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大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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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过去,从春至夏。

    五条悟总是断断续续在生病。

    倒也并不是普通地在生病,更准确来说是烧脑。

    医师说他年龄还太小,尚且不能完全应对日益成熟起来的六眼所带来的副作用,再加上术式开发,这类情况时有发生,确乎无可奈何。

    但偶也有不生病的时候,通常这类情况便会格外好动,也爱吃东西。

    基本上就像个迅速进食的哈士奇,手心里上一秒还握着刚给的糯点心,脸一埋,再抬起头来时就空空如也,只仰着小脑袋拿蓝眼睛馋呼呼地看过来。

    还要吃。

    长得也很快,并且竖着长。

    将他从地上抱起来一点点,开春前都还是一小团,脚够不着地直扑腾。

    但现在身体却是能拉长一点点,急乎乎拼命踮高脚,也能够到地。

    液体猫猫无疑了。

    抱他明显比以前更费力,于是我放弃,踉踉跄跄走过来、张了手“要抱抱”也不管用。

    拒绝的次数多了,小家伙也会闹别扭,鼓着脸颊不高兴,抱了臂,别过脑袋不理人。

    但是生闷气一会儿也就自己好了。

    放在一边见到我往别处去,一样不理他,就会依旧亦步亦趋跟上来。

    年幼的宠物鸭一样,歪着脑袋探头探脑,反而观察起我有没有生气。

    这时只要招招手,不长记性就又黏上来,完全忘记还在冷战,踮着脚抱过来,小脑袋急切往我身上蹭,就怕真的不理他。

    这天趁着他状态好,打算出趟门。

    自然是一堆人跟着服侍前服侍后,我也在其中。

    虽然还未到一年,其他面孔都换过。

    侍从中我竟成了最久的那一个,一路上五条悟习惯离我近一些。

    虽然是夏季,天气热得很,也还是喜欢黏过来。

    拿着给买的冰棍咯吱咯吱啃,粘到我胳膊上的一小团热乎乎。

    我有些略无奈按着那颗白毛脑袋推远些。

    才一推,脑袋就抬起对着我,用很受伤的眼神看上来,根本推不开,还是凑得脸颊贴我手臂边,这回还扒拉住了,就是不撒手。

    “鲤鲤,吃”

    倒是还知道分享,一手像树袋熊抱牢了,另一手没舍得开封的冰棍递上来,要给我。

    但是因此两只手就不得闲,冰棍只好咬嘴里,似乎冰得他有点脑壳痛,泪花也被冰出点,望上来的蓝眼睛也就更加显得可怜兮兮。

    我这回放弃了再推他,只能任由这小火炉继续紧黏着,接过冰棍,好让他有手去拿自己的。

    我还在拆包装,他就已经将自己那只几口几口啃完了。

    融了一点沾在手上和脸颊上,就像只挠胡子的猫,用手蹭了蹭像是舔猫毛一样埋头要舔掉。

    我见了,赶忙掐了一把他脸颊,他婴儿肥被牵扯出一点点,歪着脑袋往我手心方向偏,害怕被扯疼地将脸凑过来。

    “不许吃手,”我松开他,找到身上带着的帕子让他自己擦,“很脏。”

    他很不服气地朝我鼓了一下脸,拿过手帕还是乖乖听话仔仔细细擦。

    但其实我注意到那颗白毛脑袋有悄悄抬起瞅我一小下,见我没在看,抬手又往嘴边蹭一下,埋头飞快舔舔蹭到冰棍水的手背,这才用手帕糊脸彻底将嘴擦净。

    之后我折了一半冰棍叼着吃,已经后悔将它让给我的小家伙就在下面伸头探脑。

    猫眼睛瞪得圆溜溜,一直盯住看。

    就差挠我袖子让我注意到,将冰棍再分给他一些。

    我故意装作没看到。

    直到小家伙已经在闹心地咬手帕,换个东西磨牙齿,我才制止了。

    将事先就留在包装里的另一半递给他。

    五条悟抬起头,迷惑地接住包装袋,手指对着捏了捏,发现里边还剩下半截后,猫眼一下亮晶晶,开开心心凑头吃。

    一路上,咯吱咯吱的啃啃声再度响起来。

    等他啃完第二根小冰棍,目的地也抵达。

    再之后便是下人们不能涉足的领域。

    我和几个这段日子结识的侍女待一块,在外边等候,随行担任护卫一职的十几名咒术师则将五条悟连同一名长袍老者围绕住,一波人马声势浩大进入一略显破败的宅院。

    暑气蒸腾,蝉声连连。

    我蹲在树荫下乘凉发呆,耳朵时不时钻入身旁聚在一起的侍女小声八卦。

    “知道吗这里其实是小少爷未来未婚妻的住所。”

