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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不去 回不来(0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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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同学吴卉,罗汉乡计划生育指导员。”山椿拉着吴卉坐在了郑君和龙弟淑之间。

    “这是我同乡兰英,观音乡妇女主任。”山椿拉着兰英坐在了马清君和李洪芳中间。

    “这是我同学蒋毅,罗汉乡团委书记。”山椿拉着蒋毅坐在了龙弟淑傍边。

    “这是我同乡张竹,观音乡公安员。”山椿拉着张竹坐在了李洪芳与王廷梅之间。

    “我说蒋毅,就你们四个?”山椿问。

    “我叫了刘素英,张承莲,她两有事。兰田松追美女,遭到了篾视,在生气,发誓要找一吃国家粮的,找回面子,否则独生,今天就没来。”蒋毅说。

    “哦,是谁这么不长眼,把我们兰帅打击了,让我们这一向活跃的兰帅哥也不来热闹了?”山椿没想到这一帮人,刚上班就忙前找对象,不过也是,大家都二十出头的人了,也该了。

    “我也不太清楚。”蒋毅吞吞吐吐,眼睛却瞟着吴卉。

    山椿心里明白了,在学校的时候这吴卉就是众多男生追捧的对象。

    “农村粮就这么低下?找个朋友都遭到拒绝?”郑君似乎有不同的看法。

    “有人追,就不能拒绝?”吴卉也不怯。

    “不是说不可以拒绝,而是这拒绝的理由不符合爱情标准哈。”郑君眨巴着眼看着大家。

    “标准?爱情有标准吗?我看爱情就是建立在物质基础上的一种精神层面的东西。没了物质基础,一切都是空谈扯淡。”吴卉把哲学理论运用上来了。

    “物质基础不只是吃国家粮吧?”郑如君依然坚持自己的观点。

    “恰恰相反,当下,于我们绝大多数青年来说,吃国家粮就是最大最根本的物质基础。”吴卉思路也是很清晰的。

    “这到是大实话。”王廷梅心中一动,想起了人家在在清流给自己介绍那个对象。

    “你开明,你是吃着国家粮才开明吧,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是一定要找个吃国家粮的,方法不论,目的一定要明确。”  谢绍菊一直没说话,此时听着众人的话,心中暗暗发誓。

    “先吃饭,先吃饭。”樊韵心底一阵发凉,赶紧转移话题。

    桌子是两张八仙桌拼到一起的,大家围席而坐。

    “你坐哪儿?”安排得人来,山椿还站着,江盛问。

    “我随便。”山椿说。

    “你敢随便!”郑君一脸正气地说。

    “呵呵,章书记遇到对手了。”龙弟淑本想说章书记遇到克星了,一出口却改了。

    “呵呵,美女骄傲是有道理的哈。”蒋毅大声的来了一句。

    “骄傲了吗,骄傲不好吗?”郑君转向蒋毅。

    “没说不好,好好好。”蒋毅也不怕。

    “吃个饭,扯那么多干啥子哟。”陈天安嗡声嗡气的来了一句。

    “就是嘛,来,挨到你姐姐坐。”郑君一拍身边的位置。

    “好好好,还是姐姐关爱我。”山椿过去坐下,然后端起一杯酒开席。

    “各位美女帅哥,来,为我们的青春干一杯。”山椿说完一口干了那五钱一杯的酒。

    “好,第一杯干,后面的随意喝。”龙弟淑一口喝了酒,顺带定下了喝酒规则,依然大姐大的风范。

    “要得。”几个美女立即响应。

    “好,再为我们今天的青春飞扬干一杯。”山椿吃了几口菜,提了第二杯。

    “好,不负青春,放飞自我。干。”山椿的团员们都记住了这句话,这阵正好高呼。

    蒋毅看了这场面,结合下午看到的文艺演出的尾声,觉得自己对这次的庆祝活动重视不够,努力不够,比山椿逊色多了。

    我这小老乡还行,有板极眼,极具凝聚力。张竹心里佩服。

    这章山椿真是个人材。兰英心说。

    唉,这山椿在学校不大做声,没想到才一个半月,就蜕变了。吴卉心里有些异样,唉,小弟弟一个,还和我一样,农村人。

    “来,再提一杯,为今天此时此刻我们年轻人的相会,干一杯。”山椿又提议。

    “好。”大家喝彩。

    “年轻的朋友们今天来相会,荡起小船儿……”李洪芳直接唱了起来。

    “……光荣属于我们八十年代的新一辈。”大家拍手击节为歌跟着一起唱完了。

    “喝。”大家又一齐高喊着喝了这第三杯。

    “好,都说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看就是这样子的。所谓三杯通大道,也是如此吧。接着大家自由畅聊,自由融洽,自由放飞,喝起来。酒不够再拿,但,喝多喝少自愿。原则,不能喝醉。”山椿再次举着杯子,喝了一小口。

