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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并不是为了等到谁的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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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冬天,小草开始枯黄,那些生长的蒲公英早已经随风飘散。只有这条水泥的小径依旧在。我便沿着这灰白色的小径一直一直的走,尽头就是水之湄的地方。如若是潮涨,这条小径便会淹没在水中,惟有那条大提横卧在水湄的南边,即使历经多次潮涌也不曾有缺口。

    这里是属于我年少的记忆,有着我童年的梦想。在那些年少写诗的日子里,记得曾有个十七岁的少年牵过我的手,与我同来这水湄的地方,温柔的亲吻我如花的容颜。

    那是数年以前的古老的秘密。如果再次回忆,就是抚摩那些快乐盛开的花朵。触摸的,其实是两节断裂的没有忧伤的乐章。

    脚下,是我在天亮之后踏上的不会感觉陌生的土地。

    走过的,依旧是这沉实的小径。

    随同我来到水湄的还有清颜,一个柔婉的女子。

    她说,她从没有来到这个地方,可以看到成群的鸟结伴从我们的头顶飞过。天蓝得透明,这样的美,令她想起了鲁迅笔下童年时的闰土。

    是的,这是属于我的地方,我说,有很多的时候,我极度的委屈和压力无法抑制,便会独自来到水湄。对着静静流淌的河水痛快的哭一场。

    在水湄附近,清颜将大衣的帽子扣上,然后拿出带来的报纸,铺在草边,睡了上去。枯草丛中,生长着粉红的细碎的小花,清颜胡乱的采摘,只有我知道,她的心绪比我还乱。而我笔直的站立于河边的细小石头上,犹如一道风景,可惜你是看不见的。即使我此刻在悲伤,在怀念。

    所有的心境随着年龄的变化已经不同了,年少的一切都只是自己心中一幅浮动的画面,不会刻意的去忘记也不会刻意的去想起。我知道即使一切都在改变。只有你是不会变的,你依旧会是那个默默的站在远方听我倾诉的朋友。就象你说,那是永远的。我相信,我居然真的相信永远。

    去年的十一月已经飘雪,这是与你相识的时间。我来到这个地方,可以静静的沉思,幻想,缅怀。

    但不是等待。

    一年来,除了我的憔悴依旧未变,很多的思想都在天空中划出了复杂的轨迹。这样,也没有人知道我是在让什么停留于心中如枯叶飞舞有太多的东西,象鸟迹闪现,隐没而没有痕迹。所以,梦中,我曾飞越那万水,那远山。那远山之处,是淡蓝的天空,涌动着如潮的寂寞而从未有向你靠近过。可我是这样的爱上了远山之外的风景。

    我怎么对你说好。

    我渴望抵达的高处,仅仅是某个地方,有着某个人,张开着象鸟一样的翅膀,和着那些散落的言词,曾飞向我。

    所以我习惯了等待,就如同喉咙里曾推满了细沙,膨胀着自己的所需。

    其实一切都不是这样发展的。如果你不曾离开。

    清颜说,你在幻觉中生存,还不如在现实中去爱一场。

    我说,清颜,你根本不明白我。

    我等待,并不是想要等到谁的出现,只是一种感觉,让精神没了空虚,我才可以隐匿在真实中,体会幻觉带来的幸福。

    清颜不理解,你会理解。就象现在我失去了你,还能以某种方式对着你倾诉,这样的状态,于我其实就是扩散的快乐。可惜我在失去你之后,我用最轻的叹息丢掉了最后一次张扬着的渴望,只有这次我突然感觉那些余火居然将我的世界烧得面目全非。最后我想,这是一场严重的幻觉的导致,我的心中其实一直深藏着一朵火焰,它为我制造着温暖。所以今天我来,我要将一切的悲欢交给河流的水,带走。

    而你为什么一直隐忍着不问我事情发生的所有的经过?

    我想,我如果认识一个人一年之后,我失去了他的消息,我不会忘记他,如果再过十年,我依旧会记得他。可是,你说我会有多少个十年来等候?或是用十年的时间来回忆曾经的点滴与细节,我相信那会是一场闹剧,它不会符合生命的任何逻辑。

    我们都是路过的人,错过的缘分,还有什么可以继续的磨损,不会发出一点痛的声音?

    当黄昏将整个的宇宙席卷,是什么在水湄的草地间划过,象飞出去的箭,在浓稠的黑暗里滑动?

    那是微风。

    清颜在大声的呼唤我,她说冷。而我不冷,因为此刻我感觉你在,你说其实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近一年的时间,暗中体会着我心绪的起落,读着我的悲喜,虽然无法联系。

    每一条我走过的小道迂回返转都会沉寂下来,除了凉簌簌的风,凹起固执的关节贴在我的背上,燃烧着我的期待?需要分离的只是时间,它不可以寄托一生。欲望的表达总是在呈现最后的一道风景。简单的是,一切都是一种行走的方式。

    除了友谊可以瞻仰,可以不必遮蔽,可以容忍可以不被忽略,也可以敞开。还有什么可以这样任意的进行?

    我停留下来,如果有爱恨交织的汁液,也早已经让那旷野的黄沙流尽。

    如果继续的走,经过星空的黑暗的跋涉,我相信会再次的抵临真实的自己。

    所以,即使我还在等待,也并不是为了等候某个人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