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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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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逢二月时节,阵阵冷风呼呼的吹啸而过。山野林间吹出一片萧索景色,落叶纷纷飘落满地,其中一株剩没多少叶子的树下,一名女子立于树下皱着眉,唇里不断传出叹息声。

    “为何此地不似北方到了冬日会下雪呢?好想见到美美白白的雪花啊!”女子的头上戴有一顶斗笠,她伸出手接了一片落叶。

    原来此属南方之地,自然无法见到白雪覆盖大地的景象。

    “唉!”

    她可是满心期盼着手中接的是雪花而不是枯黄的落叶,随后她的手一松,任由手中那一片枯黄的树叶慢慢飘落至泥土上。

    自从来到此无聊至极的山头后,一晃眼也数月有余了,她心底时常自问——当初为什么要坚持来此“自找罪受”;非但无法得见白雪纷飞的美景,就只能痴守此地慢慢的等待着,乖乖的待在北方不好吗?若不来,此刻便能在湖边悠闲的看雪景,用不着来此受什么苦。

    有人跟她说放长线才能够钓到大鱼!要是不等,哪来大鱼上勾?

    所以她留下来了。

    但这一等却等了有数月之久,至今仍然没有等到所要等的人,当然更别说有啥机会能趁此出门去游览南方各处的湖光山色。

    这一切是谁的错?究竟是什么样的鬼使神差让她答应那人来此地的?

    “可恶!”

    她暗咒了一声,心中正在暗暗抱怨那个空口她来此地受罪的人,隐约中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她眯起眼瞧着由远走近的两人,稍微辨识过两人的身影后,她抽起腰间的布巾蒙上脸。

    两人朝着她的方向走来,他们的年纪相仿,约莫二十来岁,其中穿着白衣的男子,面容偏于白皙,衣衫穿着显得贵气儒雅;另一名男子身上穿着蓝衫,衣衫的料子没有白衣男子来得好,但不是粗布衣裳就是了。

    她的双眸在瞧见其中一名穿着蓝衣的男子时,心头不自主的起了些波动,原以为八年前就心如止水的,为什么见到他之后还

    “姑娘,我们路过此地觉得口渴,不知可否向姑娘讨杯水好解解渴?”首先开口说话的是白衣男子,他十分有礼的朝她拱手。

    “你们想喝水好,等我一会儿,我去屋里取水。”

    在发觉自己太沉浸于内心的思绪后,她急急的拉回要飘离的心神,开口应了一声后转身往屋子走去,再出来时把手上端着两碗水交给了他们,而她的眼眸专注瞧着蓝衣男子。

    以脑海里有些模糊的记忆中来说,他的样子是有些变了,肤色不若从前的白净,却仍然不失俊朗,而她在他眼中变得什么模样了呢?

    “山上方圆百里的也找不到一户住家,我瞧你们该是外地来的吧,无事来山上做什么?”

    她将眼眸调回到两人的身上,白衣男子一口气喝完了碗底的水,彻底的解了渴后开口道:

    “此行是上山来采草药的,要不这样荒山野岭的谁来!”

    “采草药?你是大夫吗?”

    她指着右肩上背有一只袋子的男子,好奇着都好半天了,他都还没开口说话,倒是白衣男子滔滔不绝的口水直喷。

    “姑娘何以猜得出来展兄是大夫?我还以为姑娘会认为我是大夫呢!”

    白衣男子颇感惊讶的说道,同时好奇的看着眼前平凡的乡野村姑。

    “他真是大夫?”

    女子语气显得有些惊讶。“我是见他左肩背了药袋,所以才会猜是他。”

    消息的来源没有错,看来他真当成了大夫了。

    “姑娘的家中可还有其他人?”蓝衣男子在解了渴后,抬起眼瞧向眼前的女子,语气温和的开口问道。

    只见她不仅戴了顶帽子,脸上用布巾包的密不透风,只露出鼻子与双眼。以她身型、声音来推断,该女的年纪应不满二十吧,如此年纪轻轻孤身一名女子独居于荒山上,是有何缘故?

    “我的爹娘早逝,家里早没有人了,这间屋子也只有我一个人住。”女子看着他问道。

    “一个人?难道姑娘不怕山里的野兽?”