    “来,我敬大家一杯。感谢大家对我们的热情接待,感谢大家对我同学章山椿的支持和帮助,同时感谢大家今天的为青春放飞。”蒋毅站起来敬酒。

    “蒋书记,你这酒没敬对吧。你说的这三个感谢我们都不敢接受。只有你同学,我们的章书记才配才敢接受啊。”龙弟淑直接反对。

    “对头,这一切都是山椿书记做的,我们只是跟着他干而已。”樊韵也跟着。

    “山椿是负出了努力,但是,没有你们大家的努力也是不行的啊。所以啊,我得敬你们。”蒋毅说。

    “蒋书记,他们说得很有道理,这么多年团的工作死气沉沉的局面让山椿书记打破了,这们多年沉寂的心放飞了,这都是山椿书记的功劳。这样吧,我们一起敬章书记吧。”龙弟淑站起来。

    “好,我们一起敬章书记。”大家一齐吼。

    “谢谢大家,还是我敬你们吧。没有你们的鼓励,没有你们牺牲自己的休息时间,没有你们自强不熄,放飞青春我也是没办法的,所以我们喝,我们敬我们自己。以后,我们更要奋斗青春,不老青春。”山椿看大家这样子,就端杯提议。

    “好,敬章书记,敬大家,敬自己。喝。”大家高喊着喝了。

    “说实在的,我今天很感动。看到山椿这里工作局面这么好,感谢大家,看得起我们招聘干部,能够努力同心。”吴卉招呼他们一行四人站起来敬大家。

    “这个嘛,美女,你有所不知。对招聘干部,我们这里也很偏见,很多人都瞧不起,看轻章书记,叫他千天干部,说他再怎么也只是个农民。是他自己用自己的智慧和努力,让大家刮目相看,赢得了大家的尊重,让大家跟着他努力,才有今天这个局面。”郑君这次站出来为山椿唱赞歌,但山椿却不明白她今天为何来秦热闹一样,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了解自己的情况。

    “郑君说的这个是事实,这个社会,特别是政府大院里,一直都有很多人看不起招聘干部,其实呢,也不是看不起招聘干部,而是看不起农村人,看不起吃农村粮的。我是顶班的,也有着天生的优越感。但,和山椿比起来,我还有什么资格优越?现在山椿在全乡的名声是最响亮的,不错。”马清君不知不觉又体现了她的优越。

    “干吗呢?干吗呢?今天就是年轻的朋友来相聚哈,不是总结会,也不是歌功颂德会。要说功劳,是党委政府的,是广大团员青年的,我只是负出了自己应该负出的努力而已。喝酒。”山椿举起了杯子。

    “唉,还是一个农字难死人,压死人。”王廷梅幽幽地说了一句,心事重重。

    “对头,我们农村人生下来就刻上了一个农字,祖祖辈辈低人一等。”龙弟淑也叹息。

    “跳不出的农门,逃不脱的挨字。”陈天安闷了一口酒,高喊了一声。

    “嘿,我说,一个农字压死人,在现阶段是不争的事实。可说我们祖祖辈辈低人一等,那就错了。”山椿放下杯子说。

    “什么意思?”郑君问。

    “这里只有你两个吃国农粮的吧,你们以前不也是农村人,吃农村粮?”山椿看着两君。

    “当然。”马清君回答。

    “也就是说,城里人不是生而为城里人,农村人也不是生而为农村人。”山椿说。

    “可绝大多数是这样子的啊。”兰英说。

    “还有,以前只有生活在城市或乡村之分,也只有从事农业生产谋生和从非农业生的其他工作谋生之分,而没有农村人城市人之分。农村人去了城里就是城里人,城里人来到乡下就是农村人,这个很正常,可以自由迁徙,没有任何人脑门上刻有农字。”山椿呷了一口酒。

    “不会吧。”王廷梅低声说。

    “只有,定下城市户口和农村户口后,才人为的在农村人脑门上刻上了一个农字。只有在严管农村户口迁徙进城成为城市户口后,我们才有了农字下的苦,才有了农门的禁锢,我们出才不去了。”山椿说。

    “你的意思是以前没农村户口和城市户口之分?”蒋毅听懂了。

    “当然,所以,我们每一个人的祖上,都没有城市人也没有农村人,都是平等的人。”山椿说。

    大家沉默不语。

    “一个农字,就得让我嫁清流那老男人?”王廷梅问自己。

    “一个农字,我怎么逃得掉?”龙弟淑思忖。

    “一个农字,老子以为是天生的。原来是政策的,人为的?”陈天安在为自己当年的命运不平。

    “一个农字,我们也没有高人一等的本钱吧。”郑君和马清君想。

    “一个农字,卡死人,无论什么办法,要出去。”谢绍菊暗暗发誓。

    “一个农字,我们出得去吗?”更多的人还是在想着这一生能不能跳出农门去。

    “不要悲观,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知道了我们不是天生的农门下人,那么我们更有理由努力做好当下事,不再纠结于农不农,是吧。”山椿见大家沉闷,就端起杯子叫大家喝。

