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盗墓者说 > 第八章董墓

第八章董墓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进入古墓自是另有一翻洞天。

    这墓果然很大,装饰也有相当规模,手电扫过之处,墙壁上都刻满了浮雕,有渔猎的场面,有农事的场面,也有战争的场面,刻工粗犷但是形象化强,看来栩栩如生。不过再看下去前面那些浮雕已经少得可怜,代之而起的却是一幅又一幅的宫庭生活场景,其中一些淫秽不堪,看来倒是颇为符合董贼生前的作风。

    不过我还是有些不太相信,于是出言相问“老杨你说这真是董卓的墓?”

    杨大善人说“这个当然,你看看这些浮雕,还能有假?”

    我说“可是就我所知,董贼没得好死,先是让吕布一戟刺中咽喉,后又被当时汉朝的司徒王允下令于街市热闹处斩为两截。而士兵看董贼肥胖,便在他肚脐上放了一根信子,将其当灯点了。等到李榷收拾董卓的尸首时,也只是找到了一些零碎的骨件,虽然用香木雕出了形体,但下葬的时候却天霆震怒,又是打雷又是闪电的,把董贼的棺材都给劈烂了。李榷等到天晴再葬,但连试了三次都没有成功,反而使董贼的尸体被劈得皮毛不剩。”

    杨大善人说“这些咳咳,我当然知道,但这却是董卓的墓,这一点儿不会有假,夏侯兄弟,你就信我的。”

    “呵呵,”我干笑两声,心想进都进来了,不信你的又有什么用?

    “哎猴子,你说董贼的棺材被雷电劈烂了,这可信吗?”胖子听我说得这么玄乎,忍不住问。

    我说“都是稗官野史,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啊,哈哈。”

    “操,你这等于没说。”胖子把头一扭。

    “走吧,”我说“答案就在眼前,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当下五个人不再说话,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由胖子在前开路,慢慢地往里移动。

    从宝顶进来,按理说应该就是地宫了,但这次却不一样,好象现在我们还只是处于一个很外部的位置似的,不但看不到明器,而且周围的陈设也很简单,除了墙壁上刻有大量的浮雕之外,整个墓室竟然空空如也。

    我们往前走了有二十几步,出现了一个向下的阶梯,很窄,仅能容两人并排而过。我们沿着下去。我注意到,两侧的墙壁上,浮雕也没有了,只是一块一块的青石板,摸上去冰冷异常。

    前边转过了一个弯,拐角是九十度的直角,台阶复而往下,看来是螺旋状的。

    一共转过了三个弯,应该下了有四层了,至少也得两层。

    我说“看到什么没有胖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这他妈什么墓啊!”胖子在前面抱怨。

    我说“别着急,这墓应定不会这么简单的。”

    “当然了,”杨大善人赶紧说“这可是董卓的墓啊!”我说“是不是还不一定呢。”

    杨大善人说“你看你夏侯兄弟,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

    我说“我只相信事实。”

    “哎你——”杨大善人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阵“嘎嘎”的声音。

    “快趴下!”我大叫一声。大家应声都趴在地上“嘎嘎”的响声持续了几分钟时间,在这空空的墓穴里听起来竟带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但“嘎嘎”的响声过后,却再也没有什么动静了。我们都趴在地上,胖子实在是胖了点儿,趴在地上直压得自己透不过气来,等了一会儿见我还没说话,胖子说“怎么样了啊猴子,能起来了吗?快憋死我了。”

    我说“早让你减肥你不减。”

    胖子说“那能乱减吗?这可全都是力气。”

    我说“你就吹吧你。”

    胖子说“我吹什么吹,你不就嫉妒我嘛,想让我减得跟你似的?噢,自己当猴子还不够,你还想把我也变成猴子?”

    我说“当猴子怎么了?孙猴子不比猪八戒强?”

    胖子说“孙猴子当然比猪八戒强,可夏侯猴子就没我张八戒强了。”

    我说“你什么时候又成张八戒了?你不是张飞吗?”

    胖子一时贫走了嘴,赶紧纠正说“啊对对,我是张飞。我是张飞啊,我弄错了不要紧,你可别弄错了。”

    我说“别以为人都跟你似的。”

    “咳咳,”杨大善人实在憋不住劲了“我说两位,咱是不是先起来再说话?”

