人迟迟不发一语,冷刀不耐烦地又问了一次。

    郯肇亭干咳了几声,才要开口说明来意,坐在身旁的父亲却暗中踢了他一脚,示意他稍安勿躁。

    “爹只是想和你随便谈谈。”郯钧修微笑地拍拍冷刀。

    “从你回庄到现在,爹一直没机会和你好好谈谈。”

    “你想谈什么?”

    郯钧修一阵尴尬,一时之间除了庄里盛传的传言外,他也想不到什么好谈的。

    想了一会儿,他随口道:“肇啸,爹想和你们谈谈你们姑姑的事。”

    “姑姑?”郯肇亭错愕地叫了一声,爹没事谈姑姑做什么?

    “是的,我想和你们谈谈你们的姑姑。”郯钧修看着眼前的一双儿子,这件事他早就想和肇亭谈了,今天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把事说开也好。“我想了很久,事情都过了这么多年,现在说出来也不会有什么伤害。”

    “什么事?”郯肇亭奇怪地问。

    一旁的冷刀仍旧设有开口。

    “肇啸,这事你应该不记得。肇亭,你应该对你伯父还有些记忆吧?”

    “爹,你是说二十几年前因为急病去世的伯父?”郯肇事惊讶地说。“咱们那位有经商奇才之称的伯父?”

    冷刀身子顿时一僵,眼底满是复杂之色。

    “没错,不过你们的伯父根本没死。”郯钧修想起记忆中的那道修长身影忍不住笑了。“他只是诈死而已。”

    “这跟姑姑有什么关系?”郯肇亭不解地问。

    “因为你们姑姑就是你们诈死的伯父。”

    “什么?”冷刀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和师父告诉他的不合啊!

    “我想,这事我该从头说起才是。”

    郯钧修双眼迷蒙,记忆回到儿时。

    “我一出生就带病,大夫过府看过都说撑不过几日。刚好有一位精通卜卦的居士经过,他帮爹卜了一卦,说要我活命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我的双胞姐姐必须对外以男儿身自居,直到我安然度过弱冠之年,她方能恢复女儿身。”

    “不会吧,这么玄!”郯肇亭咋舌地说。

    “没错,你们的娘也是为了帮我冲喜,自小就许配给我,可是我怕误了她,直到二十三岁时才迎娶她。”

    “因为自小就让人以男儿身扶养长大,大姐自然也得一肩挑起郯庄的营生。为了郯庄,也为了我,她走遍大江南北,为郯庄开疆辟土,也为我寻找能延命的藥方。”

    见两兄弟全神贯注的听着,他微微一笑,喝了口茶又继续说下去。

    “为了不辜负你们姑姑与你们的娘,我努力将自己的身子养好、养壮。直到我二十三岁那年,才不再以藥度日。可是你们姑姑也因为我而耽误了自己的婚嫁。”

    “他不是娶过亲吗?”冷刀拧眉问出心中的疑问。既是娶过亲,又怎么可能是女子?

    郯钧修笑了笑“没想到你会知道这件事。”

    冷刀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师父跟他提过,那是他娘。

    “当年,刚好大姐自外地救了林姑娘。听林姑娘说她原来是官府千金,因为家道中落,被迫入了花楼,她逃出的时候巧遇大姐。大姐那时候正被家里的长辈逼婚逼得快发疯,为了掩人耳目,她就娶了那位休姑娘,也算是给她一个新身分。她们两人成亲一年多后,林姑娘的未婚夫找来了,为了成全两人,又为了让大姐有机会恢复女儿身,我便提议让林姑娘因难产诈死,而大姐则哀伤过度,没多久也随着辞世。”

    郯肇亭一脸恍然大悟。“我懂了,之后姑姑便以爷爷私生女的身分回到郯庄来。爹,我说得没错吧?”