    “只要没事不去惹它们,野兽不会无故攻击人的。”她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嘴角,他的关心让那分熟悉的感觉重回心里,教凉凉的心顿时温热了起来。

    “姑娘有没有想过搬到城里人多的地方住?山底下要比山上热闹许多。”

    “我在山里头住边了,一个人挺悠闲自在的。下山倒是没想过。”

    她听了摆了摆手,双眸之中却染上了一抹落寞的神情。

    “敢问姑娘为何要将脸蒙上?呃,在下冒昧了,如果姑娘不方便告知的话可以不说。”

    她听了转过了身,手抚上脸颊,过了好半晌才答道:

    “我的脸让山里的野兽给抓伤,在脸上留下了丑疤,会蒙上脸自然是为遮住丑疤,要不是听见有人来,我不会蒙上脸怕人见到我的容貌。”

    女子掩于布巾下的唇角微微的上扬。

    “姑娘想过要治吗?”

    “治?倒是没想过。”

    她耸了耸肩依然选择背对着他的方式。

    “我长年待在山里,脸是美是丑也没人会看会说,即使永远是这样子也无所谓了。”微吐出了一口气,语气不抱有任何的希望。

    “怎么能无所谓?”

    在她说了无所谓后,不知不觉中他双手握紧成拳,在发现自己的语气显得过于激动后,连忙稳住了情绪。

    “如果姑娘愿意,在下愿帮姑娘恢复以往的容貌。”

    “你要治我的脸?”

    她回过身一双眼眸大感诧异的看着他。

    “是的。姑娘可愿意随我下山治疗?”

    “要下山去啊!”她偏着头想了一会儿,然后微扬起唇角。“我与公子非亲非故的,了不得是今日我赠你一碗水的缘分罢了,到底是为什么你要对待我这么一个互不相识的人这般好。公子你可别怪我如此问,实在是想不通你的用意是为了什么?”会有人好心到这样子的吗?

    “我在乍见姑娘时,觉得你像极我的某位友人。”

    在与她谈话之间,隐约被摆在他心中的那抹小影子所扯动着,催引着他,让他想起了一个人。

    “哦?她是所爱之人吗?”她挑起眉问他。

    “是朋友。”他迟疑了一下才道。

    “朋友?”

    她声音略微提高了些,心中强压下想随他走的意念。

    “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倘若我下了山,那么可想而知,我的一张丑颜免不了要让人指指点点的;与其下山承受讪笑污辱,不如就在山里过活,倒还来得自在些呢。”

    “我们下山后,我会安排姑娘住在我府中的一处清静的地方,可以保证姑娘不受人打扰。”

    “呃”她抬脸瞧了他一眼,又再垂下眼偏着头细想了一会儿才道:

    “那好,我可以答应你,随你下山去,只是我有个条件,如果你能答应的话,等谈妥之后,我自会随你下山。”

    “姑娘但说无妨。”

    “嗯,我一个孤身女子住在荒山野岭的,除了你们之外平常甚少有人闲来无事会到山里来逛逛,所以算来一年里我见到的生人用手指头数也数的出来。公子想要我随你下山那可以,今生我看怕是没人愿意娶我了,既然你说要治我,那么身为大夫的你无可避免会见着我的脸,所以只要你看过我的脸就得娶我为妻。这样的条件你还想不想治呢?”

    “好好荒唐的条件啊!”立于一旁的白衣男子听到后忍不住的叫喊出声,一张脸怎么也不相信眼前的女子会如此的厚颜无耻,胆敢开出这种条件来?!

    要不是他亲眼所见,还不敢相信天底下会有人白白送上门的大夫不要,被医的人还开条件要人答应娶她为妻?

    “只要你愿意随我回去,我娶你。”他没多想的一口答应她。

    “真的!”

    眉眼弯成新月似的,感觉出她是在笑的模样。

    “你愿意把布巾取下,让我瞧你的脸吗?”

    他问,瞧她在愣了一下后,微微点了点头。

    两人一句来一句去,言谈间已达成妥协,倒是一旁的白衣男子,一时被吓了好大一跳,好半晌才拉回神魂急急的开口:

    “展兄可得想想清楚啊,她不领情就算了,也不必答应娶她过门啊!”也实在不能怪他重色什么的,只是曾听闻有人描述过让野兽毁过的容貌与麻子脸、豆花脸相较起来更加奇丑无比,如此丑颜的女子住在一起都嫌了,两人倘若更成了夫妻得一天到晚面对着面,见久了能不起反感吗?

