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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2 萍水相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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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语噎,要我怎么说,说出来他也不会相信。岔开话题,傻笑:“那我现在不吃它,把它分成四分,每三天吃一份怎样?”

    他凝眸注视我一刻,没有再问先前的问题。依然淡笑:“难怪姑娘的身体看起来这么瘦弱,都是被饿的!”

    “额……”自从白凤消失,我确实是常常饿肚子。转而一笑:“大哥,出去后,你可得请我大吃一顿哦!”

    “嗯,没问题!就当答谢这一路上陪同!”说着,向山下走去。

    我欢快地跟在了他的身后。没想到一出来就遇上同路的人,心不在孤单,反而很充实,从未有过的充实。

    “大哥叫什么名字呢?”我一边走一边看着他瞧,好像永远看不够一边。

    “高肃!”他淡然道,继续往前走。

    “高肃,高大哥!”我窜到他的身前旁,自我介绍道,“我叫蓝碧落,碧落,高大哥叫我落儿就好!”

    “你……”他前行的步伐突然顿住,好像有什么东西堵在了喉头,侧身注视我的幽眸里闪过欣喜,“落儿,你是落儿吗?”

    “高,高大哥……”我诧异的看着突然异常激动的他,“我是落儿,可是,我们认识吗?”在说这个问题时,我也感觉我们好像认识很久很久,他那双犹若幽潭般清澈的眸子好生熟悉……

    他有些颤抖地拉起我的左手,掀开银白色的衣袖,一点,再往上一点……欣喜的眸子渐渐变得落寞。依然有些不甘的拉过我的右手,再次查看。最终失望的放开我的手,有些自嘲的笑笑:“你不是她!”

    我不知道他在找什么,只是任由他掀开我的衣袖看完。我的脸早已红透,尴尬道:“她是谁?是高大哥要找的人吗?”问出这句话的同时,心中一片晦涩,不是滋味。

    “落儿,你家住哪里?”他神色变得平静,转身继续赶路。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尴尬与羞涩。

    “北周,长安!”我闷闷地跟在他的身后。

    “北周,长安!”他轻叹一声,“看来你就是传闻中的碧落公主吧!宇文邕的第二位夫人,原来你还活着!”

    “我,我与四哥……”此刻,我突然不想承认与四哥之间的关系,“我们只是……”

    “呵,这个我自然明白!只是我觉得像你的个性,似乎不适合呆在皇宫!”无奈地轻笑。

    “皇宫?我自然不会呆在皇宫!”我兀定道。

    他回头打量了我一眼,继续前行。我们之间好一阵不再说话,似乎彼此之间有了心事,却不好直接询问。

    天很快拉下了夜幕,逐渐暗黑的山林就像无边的黑色海洋吞噬着我们。我暗自庆幸能够遇见他,否则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渡过。虽然独自呆在凤凰王国的时间很长,适应了孤独与寂寥,但像这样的黑夜却从未有过。

    “看来我们得找个地方歇息!”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

    我四处望了望,不知道哪儿可以是我们歇息的地方,就地坐下,用手轻敲自己的双足。天,好累!我可是平生第一次这样赶路!

    他寻了一处稍微平整的地面,打开包袱,把一件斗篷铺在了上面。然后靠着一棵树坐了下来,轻叹:“又会是一个漫长的夜!”扭头对我笑道,“今晚,这个就让给你用吧!”

    看着铺得平整的斗篷,我知道他是把它当做睡觉的工具。只是一件斗篷,睡在上面,盖什么呢?这晚上不仅寒冷,而且地面也很湿,更何况我们现在是两个人!

    “那,你呢?”我有些自责,当时离开时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些问题起呢?不禁埋怨自己,“早知道我就把被褥一并拿上!”

    “呵……”他轻笑,“我真怀疑你的出现,是不是我的幻觉!出门带被褥,我还头一次听说!”

    “额……难道你经常睡这上面吗?”我指了指铺在地上的斗篷。

    “他是我用来御寒的,不是用来睡觉的!”他又一次疑惑的看着我。

    “那你晚上……”我意识到,他这样做的目的是让我能够睡起来舒服些。

    “我无所谓,出门在外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困了,随便在哪儿都可以睡!”他靠着树干,仰望暗黑的夜空,似在沉思。

    我把斗篷从地上拾起,递给他道:“我也不用,如果你生病了,我的心会不安的!”

    “你……”对于我的拒绝,他有些愕然,“落儿,你相信我吗?”