    “别急。”我说。

    我从地上爬过去,爬到胖子的位置说“你是不是动了什么机关了?”

    胖子说“没有啊,我什么也没动,就在前面走来着。”

    我拿出地质锤,挨着胖子前后左右地敲了敲,确实没有什么异常。

    “都起来吧。”我说。

    “刚才到底怎么了?吓我一跳。”杨大善人也是有点儿胖的,爬起来的时候气喘吁吁。

    “我也不知道,”我说“我以为触动机关了,不过看来虚惊一场。”

    杨大善人说“夏侯兄弟你可别大意啊,我们几个的小命可都在你手里捏着哪!”

    我说“瞧你那点出息,就你这胆量,还倒什么斗啊!”杨大善人“嘿嘿”干笑两声,说“形势所迫嘛。”

    我没理他,我让胖子到我后面,我在前面走,一直走完了这第四层台阶。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拱形的石门,两侧各蹲有一只石狮,一雄一雌,雄的脚下踩着一个绣球。

    “得,这就是正主儿了吧?”胖子说完就上前摸那雄狮的头,我还没来得及阻止,就听见“嘎嘎”的响声又响了起来。

    “快撤!”说完我一拉胖子,我们都退到三步开外。

    但是奇怪的是又没有动静了。

    五个人都面面相觑。

    “你个死胖子!”我先叱责胖子一声,免得又听杨大善人罗嗦。

    “我也没想到啊。”胖子搔搔头皮说。

    我慢慢地走过去,仔细地看了看那狮子头,发现头顶上雕的那一团石毛已经深深地陷入了狮头,想再弄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我说“也许已经触动了什么机关了,咱们最好利索点儿。”

    张伯说“那现在怎么办,夏侯兄弟,怎么破门?”

    我围着门转了两圈,看出来这是一个闸门。闸门,又叫千斤闸,顾名思义,就是把门按水闸的原理来做,这样的门既坚固又沉重,往往都是厚达几寸乃至十几寸的青石板。所以开这样的门除非找到消息,从而开起机关,不然凭蛮力是肯定不行的。当然,那也是对于以前从事盗斗事业的仁人志士来说的,现在科技进步,至少我们还可以用炸药。只是用炸药毕竟是下策,因为炸药威力巨大,极有可能触发别的机关,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用。

    但我确实没有发现明显的消息,门上,门下,两侧,都没有。现在剩下的就只有那只雌狮子头上的那一团石毛了。因为雌狮子的头上是不长毛的,所以在这里看起来格外显眼。但这毛到底是不是开启石门的机关却颇值得怀疑。因为胖子刚触动了雄狮的毛,但这石门并无反应。难道是要两个一起摁下去才有效果?同样不得而知。

    胖子说“猴子你干什么呢?快点行不行?不行张飞就上炸药了。”

    我说“胖子你别捣乱。大家也都找找,看看有什么机关没有。”

    杨大善人、张伯和罗锅李都开始“咚咚”地乱敲起来,胖子还想跟我贫,但被我摆摆手制止了。

    四个人找了一气,都没有发现。胖子说“哎猴子,你怎么不摸摸那只雌狮子?”

    我见再找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也只好冒险一试了。我让大家都退后,自己站到狮子边上,轻轻地往下一按,然后迅速地跃开,只听“嘎嘎”一阵声响,然后又没动静了。

    正当我们又面面相觑的时候,石门却开始慢慢地上升了,伴随着沉重的石头撞击特有的声音,石门一直升到了甬道的顶点。但奇怪的是居然没有机关。

    胖子一看乐了“我早说嘛,你非要舍易求难。”

    “我——”我还没说出来,张伯过来拉住我“夏侯兄弟,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对劲?”

    经张伯这么一说,我也感觉到确实有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张伯自从进入这个古墓便一直没有说话,应该是在处处留心。现在又这么说,肯定不无道理。

    我说“老实说,我也有这感觉,但一时还没想出哪里不对劲。”

    张伯说“我也想不出来,但总感觉哪里有问题。”

    我还以为张伯有什么发现,但他也没出问题在哪里。我说“也许是我们都太紧张了。”

    张伯说“希望是吧。”

    “夏侯大哥,”是罗锅李“刚才你有没有听到后面有声音?”

