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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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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挣脱了唐烈的掌控,寒清客仓惶奔进屋内,怔忡地在妆台前坐下,一颗心犹怦跳个不停。

    唐烈强有力的臂膀、厚实的胸膛以及唐突的一吻,竟在她波澜不兴的心湖荡出朵朵浪花,这令她十分困扰。

    寒清客姿容妍丽、性情温婉,又是大医王南玉屏唯一的传人,医术精湛自不待言,因此,不仅武林中的青年俊彦对她倾心不已,更有不少名门贵公子也慕名托媒提亲。

    然而,十年前唐烈片面退婚的事却让她萌生终生不嫁的念头,决定将全部心力奉献给病患,以不负恩师栽培的苦心。

    十年来她心如止水,除了替人看病外,就是埋首研究医理,在她的世界里,只有病人及医药,日子过得虽平淡却宁静。

    可,这份宁静却在招惹了唐烈后被破坏殆尽,不染杂尘的心也因为那一吻而不复清灵。

    没想到唐烈的那记强吻,会在她心中造成如此强烈的震撼,寒清客为此感到意乱心烦!她不想招爱惹情,尤其对方是那个狂妄霸气的玉面毒君。

    他亦正亦邪的行事风格、深沉难测的脾性,总是教人捉摸不定;再者,他涉入古家血案的嫌疑亦未消,若跟他有了感情纠葛,岂不是自惹尘埃?

    只是,他如此纠缠不清,却教她欲避无门呀!

    躲在房内发呆许久,寒清客听见隔壁房门开合的声响,应该是宋大娘起床了;接下来曹君范和小风也会相继起床,寒清客知道自己不能再关在房中,主人若是不出去招呼客人,未免有失礼数。

    努力平息浮乱的心情后,寒清客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步出房间。

    当她进入客厅后,发现宋大娘已经在客厅内勤快地擦拭桌椅。

    “宋大娘,这些工作我来做就好了,-是客人,眼睛又不方便,怎好麻烦-呢!”寒清客赶紧上前说道。

    宋大娘停下手中的工作,抬头笑道:“没关系,我在家中也作惯了嘛。”顿了顿口,她又对寒清客赞美不绝:“寒大夫性情温柔,人又长得漂亮,将来不知哪家公子有这但顺气能娶到-呢!”

    “大娘的眼睛看不见,怎知清客长相如何?”寒清客不禁莞尔。

    “呵呵!我不必用眼睛看,用耳朵听就够啦!”宋大娘笑呵呵地说:“小风天天在我耳边叨念,说他的寒姐姐美得像天上的仙女;还有曹庄主也是把寒大夫形容得色倾城国,是世间罕见的大美人哩!”

    “大娘别听他们胡说,是他们太夸大其词了。”

    宋大娘这时却突然叹了口气,似是有感而发:

    “唉!要说到这美女哪,我倒是想起古家的寒梅小姐了。”

    “寒梅小姐?”寒清客心中蓦地一紧。

    “是呀,她是我以前东家的独生爱女,小时候就是个少见的小美人儿,我们当时都说小姐长大后,定会出落得更加标致,如果她还幸存人间,今年也二十二岁了。”宋大娘欷-不已。

    “宋大娘,如果-眼睛重见光明,而古小姐也还在人世,经过了十年岁月,-还认得出她来么?”寒清客试探着问。

    “她那娇俏模样,一直深烙在我脑海中,只因小姐确实太美,性情又十分乖巧,从来不发小姐脾气,所以我们这些下人都疼她疼得不得了。至今我还能鲜明地回想起她的音容笑貌,因此纵使已过了十个年头,若我能恢复视力,应该还是认得出她来的”

    “娘!”这时,客厅入口突然传来宋可风声音,中断了两人的谈话。

    “小风,你起床啦!”寒清客露出一抹浅笑。

    “嗯!”宋可风点着头,回头看向随后而来的曹君范“曹大哥也起来了。”

    寒清客瞧见曹君范后,连忙又漾笑招呼:“曹庄主早!”

    “寒姑娘、宋大娘早!”曹君范响应后,紧接着又向寒清客道出自己的计画:“寒姑娘,在下打算今天去拜访几位朋友,可能数日后才会回来。”

    昨晚寒清客曾礼貌地邀他在梅园小住几日,他当然求之不得。不过,由于自己说过此番是到济南访友,为避免佳人起疑,他只好先去朋友处走走。

    “曹大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去吗?”一旁的宋可风天真地插嘴问道。

    “小风,别跟去碍手碍脚的!”宋大娘急忙制止儿子。

    “不妨、不妨,带着小风也不碍事。”曹君范却爽快地一口答应。

    因为他巴不得有机会拉拢这个小表头,好让他日后在心上人面前替自己差言几句哩!

