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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地生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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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剧场通向马路

    夜色刚刚好,走一路风尘,灯光迷蒙。戏剧,是一条回家的路。旁白中,我的故乡往左拐,在绿树掩映的深浓处。

    拾阶而上,我穿上素布鞋,要安静,不惊扰沉睡的老人。

    冷调的光,打在碑石上,顺从字迹的纹理,我找寻一串串名字,在以追溯和怀想的姿态里,默然飞翔的深深浅浅故事,不一定要浓妆重彩。

    马路,天使来过。一路之隔,话剧的声音响彻夜空,或字正腔圆,或流彩黯淡,每一天都上演不同的剧目,名字,刻在每一张倦怠蒙尘的脸上。

    是追风,也是赴约,谁把恋人丢失了?丢失在朱耷的池荷里,丢失在墨染的线条里,或者,仅仅是丢失在茶馆的灶台上。我只看见,很多人把自己的恋人丢失了。苍蝇跳舞。上路,做一次未知未卜的旅途。

    有一种仪式叫朝圣,麦加只有一个方向。马路,我平民的舞台,我不小心把你也弄丢了。我在城市里抬头,寻找星星,空旷下的诗句,有你的影子。焦黄昏暗的灯光里,天空垂下一个巨大的感叹号。

    风,你吹拂了马路么?那个轻佻的女子轻移莲步巧笑嫣然,攥紧了戏票我粗鲁呼吸,光影一下子丰富了整个季节。劣质的香水里,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

    场记遗忘了一句台词,街道上,无数虔诚的人匍匐在地上找寻,他们,离地面最近,距天空最远,却是不惧于尘埃的真人。远远的,我看见他们用屁股回敬太阳。

    车,安安静静停下,剧场在马路的右边。  

    钟声悠扬

    闭上眼睛,等待下一次潮汐的来临。幻想躲在舞台的某个角落里有一只猫,开始莫名其妙的轻轻流泪。

    钟声,穿越了一个世纪,来自哪里不问,只见北海湖面的冷风吹来。整个剧场,打了个冷战。壁灯,就那么一点一点的暗淡下来,呼吸开始变得谦卑。大堂里,曹老的微笑掠过帏幕,看一场真真正正的戏剧。

    暗红的椅背恬静做梦,梦里,凡高看住画布微笑,向日葵流一滴泪,黄昏,依然停留在麦地袒露的胸膛上。蜻蜓飞来飞去的,石头也开花。

    短暂的黑暗中,四合院上空的鸽子嗡嗡飞过。风筝,占满了整个屋顶天花。一个精灵的舞会。摊开四肢,聚光灯骤然亮起,大幕拉开,世界离我3米远,却早已到了尽头。钟声,是为台下的世界送行,还是为台上的世界祈祷。切换,总是要付出沉重代价。

    哈姆雷特穿上中山装,依然狂放,依然悲怆。刀光剑影,粉墨流滢,血迹,都一点点从灯光里渗透出来,融进看戏人的眼睛里。

    别问丧钟,为了谁鸣。

    风格与棒子

    爱与伦理,道德和良心都被揪了出来。似曾相识的红色浪潮里,人们依然狂热。先锋,最终死在沙滩上,尸身被暴晒。舞台上,烈士有着无数的替身,他们的血,铺就了一条通往思考的道路,路上,我看见了真正的英雄。

    第一个信号来了,火车承载了那个压抑扭曲的全部沉重,汽笛声里,人性开始苏醒,一点点复活,也感觉生命最疼痛处的那点纤敏的战栗。切格瓦拉叼着雪茄神气活现,绛绿的军装泛出一抹无奈的忧伤。

    罪恶往往有一种堕落的快感。迷恋、沉沦和不能自拔,这些,在被压抑束缚的年代,象一条暗藏在泥淖里的毒蛇,夜里,就吐出舌信,阴风呼扇呼扇要吃人。

    复仇的王子回来了,忘记他身上的某些狂狷的不理性吧,因为我们一样和这个曾经的王族一样,身上流淌了奔腾的热血。北高加索上空流放的云,在冰天雪地里感受第一次暖流。

    嘎达梅林说:只要还有女人和孩子,这个草原就有希望!说罢,一头扎进了夕阳镏金的汤汤河水。如今,长生天膝下的草原,依然花木葱翠;蓝天白云和着牛羊漫步,依然悠悠。

    一个英雄,自有他存在的价值和意义。

    偶或,臭虫在钱孔里蹦跳,躁动的,不仅仅是蛆虫。孤独的麻雀失去天空,于是在城市里穿行而过。

    站在这里,遥视远方的村庄,怀旧成为一种时尚,保尔柯察金也不甘寂寞。手风琴悠扬的声音敲击心扉,那片桦树林里银色的月亮河依然静静流淌。舞台上着了粉墨的人,都清教徒般的献出了自己的真诚。

    面对这个再也没有英雄的时代,面对这些惯于在舞台上描摹英雄并慰藉孤独灵魂的这些被人曾称为无义戏子的诚挚的人,我将棒子藏在门背后。

    风干或者腐烂,我已经不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