    “去他妈的农字,老子总有一天要让你看看农字下也有英雄。”叶家良一口把杯子的酒喝掉。

    “不错,叶家良说得对。我们要放下农字的重压,轻装前行,为自己为家人为明天,努力吧。”山椿举杯,喝了。

    “拿啤酒来。”白酒喝完了,山椿喊张英。

    张英听见了,向山椿招招手,然后向库房走去,山椿也跟着过去。

    “来,我帮你,抬一箱。”山椿进行库房,见张英站在那里定定的望着自己。

    “山椿,姐姐喜欢你。”张英突然抱着山椿亲了一口,一对硕大的锥形奶头在山椿的胸前一蹭,山椿感动口舌生香,胸前激汤。

    “呵,真是放飞青春哈,就这么被强吻了?”山椿一个激凌,一把推开了张英,顺带开了句玩笑。

    张英红红的脸在灯光下十分可人,可山椿还没长醒,懂不起,要是鸟疤脸知道了,怕是要跳河了。

    “搞清楚哈,姐这喜欢,不是那种喜欢哈。”张英却一本正经地说。

    “这种喜欢是什么,那种喜欢又是什么?”山椿真的还没长醒。

    “姐这喜欢,就是姐姐的喜欢,纯粹的喜欢。而不是男男女女的喜欢。”张英的表达很有问题,不就是姐弟关系吗,姐姐一激动,亲弟弟一下而已。

    “哦,那种喜欢又是啥?”山椿装傻。

    “男女呀。”张英说。

    “明白了,姐。”山椿乖巧的答应。

    “来,白酒就不喝了。整啤水儿。”山椿和张英抬着二十四瓶一箱六百四十毫升一瓶的山城啤酒过来。

    山椿不想再喝,就坐在另外一张桌子边看着大家。

    “敬你一杯。”龙弟淑端着一杯啤酒过来找山椿。

    “敬我干嘛?”山椿问。

    “想收你。”龙弟淑似笑非笑,喝了酒的脸红朴朴的,在灯光下,更是明艳,煞是动人。

    “收我?”山椿有些惊愕,最近,怎么老是这收字?山椿又想起了梅红。

    “不用怕,如果不是比你大,我真要想法设法把你收为我的男人。可惜,你比我小。”龙弟淑依旧笑看山椿。

    “哦。”山椿不知说什么好。

    “你多大?”龙弟淑问。

    “我再过两个月十七。”山椿说了自己的真实年龄。

    “哦,收你做我弟弟。愿意吗?”龙弟淑一本正经,递了一杯酒在山椿手里。

    “好,姐姐。”山椿真诚的喊了一声。

    “椿弟,明天来家吃午饭吧。”龙弟淑把酒一口喝了。

    “吃饭?我明天还有同学在这儿呢。”山椿不明白龙弟淑的意思。

    “他们愿意的话,就把他们一起叫上吧。”龙弟淑轻声说。

    “这么多人?”山椿问。

    “不是啊,就你的同学,如果那个马主任和郑医生要来也可以。”龙弟淑说。

    “明天家里有什么事吗?”山椿问。

    “我要走了。”龙弟淑突然神色有些暗然。

    “走了,去哪儿?”山椿没明白。

    “姐要出去看一看,闯一闯。”龙弟淑说得很坚定,很决决。

    “为什么非要出去?”山椿问。

    “这农村面朝黄土背朝天,不论春夏秋冬,不论晴天雨天,都得挖那泥。真的苦。姐也是七九届的高中生,也有理想,也向往好的生活。况且姐的智商也不差,一直想着出去,就是想到家中的妈妈,没下决心。这声五四,这场酒,让我下了决心了。走。”龙弟淑眼里是坚定的光芒。

    “好,一定来。”山椿心情很复杂。

    “放心,姐也是个眼光高的人,不瞒椿弟说,姐喜欢你,你也是姐第二个喜欢的人,可你太小,只有收做弟弟了。”龙弟淑笑得很开心。

    “第二个,第一个是谁?”山椿不明白龙姐为什么这么说,可这有一个,不是很好吗,还第二个?

    “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一个让你姐伤心的人。”龙弟淑有些醉意,眼里也含着泪。

    “姐,明天我一定来。”山椿无语,只有重复。

    “我今晚把王廷梅带我家去住,其他的你安排。看她和你那同乡谈得来,看可不可以做做工作。明天早点来。”龙弟淑回头看了看王廷梅和张竹转身走了。

    山椿也看过去,才注意到两人谈得很开心很热烈。

    “姐姐真是有心人,就怕这工作不好做。”山椿是知道王廷梅相亲的事的,关键的是这张竹和自己一样,还是个农村人,不符合王家的择偶标准。龙弟淑回桌后,山椿心里想。

    “来,叶家良、姚三胜、李洪佳,我们喝一个。”山椿滗了一杯啤酒,招呼三人站在傍边。

    “我们敬章书记。”李洪佳说。

    “呵呵呵,这里没有章书记,都是朋友。”山椿连忙说。

    大家一碰杯,喝了。

    “姚三胜,你在哪儿打工?”山椿问。

    “嗨,跑了北京、上海、广洲、深圳这些沿海城市,也跑了云南、贵州这些内地城市,没搞起个名堂。”姚三胜说。

    “打工困难吗?”