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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无理取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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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婉如,叶小白一向抱着不招惹的态度,不会故意去陷害为难她,但也绝不搭理她,因此她看见婉如避走而过时,只是一笑,就转头继续同芳洁说起话来。

    芳洁盯着食盒瞧,露出点馋样:“叶姐姐,今儿个又弄了什么好吃的来?”

    在浣衣院中,芳洁年纪算是最小的,成天惦记着吃也不奇怪,叶小白抱歉笑道:“这里头可不是吃的了。”

    芳洁奇道:“那你用食盒提着?”

    “装个幌子罢了!”叶小白揭起食盒一角让她瞧了瞧,原来里头盛的都是一只只精致的掐丝珐琅胭脂盒。

    芳洁微皱了眉头:“你弄这些来做什么?宫里头规矩,咱们这些做宫女的,不到喜庆日子,是不许擦胭脂的。”

    “不是胭脂。”叶小白笑着将食盒提到她前面:“你取出来瞧瞧。”

    芳洁依言取了一盒出来,掀开盒盖,立刻就闻见一股清淡的茉莉花香,再仔细看时,见盒子里头盛的是白洁如脂的香膏,不禁有点爱不释手起来,连声赞道:“这个好香!”

    叶小白毫不在意:“喜欢就拿一盒去。”

    听她这样一说,芳洁倒不好意思起来:“总是拿你的东西,这样不太好吧……”

    叶小白不会说收买人心的甜言蜜语,只实话道:“买的时候就算好了人数,每人一份,往后洗完衣裳,拿这个往手上抹点,手就不至于那么粗糙了,也免得刮毛了那些娘娘的衣裳,又挨她们的打骂。”

    这宫里头只要有钱,什么都弄得到。前些日子,叶小白时常悄悄的塞钱给送饭来的御膳房小太监喜多多,托他弄些精致糕点来当零嘴,浣衣院里众人都是吃她惯的,因此芳洁也没有十分推脱,就将那盒香膏收了起来,但脸上神色既是欢喜又是不舍:“这是上好的香膏,抹脸都舍不得呢,要拿它来抹手?”

    叶小白笑道:“用完了再买呗,有什么舍不得的?”

    其实宫里的供给是很充足的,每名宫婢一季都能得到两套新衣裳的赏赐,这些香膏面脂的日常用品也绝少不了,只不过浣衣院是最低等的所在,她们又是最低等的宫婢,赐到她们头上的东西哪里有好的?做衣裳的料子是陈年劣等的,给的香膏也是同猪油一样厚腻无味的,像叶小白买来的这种,就算比不上宫里内制的精致,但也不是她们平日能用得到的。

    芳洁满心欢喜,但还是觉得过意不去:“这个很贵吧,告诉我多少钱,等这月的月钱发下来,我就还钱给姐姐。”

    的确不便宜,一两银子一盒,最重要的是,让人私带东西进宫,要是被逮住是要治罪的,但叶小白不缺钱,自然不需要她还,只将食盒塞进她手里,笑道:“还钱就不用了,只求你帮个忙,把这些散给别的姐妹吧,不过,最好别让婉如知道。”

    “好,姐姐放心吧,这事交给我。”能帮上忙,芳洁哪里会推脱,笑吟吟的提着食盒就走了。

    这些天来叶小白人缘渐好,染碧和浣朱见别的宫婢没意见,索性都不指派衣裳让她洗了,由得她爱做就做,不做就歇着,因此她将食盒交给芳洁后,反倒无聊起来,在原地站得片刻,干脆回屋里睡午觉去了。

    不过这段日子她睡得太多了,一时睡不着,躺了许久刚躺出点朦胧睡意,忽听房门被人敲了两下,懒懒的不耐烦起来开门,就微睁了睁眼,倦倦道:“谁啊?房门没关,推进来好了。”

    应声推门进来的人,出乎她的意料,竟是婉如!

    她双眼微有红肿,看上去仿佛哭过的样子,一见叶小白这样悠闲,恨意愈发重了,毫不客气的质问道:“那香膏怎么人人都有份,单我没有?”

    叶小白看见她时睡意就全消了,此刻盘腿坐在床上,手托着下巴,饶有兴味的望着她道:“为什么你该有份?”

    婉如一怔,随即理直气壮道:“我也是这浣衣院的人,上头赐发的东西,自然该有我的份,你凭什么扣着不让芳洁给我?”

    若真是上头赐发的东西,她会扣着不给吗?这婉如在宫里也算是同她相处最久的人了,没想到现在还没摸透她的性子。

    叶小白顿时失了兴致,也懒得同她解释,挥挥手道:“你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你……”婉如哭道:“简直欺人太甚!”

    说着,她就上来强行拖拉叶小白:“走,同我找姑姑说理去。”

    叶小白哪里会同她纠缠,手腕轻轻巧巧一翻一甩,就卸掉了她的力道,心里觉得有点可笑,又有点无奈,原本还以为自己是最莽撞的,一生气就任着性说话,这才冲撞了猪头男,被发配到这里,没想眼前有个比她还要莽撞的,明知道染碧和浣朱护着她,还要拖她去说理,别到时反被拖下去挨顿板子!

    婉如抓了个空,只觉叶小白滑如泥鳅,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是怎么被甩开的,不觉愣愣的站在那里,盯着自己的手发呆。

    就在这时,芳洁忽然从外面急喘喘的冲了进来,看见屋内的情形,也是一愣,接着就微红起脸道:“叶姐姐,我……我没告诉她,只是不小心让她撞见了……”

    “没事。”不想告诉婉如,就是怕她烦人,结果她还真来烦人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叶小白当即下床穿鞋,想要避出去躲个耳根清静。

    谁想婉如听了芳洁的话,想得歪了,顿时又气壮起来,恼道:“要不是我自己撞见,你们还想瞒到我几时?”

    芳洁的眼睛蓦然睁得大了:“你误会了吧?叶姐姐她是……”

    婉如微撅起嘴抢白道:“她是瞧我不顺眼,变着法子同我过不去!”

    叶小白瞟她一眼:“说对了,我就是瞧你不顺眼,请你从我屋里出去!”

    婉如还待再说,没想就被芳洁扯住了胳膊,没命的往外拖:“求求你,消停点别闹了,那香膏是叶姐姐自己掏钱买的,她爱给谁就给谁,你这么个闹法,不觉得丢脸吗?”

    这话一说,婉如的脸色当场变了,忽青忽白的,说不出是尴尬还是羞耻,再不敢停留,由着芳洁将她拖出门去。

    叶小白一看乐了,没想到她还有点羞耻心,只盼她吃一堑长一智,今后别再闲着没事来找茬,那就真是谢天谢地了。

    给读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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