    “后面?”我皱了皱眉头,心想我的注意力一直在这门上,后面的情况还真没注意“你听到什么声音了?”

    罗锅李说“就在刚才你开门的时候,我听到后面好象也有‘嘎嘎’的声音。”

    “哎呀,”胖子大手一挥“你们这些笨蛋,叫我说你们什么好?后面那是这里的回音,回音懂不懂?”

    我一想也有可能,在如此封闭的空间里,没有回音反而不正常了。

    我看张伯也点点头,便也不再怀疑,转身率先进了墓室。

    这个墓室比上面那个还要大,光线集束性如此之强的狼眼手电照出去居然都还看不到对面。

    胖子说“怎么这么大啊?谁给董卓老贼造了这么大的墓?”

    我说“这就不知道了,不过要真是董卓的墓的话,大家一定要多加小心。”

    “这当然,啊呀夏侯兄弟,你怎么就是不相信我呢?”杨大善人急得脸都红了,看来不一会儿就又得结巴起来。

    张伯说“夏侯兄弟,为什么是董卓的墓就要多加小心?”

    我说“前面我不是说了吗,董卓是遭天遣的,李榷葬他三次而不得,而这真要是董卓的墓,那造此墓的风水先生本事一定不小。”

    “有道理。”张伯点点头。

    这墓室看上去应该是长方形的,两侧还不算很宽,大概有十几米,向前纵向延伸的距离却很大,正如前面所说,狼眼手电都照不到头。

    我们一行人沿着左面的墙壁慢慢地往前走,该拿枪的手里都拿着枪——胖子拿了一支五六,那是我们的。然后是张伯拿了一支五六,再就是罗锅李还拿了一支鸟枪——就是俗称的土炮,农村的猎人打猎常用的武器,子弹为铁砂,短距离使用威力巨大,有点儿像散弹枪,不足的是只能射击一次,然后要重新装填火药和铁砂。后面两把枪都是杨大善人提供的。剩下的人包括我,手里拿的都是工兵铲,在没有枪的情况下,这实在也是一件不错的武器。

    墙上倒是有一些壁画,但受腐蚀比较严重,颜色大部分都脱落了,现在几乎看不出上面原来的内容。

    “猴子你快看,这是什么?”胖子在前面喊了一声。

    我快步走上去,看见一个大陶罐贴墙放着,上面有一个盖子,盖子上刻着一些乱七八糟的纹理,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镇尸纹。不过这么个破罐子,里面不可能有什么尸体,猜测应该不是镇尸纹。可是怎么会在这里放这么一个罐子呢?

    胖子说“这不是董卓家的咸菜缸吧?”

    “哈哈哈。”这一下把众人都逗笑了。“有可能啊,”我说“没准老董同志生前还就爱吃个腌萝卜什么的,所以死了也得把这缸带上——到那边继续腌去!”

    “我反对啊猴子,”胖子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应该是董卓死前刚腌好了一缸萝卜,可没想到突然死了,这下可坏了,这刚腌好的萝卜还没吃呢。怎么办?得,干脆搬过来陪葬吧。”

    我一听也乐,说“行啊胖子,什么时候这么有想象力了?”

    “别捣乱啊,”胖子还来劲了,继续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说“没看我正分析情况呢吗?”

    我说“行了,别贫了,快打开看看吧,到底什么东西?”

    胖子把五六的刺刀上上,伸过去一挑,咸菜缸的盖子便“当啷”一声滚了下去,掉在地下,摔得粉碎。杨大善人用手电一照,里面一投黑气冲天而起,差一点就顶在杨大善人的脑门上。

    “快闭气!”我大喊一声,顺手把杨大善人往后一拉。只见那股黑气从缸里冲出来之后便直直地往上升去,其浓如墨,凝聚不散。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胖子伸枪要去刺。

    “别说话!”我往前走一步,拉住胖子,仔细看那团黑气。墓室里并没有风,但那团黑气无风自动,显然不会是什么善类。我做个手势,让众人赶紧撤退。然而我们的脚都还没动,又一团黑气从那缸里慢慢地飘了出来,到了缸口的时候还稍稍停了一下,像一个人在探头探脑。

    我们再顾不上查看董卓的咸菜缸,一行人狼狈地从墓室里往外撤。但那两团黑气经过一阵迟疑之后竟也认准了目标,飘飘悠悠地跟着我们飞了出来。我们躲无可躲,只能沿着来路不断地往回退,一直退到了第二层台阶。胖子在后面喊“等等,等等,它们没有追出来。”