    早膳过后,曹君范带着宋可风出门访友,寒清客则在宋大娘房内,替她的眼睛开始做治疗。

    在宋大娘的眼睛四周上好药后,寒清客嘱咐她闭眼休息半个时辰,自己便先行离开房间,转进了客厅。

    当她一脚跨入客厅门槛,赫见阴魂不散的唐烈竟踞坐在里头。

    在药圃被强吻的一幕,猛然浮上脑际,寒清客霍地羞红双靥,她仓惶回身,心慌得想逃入房间躲避,唐烈却不容她闪人。

    “站住!”他低喝一声。

    寒清客煞住脚步,却羞得不敢转身面对唐烈。

    “唐公子有什么事么?”她背着他勉强开口问道。

    “我不喜欢对着别人的后脑勺说话,-转过身子来。”唐烈语气不悦。

    “你不喜欢尽管请便,又没人请你来。”寒清客也有些恼了。

    唐烈二话不说,身形一动,欺近寒清客背后,伸手扣住她香肩,将她身子扳转过来,双眼冒火地怒瞪着她。

    “你想做什么?”寒清客扭动香肩,想挣脱他扣在肩上的铁掌。

    “-最好别惹恼我,否则有-罪受的。”唐烈心情烦躁,讲话也就恶声恶气。

    “唐公子的意思是我必须逆来顺受,任你予取予求么?你有什么权利这么做?”寒清客气得身子轻颤。

    “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谁也管不着!”唐烈脾气拗得像个蛮子。

    “唐公子高兴怎么做,别人的确管不着,但先决条件是你也不能侵犯到别人吧?”碰到这种霸道的人,寒清客简直要束手无策了。

    这回,唐烈倒相当难得地沉默下来。

    松开握在寒清客肩上的手掌,他一语不发地凝视她如花娇颜,深邃如潭的眼眸深沉复杂,英俊无匹的脸上神情苦恼,像是有什么事正困扰着他。

    “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到底要在-这儿住多久?”好半晌,唐烈才又语气窒闷地开口。

    在药圃没得到她明确的回答,执拗的他不死心,非得再来问个清楚,他才能安、心呀!

    是的,没错,就是“安心”!

    自从那个男人出现在她身边,唐烈就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仿佛他会抢走自己心中最珍爱的东西。难道他当真对寒清客动了心,所以才会如此患得患失么?

    “我刚才不是说过,他是我的朋友,至于要住多久,那得看他的意思,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寒清客对他一再追问曹君范的事深感不解。

    “如果他想住一辈子呢?”唐烈立刻紧张兮兮地问。

    “那就住一辈子吧!”寒清客当然知道曹君范不可能住上一辈子,故意这么说,多少有点跟唐烈赌气的味道。

    什么这还得了!唐烈随即语出威胁:

    “-敢让他住一辈子试试看!”

    “奇怪,这是我的家,我要招待客人住多久,还得经过唐公子的批准同意么?”寒清客感到蹄笑皆非。

    “是不用经过我的同意没错,不过我却要提醒-,那个男人在-这儿住多久,我就会跟着住上多久。”唐烈一副做定霸王客人的姿态。

    “我又没答应让你住下。”寒清客提醒他。

    “我管-答不答应,既然他住得我就住得。”唐烈很恶霸地宣告。

    寒清客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世上竟有这种无赖之人!

    “别忘了在朱仙镇的旅店,-还欠我一个人情债,冲着这份恩情,好歹也该招待我这个恩人住下吧?”唐烈继续软硬兼施讨起人情。

    这招可厉害了!竟教寒清客一时无言以对。

    他说得没错,若不是他识破王青那两个登徒子的诡计,只怕她就要万劫不复了。

    经他这么一讨人情,寒清客再也不好意思拒绝自己的“恩公”只好采取回避策略,暂时先避一下这个烦人精再思对策。

    “宋大娘针炙的时间到了,恕我先失陪一下。”她找了个躲开的理由。

    偏偏唐烈不想放人,还顺着她的话追问起来:“那个宋大娘跟古家有什么关系吗?”

    “唐公子何以有此一问?”寒清客讶异地看着他。

    “没什么,我看见那个小男孩把-从古家废墟带回他家,因此随便问问罢了。”唐烈故作平淡地回答。

    “哦”沉思片刻,寒清客觉得也没隐瞒的必要,遂据实以告:“宋大娘出嫁前曾是古家的婢女。”

    “而-跟古家原是旧识,为了感念故人,所以才将他们母子带回济南治疗眼疾?”

