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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不想做替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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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凝萱不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完全交给这个怀抱,她不知道她应该感谢他帮自己摆脱逼婚的困境,还是要怪他多管闲事,让她成为真正的无家可归的人。即使那个家真的像他说的一样,真的没有再回去的必要,可是不回去,她又能去哪儿呢?可是就在这一刻她靠在他的怀抱里,她不再认为他是恶魔,她竟然有些贪恋这个怀抱带给自己的感觉,那是种安宁,她心里情感的天平第一次有了倾斜。

    “梦瑶……”杨嘉硕抱着她,她的身体是这样的柔软,天那,她好瘦!就像梦瑶的身体一样的轻盈,杨嘉硕情不自禁地叫出声音。

    楚凝萱愣愣地听着这个名字:梦瑶,她是谁?她心爱的女孩子吗?想到这里,好像有种灼热烫伤了她的心,为什么他总是管自己叫梦瑶,难道是自己和那个叫梦瑶的女孩子长得像吗?那个女孩子现在又在哪儿呢?

    杨嘉硕感觉到怀里的人儿身体开始僵硬,这才意识到自己在叫“梦瑶”,他想说对不起,但话到嘴边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一样,他什么都没说有说出来。

    “再见,我要走了。”楚凝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不想做替身,她不是梦瑶,她就是她,她就是楚凝萱,再说这个时候她也没有办法和心情去触碰感情,她还要为阳阳拼命地挣钱,挣钱!强压下心头的那一抹悸动,楚凝萱跑向阳阳的病房。

    看着楚凝萱远去的背影,显得是那样的孤单,和梦瑶一样的孤单!

    杨嘉硕心里很清楚今天可以救她的办法很多,或是干脆不闻不问,但是他却选择一个最不可思议、最让人琢磨不透不能理解的办法,看着她伤心,他的心里也感觉泛起阵阵心疼,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这是从来也没有过的,是因为她太像梦瑶了吗?

    楚凝萱回到病房,看到阳阳已经醒过来,正在四下寻找她的人影。

    “妈咪,你去哪儿了?”看到她,阳阳用力地露出他最灿烂的微笑。

    “妈咪出去办点事情,你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看到阳阳的笑,楚凝萱的心情就会变得很好。

    “我好多了,妈咪刚才护士阿姨说说您回去拿钱了,因为我的住院费已经欠好多了,是这样吗?”六岁的阳阳很懂事。

    “这些问题都让妈咪去操心,好不好?”楚凝萱不想让孩子知道太多。

    “妈咪,让我出院吧,反正我的病也治不好,不要再这儿浪费钱了!”阳阳心疼地看着妈妈,六岁的他早就已经知道他的病已经快要把妈妈拖垮了。

    “傻孩子不许说胡话,你的病一定可以看好的,不许再说这样的话,妈咪会生气!”楚凝萱只想孩子能够安心地养病。

    “可是妈咪我真的不能再拖累你下去,你为了我付出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妈咪真的不要治了,至于我的病就听天命吧,来世,我一定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再来做您的儿子,好不好?再说舅舅舅妈一点儿也不喜欢我,他们真的不欢迎我!”六岁的楚阳因为长期饱受病痛的折磨,已经不是一般的成熟。

    “楚阳,你给我听好了:如果你还想着出院的事,如果想你还想放弃治疗,妈咪上天入地都不会原谅你,来世你也别想做我的孩子,你要记得妈妈喜欢你就可以了,你要时刻记得妈妈不能没有你!”楚凝萱佯装生气又十分心疼地对儿子说。

    听妈妈这样说,楚阳懂事的不再说话,他心疼妈妈,不想让妈妈为自己这样的操劳。楚凝萱何尝不明白阳阳是心疼自己,她看着阳阳,在阳阳生病的这三年的时间里,阳阳一直都坚强地与病魔做斗争,血管萎缩的时候很疼,但阳阳却因为怕她难过而拼命拼命地忍着,他才六岁,一个六岁的小生命,看起来是那样的坚强,但又是那样的脆弱,他还这么小,还没有经历过生命的美好,还没有经历多彩的人生,病魔怎么能这样的残酷?残酷地要带走他,残酷地要剥夺他生存的权力?

    这一幕落在杨嘉硕的眼里,上天入地不会原谅你?!梦瑶也曾经对无尘说过这样的话!此刻,楚凝萱的背影和梦瑶一样的孤独,她的眼神与梦瑶一样,有着相同的绝望,可为什么她不知道梦瑶呢?听见梦瑶和孩子说她要去上班,杨嘉硕便离开病房门口,这一刻他显得心事重重。抛开对楚凝萱那种复杂的情绪,他承认她是一个好母亲,一个伟大的母亲!

    楚凝萱离开医院便马不停蹄地赶往她工作的地方,由于阳阳生病,她没有办法再继续幼儿园老师的工作,她只能到处打零工或是同事帮她介绍的短期家教工作来赚取阳阳的手术费和生活费。但对于阳阳昂贵的医药费和治疗费来说,她挣的这点工资真的是杯水车薪,根本无济于事。

    她现在的工作就是在一家加油站,幸运的是这里的老板和同事对她都很好,体凉她有一个生病的孩子,所以她偶尔请假大家也表示理解,只要忙得过来,就会让她去照顾阳阳。

    “凝萱,过来了,阳阳好些了吗?”一起工作的同事刘佳关心地问道。

    “谢谢,好些了,但是要彻底的好起来,必须要通过手术才能解决问题,但是现在手术根本没有人愿意给做!”一想到这儿,楚凝萱的心便被揪起来,十分的痛,且同事的关心还是让她觉得温暖。

    工作的时候,楚凝萱尽可能的帮助同事多做些事情,因为这样才能让她心里觉得平衡一些。趁着不忙的时候,楚凝萱说服自己是为了阳阳,她觉得很不好意思又却不能不向老板开口,要老板先支付她一个月的工资,虽然她一个月的资根本不能支付阳阳的医疗费,但是先拿出来一些,医院应该可以容忍吧。

    “凝萱,是找我有事吗?”加油站的老板见她在门口来回来去踱步好一会儿了。

    “老板,我,我可不可以先支付一个月的工资?”为了这句话,楚凝萱用尽自己所有的勇气。

    “恩,你一会儿到财务室去领吧,我马上就打电话通知财务室,另外我再给你一万元,先给阳阳看病吧!”说着,老板拿出来递给她。

    提前支付工资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她还怎么好意思收老板的钱呢:“老板,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怎么还可以要您的钱呢?”

    “凝萱,你和我的女儿差不多大,但她现在要比你幸福的多,为了阳阳你就拿着吧!”老板打从心眼儿里想帮助凝萱,无奈他的能力也是有限,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老板,谢谢您!”凝萱接过钱,深深地给老板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