    我回头一看,果然,它们出了石门便不再继续追赶,只在墓室的门与第四层台阶那里来回移动。随着它们的移动,黑气的的形状也在渐渐地变化,刚开始时是不规则的一团,现在却变成了带状,而且有越来越细长的趋势。

    “夏侯兄弟,你看这是什么东西?”说话的是张伯。

    我说“现在还说不上,不过我看有点儿像——”

    “蛇,对不对?”张伯非常肯定地说。

    我一听不错“对,确实很像。”

    张伯说“我以前听说过有一些夺取灵魂的方法,你说会不会是他们把蛇的灵魂用某种邪恶的方法给逼出来,然后封进缸里来守墓?”

    “‘蛇灵’?”胖子惊叫一声。

    我点点头“张伯说得没错,这极有可能就是‘蛇灵’,张伯可知道对付蛇‘蛇灵’的方法?”

    张伯说“这我就不知道了,其实我也只是猜出来的,我也是第一次见这种东西。”

    “夏夏侯兄弟,怎怎么么办啊?这墓还进进不进得去啊啊?”杨大善人着急了。

    我说“胖子,咱们这次带雄黄了吗?”

    “没带,谁知道会碰上这种鬼东西啊!”我理解胖子现在的心情,可是没办法,这东西不是实体,有力气也使不上。

    看来这两个东西是绕不开了,不搞定它们,这墓就进不去。总不能半道儿上就撤了吧?不行,绝对不行,那岂不坠了我堂堂摸金校尉的名头?

    我苦思冥想想不出办法,胖子在一边看得心急,抬手照着那两个鬼东西“叭叭”就是两枪。

    我急忙去看,‘蛇灵’好象一下子被子弹给冲散了,但过了一会儿,又慢慢地聚合在一起。看来枪击还是有用的。那么可以这么办,用枪阻住‘蛇灵’,然后我们冲进去,最好里面还有门,或者也许能找个别的什么东西把‘蛇灵’给封起来,至少能阻挡一下。

    我说“胖子,一会你朝‘蛇灵’射击,其余人先跟我冲进去再说。”

    杨大善人一看要冒险,结结巴巴地说“行行不行啊夏侯兄弟?可可别别冲进去出出不来来啊!”我说“只能试试运气了,大家都不想半途而废吧?”

    “我看行,”张伯说“‘蛇灵’移动很慢,即使冲进去还是没有办法,也足可以再退出来。”

    点点头,然后拍拍胖子的肩膀说“慢点打就行,不用急。”

    “理会得。”胖子见可以有所动作心情立刻好了起来。

    我说“开枪吧。”

    胖子抬手就是两枪。我们四个也不犹豫,一下子就冲了进去。进去之后我就们立刻开始分头找墓室,四支狼眼手电在偌大的地宫里晃来晃去,这景象肯定颇为壮观。但我现在可没心情去想这些,胖子还处在外面的危险之中,我们不能稍有懈怠。一直向里跑了有二三十米,最后看到一个入口,没有门,不过顾不得了,我想先招呼胖子进来再说,可还没等我招呼,胖子自己竟已跑进来了。

    “‘蛇灵’呢?”我问。

    胖子说“散开了,还没组成变形金刚呢。”

    听胖子这么说我也顾不上别的了,心想没准我们拐上几个弯,‘蛇灵’失去目标也就不乱动弹了。于是我赶紧把大家都叫过来,大家一齐拥进了另一个墓室。

    这个墓室也不小,我们用手电照着,在里面展开了又一阵搜索,在尽头处看见了一个拱门。门两边正如第一个拱门一样,各立一只石狮。我和胖子上去,一个按一撮石毛“嘎嘎”的响声过后,石门应声而开。稍事观察,见无什么危险,我们便鱼贯而入。

    进来一看,我们都舒了一口气——这墓室不算大,正方形的,手电过处,在正中间整齐地并排着四个棺椁。不过等走到近前才看清楚,中间两个有棺椁,外面两个就是光秃秃的棺材。

    我说“李叔,老杨,张伯,你们三个放哨,注意点‘蛇灵’,胖子跟我开棺。胖子你把枪给老杨。”

    “夏侯兄弟,你刚才没听见什么动静?”张伯面有惧色。

    我说“你是说‘嗄嘎’的声音?”