    “就算没有古家这段渊源,只要是病患,我都会竭尽所能为他们治病的。”

    “是吗?”唐烈闻百,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头。“既然如此,那我也是个病人,寒大夫就不能拒我于门外喽?”

    “你是个病人?”寒清客怀疑地上下瞧着他“不会吧?我可看不出唐公子有什么症状。”

    看他磨人的精力十足,一点也没病人的样子,寒清客不知他又要耍什么花样。

    “那表示-的医术火候还不够,所以才瞧不出我的症状,真是有负-医后的美号。”唐烈故意取笑她。

    “我从来不敢自诩医术高明,那都是武林同道的抬爱,只是唐公子身罹何病,可否见告?”

    虽然对他的话心存怀疑,但寒清客不愧为一代良医,宁可信其有,也不愿误了病人的病情,是以立即关注起他的状况。

    “我若说出症状,寒大夫可愿替我治病?”唐烈的眼瞳闪烁着狡黠光芒。

    “只要我能力所及,焉有不替病人医治的道理。”寒清客一向心胸宽厚,马上不计前嫌地表明立场。

    “唔”搔头想了老半天,唐烈总算才替自己想到个“病症”的名目。“不瞒寒大夫,我得的是呃,心病。”

    “心病?”寒清客微蹙秀眉。

    “对,就是我的心病了,而且还病得不轻。所以我的脾气才会暴躁易怒、跋扈偏激、不可理喻这些毛病-不都也领教过了?其实我也不想这样,可我就是控制不住情绪,动不动就会上火,我我也很苦恼哩!”

    唐烈煞有介事地胡谑一通,其实他真正的心病是住在她这儿的“那个男人”

    “唐公子,照你说的这些症状研判,应该是心火虚旺所致,这是可以用药物调理加以改善的。”没想到寒清客却郑重其事地说道。

    “真的?”唐烈故作惊喜之状,内心却早已偷笑翻了。“那我可以留下来请寒大夫替我呃,治病吗?”

    “嗯。”寒清客神色认真地点头。“既然有病,就该及早治疗。”

    “太好了,如果寒大夫能治好我的心病,那十九鞭的债务就一笔勾销!”唐烈也爽快地表示。

    他早想取消那十九鞭了,免得寒清客总是老实地想要“还债”现在正好趁机做个顺水人情,他可是再也舍不得碰她一根寒毛的。

    “真的?”寒清客兴奋得两眼发亮。可以免去皮肉之痛谁不欢喜呢?

    于是就这样,唐烈如愿以偿地在梅园竹舍“赖”住了下来。

    情敌相见,份外眼红!

    寒清客万万没料到,同时留住两位心仪自己的男客,竟会造成鸡犬不宁的局面。

    唐烈刚住下那几天,由于曹君范外出访友,因此倒也相安无事;然而一等曹君范访友归来后,情况开始失控。

    这两个外表同样出色的男人好象犯冲一般,打一照面就互瞧对方不顺眼,彼此相看两相厌,每天从早斗到晚。斗嘴、斗气、甚至动手斗招,吵得不可开交,把一个水柔柔的寒清客弄得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

    今天,寒清客必须入山采药,却担心自己不在家中,万一那两个男人又动起手来,宋大娘跟小风劝不住架.

    那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两人隔离以策安全,但要如何隔离他俩呢?寒清客大费思量!

    “寒姑娘,看-眉宇深锁,莫非有什么烦心事么?”曹君范今天起早了些,一进入客厅,就瞧见寒清客面露愁思。

    “啊!是曹庄主,你起床啦?”寒清客忙收起愁容,展颜招呼。“嗯。”曹君范点点头。细心的他没有忽略心上人笑容后的隐忧,再次关怀地追问:“寒姑娘刚才是在烦些什么事吧?”

    “呃也没什么啦!”寒清客支吾着,不太好意思明言。

    “希望寒姑娘不要太见外,让在下为-分忧解劳。”曹君范诚意地说道。

    “呃,唔是这样的,我今天必须上山采药,却担心我不在家,万一庄主和唐公子又起冲突,小风他们母子劝不住架。”

    寒清客细想一番后,觉得告诉曹君范,让他避避唐烈或许是个可行的办法。

    “这”曹君范立即露出尴尬的表情。“真不好意思,没想到我们两人之间的争执,竟给主人带来困扰。”

    “这也不能怪庄主,我知道每次都是唐烈先挑起事端,他并不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既知唐烈不好相处,姑娘何以还要留他住下,这不是自找麻烦么?”