    再说两人就好比天与地、云与泥相差老远。

    论背景来说,眼前的女子是孤身一人,论容貌上她有张已毁的丑颜;展兄可不同了,不仅是位医术卓绝的神医,其爹亲还是京城中的富商,多与朝中权贵人士有所结交。而照展兄的条件看来,想娶来十个八个才貌双全的千金小姐不成问题,所以凭她的条件岂能配得上展兄!拿她来当佣仆使唤都当坏了面子,还用谈娶她为妻?

    展兄今日是疯了不成?竟然答应要娶她为妻?!

    脑中闪过了无数的看法后,他走上前正想再开口劝阻展兄,不料女子却先发制人的指着他没啥好气的说道:

    “蓝衣公子,你让他走远一点,我的容貌只让你一人瞧,况且他有些不太讨人喜欢。”

    早早就见他在瞧着她时一脸掩不住的嫌恶,像如此以貌色取人的男子实再不值得来往,早早打发他走省得坏事。

    “啥?”

    她还说他不讨人喜欢,真是气死他了,他高傲的由鼻子冷哼一声,表示对她的不屑。

    “就烦请王兄先到那棵树下候着,等与她谈妥了我们再起程。”

    “展兄你别怪我烦,我劝你该好好再三考虑清楚才是,要不后悔的是自己。”

    “喂!你们嘀嘀咕咕的在说些什么?是不是计划着要把我给甩了?”

    女子叉着腰不满的瞧着他们俩叫道,白衣男子则回过头狠瞪了她一眼,没搭理她的话。

    “王兄,你的话我放心上了,我会好好慎重的衡量此事再作决定的。”

    “那好吧!”

    当他见着展兄眼里那抹坚持后,知道他势必要带回她了,他也不好再多行拦阻,在走前不甘愿瞪了女子一眼后才先行到不远的大树底下等候着。

    见到他走远后,他瞧着她道:

    “姑娘可以把布巾取下了。”

    “呃”她双手摸着布巾,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的,心中正挣扎着该不该把布巾取下让他瞧见她的丑颜。

    可恶!她原本不是这样子的,现在他都答应娶她为妻了,她怎么还犹豫不决的,但她就是不想让他见到她的丑样子!

    还是算了,不要随他走好了,实在不想让他见到她的丑颜,一条条又大又丑的疤横在脸上,真的好丑啊!

    “你别碰!”她见他上前伸手要摸她的脸,急急的退了一步。

    “姑娘为何不把布巾取下?”

    “我要取了啊,你你别急。”话落,在深吸了一口气后道:“现在我要把布巾取下来了,你可先要有心理准备。”言下之意是怕他一旦见着布巾底下的脸后会被吓到。

    “嗯,你拿吧。”他听了只微笑的点点头,示意她可以拿下布巾了。

    “好吧。”

    她又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非常的紧张不安,现在棋子走到了这一步了,她进不得、退不得,只好硬着头皮取下布巾。

    她慢慢的伸手取下头上所戴的斗笠后,见到是在未让布巾遮住的额头处有一道既大又丑陋不堪的疤,她瞥了一眼他脸上的表情,没见到他有任何惊怕之意,才稍稍放了下心。

    “额上的只是部分的伤,趁现在你还没见到我的全貌,你还来得及反悔。”她咬着下唇轻吐着,心中却怕他真的反悔。

    “我不反悔,姑娘请拿吧!”他颔首微笑道。

    她点点头,脸低垂的将蒙于脸部的布巾取下。

    一取下,她的容貌算是完全呈现在他眼前了。在脸颊的右半边由额际直延伸到嘴侧有数条大小不一的伤疤,似是让利爪抓伤,脸的左半边则完好无缺。在当时若好好处理右半边伤势,还不会恶化到此地步。

    她的眼角瞧见他只稍稍皱了皱眉,没有被吓的表情,才确定他将她当常人一般看待,她放心的抬起脸正视他。

    “你不怕吗?”

    “我是位大夫,医治过不少如同姑娘一般容貌有所残缺的人,见多了就习以为常了。”

    他伸手上前要触碰她脸上的疤痕,她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我姓韩单名一个细字,韩细是我的名字。”她说自己的名字。

    “韩细姑娘,在下展南云。现在你可否随我回去了?”

    “好,你稍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来。”她把布巾包覆好脸后,转身奔回屋子里去,再出来时肩上背了个布包。

    “我的东西都收拾好了,不管你去到哪里,天涯海角我都愿意跟你一辈子!”

