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独占君床 > 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推荐阅读:我的帝国无双明天下最后的超级战士铁骨铸钢魂权谋天下:姑姑太撩人特种兵之军人荣耀张雯小龙雯雯错误的邂逅重生之绝世弃少程璟然赵苏禾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234.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燕炔注意到她说的是“他们说你会生气”而不是她觉得他会气,看来她肯定是闯祸了,而且很多人都知道她闯了祸,一致认为这事会让自己发怒。

    “那是他们让你候在这里的,还是你自己怕我生气,才候在这儿等我的?”

    “我想你了”这话华容说得软绵绵的,似乎有诉不尽的情意和苦恼“他们不让我在这等,可是我想你了”

    燕炔拧紧的眉头松开了,唇角也差点没控制住扬起,换了别人说想他,他还要惦惦这话里的真心,只有华容她说是就肯定是的。

    “想我了,怎么还不出来?”

    “可是你还没有答应不生气”

    “好,我不生气。”

    华容似乎满意了,燕炔隐约看到她直起身子,慢慢向光亮处挪动。

    “你的脸怎么了?”燕炔终于明白纯真的她也是会心虚的了,看到她的脸,他怎么可能不生气“谁干的!”后一句挟着怒气的话,是扭头问燕齐的。

    “王爷今日华夫人在花园里遇上了奉安郡主,老奴无用,赶到的时候两位贵人已经打了起来”天气已凉,燕齐却一额的汗。

    他被报信的下人带到花园时,华容已经和奉安郡主一千人正扭成一团又撕又晈的,因为都是女眷,他没敢上去,连连挥手让好几个身强力健的婆子去拉,也费了好半天的工夫才将几人拉开。

    虽然说奉安郡主那头人多,可是俗话说得好,再好功夫的人也怕傻子不要命,饶是华容一身伤,那边也没人能讨得了好去。

    虽然燕齐没细说,燕炔还是听懂了。

    奉安郡主一行人虽然一直借住在义王府,但自从安南王有事先行回了封地后,为了避嫌和郡主的名声,燕炔和下人都不怎么进入她住的西边别院。西院依着王府却也自成一格,燕炔府里规矩严格,下人口风极紧,所以奉安郡主一直不清楚华容有痴症。

    两人的婚事和燕炔请旨封府内一名夫人为侧妃的事,已经满朝皆知,奉安郡主今天估计是特地去找华容的麻烦的。

    “疼吗?”他轻轻抚上华容脸颊的青肿处,才刚养好不久的脸,又见伤了。

    “疼嘶!”虽然他动作轻柔,但指腹的厚茧划上她受伤的细嫩肌肤,还是带来一阵刺痛,华容大口吸着气,看他没有对着自己发火,骄傲地扬起小巧的鼻头“不过我没有哭,她们哭了。”其实她事后上伤药时,也曾偷偷疼到掉眼泪,不过华容不想告诉燕炔。

    “用过饭没?”她也不知道在门口这等了多久,燕炔感觉自己又想叹气了,答案他想都想得到,以她倔起来的个性,肯定是没吃的。

    “我要和乙哥哥一起吃。”

    燕炔在宫里已经吃了一些点心,本来不打算再进食,看她这样仰着一张青肿的小脸,不忍逆她“燕齐,吩咐厨房备晚膳,送到我房里。”

    华容的衣服有些脏,在花园里打过架后她就跑到这里等燕炔,谁劝都不肯回去,夜晚比白天要凉,燕炔拉起她的手正要走,发现触手冰凉一片。

    “怎么不多穿件衣裳?倚翠呢,弄玉呢,她们也不懂夜里会凉?”

