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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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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见黄河心不死,宋丹云并没有立即离开公司,她急急忙忙冲上九楼,想要确定郭沛纶说得是不是真的。

    通常从五楼到九楼,一般人都选择搭乘电梯,但宋丹云一刻也不想静下来,不想等电梯,也不想闲晃过在电梯升降的几秒钟。她选择爬楼梯,身体上的疲累,使她心理好过了一点,胸臆间窒息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在攀爬的过程中,她的脑筋也渐渐清醒,似乎已然接受这事实。

    阎浚宽是总经理,其实他没有理由不是,他的气质他的自信,他深沉的思想,还有他近乎完美的好。宋丹云自己也有这感觉,阎浚宽不是普通的上班族。

    只是当她突然顿悟后,还是懊悔自己从前的鲁钝。

    其实阎浚宽从来没说过谎,一直以来,他在电话中说得都是实话,他从来没有企图欺骗她的感情。

    原来,这一切都只是她在自作多情。

    仔细想想,哪次在电话中,阎浚宽跟她讨论的不是公事?他这么有耐心地听她说话,不过就是想知道她这个低级员工的心声罢了。

    而有建设性的提议,总经理不是很英明地采纳了吗?还交由董事长的女儿亲自执行。

    总经理的未婚妻——阎浚宽的未婚妻。

    真傻!

    爱上一个人真傻,人家都有未婚妻了,自然就对她没那意思,她还拼命对人家送秋波,不过是吃了一顿饭,就强吻了他。

    阎浚宽一定觉得她很奇怪吧?

    哈哈下意识地牵动嘴角自我解嘲,没料到连眼泪也被扯了下来,宋丹云觉得她再也走不动了,索性慢慢沿着栏杆滑坐地面。

    笑容来得短暂,泪水却不停长流。人真是傻,明明知道爱情苦多于甜,痛苦永远比欢笑多,还是不停地往里头栽。

    她原本以为爬个几楼对她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现在才晓得有些梦想,不管怎么努力,永远还是梦想,可望不可及。

    阎浚宽怎么会去喜欢她!他的未婚妻是翔龙的财产继承人,是个既高贵又优雅的富家大小姐,这样比较起来,她宋丹云当然就什么也不是了。

    “小姐,你还好吧?”

    “没事,”宋丹云强笑道:“我只是有点痛,你知道的。”她指指腹部随便扯道。

    林家靓明了地点头。因为今天是月初的董事大会,她在邻近楼梯间的会议厅准备,才会听到这里有声音。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没”宋丹云拭干泪水,尴尬地站起来:“我是来拿财务预报表的。”

    “噢,对了。”林家靓引着她上楼到自己的秘书室“你是会计四课的吗?我原本以为你们今天不会要”说着往柜子里寻找。“在这,辛苦你了。”

    宋丹云糊里糊涂接过,也不知道怎么会走到这里来的。

    九楼的部门不是她的职责,因此她从没来过,也不知道在他们狭小的办公隔间外,还有这样富丽堂皇的办公室。

    难怪每次跟阎浚宽说话,他这边总是安静无声,甚至还有回音。

    “朱小姐好,”林家靓朝着宋丹云背后招呼,这一声令宋丹云颤抖不已,连头都不敢回。

    “好,总经理在里面吗?”朱晨音忧雅地问。

    林家靓点点头,答道:“再过半小时就要开会了。”

    “我跟他有私事要讨论,”朱晨音微笑说:“开会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打扰,好吗?”

    “好的。”

    宋丹云一直竖直双耳聆听着朱晨音的声音,就跟上次接电话的女人一模一样。她听着她转身,转动把手,门也不敲地进入办公室,把门关上,也关上宋丹云最后一点希望之窗,把她的心锁入黑暗。

    “你还好吧?你的脸好苍白。”林家靓关心道。

    “呃没啊!”宋丹云摇头。“她就是朱晨音小姐,阎浚宽的未婚妻吗?”

    林家靓先是一怔,为什么她会直呼总经理的名字?但谅在她身体不舒服,也是情有可原。“是啊!”“是吗”宋丹云捏着预报表,勉强挤出一点笑容,跟林家靓道谢,便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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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晨音走进阎浚宽办公室,他正躺在椅子上假寐,让自己清静下来,把资料在脑中模拟一遍,这是他在开会前的习惯。

    “晨音,有事吗?”听见开门声,他也随即起身。

    “你想他们会通过吗?”声音中还有点兴奋。

    阎浚宽坐直身子,诚实道:“太早了,你才到公司一个多礼拜。”

    “可是,昨天的研讨会反应很好,你有交代家靓把资料整理给董事们吗?”

