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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长长的风筝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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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最喜欢放风筝,一到冰雪消融的时候,总爱和男孩子们找来高粱秸杆或细细的竹枝,不分四角八角的扎起来,系上长长的尾巴,再糊上绸布或硬纸壳,一群男孩们就在村边的旷野里喊着,笑着,跑着,那个时候,放风筝的乐趣就在比谁的风筝飞得高,飞得稳,望着空中飞舞的风筝有说不完的开心事,即使鞋里进了水,累了饿了也全然不顾,总会把线框里的线放到底儿,常常是母亲们老远的喊来“才兴致未尽地收线离开。

    前几天儿子说操场上有人放风筝,同学们都围了看,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当时我正忙手头的一项工作,孩子的话并没在意。晚饭后,儿子没有去玩弄他的卡丁车,而是拿出已攒到了十八张的荣誉卡,低着头闷声不语弄来弄去的。这个学期以来每逢作业评优、课堂发言踊跃、劳动、纪律各方面表现优秀,都会得到老师奖励的一张荣誉卡。每得到一张荣誉卡,儿子总会一进门就兴高采烈地邀功,那样子很得意,很兴奋,也很满足,每次也都小心翼翼地积攒起来,说是到了期末荣誉卡数量如果进了班级前五名老师还会有嘉奖。

    我猛然想起自己许下的诺言:每攒十五张荣誉卡,奖励孩子一样礼物。这是大人忘记承诺,孩子没好意思戳穿啊!

    我抱起儿子坐在床上,握着孩子稚嫩的小手轻声地告诉他:“你做到了你能做到的,爸爸也会兑现爸爸的承诺,说吧,要奖励你什么”?儿子睁大喜悦的双眼毫不迟疑地吐出两个字“风筝”!

    我伸出手指紧紧勾住了儿子的小手。

    商场里各式各样的风筝琳琅满目,我选了只最大最好的鹰,为了让雄鹰展翅高翔,我选了价格最贵最长的线。

    星期六早晨,儿子早早起床,推开窗子,一股清新的春风扑面吹进屋子,让人感受到春天的与众不同。

    正是放风筝的好时候。早饭后,我们乘二线车来到了体育场。这里虽没有乡间田野的空旷,却可以尽情奔跑,把一身的懒洋洋统统甩掉;这里虽举办过两届全国唯一的绿色食品节,有很好的辅助设施和来此锻炼的人们,放风筝的乐趣却只在于让我们抛却杂念忘乎自我,把一切的烦恼放飞空中,洋溢一切的希冀,展望一切的美好,因为这个时候,人也才算得上是最本真、最清静、最幸福的。

    儿子放开线,远远的跑到五十米以外的地方。我双手端起风筝,只轻轻一扬,风筝就像山谷中迎风搏击雄鹰一样奋击长空,儿子不断放线,风筝越升越高,和场内其它的风筝竞相媲美,迎风摇曳。

    累了,儿子索性坐在台阶上,一手握住线盘,一手托腮,脸上却没有一点点的倦怠,略有所思的样子,是幅绝美的儿童探究画面,他在想什么,恐怕这个时候主宰他幸福和快乐的兴奋源只有他自己才能说得清吧。

    一个人从小到大有无数次起飞的过程,能不能像风筝那样一触即发,永远居高临下又飞得高、飞得稳,不但取决于自身浮力和风力的大小,还取决于控制它的那根长长的线。其实,每个人与生俱来都是快乐健康活泼向上的,只是后天控制自己的那根线有长有短,浮力有大有小,加之环境机遇的变化影响,生活历程才各有千秋。智慧的人总是善于寻找支配自己的那根长长的线,也善于给自己的孩子创造那根长长的线,但一个人的生存过程中无论如何都不能抛弃最本真的幸福和快乐,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现实生活麻木了自己的神经,无论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的灵性和坚强的意志沦为龌龊生活的奴隶,只在飘渺的宇宙中活出一种真实,活出一种坦荡,活出一种忘我的自尊和快乐、淡然和豁达就足够了。

    儿子执意要走着回家,他说要继续体味一下累的感觉,回去后先写篇日记,晚上也一定会睡得更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