    “她们老让我回去,我把她们赶跑了。”

    华容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燕炔是又好气又想笑,脱下身上的披风给她围上,拥着她打算回屋再说。

    先吃饱,又吩咐人传了热水,让华容在他房里洗身换衣。

    在她洗澡的时候,燕炔也将花园那起冲突了解得清楚了,沉吟了片刻,让人去库房领了些燕窝补品,还有几匹上好的云纱给奉安郡主送去,说是为华夫人今日冲撞了客人赔罪。

    他吩咐一定要用“冲撞了客人”这点向奉安郡主赔不是,如果郡主不肯受礼,就站在西院外一直赔不是到她答应不再计较为止。

    这事交待给燕勤去办,燕勤一听就明白了,华容是自己人,郡主是客,这赔不是其实也是王爷的一个警告,当即便领了几名声大嗓粗的下人,捧着赔礼向西院而去。

    “乙哥哥,你不要我了吗?”洗好澡的华容,水灵得像个玉做的娃娃,坐在床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燕炔,可见她的认真。

    燕炔也刚洗完澡,正在看一些皇上分下来的折子,听她这样说就放在一边,走到床边坐下认真地和她对视“是因为听说了我和郡主的婚事?”可能她并不懂得什么叫完婚,可她的不安显而易见。

    “倚翠说乙哥哥就要娶那个郡主了,可是乙哥哥已经娶了容儿。”华容将倚翠的话记得很牢,晈字清晰:“奶奶说的,乙哥哥娶了容儿就是华家和容儿的人,要从一而终,不能再娶别人。”

    她后一句话估计是原封不动地搬了华老夫人生前的话,燕炔有些啼笑皆非“从一而终是对女子说的,你奶奶说得不对,而且,那时候成亲是有原因的,并不能算数。”说着他用手去拂华容颊边细碎的发丝。

    “不管你能不能懂,我是燕国的王爷、是皇家的子孙的这一点无可改变,皇家娶妻很多时候娶的并不是那个人,而是她的身分。等我和郡主完婚以后,皇上就会下旨封你为我的侧妃,我们的关系不会变,你和我最终还是夫妻。”

    好吧,侧妃严格说来,并不能算是他燕炔的妻子,只能算是有名分、有身分的贵妾,不过这一点,华容并不需要知道。

    说着说着,燕炔自己的心反而不舒服了,声音慢慢地小了下去。

    “乙哥哥,你不要我了吗?”华容仍旧是晈着唇问:“你不要容儿了吗?”

    “不是!”燕炔脱口而出:“我要!”

    “那乙哥哥不娶那个郡主好不好?”

    燕炔咬牙,他要她,可他也必须去娶奉安郡主,他艰难地吞咽下涌上来的不安,开始烦躁“我娶了她并不影响对你的疼爱,容儿,你只需要记得这一点就好。”

    “不要乙哥哥是容儿的,不要娶别人我只要乙哥哥一个,只要乙哥哥”

    燕炔无语了,他看着她,很是无力。

    他沉默得太久,华容仍在一叠声地哀求:“不娶别人,乙哥哥不娶别人”

    慢慢的她清亮的眸染上了一层泪意,水汪汪地将他的倒影遮盖,她固执的许久才受不住地眨一次眼,像是生怕一下没盯紧,他就会从眼前消失。

    燕炔狼狈地别开眼,华容的眼睛太过纯粹,里面满满的只有他,他看懂了,却像是被灼伤一般,被急涌而上的惭愧包围着。

    “对不起”他满口的涩意,转了头独自品味着这分苦涩的他,没有看到华容的泪水,她的泪此时已经从眼角流到脸颊和下巴尖上,一旦滴落便似收不住的模样。

    她的泪打湿了她的前襟,温热了流过的痕迹,却没能暖进燕炔的心。

    “为什么不能体谅我一些?有些事情,就算再不愿意也有必须去做的责任”这一刻燕炔与其说是想说服华容,倒不如是在讽刺自己,他是燕家皇室的子孙,这是他永远摆脱不了的责任,他的身分和王爷的这个名头,他从未感到如此沉重过。

    华容突然感觉后脑一阵钝钝的疼痛,突如其来的眩晕使她无措地甩头,摇得像拨浪鼓般。

    燕炔正好这时深吸一口气抬眼转头看她,被她谜样般模样弄得一愣,误认为的是她不愿意和对他解释的否定。他心里烦闷苦涩更重,深吸一口气,突然有个感觉,他这个样子都不可能从华容这里找到共识,她是个痴儿,永远都会这样。