    “未婚妻可是这宅子也太破了吧是哪一家”

    “花开院,没听过吧据说从几代前就不行了,要不是有五条家扶持,怕是早就”

    “为什么小少爷会和一个快要落魄的家族存在预订联姻”

    “据说是因为那个从出生起便一直沉睡至今的千鲤小姐,似乎继承了花开院完全的家传术式。”

    “具体是怎样不知道,不过好像只要少爷一接近到她身边,就算对方只是睡着什么都不做的情况,也能对六眼的副作用拥有一定缓和效果呢。”

    “这个我知道平安时期这个家族还是挺有名的,我在打扫书房时有看到有本关于花开院术式花的记载,说是那个家族掌握一种古老的虫,拥有治愈方面的效力。”

    “但被虫选中的条件十分苛刻,亲和度上也会有一定差异。未被选中的话就是非术师,选中的话如果肉体太弱也很容易中半途夭折,因此花开院家族好几代甚至十几代都出现不了一个成长起来咒术师的情况也很正常。”

    “原来如此,这就是走向没落的原因吗”

    “不愧是你,万事通呀。”

    不愧是她。

    兴许是见仅我一人只是竖耳默默听,没有加入话题,侍女们有意要带我一起。

    “说起来,小鲤你的名字也恰好有一个鲤呢,还和花开院家的小姐念法一样。”

    “这个名字还挺少见,很可爱喔。”

    “我刚才过来时看到那边有个人工小池塘,里边就有好几条锦鲤呢。”

    “小鲤的名字是不是也是这样取的呀”

    我回应着她们“因为妈妈怀胎时想要我幸运的祝福,所以决定不论生男生女都要叫做鲤”,但实际上内心始终存在着某个疑惑。

    虽然我在这边告知他人的名字是“鲤”,但其实穿越前全名前边的确还有一个“千”。

    千鲤千鲤,成百上千的好运,所以是“千鲤”。

    也因此,我和这家名为“千鲤”的花开院小姐是同名。

    而如果只是同名或许还能被认作是巧合,但“虫”与“花”的术式都能对上号,这便不得不让我在意起来

    于是,趁着大家就着新提起的话题,纷纷讨论起自己名字的由来时,我默不作声重新缩回角落,闭眼尝试连接空气存在的“虫”。

    如同延展探索的藤蔓,我让感官朝着更广更远的地方建立联系。

    捕获到的信息传导回来,脑内渐渐有了影像。

    我看到一处单独的隔间,里边孤零零只放一面床。

    定睛看,静谧平躺的年幼女孩沉眠于其上。

    无数软管与她细瘦的躯体相连,双目紧闭,肤色苍白,像是死掉一样。

    我想我见过类似的画面。

    死之前,我仔仔细细翻过父母为我留下的每一张照片,从出生至最后。

    我确信“虫”所传导回的、躺在床上的女孩是年幼时期的自己。

    这时的我她大约与现在的五条悟一般年龄。

    居然能够在另一个世界看到自己上辈子的身体这种感觉委实相当奇怪。

    时间很快了,只要等这具身体再成长些

    一个声音突兀响起来,空灵而飘渺。

    像幽灵一样。

    习惯了这股意念的神出鬼没,我没在意,只是问

    “必须等到身体成长才能使用,是因为和六眼差不多的原因吗”

    对方表示了肯定。

    是。我们的力量太过庞大,现在回去的话,那具身体会因为支撑不住而直接爆掉。

    “”我愣了下,“会有这么夸张感觉你们挺弱的。”

    “虫”似乎被我的直白噎了下。

    半晌祂才道

    完全形态下的我们,实际上拥有着凌驾于任何咒灵与术师的力量

    虽然这么说可能会让你不太舒服

    但,这股力量确实是你用着一侧位面残缺的身体,与这一侧位面残缺的灵魂,所换得的、上天馈赠的礼物

    花开院一族等价交换的规则你们与我们千百年前所立下的契约,向来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