    郯钧修点头“幸亏你爷爷的风流帐还不少,不然我们都不知道怎么摆平。”

    “是了,最后姑姑嫁给了她还是男儿身时的贴身护卫,也就是姑爹。”看来向人当初想必暗通款曲许久。

    “姑姑现在人呢?”一直沉默不语的冷刀突然开口。

    “大姐和姐夫隐居塞外,很少回庄里,最近的一次还是在你们十岁生辰那天。”

    “难怪姑姑那么粗鲁。”她果真是男人当太久了!郯肇亭啧啧有声地说:“我老觉得奇怪,当初是不是爷爷用恶势力逼迫姑爹娶妻的,不然他怎么会想不开娶了个男人婆。”

    小时候他和肇啸最怕见到她,她也不管他们年纪还小,硬是把他们丢到书房学习算帐,整整一个月的时间,他们两个全睡在书房里。

    “肇啸,我告诉你啊。”他顶顶弟弟,勾着他的肩说:“你现在什么都忘了,所以不知道芸姑姑的厉害。你一定要记得,以后如果遇到她,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躲,千万别让她逮到,不然你可惨了。”

    冷刀神色略异,脑海里全是郯钧修刚才所说的话。若他所说属实,师父为什么要骗他?

    “对了,你左胸上那个水仙花形胎记有没有变大?”误以为冷刀是因为忘了以往的事而伤心难过,郯肇亭连忙带开话题。

    冷刀诧异地看向他“你也有?”

    “我才没有。”郯肇亭一脸“幸好我没有”的得意模样。

    “一个大男人身上有朵水仙花能看吗?”

    “原来这就是水仙花。”冷刀失神地抚着灼热的胸,隐约问耳边回荡着熟悉的声音,让他心口发热,胸前的胎记也越来越灼烫我在你身上下了胎记水仙花要生生世世记住我不能忘生生世世“肇啸?”郯肇亭在他面前挥挥手“你还好吧?”

    “我没事。”冷刀回过神来,眼神复杂地看向两人。

    若他真不是郯肇啸,而是郯钧修双生兄弟的遗腹子,他们又是如何得知他左胸上有个水仙花胎记?

    他真不是郯肇啸吗?冷刀忍不住怀疑起之前师父告诉他的事。

    如今听到内容完全不同的故事,他心头只觉得千回百转,已不知何为真、何为假了。

    看来,要查明真相,办法只有一个。

    “那位林姑娘后来还有联络吗?”

    “有啊,她现在和家人住在苏州。”

    冷刀默默地在心中盘算,要解开他的疑惑和身世之谜,他必须亲自跑一趟苏州,拜会他的“娘亲”才行。

    见冷刀破灭荒地愿意和他们多说几句话,郯肇亭开心地提议喝酒助兴。

    于是三人趁着酒兴,开怀地天南海北地乱聊,父子三人头一回觉得如此亲近,同时又惋惜往日所错过的亲情。

    而郯钧修和郯肇亭也因为聊得太开心而忘了妻子所交代的要事,仔细询问肇啸和魅儿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袭魅不明所以地看着比平时还要忙碌的仆役来回穿梭大厅,挑挑眉走进大厅。

    “魅儿,你来啦。我正要让人去请你来呢。”殷莲儿欣喜地站起身,迎向他。“来,我帮你介绍一位世伯,他是郯伯母的义兄柏绅伊。你没见过他,这几年他一直在关外发展,好一阵子没回京城了。”

    殷莲儿温柔地笑着,将一旁身着华服、面色阴柔的中年男子介绍给袭魅认识。

    “本来他收到肇亭和黧儿成亲的喜帖就起程从关外赶回来,没想到临时出了点事,以至于错过了婚宴。”

    “这位是”柏绅伊疑惑地走近袭魅。“我们好像见过?”

    “大哥,他是袭魅,我们都叫他魅儿。魅儿是黧儿的弟弟,也是东然大哥的独子。”殷莲儿拉过袭魅,开心地说。

    “他是东然兄的儿子?黧儿当年坠崖失踪的弟弟?”柏绅伊诧异地提高音量,一脸不敢置信。

    “是啊,大哥,你也觉得不可思议吧。”