    张伯说“对,这次我听得很真切,不像是回音,倒像是从外面传进来的。”

    我说“现在管不了那么多了,咱们速战速决。”说完我在墓室的东南角方向点了一根蜡烛,看火焰稳定下来了,便立刻招呼胖子下手。

    “先搞哪一个呢?”胖子拿着登山镐问我。

    我瞥了眼边上的那两个没有棺椁的棺材,然后让他先从中间最大的那个开始。

    胖子拿着蹬山镐便撬外面的棺椁,这棺椁非常之大,估计宽有一米半,长有两米半,周身全用青石板制成,缝隙之间咬合得非常紧密,搞得胖子一时无法下手。

    “石榫。”说完我不等胖子,自己先找起来。棺椁的四个角上各有一个石榫,有手中指粗细,我从包里拿出铜筷子和地质锤,将铜筷子冲准石榫,慢慢地洇(一种敲击的手法,轻而有韧性地敲击)了几下,然后猝然发力“啪”的一声,石榫应声而落。胖子看这方法凑效,急忙叫我“快快,这个这个。”我如法炮制,将其他剩余的石榫一一敲开。然后跟胖子一齐用力推开了石椁的上盖儿,石盖儿落地,发出了一声沉重的“轰隆”声。这次胖子不等我吩咐,直接取出探阴爪撬里面的棺材。我则趁机观察了一下这个棺材。看得出,这棺材并不是楠木的,倒好象是槐木。这可奇怪了,怎么能用槐木做棺材呢?槐树属阴,最是容易招惹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用槐木做棺,难道就不怕诈尸吗?

    胖子的工作速度很快,已经把棺材盖儿撬得上下晃动了,我把工兵铲伸进去帮一把劲,棺材钉便一个接一个地从棺材里被拔了出来,等到全部拔完了,我和胖子一齐使劲把棺材盖儿掀到了下边。

    “怎么样怎么样?”杨大善人看见棺材撬开了,立刻跑过来看。

    我赶紧提醒他说“放哨啊老杨,当心那两个‘蛇灵’。”

    杨大善人说“没事没事,‘蛇灵’没来,不用担心。”

    “这,这——”杨大善人满脸疑惑,抬起头看着我说“这个是不是董卓啊?”

    “不知道,”我说“看看再说。”

    “哎这是什么?”杨大善人说着伸手就要进去拿东西。我打了他的手一下,说“当心僵尸见了阳气诈尸,戴上手套。”

    “哦对,对对。”杨大善人着急忙慌地戴上手套,又去拿那个东西,那是个铜镜一样的东西,但我顾不上细看。棺材里的死尸吸引了我全部的注意力。

    这尸体通身穿一件黑色的寿衣,腐烂得并不算厉害,面上的肉虽然几乎都烂没了,但五官的模样还依稀可辨。看这墓似乎没有并没有什么特殊的防腐措施,在这样的条件下,尸体能保存到这样,已经很难得了。而如果这个墓要真是汉代所建,那这一千七百多年下来,恐怕就更让人匪疑所思。

    胖子说“你说这是谁啊猴子?”

    我说“我也不知道。”

    胖子说“会不会是董卓?”

    我说“我看不像,董卓身材没这么高大。再说了,董卓死无全尸啊,这儿明明是个完整的尸体。”

    胖子挠挠头说“那会是谁呢?”

    我说“你怎么了胖子?这可不像你啊,管不了那么多了,先摸了明器再说。”

    “对对。”胖子就跟恍然大悟似的,戴上手套就来划拉明器,当下时间紧迫,也顾不上细看,但凡棺材里的顺手都装进了背包。

    胖子意有未尽“你说尸体下面还有没有了?”