    “当然。”我点头,从看见他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来由的信任他。

    “那你过来靠着我吧!这样我们两个都会感觉好点!”他伸手拉我。我没有拒绝,靠着他坐下。

    “高大哥,你没有火吗?”我突然意识到,好像所有人外出都会带上火种。我们为什么不燃堆火,即暖和又明亮。

    “半路上弄丢了,如果有的话,我也不会见你就要吃的!”无奈的淡笑,“这深山中的猎物很多,可惜我不喜欢生吃!”

    我抬头看着暗夜中他那模糊的面容,低语:“其实我有很长时间没有看见火是什么样子了。”

    “你好像经历了很多,又像什么都没有经历过。”他低头朝着我看来,虽然什么都看不清,“我知道你不愿意说,所以我也不便问!”

    “高大哥,不是我不想说,只是有些事说来我自己都不信。还是你说说关于你的事儿吧!”

    “我的事?”他的语气有些嘲弄,“总之是无趣!从那场意外后,我的生活变得没有丝毫意义。不过今天不同,你让我感觉到好像她回到了我的身边!”

    “呵,真的吗?”我能够感觉到他口中的那个人对他的重要性,听他把我比作那个人,我自然开心。

    “嗷嗷……”一阵怪嚎突然自我们身后传来,还带着“簌簌”奔跑的声响。

    “狼……”我突然看见了一双双闪亮骇人的目光,正朝我们这边扑过来,“高大哥!”话音还没有喊完,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抱着一跃而起,上了旁边的一棵高树。

    “别怕,它们上不来!”他在我耳边轻声道。

    “原来这儿还有狼!”我声音有些颤抖。

    “它们是从狼牙谷过来的,以前它们从不到这边来,这两年好像常常出现在凤凰岭!”压低声音继续在我耳边说道,“它们好像是受到狼王的指令,似乎在寻找什么。凤凰岭没有大的野兽,满足不了它们的食欲,遇上我们自然不会轻易放弃。”他这样说,我的心中越是惧怕。

    “高大哥,你这样抱着我,我怕……”我怕一不小心掉下去。

    “你不信任我?”他轻笑。

    “我怕这树枝乘不住我们的重量。”我急忙解释。

    “你抱紧我,我换个地方!”话毕,他就开始向旁边的树上跃起,几个起落,我们真的到了一棵壮大的树上。真不知道一片黑暗的山林之中他是如何做到的,何况还得负担起我的重量。

    我们刚刚坐定,那几匹凶恶的野狼也飞奔而至,几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晶亮。令我的脚底生寒!双手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愿放开。

    “它们真是锲而不舍啊!”他依然无畏地轻笑,“看来我们真是它们难得的美味!”

    “额,高大哥,它们不会不走吧!”我担心道。

    “有可能,”他猜测着,“等天亮后,他们还不走就杀了它们!”他抱着我靠着一个大树杈坐下,我自然坐在了他的腿上。

    过了一阵,我动了动依然死死捆着他脖子的手,才发现我们的脸一直贴在一起。他均匀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鼻尖,有种莫名的亲切与熟悉。

    “高,高大哥……”我有些不安,嗫嚅道,“你不累吗?”我想让他放我下来,其实我自己也能站稳,也能像他一样找个合适的位置坐下。但是心中那种莫名的渴望让我没有说出来,我喜欢他这样抱着我。

    “不累,你困了就睡吧!只有这样,我也才可以放心睡觉。我担心你睡着后掉下去!”柔和关切的声音让人感动。

    “高大哥……”我差点掉出眼泪。我们,只是萍水相逢。

    “落儿,与你相处越久,就越感觉你就是她!只要你不介意我的无礼就好!”他又提起了那个她,我不过是他的心里寄托。

    “呵……”我假装不介意地轻笑,“她一定长得很美吧,有高大哥好看吗?”

    “嗯,她在我心里是最可爱的,现在应该和你差不多吧!”他还是把我们放在了一起比较。

    “……”我沉默。怎么会和我差不多呢,即使差不多,我也只是他暂时的心理依托。

    暗黑的天空中点亮了几颗星星,让原本压抑的夜空稍显广阔。我许久不说话,他以为我睡了。其实我是在他睡过去之后才渐渐进入梦乡。等我醒过来时,我发现我居然睡在铺着斗篷的地上,身上还盖着他的衣袍。

    “高大哥,狼,狼呢?”我有些惊慌地跳了起来。

    “走了,它们可没有你能饿!”他回头给我一个灿笑,从我那包袱里取出一个果子扔给我,“难吃也得吃,总比挨饿强!”

    “我不饿!”这个道理我早就明白,只要我还没有吃下它的打算,我就认定我还没有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