    “因为他说有病,要求我替他治病。”寒清客表情有点无奈。

    “他有病才怪!依我看,唐烈根本就是装病的,一吵起架来他可是生龙活虎,精神好得很。”曹君范嗤之以鼻。

    “装病?”寒清客诧然“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这还用问!随便哪个人都看得出唐烈对她根本就是“居心不良”天底下大概也只有寒清客这个善良的老实人,才会被他骗得死死的吧?

    唉!爱上一个心思太单纯的女人,实在也是一种甜蜜的负担呀!曹君范心中不由轻叹。

    看来自己若不赶紧加把劲,找个机会早日对佳人表白心意,只怕会被唐烈破坏了关事。

    耶,对了!她要上山采药?这不正好?曹君范当下有了主意。

    “寒姑娘,-不是要上山采药吗?不如我陪-走一趟吧,这样我也可以避开唐烈,免得-又要担心我们起冲突。”

    他决定利用山中行难得的独处机会,对心上人来一番爱的-白。

    半年前,曹君范陪妹子到梅园求诊,当即对寒清客一见倾心。

    寒清客果然不负医后的美名,只花一个月的时间就根治了折磨曹君竹多年、群医束手无策的哮喘宿疾。

    当时,曹君范原本想找个理由继续留下来,以便伺机向寒清客表明心意:只是很不巧,当时却有家丁来报,说是庄内有要事需他回去处理,他只得暂时捺下心中的爱慕,带着妹子急返杭州。

    直到现在,曹君范才得以排除一切杂务再度造访梅园,只可惜这回却冒出唐烈这号人物从中作梗,让他的“追妻”计画充满不可知的变量。

    “这个”听了曹君范的提议,寒清客一时拿不定主意。

    “别再考虑了,我们快些走吧,要不若等唐烈起床,只怕又要瞎搅一番,也缠着要一道上山了。”曹君范极力鼓动。

    “那好吧,我留张字条给小风,让他转告宋大娘我们入山采药去了。”

    一道上山的确可以避免两人起冲突,寒清客终于点头,可乐坏了曹君范。

    当唐烈起床步入客厅时,只看到小风母子坐在竹椅上闲谈,不见寒清客与那个讨人厌的曹君范。

    “小风,你寒姐姐呢?”他疑惑地问着宋可风。

    “唐哥哥,寒姐姐和曹大哥一起上千佛山采药去了。”宋可风笑着回道。

    什么?!他们两人竟然撇下他结伴上山?

    这这孤男寡女的太危险了!

    “他们出发多久了?”唐烈着急了起来。

    “大概一早就走了吧,我们起床后就只看到纸条了。”这次回答他的是宋大娘。

    可恶!

    没想到自己不过多睡了会儿,就教曹君范那小子捡了个大便宜,唐烈简直气死了,恼得猛捶桌子泄愤。

    “唐哥哥,你怎么啦?”宋可风被他的怒火吓了一跳。

    “是呀,唐公子,你生什么气呢?”宋大娘也狐疑地问。

    “不关你们的事,我要出去一下!”唐烈气呼呼往外走,决定要追上山去闹他个天翻地覆。

    “呃,唐公子,请等一下。”宋大娘听到唐烈急步往外走的足声,连忙唤住他。

    “什么事?”唐烈停下脚步。

    “有件事我想趁寒大夫不在的时候,向公子请教一番。”

    “为什么要等寒大夫不在时才问?”唐烈诧异地扬高剑眉。

    “因为寒大夫在场时,我不太方便问。”宋大娘解释道。

    “哦?”唐烈大为好奇“到底是什么事,别故弄玄虚了,快说吧!”

    “呃是这样的,”宋大娘沉吟半晌,终于问出困惑了她好几天的问题“我想请问公子,是否就是四川唐门的长公子?”

    “是又怎样?”唐烈淡然一笑。

    “如果是的话,那我就得称公子一声姑爷了。”

    “姑爷?”唐烈结起眉头。

    “是的。我出嫁前是古家的婢女,而古家的寒梅小姐自幼即与四川唐门的长公子唐烈订亲。这几天我常听曹庄主直呼公子的名讳,却一直找不到适当时机向公子探问。”

    “呵,就算是订过亲,古家早就家破人亡,古寒梅也已葬身在十年前那场大火之中了呀。”唐烈漠然回答。

    事过境迁,他认为已经没必要告诉宋大娘退亲之事。

    “那倒不见得。或许老天垂怜,寒梅小姐侥幸躲过了那场浩劫也未可知。”宋大娘却语带玄机。

    “这话怎么说?”唐烈奇道。

    “因为古家发大火前,小姐刚好随她师父外出,当时可能不在家中。”

    “她那时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拜的是什么师父?”