    “有,我不会放弃这次的机会,但你要有耐心,今天不一定会成功,可是我保证他们会留下好印象。”阎浚宽举起双手,先打断朱晨音的插话,说道:“来日方长,你有很多优势,不要急好吗?”

    “才怪!你要离开公司了。”

    朱晨音掏出皮包中的一封辞职信,这是今早阎浚宽交给朱哲雄,而又转交到她手上,用意是希望朱晨音能挽留他。

    阎浚宽无语,这是他意料中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当初我们订婚时,就有一个默契。”

    阎浚宽同意:“我们暂时妥协,免于双方家人催婚。”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心里很清楚,所以我没妄想能用这身份留住你。”朱晨音将辞职信放在他桌上:“可是,你答应要帮我取得经营权,记得吗?”

    他再次点头:“但我没有保证一定可行。”

    朱晨音深吸口气,说道:“我了解,因为最大的阻碍就是我的父亲,我能要求你什么呢?大部分的人都认为,这企画能顺利进行,多是因为你给我的帮助,但他们也忽略了我所做的努力,正因为如此,我才了解我不能一直倚赖你。”

    “我知道我刚来公司一个多礼拜,又还只是体制外的员工,当然不能抱太大的希望,但我想要早点解决经营权的问题。而且我有预感,也许在今天、或明天,你会正式对我提出解除婚约,并且远走高飞。

    “女人在这社会上求生存,比一般人想像得还要困难,不论她受过多高等的教育,有多稳当的能力,在社会大众的认知里,甚或在她自己的认知里,总有一天,她都要回到家庭,为一个男人的家庭付比不对等的奉献,因为,那是千百年来被社会广为接受的——女性的天职。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在下意识中认为:厨房比办公室适合女人;抱着小孩的女人,比提着公事包的女人来得可亲。

    “如果一个女人有成功的事业,人们就会说那一定是巧合,她只是比较幸运罢了,不是她有个财力雄厚的爸爸,就是某些个男人在帮助她。人们在表面上曲意奉承,骨子里仍是不服气,贬低她凑巧的成就。”

    朱晨音看着阎浚宽,他很仔细地聆听她说话,令她很欣慰。“你是我见过最诚恳的人,我曾经希望得到你的爱,可是我也知道我只能选择一条路。当有人告诉我,昨天晚上你和一名女子幽会,我虽啼笑皆非,怀疑多过于忌妒,却了解我们分道扬镳的日子到了。

    “而最近我也渐渐领会到,只要翔龙有你,我父亲就永远不会正视我这个女儿。所以今天,即使我父亲不答应,我,朱晨音,还是要以翔龙未来继承者的身分,批准你的辞呈。”

    “谢谢!”阎浚宽起身,和她握手致意。两年前的朱晨音,还是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千金大小姐,甚至无法完整地表达自己的意见;现在他听她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她已经不是从前的朱晨音了。

    “想想我爸爸也更是可悲,他花了这么多钱徵信你,却始终没发现挖角的人就住在你家里。”她解嘲道,有点强颜欢笑。

    朱晨音握住阎浚宽的手,不舍这良师益友。这两年来,阎浚宽牺牲自己的休闲时间替她补习,教导她充实自己,这一别离,往后在商场上两人便是竞争对手,不免一阵感伤。

    “我们还是朋友。”阎浚宽温暖地笑:“以后还得请你多多关照。”

    朱晨音被他逗笑了,也回道:“一定一定。”说完泪水还是不争气地滚下来,她忍不住投进阎浚宽的怀中。

    “相信我,你是个坚强的好女孩,但经营管理,其实不需要用这么争强好斗的心态,也能令人心悦诚服。你也不需要放弃爱情跟婚姻。”阎浚宽扶着她的肩说道。

    “但这世上,不可能有另一个你了。”

    “因为我不适合你,所以你还需要寻找,总有一天找到了,还需要你去争取,像你争取经营权一样。”

    朱晨音笑了:“你又在取笑我了。”

    阎浚宽摇头微笑道:“我可不敢小看女人。”他转身拿了开会资料,说道:“把眼泪擦干,还有一场仗要打呢!”jjwxcjjwxcjjwxc

    一个人走在炎炎夏日的艳阳中。室外除了老年人和家庭主妇牵着小孩外,只有宋丹云一个年纪轻轻的人唐突地走在繁忙的街道中,处处提醒着她现在的无所事事。

    她要怎么跟家人交代她想辞去这份工作?