    我说“应该没了,换下一个吧。”

    胖子于是又去撬下一个。我则用铜筷子把尸体的嘴撬开,一撬之下,我吓了一跳,尸体嘴里竟有两颗尖牙,明显比其的牙要长,而且隐隐还有生长的趋势。但接着我又被他嘴里的一块玉给吸引了注意力,都说尸体的嘴里含玉,因为前几次倒斗纯属小打小闹,尸体的嘴里屁也没有,这回才算真正见到了。只见这玉有寸许来长,通体都是乳白色,被雕成一只蝉的形状,腿、翅膀、眼睛,均都毫发毕见,做工甚是了得。我暗叫一声好玉。但我光顾拿着玉看来看去了,却忘了把尸体的嘴巴给合上,里面有一个东西滑了出来。我拿起来一看,是个紫红色的东西,圆而光滑,但明显不是玉,也不是翡翠,是个丹丸一样的东西。我心想,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定尸丹吧?不过不管是不是,这玩意儿现在可不能乱动,万一尸变可非同小可,等到撤退的时候再顺上也就是了。于是我又把那东西给放到了尸体的嘴里。

    这时候胖子已经把另一个棺材也撬开了,只听他大喊一声“发达了啊!哈哈,猴子你快来看啊!”我走过去,看见里面全是殉葬品,玉器,青铜器,金银珠宝,反正该有的都用,整整堆了满满一棺材。

    听到胖子叫唤,张伯和罗锅李也都凑过来看,一看之下也都是喜形于色“好了,这下好了,总算不白来一趟。”两人互相看着,乐得合不拢嘴。

    我说“快别浪费时间了,赶紧拿吧。”张伯和罗锅李便一人撑着背包一人大把大把地往里捧。杨大善人也过来帮着拿。但刚拿了几把,下面却已经见底了。

    刚才见了这么多宝贝众人都是兴奋异常,现在刚拿了几把就见了底自然又都心有不甘“怎么就这么一点啊?”杨大善人一边把剩下的几件明器装进背包一边说,言下颇有沮丧之意。

    “不能,”我说“这么大一个棺材,不可能是实心的,估计是有什么夹层之类的东西。”

    说完我用锤子一敲,果然发出“咚咚”的空响声,众人精神又都是一震,心想更好的宝贝自然是在下面了。

    但我找了一会儿没有找到夹层的巧妙处,胖子急躁,说“我来。”随即抡起登山镐,几下下去,夹层被劈得支离破碎。大家只看见里面微微放光,但一时都还看不清具体是什么东西,等到胖子把夹层全部除尽,大家又都是一声惊叹。

    只见夹层下面放着的,一套盔甲,一条腰带,一个头冠,一把戟,还有一个玉马。

    胖子爱好兵器,伸手便去拿那把戟,但那戟颇重,胖子一把没拿起来。“姥姥!”胖子喊一声,又去拿,这次他大概是铆足了气力,双手一提,那戟便从棺材里到了胖子手中。“真是好东西啊!”胖子一边说一边舞了一下,劲风过处,让人不寒流而栗。

    杨大善人竟被吓得退了一步,赶紧说“这可不是好玩的,这可不是好玩的。”

    我也觉得胖子有些过分,这是什么时候啊,怎么还顾着玩。于是我说“胖子,别玩了。”胖子却好象根本没有听见一样。我大叫一声“胖子!”

    子一下子回过神来,但我看到胖子眼中一种寒光一闪而过,那是什么?我觉得怎么竟像是一股杀气?想到这里我暗叫不好,别是这戟有什么古怪。

    “快扔了它!”我对胖子说。

    胖子看着我,却一动不动。

    我大吼一声“扔了它!”

    “当啷”一声,铁戟掉在地上。

    胖子这才缓了过来“怎么了?我刚才是怎么了?怎么拿了那东西我竟有股要杀人的冲动啊?”

    我说“恐怕是那戟杀人太多,上面附了很重的戾气。”

    张伯说“还好胖子兄弟扔得早,不然咱们可都得交待在这儿了,呵呵。”

    “那不至于,”我说“胖子也不是凡人。”

    胖子一听我捧他,当即跟着说“那是啊,咱是谁,燕人张飞张翼德是也!”

    我说“得了吧,说你白你还不洗脸了。”说完也不再搭理胖子,径自拿起那玉马来看,这玉马通体皆为红色,纯正地道,而且晶莹剔透,拿在手里又温又滑,我虽不懂玉,但也知这玉不是俗物。我想张伯以前既然给县大爷当过师爷,应该多少有点见识,于是我把玉马递给他“张伯你看看这个。”

    张伯接过去,拿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一会儿,突然说“这莫不就是吕布的赤兔马?”

    “不会吧?”我说“吕布的赤兔马?”