    “小姐从小就聪颖过人,尤其具有医药上的天份,因此七岁那年就拜师学医。她那位师父听说是个武林奇人,不过由于性喜云游四海,因此一年之中也只能挪出两个月的时间,住在古家传授小姐一些医学药理。”

    宋大娘讲到这儿,停下来歇了口气儿。

    “后来呢?”唐烈已听出兴头,不禁心急地催促。

    “古家发大火前,那位师父按往例到古家教小姐医理,临走时却突然向老爷表示,想带小姐出门游历增长见闻,过些日子再送她返家。发生大火的前几天我曾回过古家大院,因没看见小姐觉得奇怪,向丫鬟探问才知道这件事。或许就因为那位师父的临时起意,古家失火时小姐刚好不在家中,让她逃过了一劫,一切因果冥冥中自有定数啊!”宋大娘说完,忽来一道灵光像闪电般劈进唐烈脑海,令他整个人振奋不已。

    “宋大娘,那位师父叫什么名字?”他急声追问。

    “那位师父名讳,我们做下人的怎敢随便探问,只是听老爷和夫人都尊称他为南大师。”

    “南大师?”也姓南,真是巧!

    寒清客的师父不就是南玉屏么?唐烈心中又一阵惊喜。

    “我再问-,-家寒梅小姐是不是有一位名叫寒清客的儿时玩伴?”她曾说到古家废墟是为了缅怀故友,这个说法此刻更教唐烈起疑。

    “寒清客?那不是寒大夫的闺名么?”

    “正是。”

    “寒大夫是小姐的儿时玩伴?”宋大娘满脸疑惑“怪了,当年我在古家怎么不知道有这回事?而且前几天我还跟寒大夫聊起过古家的事,她也没说认识寒梅小姐呀。”

    如此看来,寒清客该是有个天大的秘密瞒着大家,唐烈心中大致已有了些谱儿。

    “-别瞎猜疑了,寒大夫根本不认识-家的寒梅小姐。”他忽又对宋大娘说道。

    因为,他不想打草惊蛇让寒清客有了防备之心,因此全盘否决刚才自己说过的话。如果事情真相果如他心中所猜测,他也要自己揭穿这个秘密。

    宋大娘一愕。

    “那刚才唐公子为什么问我寒大夫是不是寒梅小姐的儿时玩伴?”她对唐烈前后矛盾的言词感到不解。

    “那是我刚才无聊跟-胡谑的,-也当真呀?”唐烈皮皮地咧嘴一笑。

    “唐公子,你!”宋大娘一呆,心想唐烈果然心性顽劣,难怪曹庄主跟他处不来。

    “好啦、好啦,没事的话我要走了!”唐烈急着要追上千佛山。

    “不,请唐公子再稍待片刻,我还有重要的话要说。”

    “真-嗦,还有什么事快说吧!”唐烈满脸不耐。

    “是这样的,姑爷,”宋大娘支吾一会儿才说道:“我特地等寒大夫不在时,才跟你提起寒梅小姐的事,是因为感觉得出你与曹庄主经常为了寒大夫争风吃醋”

    “哈!那又怎样呢?”唐烈一点也不在乎,不客气地打断宋大娘话头.

    “姑爷跟小姐有婚约,怎么可以再追求别的女人?我不好意思在寒大夫面前提这件事,是担心她会不自在,所以特地挑她不在时”宋大娘义正词严。

    “哈哈哈!”可她还没说完,唐烈却已爆出一串大笑。

    “姑爷笑些什么?”宋大娘被他笑得一头雾水。

    “咳,没什么。”唐烈笑声骤歙,唇角却笑意犹存,心情似乎颇为愉悦。“-家小姐知道她已许亲四川唐门的事么?”

    “小姐是知道的,唐府聘亲的信物鸳鸯宝镜,一直都带在她身上。”

    “哦?”这句话让唐烈忆起了十年前的那段往事!

    记得当年到古家退婚时,古大年告诉他鸳鸯宝镜被女儿带出门去了,无法将信物还给他,当时他还以为那是他的推托之辞,两人因而起了口角争执。没想到事隔十年,宋大娘这一番话才印证古大年并没有说谎,自己倒是冤枉他了。

    寒清客是古寒梅么?这事透着诡奇,也愈来愈有趣。唐烈决心找出证据查明真相,好教她无所遁形;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得重新追回自己的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