    当初她考上翔龙时,是多么意气风发啊?连同学们都吓了一跳呢!

    现在也许连第一个月的薪水都拿不到吧?

    那她几十万的贷款怎么办?

    唉!好悲惨。

    宋丹云做梦都没想到,她的第一份工作、第一次恋爱,会被她搞成这个样子。

    恋爱啊,埋葬一个从没开始的感情,算是失恋吗?

    宋丹云想着平常跟阎浚宽通电话时,互相损对方嘲笑对方的对话,她常说他大牌,爱摆架子,他又常笑她迷糊,种种类似情侣间的亲密爱语,虽然不把喜欢挂在嘴边,彼此间不着痕迹地互相关怀,却时时温暖心头。

    想着想着,心里顿时又是一阵心酸,原来只是她一个人在胡思乱想。

    生活真的好难啊!

    现在她才发现独立的无奈。小时候,那么渴望长大,那么希望自主,以为可以得到自由,结果发现人生其实是一场循环的悲剧。当人从一个阶段挣扎到另一个阶段后,原本以为可以得到回报,可以有更好的生活,结果却发现其实不如想像中的好,于是只好再挣扎,再奋斗,武装自己为人生作一场又一场生死决斗。

    有些人失败,少部分人成功,可笑的是最后人终将归于尘土,躲不过一死,到时,所有的财富、知识,和人们曾经痛不欲生的挫折,满怀抱负的意气风发、得意洋洋,都只是过眼云烟。

    到底什么才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呢?

    也许是爱吧?

    每个人都需要爱,不论是什么样的爱,亲情之爱、友谊之爱,或情人的爱情。

    爱,就如同信仰般是精神的支柱。因为人间有爱,人生的痛苦就化为甜美的分享,人才不觉得孤独,也有了迎接明天的勇气。

    但宋丹云怀疑,经过这次之后,她要何时才有勇气再去爱人?

    回到公寓套房,她倒头就睡,不管脸上哭花的妆,也不管被烫伤的脚径,她需要休息,也需要遗忘,因此她宁愿逃避,也不愿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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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铃响的时候,宋丹云正从浅眠期的乱梦中挣扎出来,梦境里的世界跟现实生活一样紊乱。

    隔壁房的室友敲门:“丹云,有人找你。”

    “噢”因为和身睡了一下午,头发乱得一塌糊涂,一身的套装都皱巴巴的,脸上糊了的妆更是让室友活见鬼:“你去洗把脸,换件衣服比较好。”她好心提醒道。

    “噢”因为脑筋懒得思考,只好一切都照指示行动,甚至到浴室里看见镜子里的人影时,也没有被吓一跳。

    这算什么?她还有过更邋遢的时候哩!

    想都没想来访的人会是谁,看到阎浚宽的时候,她没有表现出太大惊讶,只是藏不住一双怨慰的眼神。

    “怎么啦?”

    一如往常的关怀,让宋丹云忍不住掉泪。但她又不能怪他,只能怪自己笨,把王子当成青蛙,付出真情后.只能眼睁睁望着他替公主捡金球,随公主回城堡里去。

    随便找个理由办道:“我的脚很痛。”

    阎浚宽立刻蹲下检祝她的脚,发现她的小腿径上红了一大片,毅然抱起她问道:“浴室在哪里?”

    这样的亲密让宋丹云更心痛了,指指自己房门口,任由他将自己抱入房内的浴室。

    他让她坐在浴白边缘,而自己则弯下腰拿莲蓬头替她冲水,见她还在哭着,以为脚还在闹疼,安慰道:“没关系,是不是被热水烫到,似乎已经很久了,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说着说着,便不经意责备她。

    “我被别人烫到的。”宋丹云像做错事的小孩,很奇怪自己干嘛觉得抱歉。

    “今天在公司吗?你中午没打电话给我,害我等了好久。”他替宋丹云拉好裤管,有点埋怨道,以为她还在为昨晚的事耿耿于怀。

    “你不是忙吗?”

    阎浚宽这时察觉她不对劲儿,抬头望她一眼,讨好地笑道:“怎么了?我忙也会接你的电话啊!”对啊!他就是这么好,害她以为他只是低层员工,怎么会想到他是总经理?哪个总经理会每天接这种无聊的电话,跟员工聊天的?