    每回只要想起魅儿幸运地逃过一劫,她就忍不住开心地想落泪,是以没注意到柏绅伊过度的惊讶错愕。

    “的确是很不可思议。”他的眸光阴狠地闪了下。

    “可不是吗?当年魅儿掉下悬崖,大家都以为没希望了。没想到老天保佑,让魅儿幸运地获救,虽然受了重伤,可是最后还是否极泰来。”殷莲儿笑着看向身旁的袭魅“魅儿,大哥虽然没和你爹拜把成功,可是当年和你爹也是肝胆相照的好朋友,你赶紧叫人。”

    袭魅有些失神地看着柏绅伊的眼睛;他的习惯是见到人总是从对方的双眼看起。眼睛是灵魂之窗,一个人的里在想什么,眼睛绝对骗不了人。

    只是在对上他的双眼时,他头一个感觉是这人心口不一,嘴里虽说得开心,眼里却没半分温度,看来是个狠角色。

    可是他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脑海中快速地闪过一对类似的阴狠黑眸。

    不过,虽然觉得现在情况诡异,他还是决定暂且不动声色,笑容可掬地朝他拱手。

    “柏世伯,你好,我常听郯伯母提起你呢。听说你现在在关外可是嫌冢当的人物,事业做得可不比郯伯父小。”

    “好、好,真是太好了!”柏绅伊欣慰地仰天大笑。“东然兄不只有后,还留下一个争气的好儿子!”

    虽然他刚开始有些怀疑袭魅的真实身分,但在脑海中将他的面貌和袭东然年轻时的画像一比对,他果然是袭东然的儿子没错!

    “魅儿,世伯这回没为你带什么见面礼,不如下回你到世伯家作客,让世伯好好招待你,如何?”柏绅伊面色慈善地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

    顺着他的动作,袭魅淡淡地瞥了眼他的右手后,缓缓地笑开了。

    “这当然没问题,世伯都开口邀小侄了,小侄岂能拿乔。只是伯父可得小心了,小心侄儿见伯父家里舒适,赖着不肯走了。”

    柏绅伊开心大笑笑着,笑着,他突然长叹口气,原先的笑容也转为感伤。“当年若不是伯父人在关外。来不及赶回来助你爹一臂一之力,你和黧儿两姐弟也不会家破人亡。”

    “世伯,你别这么说。”

    “唉!还好老天有眼,知道你爹是个大善人,保住袭家这条命脉。不然,日后世伯真的没脸去见你爹娘。”柏绅伊老眼泛红,不胜嘘吁地说。“魅儿,改明儿个和世伯一块到你父母坟前上个香。”

    “世伯,我爹娘在天上有灵,一定很高兴有你这么一位好朋友。”

    “绅伊,魅儿,伤心的往事就别再提了。”郯钧修见众人心中哀恸,出声缓和一下气氛。“魅儿,你也坐。”

    袭魅微点头,转身在冷刀身旁的空位落坐。

    只是他才刚转身,突然有个东西由他抽中滑出“当”的一声,掉落到地面。

    柏绅伊身子一僵,看着地上的玉佩,眼神突然阴沉地闪了下。

    “我的玉佩”袭魅惊叫,急忙俯身欲拾。

    冷刀不解地看着他,袭魅什么时候这么大惊小敝了,掉个玉佩也叫得惊逃诏地?

    “魅儿,喏,你的玉佩。”柏绅伊就近地替他拾起落在他脚边的玉佩。“小心点,玉佩这玩意不耐摔的。”

    袭魅不好意思地谢过他后,才由他手上接过家传的紫龙玉佩。

    “这玉佩”柏绅伊指着玉佩,一脸若有所思,陷入回忆中。“我好像在哪看过。”

    袭魅将玉佩小心地挂在腰上,才道:“世伯,你也见过这玉佩?”

    “是啊!印象中好像在你爹身上见过。”

    袭魅轻击掌一笑“世伯好记性,这么多年前的事竟然还记得。”

    “当年我觉得这玉佩好看,曾跟你爹借来看过。”

    “没想到我们家这传家玉佩和世伯还有这段原由。”

    袭魅在冷刀身旁坐下,自然地转头看向他,头一次发自心底开心地笑了。

    冷刀的一颗心急速地跳了不,一时之间竟忘了周遭一切,沉醉在他少见的醉人笑靥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