    韩细笑嘻嘻的望着展南云,一双眼直勾勾的望人他的黑眸里,露出真切的笑颜。

    “好,我们走吧!”展南云朝她友善的伸出手。

    “我我自己走就好,不麻烦你了。”韩细双手抱着包袱,脚步往后退了些,心头突然涌现的感动让声音有些颤抖。

    不料,他比她快一步的牢牢牵住她的手,让她倒抽了一口气。她不自在的想挣脱他的手,他却紧紧握着不放。

    “山里的路崎岖难行,我牵着你走。”

    展南云温柔低语的声音安抚着她心中的不安。

    韩细低下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感觉手心正不断传来他手掌的热度,心里逐生暖意。顿时,一种奇异复杂的感觉浮上心头。

    如果他能这样一直牵着她的手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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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离开了山中小屋,摘得此趟所需草药后,任务算是完成,一行人也就下山。他们在走了大半的时辰后,步行到山下热闹的市集里。

    市集上,街道的两旁摆满了摊子,卖有各式各样的吃食、字画与小玩意儿,琳琅满目的,街边的小贩个个使出浑身解数叫卖、希望今日能多挣一些银两好过活。

    韩细与他们走在街道上,却无心留意两旁的摊子到底卖了些什么。

    一切计划进行得太过顺利,让她产生些许的不安,至现今仍教她有些不敢置信。

    因为如此荒唐的条件达她都觉得世上无人会同意,但身旁握着手的男子却答应了?

    究竟是他做了大夫太久致使他的心地过于善良,还是他饥不择食的连丑女也要?

    “啊好痛!”

    韩细突然叫了一声,展南云的眼光立即转到她身上。

    “姑娘为何要自残自己的身体?”

    “我只是想确定一下此时此刻究竟是在现实之中,还只是梦?”

    韩细抬起发疼的手背,瞧见上头果真有她一排鲜明的目齿印。

    “现在你痛也痛过了,可确定是千真万确的事?”

    “嗯。”她点了点头道。

    “说实在的,我与你约定的事当真要说给别人听的话,恐怕不会有人相信世间上还有像你这般的善心人。”

    “韩姑娘在山下多待一些日子,会发现世间上善心人不只有我一人。”

    韩细翻了翻白眼,不太赞同他的说法,随后意有所指的道:

    “至少就我眼前所见也只有你一人好心待人。”

    “展兄,男女授授不亲,小心让那姑娘缠上了。”

    一旁的王世豪不甘心,硬是挤上前隔开了两人,他轻声提醒着展南云,却招来韩细的一记白眼。

    “那也要看那人值不值得女人去缠,有些人还不够资格呢!”

    韩细绕到另一边勾住他的手臂,在瞧见王世豪的脸色让她气的乍红乍白的,不免笑了出声。

    “你笑起来很好看,多笑会让心情愉快些。”

    听到她的笑声,不自觉的勾起他以为已然归于平淡的心绪。自从身为大夫后,以救天下苍生为己任,他一直禀持着内心的意念行医救人。而当她笑出声时,他以为自己听见的是另一名女子的笑。

    突然,展南云停下了脚步,叫住了从身旁走过的小贩,对着韩细道:

    “你想吃冰糖葫芦吗?”

    “冰糖葫芦?”

    韩细才回答,就听见一旁传来嗤笑的声音,他越过展南云的身前瞪了正发笑的王世豪一眼后,才满脸笑意的朝展南云点头。

    “我想吃。”

    才说完,后头就传来几声的咕哝,她转头去看就见是王世豪嘴里正喃喃自语的不知在念些什么,她瞄了一眼王世豪道:

    “你若想吃也去买一支,瞧你的样子真像是要不到糖吃的小娃儿呢!”

    “我又不是三岁孩儿吃那东西来着。”

    王世豪翻了翻白眼,立即反驳回去,语气中暗讽着韩细才是三岁孩童。

    “你别理他,他就是那样。”

    展南云笑笑的要她拿,韩细伸手接过,眼睛直盯着手里的冰糖葫芦许久才小心的舔了一口。

    “冰糖葫芦真好吃!”

    嗯,吃进嘴里的感觉又甜又酸的,让她笑了出来,自从五岁起就再没吃冰糖葫芦,长年待在府里又甚少上街,早已忘了嘴里尝过的滋味。

    “娘,你瞧那姐姐的脸好丑!”