    “你人真好。”宋丹云只好这么说,因为她实在不想跟阎浚宽承认,她居然笨到今天才晓得他就是公司的总经理,太丢脸了。

    在他面前,她一直装得对什么都晓得,对什么都有一番见解,其实那些都是从郭沛纶那儿听来的。她让阎浚宽误以为自己是个有见地的女孩子,以满足自己的虚荣感,这样丑陋的行为,连她自己都不敢面对,怎么会让他知道?

    如果现在告诉他这种事,阎浚宽一定会觉得她很智障,所以,她要装作什么都知道,而且要装得很像才行。

    宋丹云站起来,出浴室倒了杯开水给他。小套房中只有衣橱、柜子、一张桌子跟一张床,她拉出唯一的椅子请他坐下,自己则坐在床上:“下午开会很累吧?月初董事大会一定有很多事要讨论”

    阎浚宽顺着她的问题回答:“还好,今天有临时动议,简直吵翻天了,我”他突然正视她,问道:“你怎么知道?”

    “嘎?我”她一时想不出话来搪塞,面对阎浚宽直率的注视,她满脸通红,更说不出来了。旧愁怅、新感伤,一古脑全涌上心上眉上,双眼更像关不住的泉水一般泪流不止,谁在乎阎浚宽开的是什么会7.她在乎的是朱晨音,是阎浚宽已经有未婚妻的事实。

    而且他们今天下午在办公室里“讨论”的究竟是什么样的“私事”啊?

    “我今天,被人泼水,才知道的。”她一抽一答地,不愿跟他说谎。“我想一定是昨晚的事,被人撞见了,才会”又像突然了解什么般,抬头问道:“朱小姐没跟你怎么样吧?如果她误会了,我可以去跟她解释的真的对不起,总”她是很想喊他总经理,可是叫阎浚宽叫习惯了,又叫不出口,仿佛她这么一叫,他们之间那一点点基本的友谊就会荡然无存。这样一来,她不就连在梦里,偷偷想着、恋着他影子的权利,都被剥夺了吗?

    “我跟她解除婚约了。”阎浚宽直截了当地说出结果,因为他不想宋丹云继续哭下去。那样颤抖的双肩,让他难以克制,他怕自己会情不自禁,用自己的方式安慰她。

    没想到这消息更是让宋丹云青天霹雳,顿时哭得更惨了:“对不起我不知道可是可是我真的好喜欢你,如果可以,我甚至愿意做你的地下情人,可是如果你接受了这种关系,我又不喜欢你了”

    阎浚宽不禁莞尔,把她揽进怀中:“你这小傻瓜。”

    看吧!他真的骂她笨了!

    “我又不是故意要给你添麻烦的,我会去跟朱小姐解释的,我会辞职”

    “嘘——”阎浚宽捧住她的脸,强迫她正视自己。“听我说好吗?我跟晨音提出解除婚约,而她也答应了。”

    “嘎?”宋丹云拼命整理这句话中主词跟受词的分别,迷惘地道:“你跟她提解除婚约?为什么?”

    “因为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我想跟她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而且,我今天也提出辞呈,所以我已经不是翔龙的总经理了。”

    “噢”他在说什么?宋丹云此时脑筋跟浆糊没两样,丝毫不能作用,暂且捉住他这番话的尾巴,大惊小敝道:“你辞职了?那以后你要做什么?你为了那个女——”的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宋丹云没把话说完,又陷入愁云惨雾中,那女孩是谁?能让阎浚宽做到这种地步,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孩子吧?

    “你忘了吗?我同学苏秉中极力邀请我一起创业,我想我得做个了结,他这么坚持,要他改变想法是不可能的,所以我只好配合他。”想到明天一早消息发布后,各大媒体一定会炒翻天,也许会影响翔龙的股价,他就不由自主地担心,毕竟是自己一手扶植起来的公司,他对翔龙有一份感情在。

    但想到苏秉中一定会开心地飞上天,阎浚宽温文地笑了。来这之前,他就计划要告诉宋丹云事实的真相,也曾经设想宋丹云会对他有什么感觉。

    可现在他发现宋丹云不会对这些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在她眼中,阎浚宽就是阎浚宽,不是翔龙的总经理,也不是长春藤名校的电机博士,这些对宋丹云来说,都没什么差别。

