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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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飞艇的天台上,沐浴着温暖的阳光,呼吸着清凉的空气。风从我的指缝里、发丝间、脸颊上、眼睛和镜框的缝隙间掠过,拂起我的长发,吹起我的裙裾。呼啸的风声夹杂着海浪声掠过我的耳边,震憾着我的心灵。我觉得自己就象风中的精灵,马上便会随着风儿飞上蓝天。

    这是七月中旬的一天,我们乘坐着飞艇去惠州附近的大甲岛旅游。

    站在飞艇上远望,远处的岛屿都笼罩在一层蓝色的雾气中,象一头头巨大的怪兽,又象一座座起伏的山峦。近处的岛屿则被绿色的草地覆盖着,偶尔还有些低矮的灌木丛混杂在其中。

    海水从岸边的黄色逐渐过渡为深绿色,却不是人们常说的蔚蓝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路上的海水不够深的缘故。这种深绿色却更让我感觉到了大海鲜活的生命力,以及她莫名的吸引力。我痴痴地看着飞艇尾部那一条白色的轨迹,看着那些雪白的、瞬间便又消失了的泡沫。那是海水因挽留不住飞艇而流下的眼泪,还是她因愤怒而发出的咆哮?

    大约半小时后,我们乘坐的飞艇到达了大甲岛的港口,此时的时间是下午两点十五分。导游告诉我们五点半在港口集合,便允许我们自由活动了。

    我和几个同伴换好了泳衣,来到了骄阳下的海滩。浮标围起来的海滨浴场内,已经有二十多个人畅游其中了,大多数的人却还躲在帐篷里或者树荫下观望。毕竟,这个时候的太阳光太猛烈了,谁都不愿被晒成鱼干。于我,被晒成鱼干的威胁远远赶不上海水对我的诱惑,因为,这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亲近大海,这点小考验又算得了什么!

    我不会游泳,但因为有救生圈保护着我,我便想游得远一点。海水凉凉的,一不小心喝了一口下去,还真是咸的!炙热的阳光烘烤着我的脸、我的背,是那种热辣辣的感觉,与身体其他地方感觉到的那种清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我想起了一本书的书名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不知王蒙先生当初取这个名字是否也是游泳时获得的灵感?

    我努力向远方游去,却发现这实在是件很困难的事情。且不论我的姿势是否正确,单单从距离来看,我好不容易划拉出个四、五米,却又被海浪推回了原地。半个小时过去了,我已经筋疲力尽,离海岸却不过十米左右,而我的同伴早已坐在远处浮动的木筏上休息了。

    我和同伴坐在海边的树荫下休息的时候,她忍不住取笑我,我便趁机向她请教。她告诉我,海浪来的时候不要动,随着海水飘一飘,一方面节省了力气,一方面又可以飘到前方去。我立刻下了水,按照她教的方法试,果然,十几分钟后我也游到了浮动的木筏那里。坐在一起一伏的木筏上,头上是彩色的遮阳伞,耳边是一阵阵若有若无的涛声,吹在身上的是凉爽的海风,那一种舒服和惬意真是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三点多钟的时候,我终于游累了。我把自己放倒在海滩上,思忖着别的游戏方式。同伴告诉我,别的同事在玩沙滩排球,我一听马上箭一般地飞了过去。

    沙滩排球比赛已经开始了一段时间了。两边的队员有男有女,正在专心地打着球。那一个个套着泳衣、泳裤的身体,在阳光下散发着年轻的活力。那一块块结实的肌肉,传达着健康的信息。我立刻选择了没有女队员的那一队,加入了沙滩排球比赛。

    比赛是激烈而有趣的。为了救一个球,队员们全身都扑到了沙滩上,成了实实在在的“沙人”扣了一个好球,双方队员都会为之叫好,丢了一个不该丢的球,大家都会彼此善意地取笑一番。让我们开心的,不是比赛的得分,而是那种轻松愉快的气氛。

    我们的比赛吸引了越来越多的观众,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队员加入。鼓掌声、欢呼声、笑闹声响成了一片,汇成了欢乐的海洋。

    球掉进了海水里,我急忙冲过去捡,差点撞到了海边的三个姑娘,其中一个羡慕地望着我说:“美女,你们是同一个单位的吗?”我说“是呀”扭头便跑,耳朵里只隐约听到了那个姑娘说的一句“真好!”是呀,年轻真好,快乐真好!

    快五点钟了,我们停止了比赛,去更衣室沐浴更衣。冲洗的时候我惊讶地发现,我的身体上出现了四种颜色:最黑的皮肤是我肚脐附近的那一圈,其次是大腿至小腿那部分,最白的则是被泳衣盖住的那部分了,我的脸则成了红里透黑的颜色。一边擦修护液的时候,我一边在想:要把皮肤的颜色变回来,又要费不少劲了,但我并不后悔。

    五点半钟,我们坐上了返航的飞艇,离开了大甲岛。站在飞艇的天台上,看着那个小岛在我的视野里越变越小、越变越模糊,我默默地对自己说:再见了,大甲岛,将来我一定还会来看望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