    他站起快步走到门前,推开门向外唤人:“来人,送华夫人回木兰院。”怕自己回头看

    到华容会心软,喊完人后,燕炔也向书房走去。

    这一刻他是狼狈无力的,华容只要他一个,只有他一个,他却无法同样地对待她,于是他怕看到她的抗拒,怕看到她的失望,怕继续和她待在一起最后不得不彼此失望,怕她会对他绝望

    他没有看到背后坐在床上的华容张开嘴却喊不出声音,伸长了手最后无力地垂下

    “爷,已经遣人将华夫人送回木兰院了。”燕勤到书房向燕炔回复的时候,看到他的疲惫,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燕炔流露出这种脆弱,让燕勤将本来想告诉他的话吞了回去。

    华容看上去像有不妥,但他不想再增加王爷的负担了,最近朝廷上不满的声音,还右准备开战的消息,都让他家王爷竭尽心力。

    “燕勤,我刚一直在想,如果我没有亲自去西显,遇不上她,是不是对我们都好?”

    “华夫人过上爷是福分,而爷您的心事,小的不敢乱猜。”

    “你我名为主仆,却是从小一起长大也似兄弟,有什么敢不敢的。”燕炔捏了捏眉心,似笑又似叹气“你真的觉得她过上我是福分吗?如果我没有去西显,可能最后需要攻城,西显国破,华屿或许会抗战身死,可是华府仍在。”

    他站起来,背对燕勤,走到西边的窗遥望漆黑的夜空,今夜云层很厚,不见月也没有星星,只有沉闷的一片墨色。

    “华屿身死也会是西显的忠臣烈士,以华老夫人的本事和华府的家底,仍可护着她的身与名,日子不会变得难过,不像现在,华屿背了叛臣之名,她假死遁为我的姬妾,除我之外没有任何的依附。”

    “爷对华夫人已经很好。”

    “好?你知道吗,我刚一直在想,如果没有她没有过上我,从来没有见过我我是不是错了?”燕炔一直重复想着这个问题,他找不到答案。

    燕勤静静地听着,没有再说话,他知道王爷此时只需一个听众,并不需要别人的意见。

    今晚华容的痛苦也深深篆刻进他的心底,这是他带给她的痛,原本她的世界很单纯,那是因为多了一个他后,让她一再的受伤难过,甚至痛苦。

    他见不得华容受苦,无意中她影响了他,悄悄地驻进了他的心底。

    如果没有遇上他,她不会有这么多哭泣的时候,她的泪水,让他心烦心乱,也心痛

    或许没有她,终其一生,他再也找不到一个纯粹爱他的人,一个仅仅为了他而笑,高兴和哭泣的人。

    可是她会更好,不需要挣扎在意他是不是会娶别人,也不需要面对像今日奉安郡主给她的羞辱,虽然华容可能并不在意郡主的示威,她也没让对方讨了好去。可燕炔在乎,因为那人是他将要娶的正妃,以后有更多的时间,可以面对面去羞辱华容。

    面对华容时,他希望她能接受他会娶奉安郡主为正妃的事实,可有个隐约的念头让他不敢去想,事实上最不能接受他另娶的人,是他自己。

    他比自己想象中更在意,他在意别人对她的羞辱和眼光,他不喜欢想到可能这个时候奉安郡主已经放了心,因为发现华容是个疯子,一想到对方将她称为疯子,他就想杀人。

    就算他宠爱华容,他护着她,奉安郡主不能将华容怎么样,可是万一他这次在南昭战死除了这些担忧,他还发现自己变得贪心,因为他希望和华容能够正常的交流,她能懂他的无奈,明白他为了国家和皇家利益所做的选择;希望她除了能够纯粹地爱着他这个人外,还能知他的心。

    他可以抱着她细违当国事已了的将来,燕国安泰四方,他就可以退隐,日夜地陪着她,而她会笑着点头,告诉他,她会等待这一天,体谅他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