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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一个恶梦开始的恶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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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一假期玩得很轻松愉快。到什邡的欢乐谷,虽说再次体会了旅游景区“不去可能后悔,去了肯定后悔”的矛盾心理,但与家人在一起,攀爬陡而险的高山峡谷,挑战生理的极限,感受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享受抛开工作压力的惬意生活,感觉也其乐融融。

    回家的当晚做了一个恶梦:梦见自己所在学校校门口的传达室突然向右倾斜,其时我正值班,马上想到那后面有一个水井,平时住校的学生们总是在那儿打水(其实水井早已封存,只是梦里不知身是何时了),我快速地冲过去,看见很多学生弯着腰正在忙碌地取水,我低头一看,水井里还有不少的学生,急得我一步跳下水井,把学生全部往上面举,这时,水面上浮上来两个学生,我一看,放声大哭了起来。

    五月三日学校九年级开始上课,我不在校,打电话告诉学校当班的行政值周,说我做了一个怪梦,要求一定要注意安全管理。五月六日下午,我正在办公室上班,有个教师铁青着脸急匆匆地向我报告:据群众说,我们学校有两个学生在从家到校的途中(学校五月五日诊断考试后放学生回家,教师集中阅卷,学生六日晚到校)摸鱼、洗澡淹死在离学校三公里的地方了。

    震惊、悲痛、惋惜、一丝恐惧

    善后、报告、应对、万分烦乱

    五月十二日上午,两死者的家属吵上门来,摆出死者为大的姿态,以不是法定假期放假是两学生死亡的原因为由,要求学校承担全部责任。

    一上午的调解无果而终。饭后两点二十分,政府领导、司法上的同志、相关部门,矛盾双方又坐到政府的会议室,我正就学校放假的原因和上级的相关规定作说明时,时间定格在了两点二十八分,大地开始了它剧烈的震动。

    最后一个从政府的会议室里冲出来,站在宽大的院落中央,感觉大地在漂浮,人象是左三圈右三圈的在作运动,随即有明星晕船的感觉。看见政府周边的房子在荡秋千,砖块、瓦片在簌簌飘落。

    稍稍立定,看见眼前这恐怖的一幕,想起学校的众多师生,发了疯地往学校冲。顺着街道的中央,没顾飞翔的砖瓦和随时有可能倒砸下来的房屋,以我这一生可能最快的速度回到学校。

    老师们已将所有学生安全疏散到了操场,马上安排设置简易厕所,给学生发水,对学生进行防震知识的教育,告诉他们,他们的家人都平安(当时不知道具体伤亡情况,这是心理辅导的策略之一),然后等震情基本稳定之后,安排教职工分线路把没有家长领取的近六百学生逐一送回家中。

    一切妥贴之后,才注意到学校的教学楼已经垮掉了一角。

    校门口的传达室已然向右倾斜。

    再后来,知道了北川、汶川伤亡惨重。

    知道我们五月一日到二日游玩的欢乐谷,先是两山并为一山,然后又分裂为三座山,许多游客不幸罹难。

    我不知道,此时的我,是否只有百感交集?

    我不知道,在生死的地震灾害中,在生离与死别、名利与健康、浮躁与宁静、烦扰与逃避中,我是否还能理性的思考?还能坚持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