    略带稚气童音响起,韩细闻声僵住了笑容,转头瞧见眼前一个正用手指着他的五岁孩童。

    “你说我的脸丑!”

    她抚上遮脸的布巾,发现布巾有些脱落,露出了一些疤,韩细一急摔了手中的冰糖葫芦,连忙将脸上的布巾遮好。

    “哇!好可怕,像魔鬼哇”

    孩童又瞧一眼后禁不住吓,哇的一声就在街上嚎啕大哭不停,在旁牵着小孩妇人,赶紧护住他牵到身后去。

    “姑娘生得丑就别出来大街上吓人,瞧你把我的宝贝儿子给吓坏了!”妇人口无遮拦的说着,一边拍抚着身后的小孩,在骂了几句后赶紧拉着小孩离去。

    “你说什么!”

    韩细一怒双拳紧紧握住,想奔上前撕了那妇人与小孩的脸。展南云见情势不对赶紧拉住韩细的手,以免她做出憾事来。

    “韩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我们走。”

    “不要拉我,我的事与你无关吧!”

    “走!”

    展南云不理她的挣扎、捶打,直拉着韩细赶紧离开现场。她一路上大喊大叫着,引来街上过往行人的注目。

    “你放手,快放开我的手啊!”韩细极力的想挣脱他的手,无奈他的力量却大的教她挣脱不开,直到他拉着她转入一条巷子后才放开她。

    “你做什么要拉着我?他们好过分,我我要”韩细挥拳不停的怒叫着,口中直喘着气。

    她在气什么呢!她的脸原先不是这样丑的,她是不应该气的,可就是气了,为什么?孩童与妇人的话让她气得想杀了他们。

    “小孩儿他们瞧见什么就会说出口,至于小孩儿的娘是急了才会说重话,别与他们一般见识。”

    “他们说我的脸丑啊!”她双手摸着脸颊低叫道。

    “你的脸会治好的,以后不会再有今天的事发生了。”展南云的手抚上她的脸颊轻声安慰着,平抚着她混乱的心绪。

    “我的脸会治好吗?”韩细看向他的眼问着。

    展南云抚着她的脸,虽然隔着一条布巾,她却能感受由他掌心所传递来的温暖。

    “会,会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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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车在路上奔驰,依速度来看,傍晚时分就会到达展府。

    展府,是个什么样的地方?

    她隔着帘子望着马车外头的景色,帘外的景色快速的往后退去,似乎代表她即将与以往的生活告别了。

    稍后,外头的景色瞧累了,她放下帘子,转而开始打量马车的内部。

    马车上人并不多,除去前头驾车的马车夫外,还有王世豪。他之所以选择坐在外头是不打算与她斗上,他走前曾说:“好男不与女斗”依她瞧是他斗输了才会撂下此话,好不失他男子的尊严吧。

    她简单环视了一下马车内部,马车内还算宽敞,还能容得下五人坐在里头足足有余。不过现下里头除了放有行李外,只有她与展南云坐在马车内。

    “现在我们要去哪里?”她问着。

    “我们上扬州去。”

    “扬州?我们要去那里做啥?”韩细睁大眼好奇的问着。

    “我有一栋宅子在扬州,要治你的脸,需要府中好的药材、物品,我才能专心医治,所以我们得回去。”他瞧着韩细又说:“扬州有许多好玩的地方,其他地方也有美景,我带你去逛逛如何?”

    “我待在屋子里便行。”她缩了缩身子小声的道。

    “韩姑娘不多走走瞧瞧吗?”

    “不了。”她摇了摇头,在听到他唤她韩姑娘,心里有些不太滋味。记得他方才唤她“韩细”唤她名字听起来与他之间亲近多了,不似“韩姑娘”叫起来好像两人是陌生人似的。

    “南云,我以后唤你南云,你也叫我韩细,别再叫我韩姑娘了。我想以后咱们是要成为夫妻的,要是再展公子来韩姑娘去的,你说那样多见外是不是?”

    展南云想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好,我以后唤你韩细。”

    忽然之间,他瞧着韩细有了半晌的失神,不清楚心头的混乱是为何缘故。只知有好几回,他差点要将她错认成另一个人,之所以会带她回来,也是她像极了她的缘故。

    方才,有那么一刻间,他以为“她”就在站在他面前与他说话。

    唉,他暗自叹了口气,再度抹去了心中纤细的身影。

    心里不该再想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