    张伯说“极有可能,夏侯兄弟你看。”说着指给我看那玉马的底座,上面刻着“赤兔”两个篆书,笔划流畅,遒劲有力。

    我因此受到启发,说“这棺材里的东西难道全都是吕布的随葬品?”

    张伯也想到了,又指着棺材里的另一些明器说“夏侯兄弟,你看这些东西像不像吕布之物?”

    我一看,立刻想起了三国里对吕布的描写,头戴束发紫金冠,身穿吞头兽面连环甲,腰系狮蛮宝带,左手方天戟,胯下赤兔马。至此再无怀疑“不错,”我说“这里果然都是吕布之物。只是那吕布又怎么会被葬在这里?”

    张伯说“我看这墓不简单,未必就是董卓的墓。”

    “哎我说,你们快点儿吧。”杨大善人早已等不及了,见我和张伯又在这儿讨论起了让他挠头的问题更是不耐烦。

    不过杨大善人这么一催倒是提醒了我们,应该抓紧时间才对。几个人于是也顾不上说话,该收的收,该装的装。突然,罗锅李大喊了一声“蜡烛!”

    我一看,蜡烛的火焰不知道怎么突然摇晃了起来,这时身后也有了声音。我回头一看,暗叫糟糕,那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长出了一层细细的白毛,而且整个身体都在轻微地颤动。

    “怎么办夏侯兄弟?”张伯强忍住害怕。

    我说“没事,咱们先把盖子给他盖上,谅他一时半会儿也出不来。”

    几个人便去抬石椁的盖子,这盖子又长又宽,足有七八百斤不止,几个人费了牛劲才将其抬上去盖好。这时候估计那尸体已经完全尸变了,就听到里面有指甲在不断地挠着石头,直挠得众人心里都毛毛的。

    胖子说“这是白毛粽子吧猴子?”

    我说“看样子是,怎么样胖子,今天可算开了眼了。怕不怕?”

    胖子一拍胸脯“我怕个鸟,我是谁啊,燕人”

    我赶紧打断他“行了行了,什么时候都忘不了贫。还是办正事要紧,快去开剩下的棺材,时间不多了。”

    胖子领命而去,我和他们几个把看到的明器都收拾进背包。这时候石椁里的动静越来越大,盖子都开始是上下晃动起来了。我不敢大意,赶紧取出墨斗,在石椁上面纵横弹满了墨线。这一招果然管用,石椁里刹时间没了动静。

    弄完这些,胖子已经把边上的没有石椁的那个棺材撬开了,大家过去一看,里面仅有一具骨架,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谁知张伯一看之下却大惊失色“这,这这不是蛇骨吗?”

    我仔细一看,果然是蛇骨,弯弯曲曲,在里面来回折了三道,其长度可想而知。

    胖子说“这蛇骨怎么还用放到棺材里?是不是这主儿生前棺材造多了用不了了?”

    “瞎掰什么啊,”我制止住胖子说“行了,咱们这就撤吧,东西也都捞完了。”大家便都急急往外退,唯独胖子心有不甘,说“不行啊猴子,这儿还有一个呢。”

    我说“估计里面也没有什么东西,走吧胖子,先撤。”

    胖子摇摇头说“不行不行,你好歹让我撬开看看啊!”胖子这人就是这样,倒也不是贪财,就是凡事非要自己亲眼看个明白才能死心。

    我赶紧过去,心想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间撬开,让胖子看看也好死心。但后面的石椁却突然又晃了起来。杨大善人急得在后边喊“快快走吧夏夏侯兄兄弟?”

    但我主意已定,便摆摆手,让他稍等一等。然后同胖子一齐去撬那棺材,可我刚摸到棺材,手上居然粘了一层细沙一样的东西。“等等。”我说。胖子奇怪地看着我。我捏起那些东西,在手上捻了捻,隔着口罩一闻,便知道这是雄黄,虽然年深日久,早已变成了黑色,但我能确定,这绝对是雄黄。我对胖子说“不用撬了,这里面肯定也是蛇骨。”

    “你怎么知道的?”胖子将信将疑地看着我。

    我说“这上面撒了雄黄,肯定是封蛇的。不用撬了,走吧。”

    胖子听我这么一说,便收拾东西要跟我走,却突然听见罗锅李大喊一声“‘蛇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