    而他也发现,宋丹云还挂着泪痕的脸庞上,还有一股疑虑,甚至是心碎,这让他很紧张,也为她心疼。一个能把心碎写在脸上的女人,注定是控制男人的高手。

    “那个女孩是个很奇怪的人,”他告诉宋丹云她心中的疑惑,其实是不必要的。“在某些时候心思细腻,有时候却迷糊得紧,最奇怪的是,她该细心的时候迷糊,却在小细节上拼命钻牛角尖。”

    宋丹云点点头,她才不想听阎浚宽说自己的情人,尤其这女人似乎跟自己一样没大脑。

    “像上次,她故意把我手机里的号码全消除了,摆明了就是在吃醋,可是她进公司一个月了,居然不知道公司的总经理是谁,你说怪不怪?”

    听到这里,宋丹云抿着嘴唇,白了他一记,心花怒放,甜滋滋地道:“真的好笨喔!”

    阎浚宽点点头,同意她的说法,继续举例:“她每天打电话给我,问东问西的,却从来不问我在什么职位,好不容易她知道了,我都已经辞职了,你说,他是不是个小迷糊?”

    “对啦对啦!她真的好呆。”

    阎浚宽再次点头,但宋丹云却赖皮道:“你怎么老是点头?”

    “本人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不同意的吗?”

    “我只是有点不确定,你说的——”

    阎浚宽忍不住笑道:“你看,她还在怀疑呢!我都已经掏心剖肺的跟她告白了,她到现在还不明了。”他把头靠在宋丹云额前,说道:“你记得我曾说过,我小时候在书本里找自己的姓吗?”

    她点点头,又听阎浚宽继续道:“我在你的身上找到自己,你让我有勇气突破长久以来的迷惘,让我坚定信念,因此我就爱上了你,这样说,你懂吗?”

    她破涕而笑,想不到自己真能得到他的爱。

    宋丹云满心欢喜,往他怀中钻去,藏住自己害羞的面容,宛如还身在梦中,不这么做,她不能确定眼前的阎浚宽是真的,而不是出自于她病人膏肓的思念。

    “那她现在相信了吗?”、

    宋丹云俏皮地偏过头:“相信什么?”

    这反应令阎浚宽气结,他已经老大不小了,却第一欢谈这种纯纯的恋爱,但坦然是他与生俱来个性,他大声说道:“我爱你。”

    “嘎?”宋丹云眯起双眼,举双手问道:“你说谁啊?’

    “要我说几次都没关系。”阎浚宽尔雅地笑:“我爱你,丹云——”

    宋丹云不等他说完,主动献上红唇,给他一记深刻的长吻,像要把他吻人心坎间,当作永恒的印记。

    “我也爱你,浚、宽。”她说道。

    面对阎浚宽这样坦白的情人,她得学会改正自己扭捏的态度,更诚实地面对自己的感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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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宋丹云壮起胆子到公司去上班,她已经不再害怕任何挫折,也不怕失去,因为她已经得到最想要的了。

    中午会计四妖在她面前大肆讨论:“听说董事长本来打算让总经理进董事会的说,如果他没在这节骨眼离开公司,早就发大财啦!”

    “不只这样,听说他为了让朱晨音顺利进董事会,还把自己名下的股分转让给她呢!那些股票值上亿耶!”

    “唉!分手费!分手费!”然后她们异口同声地说:

    “真是红颜祸水啊!”宋丹云不想理她们,但私底下还是担心,不晓得阎浚宽这次究竟损失多少,因为她不想成为阎浚宽的绊脚石。虽然他曾跟她保证过,这不只是为她,也为他自己。

    宋丹云的脑筋可不能思考这些,只要想到阎浚宽是在乎自己的,任何困难她都会克服的,即使要她对抗全世界的人,她都不在乎。

    “有人就是爱放屁,人家有钱没钱,明明都不干她的事,还在那边大放厥词。”郭沛纶尖酸刻薄地说,吓得那四人夹着尾巴跑掉,就属郭沛纶这张利嘴她们惹不起。

    她望了郭沛纶一眼,泪水激动地夺眶而出。“谢谢你。”

    郭沛纶抬高半边眉毛,假装不以为然地:“我就事论事,又不是针对你。”

    “沛纶,你最好了”宋丹云拉着她的手擦眼泪。“我以为我以后在公司都不会有朋友了”

    “脏死了!走开啦!走开!”她半推半就地,最后还是任宋丹云抱着她痛哭流涕,拿她一点办法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