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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夜遐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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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在下着。

    漫步在咸阳湖,风狂野地席卷着大地,在纷乱的世俗中,卷走了我的悲凉。忽而忆起米兰曾说:“悲凉是一种形式,而快乐是内容,快乐注入在悲凉中。”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怒放着一两朵牵牛花,张开的喇叭贪婪地吮吸着雨的甜蜜,充满活力。但在她绽放的闲淡季节里,同时也为自己吹响了葬礼的号角。

    湖面“小岛”上一排霓虹灯闪映在被风卷起的粼粼碎波上,一圈一圈,霓虹色彩荡漾在跳动着的水纹上,尽显妖娆。被风掀起的湖面,只有霓虹相伴。

    站在三号桥上,风舞乱我的发丝,星星点点的雨丝跃进,欲与之共舞,但却瞬间不见了身影,无迹可寻,依然只是风儿伴着发丝狂乱的飞扬。雨点调皮的扫过脸颊,轻叩心扉,绪飞漫舞,柔软的内心话过一片久违的悸动。

    遥望湖对面那一栋栋的高层,点点灯光从窗户上幽幽射出,静默在雨中,像一盏盏灵堂中悬着的忘记关掉的灯。那么,踏上催发的兰州,可否漫溯到那阑珊的灯火处?

    去到湖的对岸,那点点灯光依然朦胧遥远。坐在桥下的草坪上,这里似乎没有彩色的霓虹打扰,只是一片黑暗,那是彻底的、绝对的黑暗。没有幻影,亦没有形象,无边无际,那黑暗是我心中所在的空旷宁静。

    风小了,轻拂过,淡逸的情愫随着无尽的黑暗了无尘杂,凝滞于瞬间。在遐想,如此的,让我永存于这黑暗当中也未尝不可,让心灵的画卷于黑暗中唯美。被黑暗所淹没,永远沉迷,迷醉于这一片唯美当中。

    一片蝈蝈的争相齐鸣打碎了这一片绪飞的时空。再想回复到那自己编织的画卷中已然不可能了,就像逝去的永远不可能再来过。开始责怪起这无辜的蝈蝈。内心的宁静被这一波又一波的叫声所打破,又重回那纷乱繁杂的世俗心境。再也无法呆在这一片黑暗之中了,我怕我的世俗扰乱了这黑暗的纯净。起身,离去。或许只有单纯清脆鸣叫的蝈蝈才有资格享受这种纯粹的黑暗吧。我只是一个可恶的入侵者。

    风又开始肆虐了。雨点渐大。

    再也无心游荡于这雨夜,开始踏上回家的步伐。

    走在一排树下,风卷起了绿叶,从我的眼前飞过。突然想起了最近很烂俗的一句话:“叶的离去,是风的召唤,还是树的不挽留?”我想,或许它是对这一片世俗累了,倦了,只是借着树的无情,亦或者是风的召唤这冠冕的理由,毫不犹豫的飞身而下,脱离束缚,永存于黑暗之中。冰冷的雨水无情的打在它的身上。或许它有它的悲哀,它的无可奈何。

    立于如黛的雨夜下,怔怔然望着依然飘飘然而下的绿叶,突然感到一种灵魂的契合,于是,我将它们悄悄埋葬于心灵深处的那一片花冢。

    雨依然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